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邈没发现他脸色的紧张,自顾自道:“说来,我还没去过你住的地方,糖糖,反正顺路,你不会介意吧……”撒娇信手拈来,亭邈也是好奇心起,又想着唐莱这会儿可能需要人说说话。
唐莱见他兴致勃勃,没好意思拒绝,迟疑了几秒后,点点头。
亭邈笑着去外面买了些水果鲜花,初次去糖糖家拜访,总不能空手。
看他这样,唐莱抿了抿嘴:“我家里没其他人,邈邈,别买这么多。”
亭邈敷衍的嗯了声,手却还不停地往篮子里装苹果:“只是水果,多吃点身体好。”
唐莱无奈地摇摇头。
唐莱住的地方是Eternity给旗下艺人分配的公寓。
地段有些偏,但胜在都是独间,配置不错。两人提着水果,很快就到公寓外的小道。
亭邈是第一回 来这里,跟在唐莱身边慢悠悠往里走。
“我的公寓在稍里面。”唐莱指了指路。
亭邈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地段更偏,他皱皱眉头,继而跟着唐莱到三楼去,三楼最里面的就是他的公寓。
到这里后环境好了许多,就连电梯都修得像豪华别墅区那种。
亭邈提着水果,和唐莱边聊边往他的房门走。
唐莱笑说:“最近同层的其他艺人都去节目了,三楼就我在。”
亭邈随口问:“李意野住哪间的?”
唐莱顿了下,指指上面:“他在四楼,不过现在应该去公司了吧,不在房间里。”
“唔。”亭邈没再问了,他和李意野也没熟到哪里去。
临到唐莱的房门外,亭邈眼睛一尖,忽然道:“糖糖,那是你的快递吗?”
唐莱肩膀绷了下,缓缓偏头看去,只见房门的正中间,放着个没有拆的快递盒。他神情一紧,脸都白了,忙舔舔嘴皮,磕磕巴巴摇头:“没、不是我的,别管它。”
话落,手忙脚乱掏出钥匙。
他不敢看快递盒,拉着亭邈就往房间里走。
亭邈原本没在意,但唐莱的表情过于恐慌。
说没事他是不相信的。
刚被拉着进门,亭邈拧眉,严肃地问他:“糖糖,那到底是什么,你最近遇到事情了对不对?不只是网络那些骂声。”
唐莱低头,一言不吭。
“你不说也行,我自己去看。”亭邈转身就要到门口去。
“邈邈,等下——”唐莱立刻拉住他。
看着亭邈递来的担忧眸光,唐莱心里不是滋味儿:“别单独去,我和你一起。”
话说到此,亭邈再傻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了。
他抿抿嘴,从房间里拿出把水果刀,先踢了踢快递盒,见里面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心微微放下。
亭邈用刀慢慢化开宽胶带。
包的很严实,划开后,还有两层包装袋。
亭邈绷着脸,立刻用刀把它弄开。
“啊!”虽然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亭邈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把东西丢开,反射性站起来。
是两只死老鼠。
唐莱脸都白了。
亭邈舔了舔嘴皮,忙拍胸脯,心有余悸。
还好是老鼠,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刚刚都已经想到蛇蜈蚣之类。
他吁了吁气,把死老鼠处理后,回头看唐莱。唐莱靠在门上,低着头,脸还是苍白的,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嘴皮,满脸的恍惚。
亭邈一转头,看见刚才被丢开的快递外盒。
他想了想,拿到眼前,找了下快递信息。
发件人昵称是:野哥的老婆。
他什么都明白了。
*
*
寄死老鼠这种违禁品,被发现后会有相关部门依法给予处分,亭邈觉得发件人是知道的,毕竟快递上的寄件信息给得很宽泛,明显是在专门的收件点寄出。
他让花新玉将唐莱接到自己家去住,唐莱现在的住处既然被粉丝发现,这样的事情后面只会更多。在公司给他安排新地点前,亭邈如何都不放心他再住在这里。
亭邈起先还以为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追问之下,才得知他和李意野的恋情官宣后,几乎每天都有一些极端粉丝给他寄东西。
刀片,红笔写的“贱人”,骂他的横幅。
唐莱甚至有次回家时,还看到有个戴口罩的男生鬼鬼祟祟在他门口晃。
这事必须严肃处理,在亭邈的鼓励下,唐莱虽然有点怯,但还是上报了路从。
路从如何做他就不知道了,让花新玉照顾好唐莱后,便带着傅老师需要的文件去医院找他。
VIP楼层的医院只有特定的几位医生才能进来,亭邈有卡,直接刷电梯赶到傅老师所在的楼层,然而在病房里却没有见到人。
他立即去宋医生的办公室。
宋云时正在写病历,见他过来笑了笑:“没去看傅哥吗?”
“宋医生。”亭邈摇头:“傅老师他不在病房里。”
“不在?”宋云时立刻起身,来到病房。
空无一人。
宋云时纳闷:“半小时前我才给傅哥检查过。”
他猜想:“傅哥可能有事出去了,亭邈,你先别担心,打电话问问。”
亭邈心跳的有些快。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唐莱公寓看见了那些事,现在他心里格外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急忙和傅老师打电话,可连续拨了几次都没有接听。
亭邈顿时慌了,打开微信。
微信的消息还停留在他半小时前给傅英发的那句:我在唐莱家耽搁会儿,稍晚点到。
他忙又发了几条,皱着眉看向宋云时,眼含惊慌:“傅老师没接,他会不会出事了……”以往去哪里傅老师都会和他说,而且刚刚自己说好了要来的,傅老师绝对不会突然消失。即便有急事,至少也会和宋医生说声的。
亭邈越想越慌,宋云时想了想,带他到监控室查。
监控是走廊的,两人看见在十分钟前,傅英攥着手机,脸色严肃地推开病房门,径直走电梯离开了医院。
肯定是遇到事儿了。
不然傅老师的表情不会那么严肃。
亭邈忍不住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宋云时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点开一看,是傅英。
亭邈呼吸几乎窒住,宋云时给他使了个眼神,亭邈立刻捂嘴不说话。
见状,宋云时才接听。
没想到,对面傅英说得第一句话,就让宋云时心里恐慌起来。
傅英嗓音涩哑,喘着气,低声说:“云时,我……在燕郊墓园……你过来接我一下,别告诉阿邈。”
宋云时脸色顿变,回了声马上就来后,挂断电话,眼神复杂。
“怎么了?”亭邈急问:“傅老师他说了什么?”
看亭邈急不可耐的样子,宋云时迟疑着,也不好隐瞒,如实道:“在燕郊墓园。”
他沉沉叹气:“估计和傅哥的妈妈有关,可今天不是忌日。”
“什么!”亭邈顿时瞪大眼睛:“我现在就去墓园。”
“等等——”宋云时说:“傅哥特地交代,不让你知道。”
亭邈面色冷峻,满眼都是紧张:“但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不去。”
他咬咬唇,紧紧攥住拳头,态度很坚决。
即便宋云时不带他,他也会自己去的。
宋云时没法,道:“那走吧。”说完,立刻回办公室拿车钥匙,便载着亭邈飞快往燕郊墓园去。
墓园坐落在栖山山脚,一小时后两人抵达,下车时入眼的就是墓园大门处的牌楼。墓园四周花草繁多,都是经过管理员修理的,整体环境整洁。
亭邈不知道具体地址在哪里,只能跟着宋云时。
朝里面约莫走了十分钟,没等宋云时说地址在哪,亭邈就顿住了。
他呆呆看向前方。
入眼那幕让他呼吸一滞。
墓碑前,石板路上,轮椅随意地摆在一边,傅老师很狼狈地坐在地上,低着头,垂在额前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亭邈还没看清他的表情,眼圈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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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欺骗
亭邈撇下宋云时,急忙跑向傅英。
听见熟悉的喊声,坐地上的傅英顿了顿,垂在眼睛上的发丝扬起,他僵硬地抬头看去。
是亭邈,眼睛红了,满脸的惊慌。
傅英脸色微变,眼底的戾气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张了张嘴,踟躇开口:“阿邈,你怎么会来?”
话音刚落,他掩嘴咳了咳,嘶哑的嗓音一听就是经过了磨砺。他想要支着身体起来,可刚一动,酸软的腿就无力地瘫在地面,挪也挪不动。
随后跟来的宋云时看到这幕,神情大变,立刻道:“先回医院。”
听宋医生语气严肃,亭邈也顾不得说话,连忙和他一起把傅老师扶到轮椅上,坐车朝医院疾驰。
车上,傅英眼神呆滞,坐在旁边不说话,也没动作,似在思考。亭邈唯恐他遇到什么事,尤其是和傅老师妈妈有关的,绝对不简单,但他又不敢随意开口,此刻傅老师脸色勉强正常,一切还是等到医院看过再说。
亭邈想了想,伸手覆在傅老师的手上,默默安抚他。
手背传来的温度慢慢浮在心尖,傅英眉梢微舒,靠在椅背,掩去了满眼的戾气。
燕城中心医院。
精神科。
亭邈守在科室外面,焦躁不安。傅老师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他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复发了,刚到医院时情绪难以控制。亭邈坐也不想坐,在科室门外走来走去,凌乱的步伐和他的心跳一样焦急又无措。
又心慌意乱地等了半小时,科室大门终于开了,傅英也被送回了原来的病房,亭邈急忙跟上去。
走到病房门时,亭邈准备进去,宋云时却返身将他拦住。
“宋医生……”
宋云时摇摇头,很严肃地说:“亭邈,傅哥情绪不对,你先回去,不要留在这里。”
一听这话亭邈脸都白了:“为什么?”
“我需要至少半月的时间,为傅哥隔离治疗,这半个月内,你就不要再来医院了。”宋云时叹叹气,提醒他:“这也是傅哥的交代。”
“还有。”他顿了顿,在亭邈懵然的神情里,脱口而出:“他现在参加的综艺也是,第四期不去了,劳你跟路从说声,让他处理。也让路从放心,我会安排好傅哥。”
宋云时的话他听懂了。
傅老师的情况果然很严重,甚至已经到了他无法预见的情况,难道就是因为今天去了墓地。
亭邈眼含担忧,脸色灰暗:“那、我现在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就一下。”他急忙补充,生怕宋云时不让。
看着眼前这人眼圈都红了,恐怕再说几句就要落下泪来,宋云时哪里受得住他恳求,想了想,点头:“不过,你不要进去,只能在门口看看。”
“唔……”亭邈仓皇点头。
他立刻贴在门上,踮起脚,从门稍上方的透明窗往里看。
不知道是不是服了药,傅老师现在沉静地躺在床上,病床边围着五六名医生,各个神情严肃,拿各项医用器材在傅老师身上弄。
光看架势,都很恐怖。
亭邈看不懂那些,可一见着傅老师昏睡的样子,心就开始酸酸涨涨,泛疼。
半个月,隔离治疗……
亭邈抽了抽鼻子,回头,眼睛不知何时蒙起了雾气。
他抹了下脸,艰涩地说:“宋医生,麻烦你了。”
宋云时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把傅哥照顾好。”
话落,就进入病房,抱着病历本和其他医生讨论。
亭邈迟迟不愿回去,在病房外逗留了很久,紧盯着床上的人,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
亭邈担忧地往家走,拖着步子,神情恹恹。到别墅铁门外时,他才拍拍脑袋,惊觉家里还有个受到伤害的人,急忙加快步伐回屋。唐莱那件事情,如果不严肃处理,后果会很严重。
他刚准备开门,撞见花新玉从别墅里出来。
“亭哥回来了啊!”花新玉招招手,晃了晃车钥匙:“我正要出去买菜呢。”
亭邈和她打了声招呼:“你去吧,多买些糖糖爱吃的。”
“欧啦!”花新玉勾嘴笑。
她正要走,亭邈突然想起件事,拉住她问:“李意野来过没?”
“李意野?”花新玉摇头:“没有啊。”
亭邈脸色顿变。
他不想在花新玉面前发火,扯了扯嘴角,说了声没事便让她去吧。
等花新玉远远走了,他才没忍住握住拳头,脸色冷峻。
将唐莱接过来的时候,他就给李意野打过电话,说糖糖有点事,让他过来。没想到快过去三个小时了,连李意野的人影都没见到。
亭邈气冲冲地走进别墅,看到唐莱坐在沙发上发呆,满心的怒气又消得无影无踪。
他咬了咬唇,坐过去。
“你回来啦。”唐莱笑了下。
“糖糖。”亭邈看他眼底的疲惫:“怎么不去休息?呆坐着干嘛。”
唐莱摇摇头:“我睡了一个小时,够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亭邈问:“李意野和你通过电话吗?”
唐莱勉强牵了牵嘴角:“半小时前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