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书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答应道:“好,说一下地址。”
“算你识相。去外滩199号转角咖啡店二楼,店铺今天打烊,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没人会知道你干的丑事,可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谁,你放心,你明天就能火遍全国!你这个……这个神经病!”
宋荷似乎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一个跟男人谈情说爱的人该是什么,于是统称神经病。
“好。”顾青书再度挂断电话,转头就给高哥打了过去,电话‘嘟’声只响了一秒变被人接起,可想而知对面的人大概是也刚好把手机捏在手里,或许是正准备给谁打电话,才如此巧合的快速接通。
“干什么?我出门才五分钟不到,你让我到了公司才许打电话给你,怎么你比我还沉不住气?”
电话里的声音有着些许轻松的揶揄,含着显而易见的欣喜愉悦。
顾青书则一边走上楼去换衣裳,一边随意跟高哥道:“你说的幕后主使应该是宋荷,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跟她去见一面,我一会儿出去一趟,所以跟你说一下,免得你又说我去哪儿都不跟你讲。”
电话那边的声音瞬间沉下去:“你自己去?”
顾青书把手机开的免提,刚套上一个跟高先生同款的白色宽松毛衣,就听见高醒语气极冷地笑说:“青书,你是真不怕我。”
“这话怎么讲?”
那边高醒先是对司机说了一声掉头,而后才淡淡解释说:“一般人在知道爱人特别担心他身体状况的时候,特别在乎他身处何地,跟谁在一起,有没有跟野男人说话等情况时,要是有什么特殊事件想出门,要么是瞒天过海,要么是还没出门就被抓包,你两个都不选,自己开辟一条路来跟我说,这是通知还是请示呢?”
顾青书被高醒这话说得有些笑意,穿上裤子,揉了揉后腰,把电话免提给关了,夹在耳朵上便撒娇似的说:“是通知哦。”
“我不管你是通知还是请示,我明确的告诉你,不行、不许、不可以!”
顾青书连忙把电话拿远了一些,知道高哥在担心什么,有心解释,说:“你放心吧,这些年我身体很好,和正常人是没有区别的,不用担心我再被谁气得晕死过去,现在是法治社会,宋荷不会对我怎么样,她既然是找我谈,无非是知道他们哪怕拿着我们在一起的证据,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爆出来不如一直捏着,威胁我或者威胁你来得到好处,也就是说,我很安全。”
“最后,你声音不要太大了,感觉像是在吼我。”
电话那边的高先生深呼吸了两下,缓和着语气,道:“抱歉,我只是希望我到家的时候,你乖乖在家等我,要做什么都等我回去再说,我不放心你。”
“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全程跟你开着电话直播给你听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她想做什么,顺便把她的话录下来,这样大姐应该就会知道,宋荷这个人其实除了生下她,没什么值得她挂念的。”顾青书有目的而去,高醒如果跟着去,说不定高醒两三下就把宋荷一家给压制下去,那还让大姐看什么好戏呢?
“这样吧,你如果还是觉得不妥,你送我到楼下,我一个人上去,等我觉得录音录得差不多了,你就上来,你在的话他们应该不敢乱来,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泄露出去,一举两得。”顾青书说完,自己点了点头,非常赞同。
只是顾青书从未想过他选择的恋人从头至尾都在期待一场风暴的来临,听见风暴怂得一比,只敢威胁看似最好威胁的人,既气又好笑,气在威胁人选挑得相当好,是他的心肝,好笑在上辈子金潜居然是被这一家人给摆了一道,吃干饭的吗?!
回过神来的高先生没有答应青书的提议,依旧是说等他回去再商量。
顾青书也是好说话,愿意等,谁知道等了十分钟,高先生刚进门,就等来大姐的电话,大姐在人声鼎沸处给他简单说道:“青书?是姐姐,没事儿了,别怕,放心吧,宋荷以后姐姐都不会见了,杨家以后在上海也呆不下去,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就约你,只是想诈你自己说出跟高醒的关系,好来利用你给他们家谋福利,大概是觉得我给他们的还不够,想要高醒的吧。”
顾青书这都穿戴整齐了,要出门怼死极品的,这……这、他人还没有见到,就完事儿了?
“姐,你怎么知道的?”
大姐在那边叹了口气,说:“爸早就怀疑宋荷了,说她巴结得太明显了,一直让人盯着呢。”
姐弟两个说完,电话挂断,留下顾青书跟高醒站在门口出去也不是,回家也不是。
“所以,好像没事儿了,都解决了。”顾青书发现很多上辈子困难到难以想象的事情,在如今都轻松的很,简简单单的,不需要他费劲脑汁地去筹谋,便迎刃而解。
上辈子,也曾有过如此危机。
也是正值金哥事业发展上升期,竞争对手哪怕没有证据,也恶意宣传他跟金潜的关系。
那时候金哥跟他在外面也很注意,只是难免金哥爱照顾他,给他倒个水,拉他下车,同吃同住,这些照片、新闻一出,要不是他跟金哥迅速整理好文件,找人把所有撰写文章的作者都告了,说其侵犯肖像权,外加诽谤,报纸迅速全部下架,也不知道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如今,大家都比上辈子过得好,而这都是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高醒带来的。
如果不是高醒,顾青书觉着,大姐或许会在他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之前就死掉,没有高醒,他甚至不会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高醒让他救了所有他在乎的人。
包括金哥。
金哥如今和金姨没有断绝关系,金厂长最在乎的茶厂工人去了手机厂。
大姐有了自己的工作,小山没有被虐至小脑萎缩。
顾建富活了过来,抹掉了他身上一直背着的杀人犯之子的罪。
二姐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如今在读博士后,来年就要跟胖子成婚。
他身边围绕着许许多多的人,鲜活的,热烈的。
全因为有高醒这一个变数。
顾青书想到这里,看面前高先生的眼神都无比热爱温和,是流露着真情的模样,把原本还暗骂宋荷一家不成大器的高先生看得晕晕乎乎,有些面热心动:“做什么这样看着我?”高先生笑得很是温柔。
顾青书双手一摊,踮起脚拥抱住高醒,靠在这人的肩头,说:“忽然想和你约会。”
高醒心跳的声音超越一切:“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忽然感觉有你真好。”
高先生趁着宝贝心情好提了个要求:“那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顾青书此刻很爱高先生,‘嗯’了一声:“可以。”
“我们公开吧。”
顾青书依旧乖乖在高先生肩上靠着,嘴里说:“换一个。”
“登记结婚。”
“好。”
“公开登记结婚举办世纪婚礼。”
顾青书从高先生怀里起来,仔仔细细地盯着高醒,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宋荷背后的幕后推手,怎么看你怎么像是挖坑让他们来帮你公开恋情呢?”
高醒立马对天发誓:“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今天的约会取消,我要回姐姐家,拜拜。”
高先生立马跟着宝贝屁股后面转:“你听我解释,这是巧合!刚好他们想要公开,我就想着顺其自然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以后我要是也不喜欢你了,也要考虑舆论?还是说你觉得把我们之间的私事放到公众面前很有趣?”顾青书佯装生气。
高醒看得出来顾青书没有真的生气,可就是这半真半假的话最是让人心惊胆战,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定就真的要把人给惹回娘家去。
娘家还有个金潜在虎视眈眈,这人近水楼台的,鬼才放心让青书回去!
“当然不是!你这是冤枉我,我只是觉着如果就这么藏着掖着一辈子肯定不是个事儿啊,总有一天的,总有这么一天的青书,我要让历史书上都留下我们的名字,记录关系的时候,写上爱人二字。”
“瞧把你能的,谈个恋爱还想让几千年后的人知道不成?”
“为什么不行?古代什么分桃断袖的典故,我们也整一个,说不定到了几千年以后星际未来时代了,说起我俩,也有个动人的故事。”
顾青书:“注意,分桃断袖的典故主人公最后都是悲剧,两个都是色衰而爱弛。”
“我绝不会……”
顾青书调皮一笑:“我是说我,你就不怕你色衰,我爱驰?”
高先生完全说不过他的顾青书,见大宝贝乐得眼睛都弯成月亮,实在是万事万物在他的眼里都成了模糊的光影,只有顾青书清晰到瞳孔里的褶皱都刻在心上:“那我只好每天多敷两个面膜了。”
“既然你确定不怕你色衰,不怕我爱驰,你可以试试,外人眼光我是不怕的,只怕你公司受舆论影响。”
“我高醒从不怕这些,只怕你不许。”
“那就随便你了,你都不怕,我还拦你这个做什么?”
得了准话的高先生心潮澎湃,但也知道公开一事还得细细谋划,是需要慢慢来的,青书虽然不怕舆论,但他怕青书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 高先生:想方设法的得让宝贝跟自己捆绑在一起才行!
顾青书:呵,幼稚。
大概还有一两章就完结了,自从小高跟青书在一起后,金先生的剧情就没有了是被叽叽放在番外了,正文得甜嘛~
番外大概会有上辈子的故事,多少看你们想不想看吧,碎片化的写,写上辈子高醒的求而不得与金先生的完全掌控。
还有个番外是如果系列,比如高醒来蓉城的那天,金潜也重生了哈哈哈哈~
高醒: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好兄弟!介绍青书给我认识吧!
金潜:滚。
青书:噫,那人眼神好可怕,金哥~
金潜:是坏人,乖,别看。
咦,好像这个小剧场把精华写了,番外都不用写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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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2005年十一月, 顾青书发现高哥公司旗下又开了个什么青睐文化网。
是专门收购纯爱的网站,亏得很惨,主要是纯爱目前依旧是小众文学, 受众太少,但高醒却投资颇大,鼎力支持各种项目开发,从广告投入、宣传、影视、广播等等方面, 进行一条龙服务,被不少人称为砸钱不要命。
但也似乎给外界透露了一些能够捕捉的信息:高非集团的高先生或许就是, 才会支持。
同月,顾青书把国外的同学尼克找来国内, 进行游戏开发项目,租办公场地的时候, 高先生表示要腾高非集团的一层楼出来给亲爱的小顾同学使用, 顾青书没要, 说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我们这混来混去的, 以后要是掰扯不清楚怎么办?”
高先生气了个半死:“谁跟你亲兄弟了?!”
顾青书哈哈笑说:“你管我?”
2006年盛夏,顾青书接到爸爸电话,要回家去给金姨过生, 便拉着不情不愿的高哥回上海。
炎热的大都市气候干燥, 不如小时候县城一入夏四处都是绿茵苍木, 气候潮湿, 顾青书不太适应, 坐火车的时候突然流了鼻血,止不住,他自个儿倒是有点习惯, 却吓得身旁的高哥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一下车就直奔医院,找了相熟的专家检查,结果说是内火旺,但体虚,不算什么大事儿,只是调理很费功夫。
健康的顾青书成日气高先生,高醒说什么都要反着调侃一句,高醒便趁机扑上去胡作非为一番,可一旦顾青书哪里不太舒服,整个人的气氛都变得易碎冷淡,让高醒似乎是握着一片云彩,不知所措。
“调理是一定得调理的,多少功夫都不怕。”高醒说完这话,眼里有着深不见底的震动,当日去了顾家别院,见着似乎当真跟宝贝爱人兄友弟恭起来的金潜,第一次低了头,先跟对方说话,约了个时间要单独谈谈。
隔日,高醒跟金潜见了面。
在胖子的茶馆。
胖子做东,姚祚作陪,这两人在外面玩儿扑克,高醒便跟金潜简洁明了的说了此番来意:“我要青书上辈子所有健康检查的报告,你有吗?”
两个相识于年少,成年对立,如今混成弟婿与大舅子的高先生与金先生坐在茶桌对面,两人俱是没什么感情的冷着脸,就事论事得似乎像是在谈一笔买卖,浑没有少年时候的兄弟感情。
金先生不明说有还是没有,淡淡问了一句:“青书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来历?”
“这跟我的来历有什么关系?”高醒声音不悦。
“没什么,随便问问。不过上辈子的那些报告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只记得大概是一零年的时候他害了一场感冒,然后一直没有好过,断断续续的,看过的医生没有几十也有一百……”金先生说完,轻笑了一下,问说,“高醒,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介入,改变了不少事情,包括让青书因为失踪的那几年,自己在外面没有得到好的照顾,最后连一四年都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