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为可以让你放心交付我所有事情的、那个唯一。”
余承玺的话在不大的卧室里被反弹出了轻轻的回音。
这声音低哑而又富有磁性的真挚告白,在只开了一盏昏黄台灯的卧房里,被回音衬托得显得缥缈而空旷,像迷惑人心的咒语,引导着秋喻向深渊靠近。
“承玺。”
受惑的秋喻,坐起来抱住余承玺,吻了余承玺的嘴唇一口,凑在他深爱的Alpha的耳边回应。
“你一直都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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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余承玺睡着了,靠着秋喻呼吸得非常平稳。
秋喻将被倚靠着的手臂轻轻抽出,蹑手蹑脚地从床上地起身,拿了写歌用的简谱和笔记本、将台灯关上后,独自到客厅里整理思绪。
从进村录制开始,发生了一系列让秋喻意想不到的事情。
先是余承玺陪他进村、他和余承玺在荒郊野外被偷拍,再是妈妈出车祸、余承玺临时跟他回家见了家人们……这些突发事件让他措手不及的同时,也给了他许多上一世里没有过的体验。
因为这些体验,秋喻多了很多不曾有的感悟。
越是感悟,秋喻就越忍不住感慨:能重活两年和余承玺从头开始,真是太好了。
他感慨于,他和他的爱人还是相爱的、合拍的,相互理解相互成长的。不止是余承玺成熟了,他也因为知道了更多余承玺的小秘密、而更懂得要怎么去和余承玺相处交往了。
这真的太好太好了。
然而,和发展稳定的感情生活相对的,是他的事业。
秋喻出道一年多,粉丝群体还未完全稳固,老粉不够死忠、新粉还未度过三个月热恋期,公开恋情会非常冒险。就算秋喻本身再不卖单身人设也好,只要公开,肯定就会失去一批男友粉和女友粉——这是无法避免发生的。
经纪人桂梅就不太同意秋喻公开恋情。毕竟,谁也无法预估这一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这后果、又是不是秋喻一个出道一年多的新人偶像承担得起的?
但秋喻反复思考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公开。
公开关系虽会损失一部分粉丝,但这部分粉丝日后迟早会在其他地方上吸回来。再说,现在不主动公开,日后等他人曝光时,他会被粉圈反噬得更加厉害。
公开关系,不仅能给缺爱的余小狗安全感,还能让他从被人要挟的立场中跳脱出来、夺回主动权。
林成舟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夺回这个主动权,秋喻可说不准这个和他一样从两年后穿越回来的人,还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与其保守行事,不如咬咬牙、豁出去一把。
秋喻跪坐在客厅的厚实地毯上、趴在茶几前,一边整理着这段时间内写下的乐曲旋律,一边在笔记本上计划着回首都后要安排的行程。
正入神的时候,有人在外轻轻地敲了敲家门,将秋喻的思绪打断。
“小秋,睡了吗?”
秋喻放下笔,起身到门前,隔着猫眼看了看外边,看到是对门的杨叔,才扒掉门栓开了门。
“杨叔,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秋喻看了一眼杨叔手上提着的酒瓶,奇怪道,“找我喝酒吗?”
“诶,不是。”杨叔摆摆手,跟着秋喻进了里屋,将酒瓶在扑了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上放下,“就小余——他不是生病发烧吗?哎哟,我让晓晴拿药酒过来的,她过来两回都给忘了!”
“药、药酒吗?”
刚才在楼道里,灯光昏暗,秋喻看不清瓶子里是什么液体,这会儿进屋了,才看得仔细。
那酒瓶大约是700来毫升的容量,表面一层包装贴纸被撕了去,只看瓶身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酒。瓶子里装着橙黄色的液体,给人感觉不太好喝;酒液里除了泡着几根人参根须外,还漂浮着一些白白的颗粒物体。
秋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略显为难地问杨叔:“这……是外用的吗?擦身体一类的?”
心大的杨叔没看出来秋喻的为难,得意道:“这是内服的!我特意挑了泡得最久的一瓶给你们倒来!
“这可全都是精华啊,一定得要好好喝!”
秋喻不太相信这些偏方,委婉地质疑:“这都是您从哪求的方子啊?治发烧真的这么起效吗?”
“特别有效!”杨叔坚定不移,“楼上那陈阿姨——你记得吧?她家孙子就六七岁大,前段时间老发烧。我拿了这个,让她一日三餐喂孩子抿一口,两天过去、好了!”
秋喻尴尬笑笑:“……孩子就不要喝酒了吧。”
“没事的,就一点点!”杨叔拍拍秋喻的肩膀,让秋喻安心,“你小杨哥小时候体寒、经常得病,也是喝这个好的——就读初中那会,不天天生病嘛。”
杨叔对自己的药酒有着百分之两百的信心,说着说着就要打开,倒一杯让秋喻尝尝。
秋喻着急得连连摆手,赶紧阻止:“别别别!叔您别倒了,杯子什么的我都洗干净收起来了,今晚不想再拿了。
“而且我饮食管理得比较严格,这么晚了不能喝酒的,不然怕体重反弹。”
“这样啊,那好那好,我拧严实了。”杨叔这才将酒盖转了回去,啧啧道,“都这么瘦了,还控制饮食呢?要我说,就该多吃点儿!
“得,我给放这里了啊,明天小余起来你一定要让他喝——喝了才能好。听见没?”
“我知道。”秋喻将杨叔送到门口,“那您回去早点睡啊,晚安杨叔。”
杨叔回到对屋,回应地摆了摆手,将门关上。
秋喻也锁好门拉好门栓,看着餐桌上那支颜色奇怪的药酒,叹了叹气。
——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可不觉得余承玺会愿意喝。
秋喻没去动餐桌上的药酒瓶,任由那支东西立在桌上,回到茶几前继续做自我梳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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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睡醒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这是近日以来,秋喻为数不多睡得安稳的觉。
果然回家有回家的好,自己的床就是睡着比别地的踏实。唯一的不安分因素嘛——
秋喻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余承玺。嗯,还好,这家伙可能是吃了药睡的缘故,睡相还算是可以,没有七歪八横的;除了昨夜里总是无意识地来抱抱蹭蹭外,倒还算是安分。
秋喻满意地点点头,偷摸地在余承玺额上亲了一口,起身下床。
难得回了趟家,秋喻想在家里的厨房多做几次菜。恰好李叔走之前往冰箱内填充了好些食材,秋喻想要什么都能在冰箱里找到。
他挑了胡萝卜玉米出来煲汤,娃娃菜和猪肉可以炒一个菜,再做一个蜜汁鸡翅、敲几个鸡蛋做鸡蛋羹,三菜一汤,完美。
秋喻穿上妈妈的粉色碎花围裙,开始在厨房里捣鼓午饭。
不知是声音太大了,还是做到一半时玉米胡萝卜汤的味道出来了,余承玺在十二点的时候终于醒了,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来到厨房,一见穿着粉色围裙的秋喻,眼睛马上一亮。
“哇。”
余承玺眼里闪着惊喜的亮光。
“老婆,你今天也太美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余承玺:裸|体围裙play是Alpha们共同的梦想
秋喻:那我会把你的梦想掐死在摇篮
感谢山楂·一觉睡醒给我刷了N条评以至于我以为有人来吵架·好酸呐的地雷1个和营养液15瓶~
猜猜,这个药酒的真正功效是什么?(手动狗头)
第43章
正在处理鸡翅的秋喻抬头看了余承玺一眼,态度冷淡。
“刷牙去吧,别说这些肉麻话了,大中午的我不想听。”
余承玺原本看了美人哥哥后心情很好的,这就莫名其妙地让秋喻给怼了一顿。
“这怎么就肉麻了?我不过就是夸了你一句好美而已,这也肉麻了吗?”余承玺顿住脚步,瞪大眼睛,“哥哥,我怀疑你针对我。我这才起来说了一句话你就说我肉麻,那我以后不要说话了吧?”
秋喻被余承玺委屈的控告说得一笑,佯装无奈地啧了余承玺一声。
“我现在正在处理鸡翅,烦得很,你别过来粘我。”
“我不。”余承玺偏要凑过去,低着头,用乱糟糟的头毛在秋喻背上蹭蹭,“我就要粘你就要粘你。”
“起开起开,”秋喻嫌弃地往后动了动手臂,向后娇嗔地瞪了余承玺一眼,“我手脏着呢。
“你先去刷牙,刷完牙自己拿体温计量一下|体温、看看多少度;还烧的话要继续吃昨天的药。拿体温计的时候小心一些,里面有水银,别摔了。”
余承玺掏了掏耳朵:“知道啦,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这点事情还是做得好的。”
秋喻哼声:“小孩子比你懂事多了。小孩子至少知道,当一个人在处理鸡翅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他。”
余承玺:“为什么?”
秋喻给余承玺看了一眼手上血淋淋又软趴趴的鸡中翅:“因为鸡皮很恶心。弄这个会让我心情很不好。”
余承玺看着秋喻手上黏糊糊的鸡肉,思考了一番后道:“虽然我没有处理过,但看在你是最爱我的秋喻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秋喻以为自己耳岔听错,蛤了一声,不信道:“你要帮忙?
“别了吧,你只会糟蹋食材。”
“你看,”余承玺用手指戳戳秋喻的肩膀,“这就是搞针对。人不迈出第一次的话,怎么可能会有第二次呢?”
说完,余承玺还从背后抱住秋喻,故意朝秋喻耳边吹了口气,别有深意道。
“今晚我们要不要来尝试一下第二次?”
余承玺本就阳气重、身子热,生病之后身上更是跟着火一样,抱过来时差点没烫着秋喻一身。
秋喻受惊地缩了缩脖子,狠狠地用手肘向后捅了余承玺肚子一下,企图挣开拥抱。
“病都还没好呢,谁给你的勇气妄想开荤的?”
余承玺虽然生病,但力气却不小,将秋喻抱得紧紧的,甚至要将秋喻悬空抱起来。
余承玺将脸埋进秋喻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痴迷地感慨:“我好像闻着你的味道就会缓解一些?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香,我不想放手了。”
厨房里的高压锅刺啦刺啦地放着气,必须要将火候调小。情急之下,秋喻往余承玺脚上狠狠踩了一脚掌,强迫余承玺撒手。
“让开,我的汤要煮干了。”
余承玺吃痛地单脚站立,捂着脚丫子嗷呜嗷呜地跳着,最后转了一圈在餐桌前坐下,揉着脚抱怨道:“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哥哥了?踩这么用力,不怕把我踩瘸啊?
“诶,这是什么?”
头晕晕的余承玺终于发现了桌上的黄色药酒。
处理完鸡翅的秋喻洗了洗手,用沾着水的手将药酒瓶拎开、放到高架子上。
“没什么,杨叔拿来的药酒而已。”
“什么药酒?”秋喻不拿开还好,一拿开,余承玺就好奇了,“黄不溜秋的,外敷的吗?”
“不是,是内服的。”秋喻耸了耸肩,“是不是难以相信,这么奇怪的东西,居然可以用来喝。”
“我记起来了,是对门的那个杨叔给的吧?——给我治发烧的?”
“嗯。”秋喻转过去继续做饭,没将这个当一回事儿,“都是些不靠谱的江湖偏方,不管也罢。”
秋喻听着身后好久没动静,回过头瞪了余承玺一眼,沉下脸。
“磨蹭这么久了,还不去洗漱?快点,等下吃饭了我不等你的啊。”
余承玺这才一瘸一拐地装模作样往卫浴间里去。进去之前,他还看了那药酒瓶子好几眼,好奇那黄澄澄的奇怪药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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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秋喻催着余承玺量体温吃药。
余承玺的体温还是偏高,在低烧范围之内、不见降低。秋喻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纳闷了,心想这几天来该吃的药该打的针一样不少啊,怎么余承玺这烧就是退不下来呢?
总不会他老家这地方真就这么邪门、余承玺怎么都适应不了吧?
恰好家里的退烧药还吃完了,不带身份证去药房、还买不了新的。
秋喻心烦意乱之下,余承玺主动提出要喝那支被束之高阁的药酒。
听到这个提议的秋喻,以为余承玺脑子被烧坏了。
“你要喝那个?”秋喻将余承玺额上的退热贴捋平,满脸担忧,“别吧,你安安静静地躺一会儿,我去买了药马上就回来。
“或者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再打几支针?喝那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怕你人喝傻了。”
过了这么多天头重脚轻的日子,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烦躁。本来余承玺还是愿意好好躺着等药效发作的,让秋喻这么一哄,余承玺索性豁出去了,撕掉退热贴起身。
“再这样下,我不喝傻也迟早得烧傻。”
余承玺摸着沙发椅背,晃晃悠悠地来到架子面前,将药酒拿下来。
“不是很熟的叔叔拿来的吗?自己泡的,那也不算来路不明。
“不喝一喝怎么知道有没有效?要是一个不小心、我挂了,你记得等你死后要和我葬在一起。”
“去!”秋喻骂他,“别说这种晦气话,我才不和你合葬呢。发个烧还真把脑子烧坏了,一天到晚净知道胡说八道。
“要喝你就赶紧的,不然我收走了。”
从食品安全的角度上考虑,秋喻还是不想余承玺喝的——天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治发烧的、喝完又会出现怎样的奇怪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