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漳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么紧张做什么?”
“没……没有,哪儿能啊,一看就是胡说八道,我对哥哥的心天地可鉴!”阎忱就差举起手发毒誓了。
“这人谁啊?”阎忱嘀咕道。
林漳摇摇头:“不认识。”
点进对方的微博一看,居然还是位当红流量,巧合的是,这位当红流量,竟然和林漳两人是高中校友,牧嘉言小他们两届。
上热搜的原因是牧嘉言发了一条意有所指的微博。
@牧嘉言:以前念书的时候我是图书管理员,几乎每天放学后都能看见阎导,一直以为是巧合。
【卧槽?!居然不是付锦鸣吗?!】
【妈耶,正主竟然在这儿!】
【真不愧是我家言言,连阎导都为你神魂颠倒。】
【阎渣男的眼光真的好绝,看上的全都是帅哥,而且还都是不同类型的,好奇他老婆到底长什么样。】
【@佳偶天成别藏着掖着了,快把阎忱老婆的照片放出来吧!我倒要看看能俘虏阎渣男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佳偶天成一直掖着有意思吗?到底是多拿不出手?我们知道肯定比不上牧嘉言,毕竟是个素人,也没有抱太大期待,看得过去就行了。】
【有些人的发言也太恶臭了吧,心疼阎导的先生,老公心里有个白月光初恋,还有一大堆蓝颜知己,希望能够经济独立,早日摆脱阎渣男,未来会更好的,加油!】
【不是,只有我觉得牧嘉言又开始炒作了?牧嘉言脑子有坑儿吧,没有必要蹭这种热度啊,再怎么阎忱都是已婚人士,你发这些是想干嘛?表示自己可以当三儿吗?还是想炫耀一下你的魅力非凡?】
当然这种言论很快就被沉底,前排一水儿都是夸赞牧嘉言美颜盛世,魅力非凡。
“不用搭理,我问了一下小吴,你们后面有一个合作。”林漳关掉麦,和阎忱说道。
阎忱的手指顿了顿,挑起眉头说:“晚了,我已经发出去了,他敢这样乱带节奏,还想和我合作?做梦呢?”
林漳表情僵住,“他人气高,粉丝数量多,资方可能会选择舍弃你。”
阎忱不以为意地说:“那又怎么样,我缺这点钱吗?”
他桀骜不驯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当初阎忱吸引他的也正是这点,自信坦率,只要找到目标就能勇往直前,不被外界干扰。
林漳的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心说你还真就缺这点钱,毕竟是净身出户,不过有自己在,怎么也不能让阎忱受委屈。
“你发了什么?”林漳担心他火力过猛,定眼一看,不由失笑。
@阎忱:宁哪位?我那是在等我老婆下课!我初恋除了我老婆还能有谁?!
他们高三时,阎忱艺考回来,林漳已经在尖子班,这个班里全都是顶尖大学的苗子,每天放学最晚,阎忱还留在普通班里,放学比较早,图书馆里有空调,又能看各种杂书,阎忱便每天都去图书馆等林漳放学一起回家。
林漳一下课就会给阎忱发消息,阎忱收到消息立即跑去教学楼下和林漳汇合,两人再一起回家,这也难怪牧嘉言会误会阎忱是故意去看他的,毕竟那会儿他刚进校就因为长得好看,在学校论坛出了名。
吃瓜群众手里的瓜瞬间砸落在地面上,惊呆了,阎忱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回应绯闻!这是转性了吗?!
【哈哈哈哈哈,我他妈都替mjy尴尬,脚趾头抠出了三室一厅!】
【沃日,怎么会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mjy在线翻车!这脸打得太爽了!】
【只有我觉得好甜吗?!!!啊啊啊啊啊!!!我要磕!!】
【阎忱:不是fjm也不是mjy是我老婆!!超大声!!】
【呜呜呜呜这么好磕的吗?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磕阎渣男的CP,快让我们看看你初恋老婆到底是什么神仙!】
【呵呵,阎渣男也开始立人设炒作了,网络是有记忆的,我可没忘他出轨成性,反正谁爱看谁看,我是不会看佳偶天成,一堆人工糖精。】
牧嘉言看见网上的评论,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将手机摔得支离破碎,“阎忱他有病吧!上次那个一百八十线蹭他热度他不吭声,我刚发他就打我脸,真以为他一个小导演有多了不起吗!”
“什么初恋,谁不知道他念书的时候遍地都是女朋友,让人堕胎不眨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给我搞臭他!”
……
处理完网上的事情,两人继续录制节目,导演特意过来提醒他们最好不要总是关麦,林漳说了声抱歉,点头应下。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是两人谁都没提,故作平静,即便如此,空气中也弥漫着尴尬别扭的气息,令人心烦气躁。
午饭后阳光正好,阎忱提出去海边玩,林漳望着外面灼热的太阳,很想拒绝。
在屋里看看书挺好的。
“等太阳小点再去吧,别中暑了。”林漳见阎忱眼中充满期待,到嘴边的拒绝囫囵一圈又咽下去。
“也是,你皮肤这么白,别给晒伤了。”阎忱凝视着林漳瓷白的皮肤,林漳什么时候这么白了?
“怎么?”林漳注意到阎忱有些出神,开口问道。
阎忱在他身旁坐下,“你好白啊。”
林漳怔忡,忽然记起自己刚到阎家时还是个小黑娃,这些年总是在办公室工作,就算出门也有保镖撑伞,几乎很少晒到太阳,自然越来越白。
“没怎么晒太阳。”林漳解释道。
阎忱似乎是记起什么有趣的事,扬起唇角道:“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你简直像是刚挖完煤炭回来。”
“有那么黑吗?”对林漳而言,距离他们初见已经过去十三年,他不大能记得清自己那会儿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记得很落魄。
阎忱丝毫没有求生欲,认真地点头,“有啊!又黑又瘦,跟个小黑猴子似的。”
看着也不像十五岁,比阎忱瘦小很多,一看就是发育不良,所以阎忱不仅没有欺负林漳,反倒是把他纳入自己的保护下,欺负小孩子算什么男人,同样十五岁的阎忱中二又臭屁,已经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哦,难为你没有嫌弃我。”林漳不咸不淡地说。
阎忱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当即惊慌失措地解释:“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难道不黑吗?”林漳掀起眼皮看他。
阎忱的嘴巴在此时像是成了摆设,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血液从脚底板涌上面颊,他手足无措地模样,着实令人发笑。
林漳从嘴角泄出一丝轻笑,“逗你的。”
阎忱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自己被林漳耍了,对啊,林漳从来不是小气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事,他懊恼地挠挠后脑勺,深觉自己今天失了智,昨晚的酒到这会儿都没完全醒。
日头没那么大之后,林漳和阎忱涂好防晒,往海边走去。
阎忱非常接地气,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幸亏他长得帅,批麻袋都好看,林漳将太阳伞打开,阎忱给他摆上沙滩椅,又跑回屋内给他装了鲜榨果汁和半个西瓜。
林漳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手里捧着半个西瓜,阎忱弯腰用勺子挖起瓜心,递到他嘴边,“快,最甜的一口!”
林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口超甜的西瓜,甜蜜的汁水在口中迸溅,险些从嘴角流出,他赶紧将口中的西瓜吞咽下去,顺势舔了一下嘴唇,淡色的唇立即染上一层水色,在阳光下泛起光泽。
阎忱的喉头跟着林漳的动作滚动,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掩饰性地挖了一勺西瓜放进嘴里,“好甜。”
也不知道说的是西瓜还是别的什么。
“去游泳吧,我教你。”阎忱记得林漳并不会游泳,林漳的老家到处都是大山,没有看见过海。
林漳薄唇微敛,“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你自己去玩吧。”
阎忱自然不好勉强,其实林漳愿意出来陪他,他已经很高兴了,林漳从高中到大学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户外活动,几乎每次出去都是为了阎忱,一开始阎忱不懂,后来才慢慢明白,林漳不出去玩,只是想多看会儿书,多做几道题。
“等一下。”林漳见阎忱脱掉外套就要往海里冲,赶紧叫住他。
阎忱扭头疑惑地看向他,林漳拿出防晒霜说:“背上没涂吧,忘记你高三暑假晒脱皮的事情了?”
经他这么一说,阎忱陡然记起自己高考完后,拉着林漳和同学出去玩,玩得太疯,根本没想起什么防晒,于是成功被晒脱皮,疼了很久。
“背上自己涂不到。”阎忱又高兴了,他乖乖趴下让林漳给他涂防晒。
阎忱昂藏七尺,高大挺拔,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线条流畅,如同矫健的猎豹。
林漳的手指微凉,碰到阎忱灼热的皮肤,如同被烫到一般,指尖微微蜷起,他注视着阎忱宽阔的背,脑中记忆翻飞。
念大学时,有一次林漳半夜胃病犯了,阎忱背着他出去打车,一直打不到,一边跑一边拦车,最后终于遇见一个好心人载他们去医院。
那天晚上,林漳迷迷糊糊间,感受到颠簸,却很清晰记得阎忱一直在安慰他:“没事的,马上就到了,林漳别怕。”
到医院后阎忱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透,也没有回去换,而是一整晚陪着林漳,导致第二天感冒发烧,和林漳成了病友。
不仅是那次,在林漳的记忆里,除了自己的父亲,只有阎忱背过他,并且背过很多次,他生病时背他去医院,他喝醉时背他回家,还有他们结婚时背他进新房。
那些被不小心遗忘,或者说搁置在一旁的记忆,清晰地回到他的脑海中,这些年林漳的生活被工作填满,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回忆过去,有那个时间,倒不如赶紧来一发比较实际。
“怎么了?”阎忱等了一会儿,背上还没有开始,不禁转过头去看林漳。
“没事。”林漳若无其事地开始给阎忱涂防晒。
心里却在想,连阎忱对他的好,他可以忘记,也难怪阎忱会选择和他离婚。
林漳和阎忱其实都很清楚他们俩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但总是阴差阳错的无法去解决,不是阎忱在拍电影,就是林漳在出差。
放不下手里的事情,来处理这段婚姻里出现的问题,林漳总觉得还有时间,下一次,再下一次,明日复明日,然后等来了离婚。
阎忱可能真的受够他了吧。
“行了,去吧。”林漳的拍了拍阎忱的背,指尖在他的肩胛上停留几秒,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阎忱没有察觉到林漳的反常,一个猛子扎进海里,犹如浪里白条,连一旁录制的摄影大哥也不由发出感叹,“没想到阎导水性居然这么好。”
导演激动地拍打着摄影大哥,“快拍!这都是观众的福利!”
旁边的林漳:“……”当我不存在吗?
林漳躺在沙滩椅上吃西瓜,阎忱游了一圈回来,身上挂着水珠,英气的眉眼被海水洇湿,那双眼睛铮亮如刀锋。
阎忱的身材极好,沙滩裤打湿后贴着皮肤,隐隐勾勒出可观的形状,林漳猛地站起身,将浴巾扔过去,遮住阎忱。
节目组意会这是吃醋了,但又实在不想放过这个看点,阎忱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挑眉看了导演一眼,“我知道我身材好,差不多得了。”
他用湿漉漉的脑袋去拱林漳,林漳身上的外套瞬间被打湿,“阎忱。”
林漳躲不开,只能喊他,阎忱像是和主人玩水的大狗,越玩越疯,没一会儿就将林漳这个没下水的人,弄得浑身是水。
“哥哥,和我下水玩会儿吧,我教你游泳,很安全。”阎忱自己一个人玩,没什么意思,来海边就是要和对象一起才好玩。
总归身上已经被打湿,林漳也没有一直拒绝,阎忱双眼发光,跃跃欲试要给他涂防晒,可林漳真趴下后,他又面红耳赤,双手颤抖。
林漳一米八三的身高,身形并不娇小,但他修长清瘦,皮肤白皙细腻,阎忱的手放在他的背脊上,忽然感到一阵心疼,林漳太瘦了,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漳似乎比他出车祸醒来那天更加消瘦。
满心旖-旎逐渐演变成心疼,阎忱沉默不语地擦着防晒,最后没忍住在林漳的背上亲了一下,林漳浑身颤栗,抿紧嘴唇,让自己别发出不该发的声音。
从前他们俩完事后,阎忱总会在脱力的自己背上轻轻吻一下,那会让林漳感觉非常温馨,从心底里涌起对阎忱的依恋和爱意。
阎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对,如果想起来了,就不会这么做。
两人牵着手下水,阎忱对待林漳好似对待小朋友,“别害怕,有我在。”
林漳点点头,跟着阎忱下水,海水慢慢漫过腰腹,阎忱没有带他去水深的地方,差不多就停下来教他该怎么游泳。
在阎忱幻想中,林漳是初学者应该很害怕淹水,会下意识抱住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男友力十足的抱住林漳,告诉他没事,我会保护你。
可惜现实里,林漳是个聪明的学生,也非常冷静从容,很快就掌握了阎忱说的要点。
“那我们试着游一下。”阎忱跟在林漳身边,看他游泳,“对,就是这样,很好。”
“哥哥你太棒了,你怎么这么厉害!”阎忱双眼发光,彩虹屁吹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