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摇了摇头,也躺到床上,跟真正地大哥哥一样,搂着顾青书和衣而眠,洒脱道:“说实话,青书,对我来说,感情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这就够了。感情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我比较想要看见我妈幸福,然后给她养老送终,我们还是一家人,其实没什么变化对不对?我觉得很好。”
“不过青书,我很好奇,你喜欢高醒什么呢?”
顾青书真是意外金哥会云淡风轻地问自己这个,但太自然了,他如今也真的只当金哥是家人,只沉默了一会儿,便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喜欢看他一见我就笑的样子,年少的时候特别傻,现在也是。”
“原来你喜欢傻的吗?上辈子我是不是也傻得要命?才被你看上?”
“哈哈你才知道吗?”
守在门外的胖子趴在门上偷听,里面人声很小,只最开始有青书说‘不要’,后来又过了很久,里面好像很激烈,哐当作响,最后归于平静,有电视声音从里面传来。
胖子抓了抓脑袋,不敢随便撤,干脆坐在地上,心想或许金哥跟青书重归于好了,既然是这样,依照高醒的疯狗一样的性子,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必须要叫人好好提防才行,还要提醒金哥增加保镖的数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破晓。
胖子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一晚上的头,在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里,迅速站立,看了看时间,才七点不到。
出来的是穿着整齐,唯有嘴唇微微发肿的顾青书。
胖子盯了一眼发小走路的姿势,感觉不像是很激烈的样子,难道小狐狸天赋异禀?!
“那啥,青书,这么早?回去?”
顾青书才是被门口坐着的胖子给吓了一跳,看了看胖子嘴角的口水,笑道:“嗯,忽然想起来高醒公司不是有事吗?也不知道处理好了没有,我想直接去他公司看看,有车吗?我开车过去。”
“啊?”胖子摸不着头脑,但却指了指楼下,说:“高醒就在下头,没走啊。”
“姚祚不是要喊他去开会吗?”
“……这个嘛……”
顾青书摆了摆手,脚步欢快地小跑下楼去:“我下去看看。”
胖子‘哦’了一声,见青书下楼了,才飞快进入屋内,屋内没有任何可疑的气息,但到处都是枕头大战过后满地羽毛的样子:“靠,金哥,你们玩儿枕头大战不带我?等等,你们玩了一晚上枕头大战?”
金先生亦是穿戴整齐,对胖子淡淡笑了一下,说:“不然呢?青书是我弟弟,我还能怎么样?”
“可……”昨晚楼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提了,我还有事,走了。”金先生穿了鞋子,正要离开,却又在胖子疑惑的目光里返回去,去了书房,将窗台上的半根香烟捡起来,说,“垃圾我帮你带走了。”
与此同时,顾青书一出正门便在门边儿看见坐在台阶上看破晓小雪花的高醒。
他走过去,蹲在高先生头上的台阶位置,低头对双目内有明显血丝的高先生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高先生视线焦灼黏在青书的唇角破皮处,没有说话,目光深得像是要将面前的小狐狸碾碎了来吞入腹中。
“你不带我回家吗?”
忽地,高先生听见头上的青书如是说。
“……”高先生眨了眨眼,“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高哥,先去你公司总部吧,姚祚不是找你开会吗?你一晚上不过去,现在去看看总是应该的。”
“……”高先生一改方才的颓废,站起来,抓了抓凌乱的黑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先是小心的捉住青书的手,见青书手软乎乎地,轻轻抓了抓他的手心,顿时脑袋里烟花乱炸,“宝贝,你得知道,你这次握住我的手,想要再甩开,得砍断一个人的手,要么是我,要么是你。”
“一大早的,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陪我吃豆花吧,好不好?”
下马威完全立不起来的高先生:“当然好。先上车,乖,外面冷。”
“不过……”顾青书被高先生搂着一块儿上车之前,指了指不远处一堆晃悠在附近的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你认识他们吗?感觉他们好像在看你。”
高先生一本正经:“没有,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呢?完全不认识。”
彪形大汉众:???老板咋走了?所以我们来这里干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内容大概就是甜腻腻的日常外加虐极品亲妈,快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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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云朵
二零零五年一月四日, 清晨八点半,顾青书跟高先生的车入了独门独户的半山别墅,小楼两层, 有三千平的入户花园,将小别墅围在中间,绿树青草各类植株夏日繁茂不可细数, 能将整个小别墅遮挡的严严实实, 谁人想从外面窥一眼别墅的墙壁都是奢望。
顾青书坐在车的副驾驶位置, 随着一路灯光悉数亮起, 迎接房子的主人回家,却没能下车去,刚解开安全带, 便被身边驾驶座位的高先生捏住了左手,说:“你动作这么快做什么?等着。”
顾青书便乖乖等着, 眼瞅着身边的高醒下车、从前面小跑着绕到他这边,然后帮他开门,伸手一边给他,一边轻笑着说:“欢迎回家。”
顾青书看着面前笑眯眯的男人, 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的深邃黑瞳、笑时三分邪痞七分内敛的高哥,手放到了高哥的手心,摸了摸对方手心大概是握拳太狠留下的掐痕,问说:“疼吗?”
高先生本想说不疼,这点儿伤算个屁, 但转念一想,又摆出一副怪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随即很快又笑着说:“当然不疼, 我当时开车腿上划出一道差点儿到大动脉的口子,那才痛,不过都过去了,不算什么。”
顾青书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从前为了防止自己会因为知道高醒跟金潜他们的消息,而心软回来,所以对国内各种事情都采取两耳不闻的模式,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需要慢慢学习,慢慢去了解……
“抱歉。”顾青书从车里出来,瞄了一眼高醒腿部,也不知道哪里有伤,虽然心知肚明高醒这货是借机卖惨,但哄一哄人家他也不会少块儿肉的,“我可以看看吗?”
高先生委委屈屈坚决不肯:“不好看,哎,不该说的。”
顾青书挑了挑眉,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不看了。”
“欸,别啊,你再求我一回,我说不定就答应了。”
“不要。”顾青书玩笑着,跟高醒开门进屋,偌大的客厅富丽堂皇,虽没有什么人气儿,但又似乎应有尽有。
高先生身为屋子的主人,很积极地从鞋柜找出早已准备好的拖鞋给顾青书放好,顾青书蹲下去解马丁靴的鞋带,但手又是立马被高醒打开,说了一句:“别抢我的工作。”
顾青书手缩回去,不跟高醒去抢,便站在门口转着那双淡色的瞳孔打量四处,每一处都好看,却也仅仅只是好看罢了,他像是来做客的人,谈不上是回家的人,能称之为家的,顾青书想,应当还是北京的那套小四合院,也不知道高醒卖了没。
高先生人精似的,给失而复得的宝贝儿解开鞋带,让人抬脚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青书的表情,依旧是跟做这辈子最要命也最重要的题目,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一边把宝贝恋人的脚丫子塞进带后跟的棉拖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也不常住这里,平时都住在公司旁边的酒店,到处跑,和人谈生意,还要实地考察,去工厂视察,基本没有落脚的时候,可现在不一样了,青书,你回来了,我们就回去把老宅子打扫出来,好不好?当年给你种的葡萄藤大概早就爬满葡萄架了。”
顾青书心中微动,点了点头,眼里微热,说:“好。”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去补个回笼觉?”高先生说罢,随便脱了自己的鞋子,一把将顾青书抱起来,就往楼上带。
顾青书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肩膀上还有金哥咬过的牙印,后面也是做过准备的样子,要他主动开口说这些,他说不出口,便细声细气地淡淡要求说:“不洗澡吗?”
高先生坚定的摇头,一脚踹开主卧的大门,将顾青书压在床上,双手撑在顾青书的脑袋两侧,说:“洗,一起。”
顾青书睫毛颤了颤,唇瓣嗫嚅了两下,主动道:“还是分开洗比较好……”
高先生右手却已经一颗颗开始解起了顾青书的扣子,大衣的牛角扣轻易松开,里面羊毛的蓝色宽松毛衣也随意从头上脱出,最后是白色的衬衫……
衬衫扣子大概因为主人的疏忽,少扣了一个,高先生也没有说什么,在看见衬衫下雪白的肩头有个血淋淋的牙印时,眸色一沉,却更不问一个字,永远只是笑,微笑,再自个儿反手脱了上衣,重新抱着青书就去了主卧里的淋浴室。
无数水珠唰地一下子从固定花洒喷出偏热的水柱,落地镜面瞬间铺上一层朦胧的水雾,雾气里两个人影虚幻晃动,最后有人一步步退贴在镜子上,将凄美的蝴蝶骨与浑身上下最为丰满的部位软乎乎地贴在镜子上,但很快,这人被另一人强势而略带粗鲁地搂了回去,细软的腰肢被紧紧扣着,长发散得黏满后背,又被对方的大手弄乱,掌控住后脑,接受一个温柔的吻。
顾青书起初还心有芥蒂,是想要跟高哥慢慢重新开始的,毕竟他知道自己大概伤高醒很深,总得有个解释,再跟高醒说一下自己与金哥的关系,然后好好谈谈往后的交往应该有哪方面的注意事项,最好是跟高醒说清楚自己这些年……其实也很想他这件事。
可高醒目前似乎是根本不要他的任何解释,就要他这个人。
要他全身心的投入与承受,是……怕他反悔?所以着急?
顾青书眼睫毛都被水柱打湿,黏糊糊地像是玫瑰的刺,轻飘飘刮过高先生的脸颊,好不容易被放开,立马一边大口大口呼吸潮湿的空气,一边喘息着说:“高哥,等一下……我有话想说。”
“什么话?”高先生捧着顾青书的脸,用薄唇描绘青书的轮廓,低声说,“如果是关于金潜的话,我不想听。”
顾青书被吻得密不透风,他那七年来只稍微长进了一点点的年糕同七年前总一块儿吃肉的老伙计碰了面,发现老伙计或许偷喝高乐高了,又拔高了不少,一面脸热,一面还是说:“我想说很多,可不止金哥……还有我们,你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又答应回来?”
“过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想要你,青书。”
“我不想从你的嘴里知道任何昨晚的事情,你也不用说,我自会从别人嘴里知道,我不想你为难,所以你也不要为难我。”
“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反悔来不及了,就够了。”
高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手不安分的狠狠抓着与年糕配套的云朵面包,重新从身后拥抱住顾青书,发现云朵面包明显是被人涂好了奶油准备吃掉的样子,也只是顿了顿,随即让老伙计去侵占云朵面包的祖屋!
祖屋很小,原本以为是被上一买家住过,但真正入住后才感觉的出来祖屋里什么都没人动过,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得知宝贝的祖屋应该是为了自己才没让前任暂住,只是参观了一下,高先生忍不住心血澎湃,只是越看宝贝肩头的牙印越不舒服,非要在同一个地方咬一个更大的才罢休!
顾青书年少时同他的高哥干坏事儿时,就隐约感觉得到干坏事儿时的高醒根本听不见他说话,是稍不注意就要脱缰的疯驴玩意儿,只不过年轻时候没有一次脱缰过,高醒惦记他身体健康比惦记什么都厉害,重一点都要问心口有没有不舒服。
现在……
时间快进去下午三点,顾青书趴在高先生的臂弯里,头疼、腰疼,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肩头,上了红药水后还刺痛不已,他神色淡淡,搂着他的高先生却是满脸严肃,脸上是自己给自己抽的巴掌,还在哄人:“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我叫私人医生过来也行,你总得查一下为什么头疼吧?”
顾青书没好意思说话,伸手捂住高先生的嘴巴,说:“闭嘴,不是说要休息吗?休息吧,既然公司你不去,就好好睡觉,你不睡我还要睡呢,我困了……”
高先生折腾了大概五个多小时,期间连水都没有给他喝一口,可谓是太讨厌了,顾青书忍不住跟高先生说话:“不过我喊你你都听不见吗?”顾青书记得自己都哭着求了。
高先生立即发誓:“我真的没有听见,花洒声音太大了,然后耳朵里也嗡嗡得像是蒙了层膜似的。”天见可怜,高先生说的是实话,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没说,主要是青书哭得太好听了,断断续续,每一声放在他的耳朵里,都是一记巨大的诱惑,诱他更疯狂的去融入这场重逢。
可以后绝不能如此。
高醒一阵心悸,搂着怀里的宝贝爱人说:“抱歉得很,实在是这不是第一次吗?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是手忙脚乱的不是?”
顾青书顿时笑了一下,略哑的嗓音缓着暖暖的甜度说:“你第一不是大姑娘,也不是头一回,少来。”
高先生被这句话里的撒娇语调念得恍恍惚惚,之前的浴室里的一切倘若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易醒来的梦的话,如今真真切切的怀中重量与温馨的话语便把梦境坐实,他忽地从云端脚踏实地落在地面,心脏便重重跳了两下,对怀中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