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打人的心都有了。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把你煎了做宁波菜。”他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也不知道是那个字戳中了宁柏川的点,他顿时犯了怂,搭着谢然的背就往房间里推,还若无其事地说:“走吧我们去研究一下你那吉他有几根弦。”
谢然老实说道:“吉他都是六根弦。”
“那我去教你弹我们的应援曲。”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
林舒遇目送着两人进了那间狭小的卧室,转过头来谢延已经打开阀门,热好了油,正用筷子夹起鱼尾巴准备下锅。
锅不大,半条鱼下去就占了大半的位儿,容不下剩下一半。林舒遇在旁边看着那条鱼在谢延的手下炸至金黄,不由地生出一种自豪感。
我的男朋友可太厉害了。他想。
谢延身上系着围裙,勒出了他挺拔的腰身,林舒遇的视线从他的下颚滑过,细细地描摹着他性感的喉结,然后依依不舍地向下走,扫过锁骨、胸膛,落在了他挽起一半袖子的手臂上。
他觉得谢延就像是照着他的心意长的一样,怎么瞧都好看,挑不出一点瑕疵,即使有时候犯个怂,也是可爱的模样。
或许是林舒遇的视线太露骨了,察觉到的谢延偏过头来,轻飘飘地掠过镜头,停在林舒遇的眼睛上:“想学?”
“啊?”
林舒遇见着谢延把那只鱼捞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学呗,你教我?”
谢延点了点头,向旁边退了一步,给林舒遇让出了位置。
身上的围裙被他解了下来,他站在林舒遇的身后,动作轻柔地给他套上。
站在旁边的摄影师侧了侧头,似乎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差错。
谢延的指节刮过林舒遇的后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蹭得后者皮肉发软,差一点连腰都要酥麻了。
“先把鱼放下去。”谢延像是就贴在他的耳边,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林舒遇夹着鱼尾巴就想往锅里放,溅起的热油弹在他的手背上,带来一阵刺痛,逼得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可是后方的路被人死死堵住,他撞上的不过是谢延的胸膛,而后一只手从后抬起,贴上了他的手背,带着他把那半条鱼轻轻放入锅中。
“别怕。”
林舒遇否认:“我没怕。”
他把锅铲握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只鱼,仅仅一秒就立刻弹了回来。热油爆开的声音在空气里嗞嗞作响,时不时地还从锅里跳到了外面的瓷砖上,单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谢延及时抓住了他的手,上前迈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在了林舒遇的背上,似乎都能让人听到他的心跳。
一股雪松的味道破开鱼肉的香味窜进了林舒遇的鼻尖,他像是被谢延完完全全地带入怀里,保持着一个暧昧而灼热的姿势。
林舒遇机械地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摆弄锅里的鱼,余光悄悄瞥过镜头,语焉不详地说:“会不会太过头了。”
谢延淡淡地说道:“再过一会。”
“万一就那个啥了呢?”
“可以把它切掉。”
林舒遇叹了一口气:“你别浪费别人家东西。”
谢延缓缓地松开了手,借着镜头盲区的优势偷偷在林舒遇的手腕上滑过,动作又轻又缓,一看就知道是故意调戏。
“遇哥锻练得不错。”他轻轻笑了一声,在林舒遇的胳膊下拍了拍,然后抽出他手中的锅铲把鱼舀进盘中,端着盘子出了厨房。
林舒遇暗骂了一声,僵硬地俯下身按住了旁边的抹布,草草地在瓷砖上擦了几下。
大腿上隐隐地残留着一点触感,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林舒遇却清楚地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有你好看的,谢延。
作者有话说:
带俺上一本的受出来玩一下,没看过也没关系,不影响。他的攻是之前提到过的任昀,现在年纪还小,十三岁吧这样
第49章
宁柏川和谢然聊得不错,就算他们晚上坐着干吃饭,今天的kpi大概也够了。
就是有一点比较奇怪。林舒遇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屋内的布置,一般人家里少说也会放上一张照片,就算不爱拍照没有全家福,卧室里也会挂着男女主人的结婚照,但是谢然的家里没有,而且也找不到一点女人生活的痕迹。
倒不是说杂乱什么的,屋里很干净,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林舒遇会有这样的疑惑主要还是因为玄关的鞋柜上没有女人的鞋子,拖鞋也只摆出了一双——明显是给外出的父亲留的。
谢然很可能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
这一个想法也在回来的谢父身上得到了证实。
谢然的父亲开门时,林舒遇和谢延刚准备完了剩下的菜,正坐在沙发上喝水歇息。摄影师站在沙发边上,正对着门的位置,差点把推门而入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满屋子的陌生人,视线在落到沙发中间完好无损的谢然身上略微松懈了一下。
“爸,他们是来拍摄节目的。”谢然走上前接过了男人手中的包。
林舒遇起身同他说明来意:“你好,我是林舒遇,我们正在录制节目,是一档蹭饭综艺。”
男人意外的镇定,他扫过在场的其他人,语气温和:“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意思是今晚要一起在我家吃饭吗?”
“是的。”林舒遇解释道,“我们节目主要是想向观众分享一些素人的故事,您不用担心,当作随便聊聊天就可以了。”
男人点了点头,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去换一件衣服。”
旁边的宁柏川松了一口气。大多素人其实都对上电视节目有所抵触,他们虽征得了小主人的同意,但还是会担心大主人的态度,所幸父子俩的性格都很随和,不然他们可能还会闹出一个节目播出至今最大的笑话。
几分钟后男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袖口微微起了球,但却很衬他的肤色,整个人都像是从小职员一跃成了公司高管。
他邀请三人到饭桌上坐下,本来还招呼了两位摄影大哥,不过被他们婉拒了。摄影师十分敬业地找好了角度,一动不动地捧着摄影机站着,男人开始还有些拘谨,目光飘忽地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宁柏川弯着眼睛,说道:“我们就简单地吃顿饭,随便聊聊天,叔……大哥别紧张。”
男人愣愣地点了头,手上却没有动作。
宁柏川又道:“那我们开始吧,一、二、三,a!”
他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一个打板的手势。
谢然倒是十分自然,或许是先前和宁柏川待得时间多了,已经习惯。他碰了碰男人的手臂,轻悄悄地说:“那边的两碗菜是谢哥和林哥做的。”
男人“啊”了一声,对谢延和林舒遇道了谢:“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动手。”
“没事,就是看他半大的小孩一个人在家,还要多准备我们的份心里过意不去。”林舒遇说道,“而且之前我们节目的嘉宾也会帮助主人家一起做饭的。”
“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宁柏川主动揽过了查户口的工作,问出了准备好的第一个问题。
他毕竟是参加过第一季节目的嘉宾,对节目组想要的效果早就了如指掌。不过和人搭话还是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先问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然后慢慢引入,才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然而第一个问题男人就犹豫了。
不是那种难以启齿的犹豫,他似乎是在思考要用哪一个形容更加妥当。
但就在他沉默的几秒内,谢然抢先开了口:“我爸做物流的。”“那一定很累吧。”宁柏川感慨道。
“也还好。”男人说道。
问问题的工作落在了宁柏川的头上,林舒遇和谢延则在一边安心地吃着饭。
饭桌不大,另一边抵着墙,刚刚好,再多一个可能就有些勉强。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是有意为之还是不经意,两个人的大腿在桌下撞在了一块,即使冬天的裤子加了厚,也能感觉到皮肉相贴的触感。
林舒遇的左手挪下了桌,趁着没人注意,轻轻地在谢延的腿上挠了一下,另一只手则是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鱼肉,递到了谢延面前,说道:“师父,检查一下徒儿的第一次作业?”
谢延用筷子把鱼肉从他的手里夹了过来,二话不说地塞进嘴里,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敷衍又淡定地说了声:“好吃。”
林舒遇撇了撇嘴,大腿在桌下撞了撞谢延的,而后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然笑了笑。
谢然的父亲叫谢梁安,一年前和老婆离了婚,带着儿子生活。他没有说具体的离婚原因,只是简单地把过错往自己身上一揽,在场的三人也没有多问。他的工作似乎很忙,很少会在家陪伴谢然,但后者乖巧听话,让他省了不少心思。
他提到谢然时,语气总是会温柔几分,脸上也会流露出一点微末的笑意。
这样的经历是林舒遇完全没有体验过的。
在他的故事里,父母离婚后他是一个多余的附带品,即使没有明说,他也知道双方都不想带着他。林舒遇跟着爷爷生活,老人的严厉逼得他不能有任何的软弱,甚至连寻常的撒娇都不能有,因为没有人会理会。他曾经幻想着有一天会有人来接他,等待他的却是一年只有两三次的见面与多年的了无音讯。
但在谢然的故事里,一切又截然不同。他的母亲虽然也抛下他出了国,但作为父亲的谢梁安却给了完整的关怀,他会尽力为谢然提供他想要的一切。
林舒遇羡慕他。
但是他已经不会去肖想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没有缺席,自己会是怎么样的。
过去的事终究都是过去了。
至少现在他拥有了许多人无法触碰的景色,这就足够了。
“然然喜欢音乐,谢延的歌他没少听,基本每一首都会弹。”谢梁安拍了拍谢然的脑袋,“今天你们能来这,我们都很开心,做梦也不敢想象,这大概也是一种缘分了。”
“我们明年的演唱会应该会办在B市,到时候来听吧。”宁柏川撑着脑袋,笑着说道,“我记着地址,到时候偷偷藏一张票给你寄过来。”
谢然愣了一下,像是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宁哥。”
谢延说:“我刚才在你房间里看到了海报,喜欢流浪者?”
谢然摸了摸脑袋:“嗯。但我其实比较喜欢他们早期的作品,比如《风走了》和《长干行》。”
宁柏川:“他们最近不是在那个什么游乐园办音乐节吗!我还打算等节目录制完去看看,说不定还没结束。”
林舒遇顿时想申请退出群聊。他在音乐方面插不上半句话,如果要聊起破音心得可能还能掰扯几句,乐队啊音乐风格之类的,他真的一窍不通。
谢延偏过头,看向垂着眼往嘴里扒饭的少年:“我也更喜欢他们早期的风格。但现在的这些是再创造,维持现状不一定能符合市场需要。”
谢然抬了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延的脸,像是不太同意他的话:“可是写音乐难道是为了自己开心吗,我有了灵感,想写这样的歌,所以就动笔了。如果只是为了迎合,不就成了流水线上的作品吗?”
“然然。”谢梁安小声提醒道,但谢然还是固执地看着谢延,等待着他的答案。
“有时候执着原样不一定是好的。”谢延说。
“音乐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而且迎合大众不代表写出来的歌就不好听,这是水平的问题。”宁柏川也插了话,“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看你想要什么,享受过程就随心所欲,想要好的结果,要么迎合大众审美,要么就得有能够爆冷门的实力……”
“你们有没有觉得画风好像不对劲?”林舒遇打断道,“再这样说下去我觉得这档节目得从生活类搬到音乐类了。”
谢然软软地说:“我不懂。”
林舒遇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争论下去也不是个事,他总有预感节目要是这样播出了观众可能都会以为谢延和宁柏川两个在欺负小孩。
“那个流浪者乐队,明天还在B市吗?”
宁柏川说:“办三天,应该还在吧。”
“可以弄到票吗?”
谢延看了林舒遇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自己本来就有这个想法,提到那张海报也是认为谢然或许会喜欢,只是没有想到会突然讨论起了这个话题,把最开始想要表达的东西都遗忘得差不多了。
“可以。”
“那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明天你们两个带着谢然到现场找人争论去。”林舒遇说着,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摄影师,“拍完今天应该就行了吧,明天我们自己去,不需要你们加班。”
摄影师:“……”
白送的素材,我们还能不要吗?
第50章
导演组听说了三人的“自作主张”,没有多讲什么,反而还报销了四人的门票。事实上节目本身就会给蹭饭的家庭准备一个彩蛋,内容完全取决于现场录制的情况。上一季的彩蛋五花八门,有带着素人潜水冲浪,也有帮助素人进行求婚环节的设计,大部分还是以被蹭饭的素人的意愿为主。
于是这一组的彩蛋环节就这么被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