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书完全没听,远远的,看见金哥往他这里看了一眼,朝他这里走来,兴许邀请这一家子的赞同人中还有金哥,便冷冷淡淡的,二话没有,对身边的高先生说:“高哥,请他们出去。”
“高先生?哎,这……你看……这是我儿子……你跟青书这是认识?是朋友?”宋荷连忙赔笑,跟高醒笑着委屈说,“哎,是家务事,家务事,高先生你肯定也知道,青书脾气犟得很,英红也跟我说过,哎,您看……”
“不好意思,我看这名单上确实是没有你们的名字,小何,来一下。”高醒微笑着拿出钢笔在名单上将杨老板一家的名字化掉,对宋荷的话也是浑然没有听一个字,随后对着助理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送杨老板一家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极品送人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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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宠溺
杨老板原名杨利强, 家里祖上当过大官,藏了不少老物件,但到他这一带差不多都卖光了, 最后卖出去的一件是个玉扳指,传说是清朝贝勒爷手里的东西,价值连城, 但他家老爷子卖出去卖少了, 统共只买了两万块。
杨利强拿着这两万块出去倒腾电器, 南来北往, 很快有了点儿小钱,在上海这种地方,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对当年一鼓作气逃出穷乡僻壤来大城市寻出路的宋荷来说,却是天大的富贵人家了。
宋荷离开蓉城的时候, 年纪三十多一点点,但是人长得清秀,在那好山好水好空气的地方养了几十年,皮肤光滑的不了, 来大城市的第一天去找工作,便被人介绍去了杨利强开的舞厅做陪酒,工资非常高,宋荷没做过陪酒,也不会喝, 但这么多的钱,她就是不会也愿意学!
宋荷是主动勾上老板杨利强的。
骗说自己二十五岁,身份证被人偷了,身无分文, 也不会当地语言,含着泪哭了一晚上跟杨老板说自己的悲惨,杨老板便这么被拿了下来,没过两天两人就登记结婚,三年抱两。
宋荷是两年前发现国际外贸公司的老总居然是自己前夫的。
她不敢相信,但有心跳飞快,托人打听了好一阵子,找机会跟女儿顾英红偶遇后母女相认了,才回家跟杨老板说了这件事。
杨老板如今正是事业上升期,有意也往互联网的领域插一脚,但苦于没有门路,时常被两大巨头和若干小公司分得干干净净,现在进场完全就是任人宰割,谁想天无绝人之路,自己娶回来的女人虽然骗了自己,但骗得好啊!有个这样厉害的前夫,这一层关系,大家岂不是好说话得很?!
杨老板当机立断支持宋荷去跟顾家搞好关系,顾建富虽然不怎么领情,几次三番见不到人,但顾英红却很快败在了宋荷的母爱攻势下,对宋荷新组建家庭的两个孩子也年年给发压岁钱,哪怕那两个孩子早也成年工作,但这好处不要白不要。
宋荷其实最初在知道顾建富如今这样有出息的时候,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去跟顾建富再续前缘的,当年她记得也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他们在当地还是结婚的状态呢,听说顾建富从牢里出来还找了自己很多年,宋荷真是心中一阵激荡,一面后悔自己没有多等顾建富几年,一面又窃喜自己在顾建富的心里还是那么重要。
可谁知道从顾英红那儿得知顾建富如今跟金家的主母关系匪浅,两人感情很好,是奔着结婚去的,宋荷心里气得半死,但也不忘旁敲侧击询问大女儿顾英红的意见,希望顾英红能够反对这门婚事,最好是跳出来强烈反对外加要求她跟顾建富复婚!
谁想顾英红这个女儿却一副很赞同的模样,跟她说:【我觉着我爸是真的喜欢金姨,过两年结婚的时候,妈你过去祝福一下,说不定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宋荷面上点头微笑,实则满脑子都在想着顾建富这是没见过自己,要是见到自己了,肯定想起当年追自己的时候的感情,到时候还肯要那个什么破鞋?!
宋荷期待着跟顾建富见面的那一天,结果见了几次面,顾建富也都只是礼貌疏离地把她当陌生人处,后来要结婚了,还催她回一趟老家,在当地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宋荷气的不行,知道离婚是可以分男方财产,便恼羞成怒着跟杨老板商量怎么从如今家大业大的顾建富手里拿走一半的东西,可杨老板却摇了摇头,表示:【那可是要得罪顾老板了,顾家跟金家这可马上就要合并了,金家是江阳市的龙头企业,你以为就我们这种外地人,能跟他们打擂台吗?别回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白丢了一半的亿万家产,宋荷好几天都没缓过来,但继续套关系还是要套的,不然怎么让顾家帮扶杨家啊?
顾家是回不去了,那么就只能让杨家强大!最好是未来把顾建富的公司都给比下去!
宋荷与杨老板目标一致,就是要大树底下好乘凉,也要寻找机会取而代之!
如今宋荷跟女儿顾英红才谈好了一个项目,说是能从他们这里买一批用于生产手机的手机配件,合同还没签呢,结果就在婚礼上被不知好歹的顾青书给赶了出去,这、这还得了!
一个失踪了好几年的人,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看顾家如今飞黄腾达,所以仗着跟顾家的血缘关系吃独食,胡作非为!宋荷从被赶出来,就在车里发疯,拿着手里的钱包就去打身边驾驶座位的杨利强。
杨老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真是厌恶了这个成天三句话不离‘我女儿、我前夫’的宋荷,但还指望宋荷帮他前线,便哄道:“行了行了,你跟你儿子计较什么?”
宋荷满面通红,恶狠狠地骂道:“你看他有把我当妈的样子吗?!要不是我,他能出生?!早知道有今天,当年就该听医生的话,干脆让他流掉算了!”
“哎,同样是儿子,还是我们小贵最好。”
宋荷说到自己这个儿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二十二岁的杨贵正在打游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女儿倒是非常积极,凑到中间来,说:“妈,那就是顾青书吗?他旁边的大哥哥是谁啊?好像没见过。”
杨老板闻言点了根烟,笑道:“你刚毕业,还没上班呢,当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是稿高非集团老总高醒,电脑上的惠宝网就是他开发出来的,你说他是谁?”
“哇……”杨小姐今年二十四岁,上学上的晚,刚刚从大学毕业,正是在家里无所事事,谁知道却一眼就看见了那样帅气的人,看见那么个厉害的人物居然对传说中的顾青书好得不得了,有种宠溺的感觉叫她心动。
杨小姐红着脸,不大高兴的说:“哎呀,妈,都怪你,你干嘛惹三哥不高兴呢?你看,现在我们被赶出来了吧,还是被高先生赶出来的,多不好啊。”
宋荷叹了口气,对女儿没脾气:“还不是那个顾青书在中间乱来?不过……他好像才回来两天吧?之前没听说过高老板跟顾家有这种交情,老杨,你不是说高非集团和金家、顾家是竞争关系吗?不是说顾家好像之前被高老板打压过,差点儿破产了?”
杨老板摇了摇脑袋,亦是不太清楚,说:“这个谁知道?你跟顾英红感情好,你问问她啊。她没跟你说过?”
宋荷摇头:“没有啊,提都没提过高老板。”
杨老板顿时赞叹着摇了摇头,说:“哎,估计上头的那些有钱人,表面上打架给咱们看,背地里是一家人,我们都被骗了。而且我看高老板跟你那三儿子关系不错,要不这样,你找个机会,直接去找高老板,就说希望通过他跟顾青书和好,反正就是说当年你是不得已才离开的,那顾青书瞧着冷淡得很,估计你得多使一使苦肉计什么的。”
宋荷一听三儿子认识的高老板更不得了,态度也变了,既觉得儿子的一切她也有份,与有荣焉,一面又忍不住还是骂骂咧咧:“我晓得,哎,真是……虽然他脾气不好,但当真不愧是我生的孩子,如今一个个的,都这么有出息。”
杨小姐杨盈钥立马自告奋勇,说:“妈!那我也要去!我也要!”
宋荷太了解自己女儿了,笑着说:“晓得了晓得了,到时候你跟妈一起去,说不定你三哥跟妈和好了,还能帮你从中撮合一下,就钥钥这么漂亮的姑娘,当然得嫁给像高老板那样的大老板、大总裁呀。”宋荷越说越起劲,好像明天她女儿就真的进了高家的门,忍不住跟老杨说,“老杨,你看,我们家钥钥跟那顾青书是不是怪像的?这是什么?这是缘分啊!那高老板跟顾青书是好兄弟,说明对咱们钥钥,肯定天生就有好感,这说不定呀,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嘞!”
老杨愣了一下,虽然理智觉得这话荒唐,但也抑制不住的去幻想要是这事儿当真成了,那自己家岂不是一步登天!!!
老杨仔仔细细看了看女儿杨盈钥,端详了片刻,激动的点了点头,乐呵呵地说:“那还等什么?这样,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钥钥,你就拿着礼物在酒庄门口等着,等你大姐出来接你,既然顾青书不喜欢我们进去,我们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好好跟你三哥还有高老板套套近乎,你一个女孩子,你大姐又一直挺喜欢你的,放心去,但不要太主动,先看看高老板对你有没有好感再说啊。”
杨盈钥哪里有不答应的?按照父母的安排,她留在酒庄停车场,等大姐过来,可谁知道宋荷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顾英红不是没接就是接通后很抱歉地告知他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也不应该闹出这种不愉快来,是我没考虑周到,只能委屈你们了,妈,你礼物到了就行,我还有事儿,就先去忙了。”
说罢,电话挂了。
在停车场的杨家四口人顿时傻眼,宋荷女士更是愣了好久才眨了眨眼,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奇怪……”明明之前顾英红对她的态度很好,怎么才短短几天,或者说就是短短一两个小时的功夫,顾英红就搞得好像不想认她这个妈了一样?
杨盈钥可不管这些,站在冬夜的寒风里对车里的宋荷说:“妈!怎么样啊?不来吗?她不过来,我就自己进去!”
宋荷没拦住,杨盈钥就满怀着一股感动自己的为了冥冥之中的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气偷偷潜入奢华的酒庄婚礼现场。
顾家的婚礼庞大美丽,往来宾客如云,杨盈钥穿着粉色的礼服,提着镶钻的小礼包,趁着门口的服务员没注意,穿了过去,此时婚礼现场正进行着宣誓,礼乐刚停,神父在询问这对新人。
杨盈钥站在角落,暂时不敢随便乱动,不然太过引人注目,只是视线很好地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最前方小圆桌边儿上的顾青书。
那人穿着白色的礼服,绑着低马尾,马尾斜落在前胸,端着红酒杯,手漂亮得无法言说,正仰头看婚礼新人交换戒指,侧颜冷清得分外美丽,坐在一旁的两个男人都在看他,一个是金潜,她知道金潜,见过,虽然也长得很好,却让人畏惧,生不出其他什么心思,另一个就是高老板了,那样一个眼神都存着宠溺的男人,刚才说不定就看见她了,所以才有那种眼神。
杨小姐在幻想里害羞了一下,找出镜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想起刚才妈妈说的话,说她跟三哥有几分像……其实大姐也这么说过……
真的很像吗?
杨小姐心里不大高兴,却又盯着顾青书那边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婚礼进行到吃宴环节,新郎开始给每一桌的客人敬酒,杨小姐伸长了脖子看,好不容看见高老板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顿时眼睛一亮,从服务员的托盘上端起一杯酒就小跑着从另一头绕过去,最后如愿‘哎呀’一声跟高老板撞到一起,红酒撒了自己跟高老板一身。
“啊!我的裙子……”
眼熟的姑娘怯怯喊了一声,高醒退开了一点,一边拍了拍自己衬衫上的酒渍,见领带上也落了红色,登时皱眉,不悦爬满黑瞳:“没长眼睛吗?”
杨盈钥吓了一跳,浑身鸡皮疙瘩不停往外冒,旖旎情绪都在这要吃人一样的眼神里也一块儿被吞了个干干净净,她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则在眼里打转,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我赔。”
高先生漠然道:“你赔不起。”
高醒说完,‘啧’了一声,扯下领带步入拐角的洗手间,厕所也不上了,急忙给领带打上一点肥皂,非得把银灰色的领带上的酒渍给洗干净不可!
半个小时后,高先生灰溜溜地拎着领带找到顾青书,可怜吧唧的把领带递给顾青书,说:“怎么办?你得重新给我买,这个被我洗坏了。”
顾青书上午给顾建富买礼物的时候,顺带给高醒买的礼物就这样,一天都没能存货,报废得如此仓促,他盯着那梅干菜似的皱巴巴领带,漂亮的眼睛里掠过一点不高兴,语气略冷淡地发小脾气,说:“你今天才说要戴一辈子不取下来,现在坏了就打算换一条,看来有些人说话根本算不了数。”
高醒见自己要礼物不成,反把宝贝给惹不高兴了,立马端正态度,二话不说把还湿哒哒皱巴巴,拉丝了好几条的领带给挂脖子上,好生系好,然后笑着说:“我说话当然算数!你看。”
顾青书扭开脑袋:“不看。”
“你看呗。”高先生拖长了声音低声喊,“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