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简这孩子沉迷游戏,他觉的这个求生就跟游戏里边来的,他们所在的是天命圈,导演一直不催不管,一定是等待其他四个人过来,大杀四方,最后活到最后的人胜利。
可是既然这个样子,那他么的给辆车啊。
空投辆车吧,摩托也行啊。
这总憋着不是法吧。
段林丛自己自制的帐篷出来是时,看到那孩子又对着摄像头开始新一天的行礼。
嘴里念念叨叨。
负责拍摄的摄像大哥都无奈死了,这孩子每天都来拜,希望总导演看见空投一辆摩托或者别的物资。
他快要吃饼干吃吐了。
孩子太虔诚了,总导演心里难过那道坎,直升机飞过来来,晃晃悠悠的空投下一包方便面,砸在吕简的脚边。
吕简欲哭无泪:“就这?”
打了一个信号枪还能召唤出一个三级包三级头呢,他求爷爷告买奶奶这么多天,只召唤出一包方便面?
导演,孩子在长身体,孩子想吃肉肉啊。
他们又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其他四个人进了这个天命圈。
六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互换颜色号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自己队友是谁,只好互相提防着。
他们不急导演急啊。
“这几个人怎么回事?不互撕吗?队友也不猜测了吗?聚在一起这怎么能行?摄像大哥,催一下。”
于是摄像大哥满身疲惫地催促,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段林开始串场:“我们这样等着不合适,晚上会有野兽出没,突出这个圈的唯一办法只有我们先排除异己,找到自己的队友才能出去。”
其他人:“……”累了累了,不想见面就s。
段林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导演催他:“继续继续,要不然这群人都觉得自己在度假。”
荒野求生,这名字凶不凶?
顾名思义,看着这些都会想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种词,偏偏这几个人安然无恙,除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一路上爬山下山,吃吃喝喝,虽然疲惫不堪,但依旧感觉这群人精神状态不错。
跟旅游度假似的。
副导演调侃:“要不然我们的节目改个名字吧,荒野度假如何?”
总导演怒不可遏,咬着牙吐出一个字:“gun。”
他的第一次大胆改革遇到了一群不配合的嘉宾。
欸,好难啊。
总导演要哭了。
于是就在大家僵持着休息的时候,天空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风,处在地上的人感觉身体都要被风拧巴扭曲了。
众人遮挡着眼睛抬头。
突然,噼里啪啦的水珠落在头顶。
吕简这孩子倔强的抬头:“导演,求你了,别人工降雨了,我们来场祭天仪式求场大雨也行啊。”
用直升机洒水模仿下雨算什么操作啊?
直升机在空中,下边的人四处逃窜,这直升机跟长眼睛似的,逮着一个人就追着一个人跑。
地上人跑,空中飞机追,雨水一股脑的倒下来。
这……这尼玛冰桶挑战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人工降雨”之后,空中传来另一位女导演的温柔的声音:“如果大家再不排除异己,我们接下来放的不是水了哦,是大家最恐惧的蛇呦~”
迟晰怒怒的:“你抓啊,有本事抓蛇过来。”
棠羽也跟着附和:“这是大工程吧,导演你抓蛇不需要成本吗。”
蓝松若风轻云淡撩头发:“我们买了保险,不怕。”
吕简抹了一把脸:“来吧,展示,好期待呢。”
导演:“……”
这群不正常的人类。
有毒吧。
大家不为所动,倒晚上休息的时候。蓝松若突然感觉身边好像掉落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还会蠕动,她尖叫一声,“什么东西。”
段林把手电筒拿出来,照着她身边的位置。
这一看不要紧,再看……我的妈啊?
真的是蛇?
蓝松若最怕这种东西了,忙躲到贺清疏背后:“这节目组玩这么大吗?”
棠羽倒吸了一口气:“师哥,别动,你前边有蛇。”
迟晰屏气凝神,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从脖子上落下一层冷汗,他知道蛇的视力不好,靠气味跟动静捕食,他定定的站在那里,这个时候,谁还想得起自己已经饿到无法动弹的事实。
“师哥,我怕……”
蓝松若也害怕:“迟晰,你不是在过年的那部电影里有抓蛇的片段吗?你会不会把它们赶走啊?”
迟晰:“……那是假的。”
吕简大叫:“哥,迟哥,你胆大,节目组肯定不会放毒蛇,你帮我们探一条路我们快速离开吧。”
段林垫着脚,一步一步走过去:“小迟,我跟你一起,呆在这里不安全。”
迟晰:“……”这任务艰巨而伟大,我能不接受吗?
看着大家期切的眼神,迟晰咬着牙,脖颈的皮肤在被灯光分成明暗两块,优美的脖颈下流着的汗,汗珠一颗颗滚落到衣服里,少年艰难的吞咽了一口,突然被身后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师哥,师哥,我小腿上,有蛇!”棠羽惊呼着。
迟晰离他最近,节目组肯定不会放毒蛇。
但是不毒,他也害怕这种软乎乎的生物啊。
迟晰找了一个木棍,握在手里,安慰棠羽:“你站着别动。”
他咬着牙,缓缓地蹲下身,朝着蛇的七寸抓过去,猛地一用力,甩到旁边的树干上,“没事没事了。”
棠羽心脏跳个不停,小姑娘脸都红了,激动的泫然欲泣:“好可怕啊。”
扔掉蛇的迟晰指尖都在颤抖。
小腿发软,那黏糊糊的皮肤表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湿漉漉的,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发恶。
众人集中到有光的地方,连背包都不要了,只想知道下一个安全屋。
现在只有一个出口,段林突然提醒:“那个方向有野兽。”
吕简说:“我们怀疑是节目组的操作,但是第二天过去能看到野兽的脚印。”
蓝松若对刚刚景象历历在目,心慌的不行:“我选择放弃,我不玩了,我现在浑身难受。”
她刚刚被蛇攀着身体,接触到她的皮肤,难受恶心,现在双腿都是软的,浑身上下冒着冷汗,就像吃了一条虫子一样恶心。
“蓝姐,走到这里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吧。”吕简劝。
之前四天的疲惫不算什么,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蓝松若无法想象。
很快,大家听到野兽的声音,跟拍大哥已经不在了,剩下这无人机将画面转到摄像机上。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几个人没有默契的乱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听不到那声音,他们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但是朝着四周问候,都发现没有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迟晰混乱之间抓了背包,背包里是什么他没看,背过来之后才知道是棠羽的包。
没有光的地方有些恐怖,他靠着一棵大树,心跳快要溢出胸腔,为了安慰自己,他努力做着心理建设:“没事没事,只要无人机飞过来就没事。”
他手里握着一瓶消毒液,只要有什么东西过来他就冲着他们洒过去。
总导演看着这几个小可怜,啧啧嘴。
不按常理出牌的总导演露出奸诈的笑容。
天空渐渐转明,暮色四开。
茂密的枝叶挡着影子,迟晰一直在提防着,那远处走过来的是人还是野兽他不清楚,总而言之很害怕,他心跳如雷,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灌木叶窸窸窣窣,那“影子”不紧不慢擦过叶子,脚步踩在枯黄干燥的叶子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极了恐怖电影里凶手寻找目击者时,漫不经心的划开步伐,一点一点逼近。
迟晰喉咙微微动了一下,面色坚毅,额头的汗珠直冒,喉咙口涌动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灌木遮挡他的视线,迟晰用耳朵判断声音,那声音突然在他不远的距离停下。
迟晰一股脑的将手中的消毒液洒出去,突然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迟晰?”
迟晰觉得耳朵都发麻了,这个声音像极了傅医生,他吞咽了一口,朝着那个被泼洒的人影看过去。
是个人!!!
他心中狂喜,猛然站起来朝着那个人影问:“你……是工作人员吗?”
傅亦面色轻滞,他从他颤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的紧张和不安,心里一提,迈步向前,扶着他的胳膊:“是我。”
迟晰不知是激动还是刚刚的恐惧没有消散,他双腿发软,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心底猛地一抽,头埋他肩膀上,用颤颤的哭腔抱怨他:“吓死我了……”
第56章
傅亦身上被泼了消毒药水,刺鼻的味道让他眉头轻轻拧着,杵在肩膀处的脑袋像只攀附的小猫咪。
害怕是真的,不开心也是真的。
“你不会叫我一声吗?你吓死我了呜呜……”迟晰整理了心情之后,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无人机,吓了一大跳。
完犊子了,都被现场直播了。
他的形象都要毁了。
迟晰忙推开他,装作冷静的模样,重新问:“你怎么来了?”
问出这个问题,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傅亦怎么来了?
他有一瞬的错愕,觉得是在做梦,拍了拍自己的脸,是有知觉的。
另一头,总导演看着这两个人。
“这傅医生什么时候离开安全屋的?”
助理:“不知道啊,好像在你打算空投蛇的时候傅医生就离开安全屋了。”
总导演一拍手:“快,全程拍下来,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看这种治愈片段。”
助理:“……”骨科治愈?
他们看着全程跟拍的视频,突然传来的信号偏弱,画面质感出现卡顿:“导演,无人机好像没电了。”
“什么?”
*
无人机飞了回去,迟晰看着越飞越远的无人机,突然长吁了一口气,傅亦告诉他他是安全屋的医生。
没有被人监视的感觉,迟晰整个人放松,突然他猛地一跳,树袋鼠一样跳到傅亦怀里,被他正好捞了个正着,脚踝处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些瞬消失。
突然而来的冲劲让傅亦始料未及,退了几步,迟晰的冲劲太大,抱着他的脖子堪堪将傅亦弄到地上,弄到地上之后他又焦急的说:“有蛇。”
他手刚撑着地面,就感觉到湿漉漉的,胳膊一软,直接用手撑在傅亦身上,听到他哼了一声,迟晰手忙脚乱,脑袋滞了一瞬。
忙从地上爬起来,拉着他胳膊:“你没事吧,疼不疼?要不要紧啊?”
傅亦轻拍了拍身上的土:“是无毒的蛇。”
“谁知道有没有那些毒蛇混进去啊,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捏着那蛇七寸的时候它还想咬我的胳膊。”迟晰撸起袖子让他看,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他恐惧软体动物,但是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节目组肯定又抓着这个点让他恐惧了,他胳膊上有被咬起来的蚊子包,一字一句的告状:“外国的蚊子有毒,你看我胳膊都要肿一圈了,昨晚我一个人躲在那里又冷又饿还不敢动,我就握着那瓶消毒水,心里想着如果过来是头野兽的话我大不了跟它同归于尽,谁知道过来的是你啊……”
后边的话他越说越低,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又被呛着咳嗽了两声。
傅亦不知该说些什么,圈着他的腰,温声安慰:“我这不是来了?知道你怕蛇,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从安全屋出来了,哪知道我家小家伙还做了陷阱,浇了我一身的消毒水呢。”
温润的调调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迟晰心里皱巴巴的,自责懊恼又害怕:“傅医生,我怕……他们把蛇都抓走了吗?”
“大概吧,小猛男无所畏惧。”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调侃我?”
傅亦牵着他的手:“那跟我回家。”
“师哥,师哥你在哪?”棠羽跟吕简大声叫着。
声音越来越近。
傅亦寻声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温着他冰冰凉凉的手指,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搓暖:“他们要过来了。”
“嗯。”迟晰点头,他也听到了。
“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嗯?”迟晰不解,他能有什么事啊,大家都健健康康,身体上划破了小口子直接贴创可贴,没遇到什么大事。
傅亦又认真的重复了一句:“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什么事?”
这儿树木茂盛,粗壮的树干遮蔽了两个人的身影,迟晰觉得唇角一软,突如其来的负重让他背部感受到粗砺斑驳的树干。
傅亦的手轻柔的挡在他跟树干之间,他睁开眼就看到男人偏头认真的模样,在他睁眼的时候惩罚一般的掐了一把他的腰,迟晰索性之间勾着他脖子,回应下去。
棠羽的声音越来越近,傅亦缓缓松开他的腰,大拇指抹掉他嘴角的水渍,弯了弯唇:“就这件事,上次抱你就想了。”
“上次?什么时候?”迟晰有些小紧张和害羞。
“我看到你还刻意洗脖子了。”
“嗯?”迟晰努力想啊想,突然一惊:“你是那个老人???”
难怪会有巧克力跟水和打火机呢。
傅亦圈着的指尖刮了刮他鼻尖:“好笨啊你。”
“他们过来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