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唯一能抓在手里的只剩那一节傲骨,还有我。”
祝川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眨了下眼睛掩盖泪意,“你轻飘飘地将他两样东西都夺走,有没有想过他失去这些应该怎么活下来。”
易贤不以为然,“你不是给他钱了吗?十几万还不够他生活的?够他们全家生活很久了吧。我看他的傲骨也并不值钱,真的有傲骨为什么收你的钱?”
他不提那十几万祝川还不难受。
薄行泽就是因为太爱自己,为了和自己还有一丁点算不上联系的联系,连傲骨都不要了,收下了那笔钱。
将它变成了如今的婚戒。
“易贤,上次在檐上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兄弟已经走到尽头了。”祝川手放在车门上,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惹得那些事儿我会帮你摆平,这是最后一次。”
他一语双关点拨易贤,怕他听不明白又补了一句,“你能力在哪儿自己有数,别再去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易贤一把按住车门,“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祝川说:“我先生小心眼儿爱吃醋,我不希望让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薄总:他说我小心眼儿爱吃醋?我小心眼儿?????我小心眼儿吗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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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涸泽之精
小心眼儿三个字让易贤如同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八年过去了, 你了解薄行泽吗?他小心眼爱吃醋,控制欲那么强甚至不让你与别人来往。他不是真的爱你只是想霸占你而已!”
他伸手抓住祝川的肩膀,声音急切地说:“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他……”
“拿开你的手。”
一道冰冷嗓音传来打断了话, 易贤剩半句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 直到那道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故意掐紧了祝川的肩膀疼得他蹙眉倒抽了口冷气。
薄行泽走上前握住易贤的手腕向后猛地一折, 然后甩开,“我让你拿开,你聋了。”
易贤吃痛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祝川蹙眉活动了下肩膀,看薄行泽的脸色难看极了以为他不舒服, 脱口便问, “你怎么来了?”
薄行泽没回答,直接抬头看向易贤, “我心眼儿小爱吃醋控制欲强。所以, 以后请你离我先生远一点。”
易贤揉着手腕压抑怒气,“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他远一点!你跟他结婚就是要让他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吗?你这是爱他吗!”
薄行泽道:“跟你有关吗?”
易贤一口气噎在胸口喘不上来,喉结动了动尽力让自己的气势在与他的争锋之中不落下风, “他也有自我选择的权利吧!你凭什么代替他做决定,你问过他的意思吗?”
薄行泽握起祝川的手扬起来, “这就是他的决定。”
易贤一愣,这枚指环他不是没见过,素净老旧还以为又是哪个拍卖会弄回来的老古董。
那天揍他的时候还小心摘掉,居然他们的结婚戒指?
“明白了就滚。”
易贤紧绷着脸, 忿忿咬住牙最后看了祝川一眼,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扭头转身走了。
薄行泽随即松开手, 祝川直觉他不高兴了,忙又伸手扣住他手指,“生气了?”
“没有。”
“你说没有就是有,真生气了?”祝川轻佻惯了也不管这儿是不是医院,伸手勾住他脖子拉向自己,“亲一口给你道歉这诚意够不够?不够的话再亲一口?”
薄行泽拉下他的手握住,“我是心眼儿小爱吃醋,但并不会限制你交朋友,易贤是例外。”
“我知道,我们家薄总最大了,心眼儿大,那儿也大。”祝川双手插兜,给他补了个吻,低声说:“弄得我好痛哦。”
薄行泽心里那点酸味立刻化成了蜜糖,“别再外面胡说。”
“成,那我留着床上说。”祝川勾着眼角笑够了,回头看了眼没看到严弦,又问他:“你来医院干什么?见朋友?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见?”
薄行泽沉默了下,看到易贤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也没想就冲动过来了,这下怎么跟他解释,他是打听到徐医生今天上班来见他的。
“不用,我自己去。”
祝川觉得奇怪,“你恨不得跟全世界说咱俩结婚了,现在又不让我见你朋友,这么紧张难道是前女友啊?”
“不是!”薄行泽冲口否认,说完发现自己反应太大引得路人侧头有些尴尬,低声说:“我只有你。”
祝川仰头亲了他一下,“逗你呢。那我先走了,杨迹那小子没人盯着估计又要上房揭瓦,晚上我有点事要去檐上月一趟,你不用等我了。”
薄行泽摸摸他的脸,轻声说了一个“好”字,仿佛无论他说什么,在他这儿永远能等到一个无限包容的、毫无底线的“好”。
“走了?”
“嗯。”
祝川上了车,发现薄行泽依然站在原地,等他从反光镜里看不到人了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令他心脏一揪。
是不是薄行泽每次都这样看着自己的背影,直到消失。
上天实在对他太过苛责,明明那么坚韧的人却偏偏要给他那么多的磨难,但他好像从未在薄行泽口中听过一句怨言。
八年前他没有怨过父母家庭,八年后他也从未怨过自己当年的抛弃,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捧在手心、拥在怀里、最脆弱的一次也只是埋在他的颈窝里,请他如果有一天不要自己了,不用通过别人的口。
祝川将胸口闷气疏散,趁着红灯拨出了一个电话,约人晚上在檐上月相见。
易贤说得对,他这八年的陪伴确实给了祝川不少安慰,那些醉倒不省人事的时候也多亏了他的照顾。
他一向这样,有恩必报有仇也一样。
发布会现场离得不远,祝川到的时候杨迹正好也刚到,保姆车往那儿一停立刻围得水泄不通。
他久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尽管今天的行程保密但还是无可避免的外泄,下车的时候墨镜口罩帽子严严实实,倒也看不出表情是好还是不好。
祝川双手插兜优哉游哉往里走,不一会杨迹便被经纪人助理护送进来,摘了墨镜口罩就开始骂人,“妈的一群傻逼,老子私生活管他屁事,爱标记谁就标记谁!”
经纪人边给他整理衣服边赔笑,“好了别气了,也是因为你有热度,无人问津才可怜呢。你反过来想一想这也是好事。”
“好什么事,全他妈怪那个……”杨迹骂到一半停了,咬牙切齿地说:“烦死了。”
祝川安静听他发泄了好一会,等他冷静下来了才说:“骂完了?骂完了就去化妆,一会好好演,记者问你问题的时候能不回答的就不要回答,尽量不要骂人。”
杨迹磨牙,“憋死我算了。”
化妆师是盛槐自己的人,杨迹臭毛病多用不惯剧组的,所以一向是多带个人。
祝川使眼色让经纪人把其他闲杂人等带出去,靠在一边椅子上打开微博看看最近风向,“跟徐言相处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还是整天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搞得有多崇拜我似的。”杨迹闭着眼睛,徐言的样子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指尖烦躁地敲椅背。
“那人家确实是崇拜你呀。”化妆师笑说。
杨迹冷哼,“崇拜我所以要害我,得亏他不是Alpha,不然是不是要强x我?”
祝川冲他脚腕踹了一下,“越说越离谱了。”
“跟你学的。”杨迹反手扔回来,化妆师“噗嗤”一笑,附和道:“也是,我们盛槐最大那支交际花言传身教,也难怪咱们小影帝有样学样。”
祝川懒得在这儿看他化妆闲扯淡,准备出去透透气问薄行泽看完朋友没有,结果迎头看到了廖一成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祝先生来的这么早啊。”
祝川笑说:“比不上您业务繁忙,我这个甩手掌柜也就时间比别人多点儿。”
“您哪儿的话,我可是听易贤说你产业遍地人脉又广,哪儿都说得上话。我在平洲还得靠您多加提携。”廖一成轻笑回以奉承,却不显得刻意。
祝川淡笑不语。
他在平洲确实产业不少,不过算起来都是小打小闹,有时候也跟易贤帮过不少人牵线搭桥,今天这个项目就是其中之一。
生意人说话将就点到即止,祝川不说廖一成也不再多做追问,笑着一起往前走。
“我听说祝先生跟薄总是闪婚,没想到他那么冷静的人居然也会做这样冲动的事哈哈哈,真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啊。”
祝川疑惑他居然知道自己跟薄行泽是闪婚,“您跟我先生很熟?”
廖一成步履一停,笑了下说:“不算,我对薄总耳闻已久也知道他处事手腕雷厉风行,一直没什么机会合作。没想到这次居然靠着您搭线合作上了,夫夫携手看来以后这平洲都得靠二位了。”
祝川微怔,他没有跟薄行泽提过啊?
这种项目向来不是红叶的方向,能源和基因风马牛不相及,那天签约他会来自己也很意外。
难道他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廖一成?
“祝先生。”严弦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祝川冲廖一成微笑了下,廖一成礼貌道:“您先忙,一会发布会见。”
祝川眯眼轻笑喊了声“严弦小姐姐”。
严弦忍不住绽开一点笑眼,相比较自家那个严苛冷漠的总裁而言,祝川简直随和宠溺得像是个温柔情人,三句话就能哄得她牙不见眼。
“跟着薄总辛苦你了,回头我教育教育他啊,让他给你涨工资。”
严弦也顺杆儿爬,“好啊。”
祝川侧头压低头,冲她一眨眼,“不过你别再给他看那些土味视频了,好好的霸道总裁都学坏了。”
严弦忙道歉,祝川脸又一红,“给他看点儿带劲的,别一来二去只有那一套,换点儿玩法,没有资源的话回头我发你。”
严弦脸一红,“好、好的。”
“祝老师、严小姐,发布会要开始了,麻烦您两位准备一下。”
现场记者摄像乌泱泱,杨迹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虽然不乐意但也游刃有余,祝川八面玲珑倒也应付得来。
廖一成缜密细腻,严弦不卑不亢倒有一些薄行泽的风范。
一场发布会进行的还算顺利,有祝川镇着杨迹也安安分分回答了几个问题没出什么乱子,就等后续产品上市的代言合同。
经纪人小跑追上杨迹,奇怪问他:“干嘛要绕到城东去?咱们现在在城西岂不是要环半圈?小祖宗你可别折腾人玩啊。”
杨迹冷哼,“他要吃城东那个什么破丸子,怀个孕了不起啊一天到晚要吃这个吃那个,不给吃就装可怜。”
经纪人忙说:“哎孕期是这样的,想吃一样东西就得吃,我老婆也这样。”
杨迹烦躁:“烦死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祝川无奈笑了笑,回头发现严弦正盯着自己,勾勾眉角问他笑什么。
严弦收了点笑道:“没有啊,您跟外面传言不一样,跟我第一次见着的感觉也不一样。”
“外面传言跟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儿?”祝川好整以暇问他。
严弦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外头传言无非是生冷不忌风流轻佻,我第一次见也是觉得这人怎么能这么……浪,看起来跟个不安于室的交际花似的。薄总找个什么人结婚不好,非要找这样的人。”
说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发现并没恼怒反而笑了,眉宇舒展如同三月桃花柔软含春,“觉得你家薄总瞎了眼了?”
严弦忙道:“不是不是,您其实很负责,对手底下的人都很好。杨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您一步步安排,付出了很多我能看得出来。”
祝川含笑不语,和她并肩往停车场走。
“我跟着薄总四年了,在跟您结婚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他笑过,每天恨不得用20个小时来工作。”严弦稍微停顿了一会,跟着薄行泽久了不敢说的太多。
祝川歪头看她,“怎么不说了?”
严弦似乎受了鼓励,轻声说:“现在的薄总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跟您结婚那天晚上下班之前伸手给我们看戒指,暗示我们祝他新婚快乐,您说幼不幼稚。”
祝川惊讶,随即回忆起那天晚上他排了很久的队买到两份云吞,结果自己跟他说了什么来着。
“我跟你谈过一次恋爱,不好玩,不想谈了。”
祝川敛眸轻笑了下,薄行泽同他结婚这么久一直是小心谨慎,藏了那么多的殚精竭虑不敢太过放纵,谨小慎微地令他心揪。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失望。”祝川拍拍严弦的肩膀,正好到了车边,“
捎你一程?”
严弦忙道:“我哪敢让祝老师给我当司机,回头薄总不得活撕了我,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祝川笑着和她道别,率先开车出了停车场直奔檐上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