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信书 完结[现代耽美]——BY:白木里

作者:白木里  录入:01-12

  钟小书想往前走,想要像以前自己难过的时候哥哥安慰自己那样,去安慰此时同样难过的哥哥,但在抬脚那一刻,被自己的母亲拦住了。
  林秋一拉着钟小书走进自己的屋子,一路上钟小书都会时不时地往后望,等坐在床边时,林秋一才顿了顿,低声地说道:“小书,阿义哥哥的父亲。。。他去世了,我们先不要去打扰他们了,今晚和娘一起睡吧。”
  钟小书楞楞地点了点头,心里也不明所以地难过了起来,眼眶红红的,躺在床上伸出手拽紧了林秋一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抖地轻声说道:“娘亲,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一直陪着小书啊。”
  林秋一眼眶也有些红,翻了个身把钟小书搂在怀里,一边拍着钟小书的背一遍轻声安慰道:“小书放心,娘亲不会走的,娘亲还要看着小书长大呢,娘亲怎么舍得走呢?”
  时间一天一天地走,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但自从那天以后钟诚义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散漫,那些曾经爱玩的弹珠也都送给了陈二梁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了,上学时再也不犯困了,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
  外面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雪,在陈旧的门窗上铺上了一层白色,钟小书坐在屋子里的灶炉边取暖,腿上还躺着一只花斑猫,正打着呼。
  这时木门被推开,原本温暖的屋内,被外头的风雪吹得有些寒冷,钟诚义把身上的木柴放下后,便赶紧把木门关上,回身坐在灶炉边往里面添着柴火,对着钟小书说道:“陈叔说姨娘和娘亲她们被风雪困在镇上回不来了,今晚只能吃些红薯来垫垫肚子了。”
  钟小书抱着花斑猫,点了点头。
  他望着钟诚义被火光映着的脸庞,高挺的鼻尖被风雪吹得红通通的,身上只穿着件略厚的衣服,明明还只是少年的身躯却不得不担起了责任。
  钟小书想起钟诚义那间破了窗户的屋子,低着头轻声问道:“哥哥,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钟诚义这才想起自从父亲去世后,自己便一直和娘亲睡在了一起,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夜晚的风雪吹得窗杦“啪啪”作响,钟小书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把破旧的木窗关上。
  好冷啊。
  关了窗后赶忙小跑回被窝,悄悄地挪到钟诚义的身边,打了个寒颤。
  他正准备合眼睡去,便听到钟诚义轻声地呢喃。
  阿爹。。
  声音微弱又有些颤抖。
  钟小书用手肘撑起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钟诚义脸上浅浅的泪痕,担忧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钟诚义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在梦中感觉自己摔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他害怕极了,不停地叫着阿爹阿娘,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阿爹已经去世了。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坐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下一秒,一束微亮的光照了进来,在那道亮光里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还有那个自己无比思念的男人。
  “阿爹,你看,好大一片稻田啊!”小钟诚义开心地骑坐在男人的脖子上兴奋地喊道。
  男人粗糙的手掌扶住了钟诚义,笑着说道:“是啊,等秋天来了,稻子成熟了,我们就有钱了,等过冬就可以给你和你娘买几件新衣服。”
  “太好了!有新衣服穿啦!”
  。。。
  “孩儿他爹,北边那儿这么乱,又连年打仗,就不能不去吗?”沈瑛抹了抹眼泪看着面前背着行囊的男人。
  男人伸出手轻柔地抹去沈瑛脸上的泪痕说道:“孩儿他娘别担心,等过了年我就回来了。”
  说完便蹲下身子看着在一旁默默流眼泪的小钟诚义笑了:“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
  小钟诚义抽了抽鼻子,低下了头,闷声说道:“没哭。”
  男人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掌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说道:“阿义,等阿爹走了后,一定要照顾好你娘,还有你弟弟和姨娘,知道吗?”
  小钟诚义扭过头,抱着沈瑛的大腿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站起身,看着沈瑛,眼中满是不舍,但终究还是要走的。
  小钟诚义望着男人背影,咬着牙,眼泪越流越多,直到快要望不到了,拼命喊道:“阿爹!我们等你回来!”
  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听到,但钟诚义一直在喊,直到沈瑛阻止了才停下。
  一年后,男人来信了,说生意做的还可以,过年就可以回来了。
  钟诚义便一直等一直等,收到信的那几天,钟小书可以看到钟诚义的开心。
  但直到等到天上下了雪,也没等到阿爹回来,只有一封信随着风雪送到了手里。
  信上男人说因为北平打仗了,回不去了,让沈瑛和钟诚义别担心。
  后来的后来男人去当了兵。
  而那片金黄的稻田是朴实无华的男人能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和念想了。
  钟小书听着钟诚义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阿爹,难受极了,只能抱着钟诚义也一遍又一遍地说道:“阿义哥哥,我在,别哭。”
  他从来没有见过钟诚义哭过,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钟诚义都会挡在林信书的面前。
  只要钟小书喜欢的东西,钟诚义总是会尽全力给他,连饭桌上好不容易吃一次的鱼,钟诚义也从来都是给钟小书吃最嫩的最没有刺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哥哥,最坚强的少年在寒冬的深夜里,因为失去了最亲的人在偷偷流眼泪。
  那么脆弱。
  那么让人心疼。
  第二日一早风雪就已经停了,钟诚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和肿胀,只以为是昨晚没睡好。
  起身揉了揉眼,正准备去给林信书做饭,才发现原本应该还在睡懒觉的林信书,人已经不在床上了,枕边只有蜷缩成一团还在打呼噜的花斑猫。
  钟诚义打开灶房的门便被一阵浓烟呛到,不住地咳嗽着。
  钟小书听到声音从灶台后面走出,脸上都是灰蒙蒙的,但却还是洋溢着一张笑脸说道:“阿义哥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煮好粥了。”
  钟诚义看着钟小书的笑脸,有些心疼,拿起一边的湿毛巾,走到林信书的面前,小心地擦拭着:“我来吧,你在桌边等我就行了。”
  钟小书看着钟诚义还有些微红的眼眶,便想起昨晚那张让人心疼的脸,瘪了瘪嘴,低下头说道:“不要。”
  钟诚义愣了一下,擦拭着的手也顿住了。
  钟小书感觉到了钟诚义停止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这些难过里还掺杂着昨晚的心疼,一下子红了眼眶。
  抬起头,望着钟诚义,原本满是笑意的眼睛湿润了,嘴唇都有些许地颤抖:“哥哥,我长大了,很多事情我也可以去做的,我也可以帮姨娘干农活,也可以帮你们做饭,不需要你们保护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们了。”
  “所以,哥哥,你伤心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吗?”
  钟诚义发现曾经那个生了病不愿意喝药,摔倒就要哭泣的小朋友已经长大了。
  映在眼中的那抹小小的身影,现在也可以依靠了。
  钟诚义有些欣慰,但又有些难过,明明答应过阿爹要保护好弟弟的,现在反而让弟弟来宽慰我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擦去了林信书留下的眼泪,抵着额头轻柔地说道:“好。”
  沈瑛和林秋一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还微微冒着热气。
  而那个一直破旧的窗户也被修好了,不再发出“吱嘎吱嘎”地声响。
  房里的两人睡着的那张床也变得有些狭小,只能蜷缩着,互相依偎依取暖。
  那晚钟诚义做了个美梦,梦到了阿爹,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粗糙的胡渣,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干净,用那双大手揉着钟诚义的脑袋温柔地笑着。
  “阿义,你做得很好,阿爹很高兴。”


第43章 鬼爷
  转眼年关将至,沈瑛为此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即使家里不是特别富足,但沈瑛还是从床褥下的抽屉板里拿出了一袋的钱。
  想着得给这两小子添件新衣,自从丈夫去世以后,沈瑛的心思总是有些恍恍惚惚,对于那两个孩子也来不及照顾。
  回想昨晚那顿热乎的晚饭,让沈瑛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原来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混小子,已经不知不觉挑起了家中的担子。
  时常可以看到灶台后的柴是满的,晚上睡的床褥是暖的,还有给林秋一熬的药,耐心地照顾着弟弟的饭食。
  终归心里是酸涩的。
  要是阿义可以投个好胎,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凄苦,在这个年岁里和别的孩童一样嬉戏打闹,而不是过着这样的日子。
  外头的爆竹声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传进了屋子里。
  “娘!娘!”钟诚义叫喊着跑进了屋里,看见沈瑛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有些担忧。
  “娘,你怎么了?”
  沈瑛回神看见钟诚义正穿着新衣站在面前,身量已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原本还稚嫩的五官长成了少年的模样,越发得俊俏。
  沈瑛笑着答道:“这身穿着好看,俊俏。”
  钟诚义见娘亲又露出了笑容,也舒展了眉头,调皮又骄傲地说道:“那是!娘亲这么漂亮,他儿子当然俊俏。”
  沈瑛被逗得大笑了起来,刚才的阴霾和满怀的心事都消散了。
  觉得只要过得平安顺遂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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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破烂地木屋里正蹲着一个男人,身影都埋在黑暗里,浑身都发着抖,嘴里不停地说着:“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来,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而屋外一群脚步声临近了,屋里的男人停止了发抖,脸色一下子煞白,身子往后退了退,原本还在不停念叨的嘴被自己的手掌捂住,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鬼爷,这儿也没有。”一个瘦高的男人对着站在一旁不停抽烟的人恭敬地报告着。
  那个抽烟的男人长得十分魁梧,脸上有一层长长的刀疤,腰间别着骇人的枪支,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妈的!那崽子跑哪儿去了?”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地低着头。
  而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女人开了口,那女人身上穿着十分精致,只是那服饰有些特别,姣好的脸上化着浓厚的妆,红唇微启,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破屋子说道:“那里。”
  鬼爷勾了勾唇,笑着走向那间破屋子,屋子里的男人发现外头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砰!”
  下一秒木门被男人一脚踹开,刺眼的光线一下子照亮了灰暗的屋子,男人被一声巨响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挣大了眼睛抬头望向那个男人,声音都打着颤。
  “鬼爷。”
  男人蹲下身子,手指摩挲着腰间的枪套,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屋外鞭炮的硝烟味四散在空中,空气里还若有似无地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原本正在敲锣打鼓,欢声笑语的人们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双手扼住了喉咙。
  沈瑛此时正在院子里浇着林秋一种植的那些花草,明明只是一些廉价的花草,但在这个冬日里生命力却格外顽强。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沈瑛发现周围都无比的寂静,让沈瑛的心里一寒。
  钟诚义手里还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逗着自家的花斑猫玩,便被沈瑛拽着胳膊拉进了屋子里。
  沈瑛一进屋便把门栓给牢牢地锁上了。
  钟诚义发现不对劲,林信书对这种情形没由来的有些害怕,拽紧了钟诚义的衣袖:“哥哥。”
  钟诚义皱着眉头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人,轻声安抚道:“别怕。”
  沈瑛关上窗户拉着钟诚义躲在柜子后面,沉声说道:“等一下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钟诚义虽然还是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
  沈瑛交代完便准备出门,她虽然也不太确定等等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一幕像极了自己小时候遇到的情况。
  她知道是土匪来了。
  门外想起了一阵猫叫声,不似平常的声音,像是遇到危险时发出的警告。
  是阿怪,阿怪还在外面。
  但下一秒只伴随了一身凄惨的猫叫声便归于平静。
  “死猫,滚开点,别脏了我们鬼爷的鞋。”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信书听见阿怪的声音后,拽着钟诚义袖子的手更用力了,低着头,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哥哥,阿怪它怎么了?”
  钟诚义虽然看不见外面,但是他知道,那是动物濒死前的一声惨叫。
  钟诚义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了红,放在身侧的拳头泛起了青筋,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发着抖。
  沈瑛深吸了口气,推门出去,看见不远处奄奄一息的花斑猫,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唇边满是鲜血。沈瑛眸子震动了一下扭过了头,对着来人笑脸相迎地说道:“这位爷是打哪儿来呀?都是我们家的畜生冒犯了爷,死了正好。”
  鬼爷看着沈瑛的脸,伸手摸了摸,笑着说道:“你这老女人皮还挺嫩的。”
  沈瑛的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了一下,忍下心中的厌恶笑着说道:“爷,我这皮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别脏了爷的手。”
  说完便不动声色地轻微错开。
  鬼爷眉头皱起,好似下一秒就要发火,但却被一旁的女人给拦下了,问道:“你这儿可有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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