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白头发没,能行吗?”蒋易无力道:“或者你丫别闹了成吗,赶紧起来,快要给你压死了。”
“找不见了。”胖子混着酒气淡淡说完,还没等蒋易开口,突然捏紧他的右耳垂,埋首吻住他的嘴唇急迫又狠重的吮吸几口后,舌头直接抵进口腔内翻转。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且付诸行动速度之快几乎少有人能及。
蒋易瞳孔陡然放大,迅速从惊愕甚至是恐惧中反应过来,重重的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抬起袖子懊恼的使劲擦着嘴巴,仿佛要将嘴皮擦破才肯罢休。
胖子让蒋易推得后背撞到床头上,非但没被撞清醒,反而在酒精后劲中脑子愈发火热,不管不顾扑上来紧紧抱住他欺身而上,埋首在他脖子上又吻又咬。
“我操……”蒋易压根没想到这货推开又来,整个人没时间做反应,校服拉链直接让他给拽掉也不知道掉哪了,隔着套里面的一件略薄毛衣,小腹上贴了一只滚烫的右手。
“靠,咬疼我了!”蒋易才掰开他的脑袋,后背里又伸进来他的手切切实实贴在肌肤上上下乱摸着,心里一片火气和羞/耻的赤目低吼道:“徐杰杰,老子真生气了!”
听见蒋易的低吼声,胖子突然安静下来,定定看着被弄得衣衫不整的他……
睡下得猝不及防。
阿姨熬好醒酒汤,盛了一碗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了蒋易黑着脸从胖子房间出来,闷声不吭从茶几上拿起书包,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就摔门走了。
咦?阿姨楞在原地一脸迷茫,怎么急匆匆的就走了,小易这是怎么了?
窗外老寒风贴着窗户呲呲刮过,抖得玻璃一片细微哐啷声,听着都让人觉得冷。
沈邪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一瞬间觉得屋内格外安静祥和……
“啊——”沙发上原本还安安静静翻阅沈邪给的画册的丽姐突然就叫了这么一声。
她最近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或者是怎么想的,经常用啊,呀,哈,嚓等类似于这些拟声词突然尖叫一声来表达各种情绪,往往能吓得人出一身冷汗。
沈邪头疼的走上前半蹲在她面前,好脾气的问:“丽姐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她似乎是听懂了,乐得就像个孩子,抓起自己刚临摹着画册随笔画的……额,十几根错综复杂的线条?总之就挺抽象。
“快看快看。”丽姐一兴奋喉咙里便会发出一种特别怪异的嬉笑声,时常让人莫名一阵惊悚感。
起初沈邪对这种嬉笑声还有点发虚,相处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甚至还会蒙蔽性的感慨,哈,我丈母娘挺独一无二。
“这是……”沈邪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仔细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来画得这是啥玩意。
“呼!”丽姐喉咙里那阵奇怪的嬉笑声渐渐没了,似乎特别不满意他不能立马说出自己画的是什么东西。
沈邪斜眼看了一眼她手边上的茶杯,额上有些发虚汗,默默把杯子转移到一个避离其视线的角度,硬着头皮又看了半天,依着线条外加临场想象力,结结巴巴的说:“是,猫咪……”
“呵!”丽姐还没等他懵逼着说完,抬起本子就往人脑袋顶上重重砸了一下,扔掉本子跳起来,围着摆在电视柜上的花瓶又唱又跳。
沈邪:“……”,啊这,这这这难不成画的是花瓶?果然是抽象派大师啊……
另一边唱着跳着,丽姐就搬起花瓶,高高举过头顶。
沈邪魂都要给她吓出窍,无奈的直起身来跑上前伸出尔康手:“哎丈母娘那不能随便玩!”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胖哥你干哈嘞!?作者捂着眼睛刷刷跑出去找沈老师告状。
第62章
同样的,语言身体都没赶上这一下要上房揭瓦,一下要下海打鱼的疯女人速度,白玉瓷花瓶以越来越快的加速度呈抛物线趋势被扔向了房门口,砸在刚好开门进来的蒋易肚子上,然后掉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嘡声,成了几大块废物碎片。
沈邪疾步上前去:“蒋易你没事吧!”
还没等蒋易开口,丽姐突然又抱着脑袋啊啊啊的四下乱叫乱喊着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敢了,总之情绪波动特别大。
蒋易面无表情绕开沈邪,慢慢上前挨近已经抱头躲在柜子后面瑟瑟发抖的丽姐,半蹲在她面前,去握她的手腕。
“啊!啊!啊!”丽姐猛地甩开他的手,情绪看上去有些失控了,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自己打,又躲又闪的从柜子后面跳起来,害怕得一声声尖叫着,径直跑进了房间。
蒋易上去将房门锁紧。
谁知房间里已经疯魔的丽姐又扑上来疯狂地拍打房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啊!啊!”
蒋易双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死死握紧,仿佛要将这铁制物活生生握碎。
沈邪走上来,才发现他双肩抖得十分厉害,脸上表情很痛苦,眉宇间更是强压着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蒋易,”沈邪去拿他放门把手上的手,柔声道:“先放手吧,丽姐不会出来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回来!”蒋易猛地将手中提起的书包嘭一声砸在门上,然后一脚脚往门上踹,眼泪从猩红眼眸中大滴大滴滚落面颊,表情前所有为的狰狞,喊声痛苦又绝望:“你要疯疯癫癫闹到什么时候!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是我吗!你去找那些欠你的人啊,你干嘛要回来折磨我!我有错没有,有错没!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不想做你儿子了!你放过我文丽!你他妈放过我!算我求你了!放过我!”
门里的丽姐似乎停了那么一秒钟后,突然啊的放肆尖叫着哭喊起来,情绪比之前更激动难控,在门上又拍又打,像是一个极其渴望自由已经渴望到彻底疯魔的囚徒。
哭声吼声叫喊声,满屋子的压抑。
“蒋易,蒋易咱别这样。”沈邪抱住他,不停安慰着:“别这样。”
“啊——”蒋易痛苦地捂着脑袋痛哭流涕。
沈邪将他牢牢搂紧,一下下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揪成了一团,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视线也让眼泪模糊了。
眼神恍恍惚惚看到蒋易靠在自己肩头哭得很痛苦,沈邪喃喃着也不知道在安慰谁别哭,只能一直重复的说:“不哭不哭。”
百合街街头那栋空楼散发出来时亮时灭的昏暗灯光,积雪在楼顶外侧厚厚堆了一圈埋住潮泥和枯叶,盘踞在上空的纷杂电线相互缠绕,在墨汁一般的夜色笼罩中,犹如一张罩在这条旧楼群集的长街上方的破败蛛网,然而破败之中又带着一丝压抑之感。
寒风凛冽,四围樟树上映衬着微弱灯光的积雪偶尔也随风抖动一下身躯,落地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无端有些诡秘。
鹅雪堆积在沿楼脚而生的草丛上,凸起之处犹如一块白色面包,看上去蓬蓬松松的,在微弱灯色与冬夜惨月映衬之下,总让人产生一种里面埋着一具老尸,并且一近人气便会同影片之中所演绎的那样发生尸变破雪而出。
浑身满满人气的沈警官路过这,跟着进入还没来得及安装门栏的空楼时,忍不住多瞅了两眼“白面包”,在心里已然上演了一出年度精彩鬼片大戏。
“老沈,”蒋易走在前头爬着灰尘细沙盖满的楼梯,眼睛看上去肿得很厉害,声音也有些沙哑的问:“听说这栋空楼闹鬼。”
沈邪正跟在他后面一脑分饰N个主要角色的臆想到大戏最后,主角尸变哥们究竟该何去何从,手里还提着一大包冒着热气和香油味的烤串,闻言玩笑着说:“是嘛。”说着扬了扬手里烧烤:“那咱应该多带点吃的,不然到时候加进来那些哥们姐妹们,根本不够吃啊。”
蒋易让他逗笑,停下等着他走到自己这一台阶后,给他说了这栋楼的“惊悚传说”,道:“所以你还愿意和我一块去顶楼吗?”
沈邪听了这挺扯淡的鬼故事,权当饭前消遣的垫了垫肩膀,问:“这栋空楼一共有几层?”
蒋易想了想,说:“好像就六层。”
“好,那咱们来比比谁先爬完这六层,输的人明天请客早餐——”沈邪干劲满满的话音未完全落必,便一马当先侧身越过他,一个箭步往上跑去。
跑了几个台阶发现蒋易还站在原地没动,正抬头看着他。
“怎么,”沈邪回头笑着问:“原地生根发芽了?”
“不是。”蒋易苦笑着道:“我们现在在二楼,再往上走就没有照明的灯了,而且这里面废弃物多,要是像你那种速度黑灯瞎火的乱跑,一不留神能从六楼滚着楼梯摔到一楼。”
沈邪暗自勾了抹笑容摇摇头,扭过头去盯着前面黑漆漆的石楼定了会儿神,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侧过半个身子朝他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我这里有光,不明但能照亮,你过来,跟着我走。”
蒋易原地怔了怔,慢慢上前去把手递给他。
“男朋友,”沈邪握紧手心里的这只手,眉目含笑的看着他,语气温柔又无端的异常坚定:“前面路黑,你可要抓紧我了。”
蒋易呆了片刻,随后轻笑着点了点头,手指反扣,口吻轻轻的说:“你也是啊,傻逼。”
空楼最顶层就三间毛坯房,面积相对其他楼层那些小房间来说还挺大,如果建好了这里应该就是某某会议室什么的,然而除了面积以外,其他的随便看一眼也无二,除了破败,还是破败。
沈、蒋二人选了中间一间。
里屋没有打地板,全是最原始的泥土地,中间还堆着一小堆如小山一样冒尖尖的水泥,四周墙皮大片大片脱落,露出盖满灰尘的红砖,地上随处可见废弃了的钢管,钢丝,铁锹什么的。
因为空气潮湿,墙角甚至还爬满了青苔。
高处不胜寒,在这里面比在楼下时还要冷很多,因为挖出来的窗户没装,时不时的便会从外面刮进来一两丝夜风,灌入脖子里,总感觉有其他东西在身后吹冷气。
外加此刻屋外寒风呼号,融雪相伴,沈邪琢磨,也难怪人们要用这废弃地为原型编造出那么一个“吓人”的“听说”,换谁谁能放过这么好一素材。
脑海胡思乱游着,沈邪埋首四下张望想看看在这灰尘起码堆出撒哈拉沙漠既视感的破屋里能不能找一个合适地儿来放烧烤。
蒋易取出出门时带的照明灯挂在窗户前一小钩子上,搬过来一张锈迹斑斑的小方桌:“老沈,放这上面吧。”
沈邪依言放下烤串,笑道:“还是学霸眼尖。”
蒋易也笑道:“前学霸要是在干活时能精力集中点,脑子里不乱七八糟演大戏,也能实现眼尖目标。”
“靠。”沈邪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还能窥视见我在脑子里上演年度大戏啊。”
“我没那么神,看表情,你忘了,我多少也研究过一丢丢心理学这方面的玩意。”蒋易收拾出两块高度大小都挺合适的金刚石合一块,在上面铺上带出来的毛毯。
“我跟你说,还好你只是研究过一丢丢,你要全部研究完,我在你面前那就一透明人。”
沈邪安然自若坐在“沙发”上,从巨型衣兜里摸出两罐啤酒,打开一瓶递给他:“可能有点冷,你要不想喝就搁一边。”
蒋易接过啤酒闷头一口,挤着他坐一块,毛毯挺长还余处来一截,蒋易便将它折过来做被子盖在两人腿上。
沈邪笑笑,打开袋子,整个房间里登时肉香油香蔬菜香,香香扑鼻。
“吃吧,拿的都是你爱吃的。”沈邪拿了一串烤鱿鱼,猛劲一口再配上啤酒,那滋味别提有多爽翻天……
啊,人活一辈子,愿望还他妈不能就是安安心心做个干饭王了!
蒋易看这此刻愿望就是一干饭王的沈邪一脸享受,便将放烤五花的手转向鱿鱼也拿起一串:“你刚说如果我把心理学研究透,你在我面前就是透明人了,那这么说,你是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秘密。”干饭人又去拿了一串鱿鱼,吃得让人感觉特别有食欲。
蒋易也不知道这货这么喜欢吃烤鱿鱼,总共就拿了三串。
他把手里还剩大半串的鱿鱼放回去,重新挑了五花,说:“是人就有一颗心,有心那就不能没秘密。”
沈邪偏头看他,憋着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瞒着他的事,当时就一嘴碎随便跟着瞎扯出的玩笑。
“秘密,我想想啊……”沈邪消灭完手里鱿鱼,拿着竹签想会儿笑道:“就我高考前一晚,因为担心自己考不上躲被窝哭了一大场,我觉得很丢人而且也怕引来一波波担心没给任何人说过,因为大家尤其是咱妈都觉得我肯定能考上。这个算秘密吗?”
蒋易正色点点头,半晌又似笑非笑的问:“你给我说说,你都谈过多少朋友。”
“这也是秘密?”沈邪问。
蒋易点了点头。
沈邪道:“那我没这个秘密。”
蒋易摇头表示不信,就这货那天生自带男女通受的属性,外加其时不时骚里骚/气的操作,能说他净身二十六年?说出去谁信。
“到底谈了几个了,程度又分别都到哪了,你就坦白从宽。”蒋易拐了拐他的胳膊:“否则我要抗拒从严了。”
沈邪正安然享受着男朋友给他省出来的鱿鱼,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笑道:“我发誓是真没谈过,你就是我初恋,实话告诉你,除了亲戚和正常朋友,除了做任务,我还从来没和谁拉过手拥过抱,所以你说我能和谁谁谁发展到什么地步。而且你放心,要我有秘密一定也不会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