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阎忱喊了林漳一声,林漳冷着脸转头,“嗯?”
这眼神顿时让阎忱心里咯噔一下,绝对有问题!林漳在生气!
他伸手去拉林漳的手,正要说什么,林漳却突然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把行李收拾一下吧。”
“哦哦,好。”阎忱当然无有不从。
两人走进卧室,将行李箱放倒开始收拾行李,林漳将洗漱用具拿出来放进浴室里,阎忱蹲在地上将衬衣用衣架挂起来,忽然听见林漳叫他。
他像只听到主人呼唤的大狗,兴冲冲地跑进浴室,扶着门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漳,“哥哥,你叫我?”
林漳乌云密布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日,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阎忱的脑袋,阎忱将脑袋往林漳手心里蹭,得寸进尺地抱住他,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哥哥,我喜欢你今天的香味。”
“这瓶香水我带了,你明天可以喷。”林漳不解风情地说。
“我不是喜欢这个香水,是喜欢在你身上的香味。”阎忱在他脖颈间嗅了嗅,低声说:“我不用喷,蹭点你身上的就好。”
暧-昧的气氛在狭窄的浴室里弥漫开,林漳的心跳越发狂乱,手脚甚至有点发软,无意间瞥见卧室里的摄像头,林漳方才如梦初醒,他们身上的麦还没有关,刚才的对话怕是全录进去了。
燥热的心骤然冷却下来,林漳推开阎忱,关掉两人的麦,严肃地说:“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注意点。”
“注意什么?”阎忱一脸迷茫,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林漳呼出一口气,似乎有点懊恼要怎么和阎忱说,“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别乱说话。”
说到这里,阎忱猛地想起林漳似乎在生气,赶紧问他:“哥哥,你生气了吗?”
林漳的身子一顿,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没有。”
阎忱歪了歪头,凑近了瞧林漳,林漳被他逼得往后仰,阎忱用手指勾住他的手,黑碌碌的眼睛,认真坦率地盯着他说:“你要是生气了,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哄你啊。”
扑通扑通,林漳的心跳加速,像是要从嗓子眼蹿出来,他抬手摸了摸鼻尖,侧开头说:“不用你哄,我又不是小孩儿。”
他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喃喃自语,阎忱离得近,听得很清楚,心里遽然一阵酸楚,低头在林漳的鼻尖上亲了亲,“可我想哄你啊,哥哥,给个机会吧。”
林漳忍俊不禁,推开他,“好了,我们出去吧,要不然节目组该来找了。”
他们俩正在录制节目,的确不能长时间关麦,阎忱只能退出去继续收拾行李。
不过他趁着林漳在浴室,偷偷拿出手机,背对着摄像头上网查了一下井行和路知夏,不查不知道,一查差点让他原地去世。
“啪嗒——”一声巨响,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怎么了?”林漳正好从浴室出来,阎忱慌张地捡起手机,“没事,没事,没拿稳手机掉地上了。”
“快到中午了,我去厨房看看。”林漳闻言没有多想,和阎忱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阎忱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瞳孔震颤。
艹啊!!狗比老阎!!
阎忱简直想掐死自己,和狗比老阎同归于尽,可冷静下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是死了,林漳岂不是就成寡夫了。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来参加这个节目,本想着和林漳甜甜蜜蜜,这下回去林漳不和他离婚都是林漳圣父。
他那个学长也是狗,竟然把他的绯闻对象都弄到了这个节目里,这简直是地狱级别的修罗场!
网上把他几个最有名的绯闻对象挨个儿封了号,付锦鸣是皇贵妃,因为网友都认为他是阎忱的白月光初恋,又是影帝,谢游是美人,因为他年纪最小,容貌昳丽,井行是贤妃,因为他年纪最大,为人谦和,路知夏是昭仪,他出道早是歌手转演员,提名过金凰奖最佳男配,比谢游长两岁。
至于虞丹岑,人家是阎忱的金主,这么可能和这些人竞争后宫地位。
阎忱别的绯闻对象在这几人面前都是洗脚婢,排不上号。
难怪刚才林漳好像生气了,林漳肯定知道网上这些传闻,刚才井行和路知夏来和他拥抱,他居然没有躲开!
艹艹艹!
阎忱现在只想带着林漳提包回老家,远离这个是非地。
这才刚开始,后面几期该怎么办啊?
“阎忱,过来帮忙。”林漳在客厅里喊了一声,阎忱如梦初醒,背上的衣衫居竟被冷汗打湿透。
“哦哦哦,好。”阎忱站起身,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整个人精神恍惚。
今天也是实名制辱骂狗比老阎的一天。
阎忱绷紧皮战战兢兢地走进厨房里,“哥哥哥哥……需要我做什么?”
林漳疑惑地转过头看他,见他神情恍惚,眼神闪躲,福至心灵明白阎忱怕是知道那些绯闻了。
“我看有咖喱和鸡排,做咖喱鸡排饭吧。”林漳不动声色地说。
阎忱悄悄打量他,又实在看不出林漳是不是还在生气,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不一会儿额头便被热汗打湿透。
“你把土豆和胡萝卜削皮……”林漳忽然顿住,“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身体不舒服就去客厅休息一会儿。”
阎忱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是某奢侈品牌,最近一直在学厨艺,阎忱打下手的速度很快,动作利落,看得出是会下厨的人。
林漳正在搅拌锅里的咖喱,防止粘锅,背后突然一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面将他罩住,阎忱伸手仔细帮他将衣袖叠上去,如果是阎忱自己的袖子肯定直接一把往上撸,堆叠在一起就行,但林漳有点强迫症,喜欢一切都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好了。”阎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林漳的余光瞥见他灿烂的笑容,心脏像是灌满了气泡水,咕噜咕噜冒着泡。
“谢谢。”林漳轻声说。
阎忱眼睛倏地发亮,“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林漳自然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扫到周围的摄像头,林漳往前走了一步,若无其事地搅拌锅里的咖喱,“奖励你一会儿多吃两碗。”
心头一阵失落,不过能吃到林漳亲手做的咖喱鸡排饭,阎忱也很满足,“那我要把这一锅都吃光。”
两人正说着话,门铃声猝不及防响起,阎忱的心脏遽然发紧,瞳孔颤动。
林漳放下手里的勺子,打算去开门,阎忱赶紧拉住他,“你看着锅里吧,我去开门。”
说完,阎忱就一溜烟儿跑了,林漳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哈喽,好久不见呀阎导。”虞丹岑手里提着一个礼盒,耸了耸鼻子,“诶呀,好香啊,你们在做午饭吗?”
刚接受过网络洗礼的阎忱,自然是认出这位是他的“金主”虞丹岑,虞影后,他虽然伤了脑子,但智商还在,且不说他是个gay,就算他是个双,作为鼎业董事长的独子,怎么也不可能找什么金主。
只是僵硬了两秒,阎忱便笑着说:“对,正在做,你们要进来坐坐吗?”
“这当然好啊,我和妃月正愁午饭怎么解决呢,不知道介不介意我们俩蹭个饭。”虞丹岑态度落落大方,不过也挺不客气的。
阎忱寻思着他和虞丹岑的关系应该挺不错,要不然虞丹岑也不会态度这么随意。
让虞丹岑意外的是阎忱并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若有所思地说:“我问一下。”
问谁?
虞丹岑和沈妃月面面相觑,随即她们俩就听见阎忱跟请示家长的小崽子似的冲厨房说:“哥,丹岑姐她们来了,她们俩还没有吃饭,可以留他们吃饭吗?”
紧跟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这有什么好问我的。”
“当然要问,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阎忱理所当然地说。
这话让虞丹岑和沈妃月齐齐一愣,没看出来阎忱嘴巴竟然这么甜。
“虞小姐,沈总你们好,我是林漳。”林漳穿着挺阔的衬衣,腰上系着围裙,一身烟火气,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清冷矜贵的气质。
沈妃月走上前和林漳握手,“你好,叨扰了。”
虞丹岑回过神捂住嘴,惊讶地说:“阎忱原来你不是在吹牛,你先生真的好好看。”
林漳下意识看向阎忱,这家伙在外到底都说了些他什么?
阎忱心头发慌,寻思着我怎么知道狗比老阎都干了什么,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地说:“那是当然,我哥盛世美颜。”
虞丹岑笑出声,盯着林漳的脸说:“的确当得起盛世美颜,怎么就被你这个傻小子拐走了呢。”
“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好不好。”阎忱反驳道,怎么能是拐呢。
“哈哈哈,你今天怎么傻乎乎的,居然当真了。”虞丹岑心说阎忱该不会真的脑子撞出问题了吧,要不然这么会这么单纯好骗?
阎忱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林漳淡定,“咖喱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午餐在一片赞美声和彩虹屁中度过,虞丹岑和阎忱两个捧场王,把林漳做的咖喱鸡排饭夸得此物只因天上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吃国宴。
吃过午饭后,沈妃月帮着收拾碗筷,两人正打算回去,付锦鸣和谢游就提着水果前来拜访。
在阎忱记忆里,付锦鸣性格内敛又腼腆,他和林漳一样是农村出生,好不容易才考上帝都大学,所以他和林漳身上有着一股相似的韧劲,阎忱当初也是看中他这点,才决定请他出演自己的电影。
时隔八年,付锦鸣已经是实力派影帝,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自卑怯弱,阎忱注视着付锦鸣,神情有些恍惚,他好像昨天还在教付锦鸣如何说台词,走位,今天付锦鸣就变了一个人。
“阎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付锦鸣微笑道。
阎忱莫名感觉他有点眼熟,“啊,好久不见。”
“锦鸣,好久不见。”林漳和付锦鸣的确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自从他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付锦鸣。
付锦鸣瞳光微闪,唇角笑意渐深,“学长,您一点儿都没变。”
“哥,这是林学长?”谢游年纪最小,但也有二十三,他的容貌昳丽,身材高挑,打扮也很新潮,在他们这群人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嗯,这是林漳学长,学长这是我先生谢游。”付锦鸣介绍道。
“我们在家自己种的水果,给你们带点过来,这是丹岑姐和沈总的。”付锦鸣将两个袋子分别递给沈妃月和阎忱。
“自己种的?没看出来锦鸣你们俩这么厉害,姐姐就不客气收下了,等会儿把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给你们送过去。”虞丹岑毫不见外地说,看得出他们私底下感情应该不错。
几人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家去了,离开前谢游还一直盯着林漳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到付锦鸣耳边含着笑意说话。
林漳蹙了蹙眉,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阎忱绷紧神经将人送出去。
“学长,阎导有空一起吃饭。”付锦鸣挥挥手告别。
谢游忽然甩开付锦鸣的手,跑到林漳面前拿出手机说:“林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吧。”
林漳自然不好拒绝,“好,我扫你还是……”
“我扫你就好。”谢游利落地加上林漳的微信,对旁边的阎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阎忱陡然背脊发凉,寒毛直竖,升起不祥的预感。
将人都送走,阎忱浑身僵硬,有预感自己今晚要做恶梦,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跟在林漳身后走了几步,脖子僵了僵,猛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付锦鸣看着眼熟,付锦鸣和林漳眉眼间有些相似,只是林漳的气质要更加锋利清冽,付锦鸣则是温润如玉。
“洗点水果来吃吧。”林漳将水果拿出来削皮,又耐心地切成小块,他总是闲不下来,手上一定要有事做。
阎忱在客厅里站了会儿,回忆起在家的时候,丁婉茹一般会拿扫帚将地面扫一扫,于是拿了扫帚扫地,不过他在家里没干过什么家务,动作非常不熟练。
“放在那儿吧,我一会儿扫。”林漳将果盘端出来,习惯性对阎忱说。
“我试试。”阎忱还不信自己会废柴到连地都不会扫。
可惜,他还真就这么废柴,自认为扫干净后进厨房洗手出来吃水果,一旁的林漳实在看不下那些零碎的垃圾,趁着阎忱吃水果,快速打扫干净。
林漳忙进忙出,阎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没过多久就困了,海风吹拂进来,将风铃吹响,叮叮当当有些催眠。
“哥。”阎忱短促地喊了林漳一声。
林漳放下手里的帕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阎忱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声音低哑困倦地说:“想睡觉。”
“睡吧。”林漳拍拍他的肩膀。
午后天气正好,房间里徐徐清风吹佛而过,很适合睡午觉。
阎忱的眼皮已经睁不开,撒娇似的说:“你陪我。”
林漳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向来是争分夺秒的工作,典型的“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他的步调,导致秘书换了好几拨才稳定下来。
他还没有答应,阎忱便将他按倒在沙发上,双臂圈住他,脑袋放在他的肩窝,偏硬的头发戳在他的皮肤上,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