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然把他的头扶正了,俩手按住他的胳膊,低头狠狠地吻着他,一边贪婪地拱着他的脖子吸吮他的味道,一边粗声粗气地说道:“我可舍不得,掐死你我也活不了。”
林时新不住地挣扎想推开他,齐斐然收着劲儿打了他的侧腰两下,指着他的鼻子说:“老实点儿,我告诉你,我舍不得动你,可舍得动别人,你的那些个朋友,尹凡星李松谢一忱他们,我可以一个个收拾。”
林时新不动了,闭着眼睛忍耐着,齐斐然看他这样也没做下去,起来继续给他收拾东西,把他平时用得着的电子产品装到书包里,想给他换一套衣服,看他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儿,又不太敢脱他衣服换衣服什么的,怕他又开始激烈反抗。
齐斐然把书包背到身上,把林时新平时喜欢拿着喝水的双耳小水壶也插到书包侧边的网兜里,然后把在床上躺着的林时新挂到自己身上,胳膊抱着他的臀不让他掉下来,出了门,用脚一踹,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
齐斐然摇摇晃晃地抱着个男人下了楼,还好大清早人少,没人看到。他把林时新放进了副驾驶,探身把他的安全带给扣上了,又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这才长吁一口气,开车往家走。
一路上林时新不说话,齐斐然想缓和一下气氛,说道:“这块儿饭店挺多的,下来吃个早饭?”
林时新不搭理他,齐斐然伸手用力捏他的大腿:“吃不吃?”
林时新:“吃个屁!”
行吧,齐斐然开着车继续往前,在等红绿灯时,林时新从窗口往外看着什么。
齐斐然顺着他的方向往外看,是博达影城的LED视频广告,正在放着比卡丘大电影。
齐斐然知道林时新一贯喜欢比卡丘可达鸭阿童木火影忍者蜡笔小新什么玩意儿,他温柔说道:“去看个电影?反正我们今天都没事干。”
林时新还是不搭理他,齐斐然拍拍他的肩膀:“去吧,看电影去。”
林时新:“看个屁!”
齐斐然看了看他身上的睡衣和鞋……抱下楼的压根没穿鞋,现在还光着脚,只好作罢。
开着开着,车内报警灯在闪着,快没油了,齐斐然导航了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开了过去。
到了地方,齐斐然忍不住从车里出去透透气,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把油管子刚要插.进车里,林时新探出个头来说道:“大叔,别给加油了,他没钱的。”
“啊?”大叔惊讶道,随即看了看他身上。
林时新把睡衣小兜翻了出来,说道:“我连手机都没有,也没有钱。”
大叔把油管子放回去,走到远处齐斐然站着的地方,问他带没带钱,齐斐然无语了,把钱包掏出来钱给他看,大叔指了指车的方向,齐斐然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跑到车前面,果然,林时新没影了。
他环顾四周,没有穿鞋他能跑哪去,这块儿是很偏僻的郊区,远处只有一望无际的菜地。他冲到加油站卫生间去,不但把男士的门一个个打开检查了个遍,连女的都进去看了……还好女士卫生间此刻没人,加油站工作人员正在思量要不要报警。
他气急败坏地又跑到小超市里,把每一列货柜都检查了个遍,甚至还……翻了下垃圾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从超市里跑出来,往那片菜地里跑,12月份的季节,地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那种瞬间失重、心里空了一大片的恐惧感一下子揪住了齐斐然的心,他一时都快站不住了。林时新在这种状态下与他决裂然后逃跑,基本上是不会再出现了。
齐斐然茫然地盯着菜地,失控地咬着自己刚结痂的右手手腕,觉得自己快四分五裂了。
这时他听到加油站的女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往菜地一头儿看,纳闷道:“那些鸡怎么一直在叫?”
齐斐然这才听出来,确实有很多鸡在叫,他循着声音走到菜地东边的一个鸡棚里,把木门推开,看到林时新蹲在棚里一角,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一群老母鸡围着他发出震慑灵魂的质问。
“咯咯嗒、咯咯嗒……”(你谁啊你,为什么在我们的地盘?)
齐斐然揪着他的后脖领子像揪一只骨瘦嶙峋的猫似的,把他提到了车里,门一关上,不一会儿,鸡屎味儿弥漫开来。
林时新踩了鸡屎的双脚此刻正蜷曲着,无处安放,他身上都是鸡毛,头上也有一根土黄色的。
齐斐然慢慢地把车窗放了下来,让鸡屎味儿往外散一散。
林时新见状,故意用自己踩了鸡屎的脚往齐斐然鞋上蹬,又嫌不够,把自己的脚往他脚踝那里蹬着,用他的袜子和裤子把自己的脚心擦干净,他一边这么蹬着一边还示威一样看着齐斐然。
齐斐然也不躲开,只是把头偏到一边,无奈地笑了。他对自己感到无可奈何,即便是这样,林时新一下一下蹬过来的脚,触碰着他的脚踝和腿腹,还是让他觉得充满诱惑。
第93章
齐斐然头一次觉得回自己家这不到1个半小时的路程,是这么漫长。
林时新头朝窗外望着,眼珠转啊转,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齐斐然知道,他这人一贯吃软不吃硬,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
前方十字路口处,一个套牌车辆被查,司机被请下车,交警正在检查他的驾驶证,询问他的车辆上牌时间。
齐斐然的车缓缓驶过去,林时新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坐直了身子,头朝外探去。齐斐然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扯回来,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儿!”
由于前面的车停着,后面的几辆车行驶缓慢,一个个从安检处拐过去,到齐斐然的车时,林时新突然大喊一声:“警察叔叔!”
那四十多岁的交警大叔回头望向他,脸上是询问的表情。齐斐然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狠狠地捏住林时新的腰,一点点用力掐他。
林时新吃痛,苦着脸说道:“……没事,你很帅。”
两三个交警走了过来,拦住了齐斐然的车,他们看齐斐然身材高大、面色阴沉,虽长得尤为英俊,但眼神里都是防备和警惕,看着不像个好人。
“出示一下驾驶证、身份证。”交警说道。
齐斐然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驾驶证和身份证都给了对方。
交警看过之后,还是觉得奇怪,12月份的天气是很冷的,这车竟然开着窗。
“请下车,测试下是否酒驾。”交警说道。
林时新噗呲一声笑了。
“现在才早上7点。”齐斐然无语道,他早饭还没吃,哪能喝酒。
“出来,配合一下!”交警斥道。
齐斐然把安全带解开,开了门下了车,朝测试器里吹气,交警看了一下,没问题。他往车里看了一下,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的男孩,尖瘦的脸,大大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他问齐斐然:“那是你什么人?”
林时新等的就是这句:“我不认识他,我是被他挟持的!”
交警闻言立刻警惕地看向齐斐然,反手就想把他擒住。齐斐然双手举高,呈投降状解释道:“他是我弟,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我是抓他回去的,你们看,他还穿着病号服呢,鞋都没穿。”
林时新的蓝色条纹睡衣……确实挺像医院病号服。
齐斐然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交警看自己抱着林时新、俩人笑的很甜蜜的合影,说道:“你看,这是他没犯病的时候,我们拍的照片。”
齐斐然又把自己的名片掏出来一张递给对方:“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核查一下我的身份。”
交警接过这一硬质闪着金光的WF总裁名片,再看一看衣衫不整、脸上还蹭了污迹、对自己说“你很帅”的林时新,果断选择相信前者,他心里叹息,挺好看一男的怎么就疯了。他对齐斐然说:“走吧。”
又对气得翻白眼的林时新嘱咐了一句:“好好养病。”
齐斐然说了声谢谢,开门进了车里,狠劲一踩油门,飞速离开这里。
“你个精神病说谁精神病呢?”林时新气呼呼地问道。
齐斐然狠狠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你给我等着。”
这一下用力比较大,林时新痛得叫了一声,鼻头被打的酸酸的,眼泪掉了出来,他捂着鼻子呜呜哭着,心里反复咒骂着。
终于到了家,齐斐然左手搂住林时新的腰,控制着他让他别动,另一只手拿着钥匙使劲怼门,真是邪了门,怼了半天也没怼进去,这才发现,他心烦意乱没看清,用的是车钥匙。
他晃动了下钥匙串,换了另一把钥匙开门。
林时新目睹了这一切,一边抠着齐斐然擒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吐槽道:“你缺心眼啊?”
门开了,齐斐然把夹在胳膊底下的林时新往地上一扔,扑通一声。他如释重负,把门里面的密码换了一下,走了进去。
进屋后,齐斐然把夹克脱了往沙发上一扔,这一会儿工夫,他满身大汗,比打拳时遇到超强劲的对手都要精神紧张。
林时新扶着被摔痛的屁股爬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他的脚丫子东跑西颠的、刚上楼时也是踩着地,此刻在客厅白色地板上留下了一串串黑色的小脚印。
齐斐然仰躺在沙发上,瞅着气急败坏的他和地上的脚印,又生气,又觉得好笑。
“怎么个意思?你要囚禁我吗?以后我不能出去了?”林时新走到齐斐然面前质问道。
“对。”
林时新走到玄关处去开门,这个门内置密码系统,以前是123123,齐斐然进来时顺手给换了,林时新按来按去,都语音提示密码错误。
“超过五次的话,24小时都出不去了。”齐斐然提示道。
“您的密码错误次数已达5次,24小时后可再次输入。”密码锁机械地说道。
林时新捶了门锁一拳。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时新怒道,这一拳打得他手痛,他忍不住摩挲着手指。
“不怎么样,我就是不想你去做那种调查采访……”齐斐然说道,他一看林时新发火,心里就慌。
“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的宠物?”
“哪有你这么凶的宠物,宠物不都是听话又乖的吗?你这样的早给你扔外边去了,长得再好看也没用。”齐斐然说道。
“那你倒是扔啊,妈的,找你的Ivan、Tom、Jack去。”
齐斐然听了这话有点儿开心,这是把马德圆那天说的话往心里去了,他笑道:“怎么还吃醋啊,真的什么都没有,男人在外面,难免逢场作戏。”
林时新嘲弄道:“每次一接触你的生活,我就打心眼里厌恶,你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
“你要是不喜欢我参加那些应酬,我就不去了,或者是带着你去,没必要因为这种事生气。”齐斐然皱眉道。
“带着我去,呵呵,那就不用带Ivan了?”林时新问道。
这句话是明显的圈套,聪明的人一下子就能听出来,奈何齐斐然并不聪明。
齐斐然纳闷道:“当然了,难道还带三个、四个?有了你自然不用别人。”
林时新心里一寒,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跟Ivan他们一样,若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他是“正房”吧,毕竟结识于年少,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齐斐然是个直男癌很严重的传统男人,一直想明媒正娶了自己,这么“高看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齐斐然默默观察他的表情,觉得应该更好的下个保证,他说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于静东说他的朴素的愿望,就是将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的愿望也是如此,你这个红旗永远都不会倒的。”
林时新脸色煞白,被他的无耻所震惊,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看着他,像被点了穴一样。
齐斐然庆幸跟于静东那里听到了这么一句感人的话,果然把林时新震撼了,他打铁趁热,说道:“以后我们……”
“没有以后了,”林时新开始撸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林某人不稀罕当你的红旗,你爱找谁找谁,我是不伺候了,我算看透了,说到底,我在你心里也就是个玩意儿,没有多高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
“你怎么又来了!”齐斐然站起来把他撸戒指的手打到一边,俩手把他的胳膊锁到他的背后,“你就非要跟我犟是吗?我是不是把你打瘸了你就老实了?”
林时新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嘲讽道:“像你爸那样?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这一点确实不如我爸,”齐斐然一手搂住他,另一只手大拇指腹摩擦着林时新湿润的唇,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睛,“我狠不下心来,但是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兴许比我爸还厉害。”
“你来啊,我会怕你么?”林时新扬着头。
“你仗着我喜欢你,就不敢打你是吗?”
齐斐然把他拦腰抱起来,想惩罚他,转了一圈,把他扔到厨房里,对他说:“你就在这儿闭门思过吧。”
他刚一转身,要关上厨房的门,就看到林时新把菜刀抽了出来比划。齐斐然赶紧走过去把刀夺过来插了回去,把他拽出厨房。
紧接着齐斐然把他推到浴室里,门从外面关上后,里面半天没声音。
齐斐然心里发毛,打开浴室门,发现林时新在放水,水从洗脸池里溢出,满地都是水,林时新在边上蹲着看。
齐斐然把水龙头关了,又把他拽了出来。他的手搂着林时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打也打不得,骂也不知道骂什么。林时新倔强得很,此刻一声不吭,也不反抗,可齐斐然搂着这样安静的人,却觉得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