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果然没错,但凡沾上情情爱爱,智商容易直线下降。
事情以意料之外的发展收尾,李浔张了张嘴,正想道歉,小家伙鼻子里“哼”一声,扭脸进卧室。
小鬼头脾气还挺大。
李浔也气呼呼地抱起胳膊,钻牛角尖,一边怨宋仰天天和女孩子聊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一边努力进行自我调节,他不都解释过了吗,都是同学。
你一个当师父的跟徒弟置气?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李浔先受不,提一口气,推门进屋。
谁让他是师父呢。
宋仰没在床上,倒是浴室亮着灯。
莫非是躲马桶上偷偷哭?
李浔心头一紧,想也不想推开门,迎面就是一具赤裸的肉体,李浔目瞪口呆。
宋仰是准备洗澡的,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脱裤子,此刻内裤还挂在脚踝,抬头看见李浔,吓得手足无措,单腿往后蹦了三步,反手撑在玻璃门上,结巴道:“你你你!你要上厕所吗?”
李浔的双眼肆意扫描,思维早短路了,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啊”。
宋仰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用毛巾遮了遮重点部位:“你大的小的?”
李浔在肉体和偶像包袱之间权衡片刻,选择前者,他解开腰带扣说:“大的。”
宋仰皱眉,从椅子上捞衣服:“那我让你,你好了叫我。”
李浔又扣上:“我突然又不想上了。”
宋仰还挺贴心:“你是不是怕熏着我?没关系的,我可以晚点再洗。”
“赶紧洗你的吧。”李浔说完,把门带上,走了两步又意犹未尽地退回去,贴着门说,“你屁股是练过吗?怎么这么翘?”
宋仰脑子一热,丧失了语言功能,扭头对着镜子照半天,天地良心,他真没刻意练这个部位,大概是深蹲练多了,有点弧度。这么一看,确实还挺翘。
李浔没听见回应,又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没……”宋仰也贴着门,“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那就好,我先回床上去了啊。”
“好。”
“哦对了,你知道热水怎么放不?”
“知道,上边有字。”
“你洗完澡要擦粉吗?桌上那瓶你随便用,身上也可以涂,还挺好闻的。”
宋仰确认了那瓶东西:“你那个叫身体乳,不叫粉。”
“……”是这样的吗?
李浔献宝失败,把自己发射回床上,继续琢磨工作上的事情。
四月到十月是运动会的高峰期,省运会刚结束,上边立刻又发来新的通知,下周末市里有一场射箭表演赛,七月份是大学生运动会。
表演赛没什么限制,任何年龄段的运动员都可参与,要求就是形式和目的都很简单,就是通过一些花活,将射箭运动推广出去。
这不是专业的竞技比赛,也没有奖金,他在群里发问,压根没人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浴室的房门被打开,李浔反射性抬头,露出惊艳状。宋仰换上了一套垂坠感十足的丝质睡衣,领口又宽又深,松松垮垮,下摆不到膝盖。
李浔从头到脚打量他,说了句屁话:“洗完啦。”
“对啊。”宋仰从不嫌他烦,从桌上拿了本书,钻进被窝。
“你看什么呢?”李浔问。
宋仰把书封立起来给他看
数学建模入门……
李浔不敢再打扰孩子学习,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倒是后来宋仰看到群里的消息,问他:“表演赛我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不过没奖金,就等于公益活动,吸引吸引人眼球,不算竞技赛。”
“没关系。”宋仰说,“反正是周末嘛,就一天对吧?”
“嗯,估计一天都不到,一个下午吧,是市里的比赛,肯定没多少人。”李浔转头看着他。
中午装床两个人都矜持,留了一米的空间,搞得跟酒店似的,这会儿就显现出麻烦来了。
“要不然我现在把比赛规则发你邮箱?”
“发我干啥,直接看不就完了么。”宋仰说完,小腿一迈,直接踩在李浔的床沿上。
李浔手忙脚乱地给他腾位置,就差把自己嵌进墙里了。
宋仰低头翻看细则。
表演赛有竞技部分也有娱乐部分,前者排名次,前三名可以拿到组委会定制的奖牌和球鞋,娱乐部分就更有意思了,运动员用箭射气球、钥匙圈等小物,累积积分,最后用积分换纪念品。
“师父,这上面没说只能在役运动员报名,要不然你也报名吧,咱俩一起去?”
李浔被宋仰身上的清香熏得晕乎乎,啥也没听清就“嗯”了。
宋仰满心欢喜地笑着,低下头,用膝盖当桌子,认认真真地填写报名表。
李浔靠在床头,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刚好是一截白皙的后颈,以及被修得短短的头发。
摸起来有点扎手,闻起来香喷喷。
李浔贴在他柔软的耳后根,小声问:“你抹我那个身体乳了?”
呼吸扫过耳廓,有点儿痒,宋仰忙着填资料,抬手挠了挠:“身上抹了一点点。”
“抹哪儿了?”李浔往他领口瞟过去,“我怎么没闻见。”
“没有吗?”宋仰抬起手背,闻到味了,送到李浔鼻子前,“闻到了吗?”
李浔装模作样嗅了两下:“就抹手上了啊?身上没抹?”
宋仰歪着脑袋“嘿嘿”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全身都抹了,用掉一大坨。”
“没事儿,你尽管用,用完我再买新的。”李浔说完,煞有介事地凑到宋仰的侧颈闻了闻,哄小孩似的口吻说,“嗯,确实挺香,我闻见了。”
第51章 一起啊。
换环境的第一晚,宋仰睡得意外地踏实,一早被手环振醒,发现隔壁床已经空了。
李浔维持着老年人的生活作息,早睡早起,四点多就爬起来捣鼓早点。
宋仰洗漱完,甩了甩被子,叠好,顺便把李浔那床也叠成豆腐块。
窗外的天色还暗着,李浔在厨房揉一坨面团。
宋仰顺着光亮走过去:“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李浔没想到他也起这么早,吓一跳,把揉好的面团扔进不锈钢盆,用一层浸过水的纱布盖着:“猫耳朵吃过没有?”
宋仰愣了愣:“是油炸的那种吗?我上小学的时候吃过。”
“不是,是煮的,酸辣的那种。”
“那没吃过。”
“一会儿回来煮给你吃。”
宋仰啄米般点头,满眼都是期待。
他们换好运动服,下楼绕着老街晨跑。
这个时间的城市是最安静的,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也没有喧闹嘈杂的噪音,店面大门紧闭,空气湿润清凉,纯净的夜空让光有了颜色。
躲在黄杨树后的野猫瞪着幽幽的双瞳寻觅食物,脚步声靠近,一对尖尖的耳朵反射性地后压,四肢抓地,后背弓起,随时准备将自己发射出去。
“师父,你等等我!”宋仰的体能快到极限,半道停下来,双掌撑着膝盖喘粗气,“我实在跑不动了。”
李浔的脚步放慢,但没停下来,看了一眼手环说:“还有两公里,加油加油。”
“啊——”宋仰喉间干涩,鼻腔深处被冷空气刺得有些难受,“刚才不是已经六公里了吗,怎么还有两公里?”
“你今天超时十秒钟,多出来的一公里是惩罚。”李浔倒退着冲他勾勾手,“快点,跑赢我有奖励。”
宋仰把李浔当食物,吸一大口氧追上去。
等下身影远去,树后的野猫放松身体,抖了抖耳朵尖,纵身一跃,蹦到旁边的垃圾桶上,圆溜溜的脑袋和爪子探进洞里,继续扒拉残渣。
李浔算准路程,两公里结束,正巧是小区大门。今天的雾气很重,十几公里下来,俩人跑得浑身湿透,宋仰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前额。
到家,李浔先让宋仰冲澡,自己进厨房洗了把脸。
宋仰还知道谦让,用纸巾擦了擦脸说:“你先吧。”
李浔抬了抬眉:“那我跟你一起。”
宋仰有贼心没贼胆,跟耗子似的蹿进浴室。
窗外,墨色的天空逐渐褪去色彩,星辰隐没在朝雾之中,天一点点亮起来。
盆里的面团醒得差不多了,李浔将它捞出来,揉出空气,然后从冰箱拿出酸菜和番茄,一遍遍清洗,切好备用。
宋仰冲了个战斗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就跑出来:“猫耳朵呢?”
“马上好。”李浔将面团切成指甲盖大的小颗粒,按压在寿司帘上,轻轻一滚,带着纹路的小耳朵就出来了。
宋仰觉得好玩,兴致高昂地撸起袖子:“让我来试试看。”
李浔把位置让给他,回屋冲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切好的那部分面粉团已经被捏成千奇百怪的造型,唯独没有像猫耳朵的。
为此,宋仰做了一番解释。
“这个圆的是硬币,谁吃到这个有财运,这是汤圆、这是海星,哦,还有这个!是你的箭,我搓得是不是很精细!”
李浔弯腰端详起宋仰搓出来的小玩意儿,确实有模有样,在这一点上,宋仰和李初之很像,总是用细小的创意让他的生活充满惊喜。
每当遇到这种时刻,李浔总能想起军训那天,王主任幽幽的感慨——年轻真好啊。
面团下锅后容易变形,李浔拍照留了个念。
煮沸的面汤里加入酸菜和番茄,刺激唾液分泌的酸味迅速扩散开来,宋仰尝了口面汤,露出惊喜的神情。
“好喝!我很喜欢这个味道!我发现你真的好会煮东西。”
“是吗?”李浔笑起来,他怀疑自己煮泡面丢鸡蛋,宋仰也能吹出一串彩虹屁来。
吃饭时,李浔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宋仰身上来回晃。
“你吃得饱吗?”
宋仰鼓着腮帮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这个猫耳朵好有劲道,是不是放发酵粉发出来的?”
“我在里边打了几个鸡蛋,面粉里蛋白质的含量越高,揉出来的面团就更劲道。”李浔说着,用汤勺舀了些奇形怪状的小东西放到宋仰碗里,“你喜欢的话多吃点,我太久没弄这个了,量没算准,下次多揉点。”
宋仰喝汤时舀到一颗爱心形状的,又送回李浔碗里。
李浔愣了愣,抬眸看他,宋仰解释说:“这是我捏的好运心,吃完好运一星期。”
李浔勾唇笑笑,果断把那颗小爱心吃下去。
这个家在宋仰搬进来之后,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今天多对情侣马克杯,明天多一对拖鞋,后天又添置了个多层鞋柜,但与此同时也有很多让李浔头疼的时刻。
比方推开玻璃窗晒衣服时,发现空调外机箱下藏着被宋仰用乌龙茶喂死的绿萝;再比方在深夜,宋仰端着一碗焦黑的炒饭,热情满满地说,那是专门为他做的夜宵……
不过头疼归头疼,李浔被少年的青春气息所感染,每天神清气爽,敲出一个双黄蛋都能乐呵半天,和小朋友击掌庆祝。
有志同道合的人相伴左右,日子过得出奇的快,李浔还没咂摸出什么味道来呢,一周就过去了,宋仰翘首以盼的表演赛就要开始了。
这场比赛的地点就选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射箭俱乐部。
他们一早就抵达现场。这里比他们想象中大很多,分室内和室外两片场地,今天的表演赛主要在室外进行。
现场已经布置完毕,箭道总长度九十米,两侧是观众席和裁判席。宋仰数了数,一共有六台摄像机对着场地的各个角落,这还不算隐藏机位。
另外还有专业的主持和解说,这些人宋仰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忽然出现在眼前,感觉相当魔幻。
“这排场好大啊。”他小声感慨。
他们在检录区附近发现一道熟悉的背影。
宋仰试着喊了一声,吴家年回过头。
“真是你!”宋仰惊讶道,“你不是没报名吗?怎么也过来了?”
吴家年拎起胸前的工作证:“我爸让我过来帮忙。”
一番了解,他们才知道吴家年的父亲就是这家俱乐部的法人代表,也是活动的发起人之一。这次活动和某网络平台合作的,以励志竞技体育真人秀形式播出。
李浔并不认为一场没含金量的比赛能造成多大轰动,宋仰存有一样的疑虑。
“会有人看吗?”
吴家年说:“我爸请了人的。”
宋仰刚开始以为这个大牌是指射箭圈里比较有名气的在役运动员,国家队“出品”的那种,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混娱乐圈的艺人。
这个男人叫廖庭远,二十六岁,宋仰在高中时就听过他的歌。
当时的廖庭远还只是个网络歌手,直播翻唱一些流行音乐,后来一场直播把他带出圈,一脚踏进资本圈,在综艺和演艺事业中反复横跳,收获一大波粉丝,就是没什么演技,只能算个三线艺人。
李浔从不关心娱乐圈新闻,问吴家年:“他来干吗?主持比赛?”
吴家年:“你没看我们俱乐部官微吗?他也是来比赛的啊。”
廖庭远的团队之所以答应邀约,是因为他还没从学校毕业前是一名射箭运动员,拿到过国家一级运动员证书,成绩斐然,他的团队就准备用这点炒炒冷饭,为马上开播的那部网剧吸引些流量,几个吸睛的热搜标题都提前想好了。
#廖庭远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