宋屿眼神沉沉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亲你。”时良说,说话算话,却没亲他的脸或者嘴,而是就这样亲了亲宋屿的喉结。
宋屿喉结一紧,没阻止,纵容着时良的行为。
就趁这个时候,时良已经撩起宽松的浴袍,垂下眼瞄到了宋屿的右手手臂。
看到了一片纹身。
……纹身?!
时良笑容微顿,抬起头看向宋屿,对方的镜片上倒映着他的倒影,正愕然地愣着。
宋屿瞒了这么久还是被他发现,叹了口气,将毛巾扔在一旁,淡声问:“还看吗?”
“宋主席,”时良微妙地动了动嘴角,“你是怎么顶着这张脸去纹花臂的?”
明明看脸还斯文,平时看起来还算文质彬彬。时良算是发现了,宋屿简直就是……
“衣冠禽兽。”
这四个字刚出口,宋屿坐在床边,抬起眼透过镜片看他,淡淡问:“你说什么?”
“宋主席好一个根正苗红的alpha!”时良立即改口,认真地夸,“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这样想的。”
宋屿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语气带笑道:“衣冠禽兽?”
时良自知事情败露,撒开手转身就想跑,被宋屿抓住手拉回来:“跑哪儿去?”
“衣冠禽兽,”宋屿眼里流露着无奈,低声说,“我还斯文败类。”
时良:“???”什么斯文败类?
“我不仅有纹身,”宋屿说,抱着时良的腰身让他背对着坐在他双腿之间,“我还有个比钻石还硬的东西,你也要看。”
连个问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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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甜丝丝的信息素在暖和的房间里欢喜地蹦跶, 宋屿在背后说话调笑,时良不自觉地绷紧了后背,酥麻从尾骨渐渐爬上了脊背, 眼睫轻颤。
“比钻石还硬, ”时良感觉到冰凉的水从宋屿的发梢上滴下来, 落在锁骨窝,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偏偏宋屿的怀抱还是火热的。
据说,高中生的那玩意儿比钻石还硬。
片刻后他咬着舌尖含糊不清地说:“真的吗?我不信。”
说完他感觉宋屿的胸膛细微地震动, 似有若无的笑声飘入耳中, 接下来就是一句话:“由不得你不信。”
时良咽了咽唾沫。
但宋屿垂眼就能看见时良缓缓起伏的锁骨, 以及锁骨窝里晶莹水滴下的那颗小痣,轻咳了下, 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问:“明天有计划了?”
“有。”时良抬手揉了揉耳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现在是旅游旺季, 时良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不可能去旅游景点。所以, 时良准备去爬山。
大老远从南实赶过来, 就为了去爬雪山,时良的行李箱里装的基本是爬山的装备。宋屿眼睛也不眨一下:“好。”
时良:“明天应该可以再去买装备。”
“我有。”宋屿起身捡起丢在一旁的毛巾,动作间手臂上的浴袍滑落下去,露出刚才时良惊鸿一瞥的纹身。
其实时良刚才说夸张了点,宋屿的纹身不大, 不至于是花臂,只是在小臂上纹了圈臂环,却并不像其他臂环那样上下两个环平整封口, 而是任由图案随意封边。
——一只漂亮的鸟活灵活现地站在花丛支棱出来的枝丫上,花丛不太繁琐,反而看起来很简洁。
这是这图案的原形。
而宋屿小臂上的纹身有些毁,漂亮的鸟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形状,惨不忍睹。
宋主席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这个丑到极致的纹身出现在他手臂上显得尤其突兀。难怪从来不露出来见人。
“宋主席,”时良坐在床边看了会儿,憋着笑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去纹身?”
宋屿:“我小爸纹的。”
任乔婚姻幸福家庭和睦,反而在家闲得没事干,就爱折腾家里的小辈,宋屿作为他的儿子,从小到大遭得最惨。
时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带着一星半点不易察觉的艳羡。
那也挺好。
第二天天气还挺好,时良适应了海拔高度,高原反应好歹没了,但他们要去海拔更高的山,估计还得够呛。
时良在来之前就准备了宋屿的登山装备,却没想到宋屿料到他回去爬山,也带了装备,于是偷偷塞回去了。
他们要去的那座山常年覆盖着厚厚的雪,山上没有信号,以防万一,他们找了个当地的导游。
那个导游叫季乘,是个年轻的beta,常年在西藏跑,皮肤黝黑,脸上还有高原红,身边还有一只健硕的藏獒,夯吃夯吃地蹲坐在他脚边出气。
时良盯着藏獒黑亮油光的毛猛看,手指蠢蠢欲动。
季乘见他盯着藏獒看,龇着一口大白牙指着藏獒:“牙子!”
时良:“……”好傻一beta,好傻的名字。
宋屿站在时良身边,同样盯着看了会儿。
被叫做牙子的藏獒被时良看着还乖巧地蹲着,感觉到优质alpha的视线,凶猛地汪了声,从地上跳起来,龇牙咧嘴地对着宋屿,警惕非常高。
时良打量着他俩。
狗怎么还会怕宋主席?
“带上他安全,他比我还会找路,”季乘说,蹲下|身摸着藏獒健硕的背安抚他,垂着头低声说:“坐下。”
牙子单方面和宋屿对峙了会儿,才乖乖坐下了。
他们没再浪费时间,很快就出发。季乘和他的牙子在前面带路,时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偶尔宋屿会插话,但宋屿说话的时候季乘就闭了嘴。
“他怎么叫牙子?”时良好奇地问,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季乘身后。这个时段还没有起风,也没有从山上飘下来的雪。
季乘遥遥地大声说:“我从马路牙子边见到的牙子。以前就叫马牙,后来马牙马牙叫多了,觉得不合适,就换了。”
……所以就换成牙子了?
时良脑补了下他们满山叫“妈呀”的画面。
宋屿打断他:“冷吗?”
“不冷。”时良说。
半下午的时候凌冽的寒风从山顶刮下来,风中甚至还夹飘这冰冷的冰粒,张嘴说话时一不注意就能灌进来。
越往上走,温度降得越快,呼出的热气似乎能当场结成冰霜。
来爬山的不止有时良和宋屿两个人,偶尔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外地人,时候不早了,都步履匆匆,想早点登上山顶。
宋屿走近时良,捏着他冰凉的指尖,积雪有点深,但他长得高,险些没过季乘膝盖的积雪还没没过小腿,走起来比季乘还快。
冰冷的寒风将感官都冻得迟钝,时良的眼睫上落了层细雪,轻轻眨一下就融成了雪水打湿眼睫,湿漉漉地看着宋屿:“怎么了宋主席?”
宋屿的冲锋衣也是冰凉的,肩上洒落着细雪,将时良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我牵着你。”
时良蜷了蜷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以前我也有只德牧,”时良突然说,看着季乘和他的牙子,“他只听我的话。”
宋屿“嗯”了声表示在听。
“可惜后来死了。”时良叹了口气。
黄昏的时候他们才爬到山顶,很快腾出一块空地,扎好了帐篷。
山上的信号差,时良拿着手机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软腰,在暖黄色的火光里几乎白到发光。宋屿不知道在看什么,感觉到时良的动静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看着他。
“宋主席,”时良看到宋屿的眼神,舔了舔干燥冰凉的唇角,“你过来点,让我闻闻你信息素。”
宋屿:“……”
山顶上的低温似乎将信息素都懂得不敢从腺体里出来,若非靠近一点,还真闻不到一丝信息素,只能闻见空旷寒冷的属于大自然冰冷的气息。
“酒暖身体。你的信息素是龙舌兰,”时良一本正经地说,边说边趴在宋屿颈边嗅,说话的热气全扑在宋屿温凉的皮肤上,“闻闻也可以暖暖。”
宋屿神色不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时良:“让我吸吸呗。”
“吸我的信息素。”宋屿单手扶住时良的头,微微偏过头轻轻地说:“你想发情?”
“怕什么,”时良哂笑了声,转过头来呼吸交缠,“不还有你?”
时良暗自用劲,把宋屿扑倒在地上,两只手机摔在一起。
宋屿呼吸顿了顿,眼神沉了沉,虚抱着时良的腰以防他摔下去。现在这么大胆,他以后到底会不会哭。
季乘自觉自己是个电灯泡,特意生了两堆火,和自己的狗一起在另一边,看到这两个alpha和Omega突然消失,吓了一跳。等看清之后抱着狗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扰。”
只要没出事,随便这对alpha和Omega怎么搞,他都没意见!
雪地被他们砸出一个人形。宋屿和时良两个人的脸一半被跳跃的火光映着,另一半隐在黑暗中。厚厚的衣服格挡住了肢体接触的触感,时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啧了声,不耐烦地动了动。
衣物摩擦的声音在耳机响起,宋屿固定住他的腰,抬手拍拍他的屁股,皱着眉冷声警告:“老实点,别动。”
宋屿用的劲儿有点大,隔着厚厚的几层衣料,不疼,就是——时良微微瞪大眼睛,耳根都红了,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你打我……?”屁股?
“嗯?”宋屿捏了捏他滚烫的耳垂,把他冻得一哆嗦,明明动手的是他,面上还一派正人君子:“那你别动。”
“那不行,我冷。”时良很快笑嘻嘻地说,死不悔改,冰凉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贴着宋屿的,汲取了点温度,又取下宋屿的眼镜,乖巧地讨吻:“亲一下。”
碰不着摸不到,还被打了屁股,总能亲一下讨回来。
“低头。”宋屿的手插进了时良的发间,金色的发挡住他们的视线,被他撩开,“张嘴。”
时良依言,舌尖很快就被宋主席勾住,在寒冽干燥的气氛中和他接了个黏黏糊糊的吻,直到被亲得燥热,浑身都暖和起来之后才分开。
手机突然接收到信号,叮地一声亮了起来。
时良撑起来看了眼。
备注是沈叙。
-沈叙:尽快。
-沈叙:他知道了吗?
上次他拉黑了沈叙之后就没把他放出来。时良刚皱起眉准备拿起来,却猛地发现这不是他的手机。
这只手机是宋主席的。
宋主席是不是知道了?时良惊疑不定,立时抬眼看向垂头看着他的宋主席,紧了紧手指,半晌后却什么也没说。
这条消息很快就被其他消息给顶了下去,宋屿没看到沈叙的消息,坐起来问:“怎么?”
“没事。”时良眉心出现躁郁,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头。
宋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不对劲。
“太晚了,”季乘在那边大声说,“朋友们,我先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晚上很危险!”
“好。”时良应了声,又对宋屿说:“我们也回去吧宋主席?”
“嗯。”宋屿捡起地上的手机,抱着时良从地上站起来,拍打掉身上的雪。
他们很快也回了帐篷。
信号也就那一瞬间的事,再然后别说消息,直接掉线了。宋屿看到沈叙的消息时蹙起眉,下意识偏头看向老老实实睡在身边的时良。
睡颜恬静,仿佛先前的躁郁从未出现过。
半夜,时良蓦地翻身起来,拉开帐篷走了出去。在他走出帐篷的那一刹那,宋屿睁开眼,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火堆只剩下一点火光,时良站在帐篷门口,浅色的瞳孔里黑暗晕开,惊讶问:“你怎么也出来了,宋主席?不嫌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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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时良始终没醒, 他在梦游。
这就是为什么宋屿不让他一个人来西藏的原因。
“冷,”宋屿轻声说,雪山夜晚极冷, 即便晚上穿着衣服, 从封闭暖和的帐篷里出来也够呛, “跟我回来。”
“我不回去。”时良沉着眉眼,很快又语气嬉笑着耍赖。
雪地在夜里发着微末的光, 背后的火堆也只剩下火星子,暖和很快就被吹散, 他鼻子和耳朵被冻得通红, 眼里始终没有焦距。
宋屿耐心说:“小时, 听话。”
“怎么了?”季乘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隔壁帐篷露出个脑袋, 迷迷瞪瞪地抱着牙子。
这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还挺吓人。
“没事。”隔了一会儿宋屿才回答季乘, 让他咯噔的心落下来,缩回了帐篷。
这边季乘才刚缩回去, 时良就浑身软下来, 宋屿正站在他跟前,伸手就接住他,将他带回了帐篷
帐篷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寒风,自成一方小天地,仿若温暖如春, 驱散了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