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那次,是16岁的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表白。
而陆斯演却笑了笑,将浑然不知的她搂到怀里夺了吻。那个时候Lilith可纯情得不行,只知道原地
发抖,动都不动,那陆斯演当然就毫不客气地里里外外舔了个便,最后还在她耳边用做坏事的小孩的语
气说:“初次见面,我是陆斯演。”
奇耻大辱,这真是Lilith毕生最黑的黑历史。
所以她不止一次想过并且实践过要杀了陆斯演灭口。可是这家伙和陆斯年一样狡诈,或者说,他的
黑肠子更多,每每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所以Lilith的人生箴言便是,凡是陆斯演出现的方圆百里内,绝不踏足。
可有时候,真是冤家路窄。
Lilith又骂了句脏话,然后甩了甩手:“我懒得同你这样的小孩子讲话,陶行涧只让我杀罗启亮和
荀鸣,现在一个死一个我不杀了,你可以回去给你的宝贝哥哥复命了。”
陆斯演摊了摊手:“你不就比我大一岁,哪里抬得那么高的辈分。再说,即便我哥不吩咐,我也会
来抓你走。”
“你想干什么?”Lilith挑了挑眉,右脚往后一撤,一副要动手的姿态。
陆斯演往前凑了一分,他的影子将Lilith完完全全罩住,低头凝视:“不干什么,叙旧而已。”
Lilith只觉得胸口一闷,往后陶行涧那个晦气星的活,她是再也不要接了。
周末的大学校园真是空旷无比,余小遇上完选修课就打算去图书馆泡着,毕竟很快就是期末考,虽
然不是学霸,那也得走走心的。
只是余小遇刚寻了个角落坐下来,就有人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侧过头一看,是将离。
余小遇压着嗓子惊讶地问:“你怎么来学校了?”
将离将眼前的书晃了晃,笑道:“我也是要期末考的人。”
余小遇腹诽,果然学霸总是喜欢刺激学渣,越聪明的越用功。随即也就低下头,管自己做起题来。
二人就这么安静地各自复习,约莫过了两三小时,余小遇换了本专业书的时候,忽然想到,将离那
个班似乎提前划过重点,便开口向将离询问起来。将离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一张照片,递给
余小遇,那正是特意拍下的重点内容。
余小遇提笔一一记录,发现屏幕变暗了,想点一下屏幕,手一滑,点到了相册,当时整个相册版面
就跳了出来。
说实话,他真没想看人隐私,只是那匆匆一瞥就叫自己定住了眼神。因为将离的相册里,清一色
的,几乎都是同一个女生的照片,而那个女生吧,余小遇熟悉得不得了。
那就是,穿女装的他。更准确地说,是出过的各种女角cos。
只轻轻扫一眼就觉得,将离这儿的库存,恐怕比自己手里头的都多。
余小遇心脏漏了一拍,怕将离起疑,赶紧退了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把手机还了回去,可自己的心
却猛得一击,跳动不停。
看来,有些似乎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21章 灵堂博弈
接下来就实在没心情看书了,余小遇搪塞着说想回去了,可将离却一定要陪着他送他回去。
没办法,余小遇总不能把将离往陆家带,只能假装往寝室的方向走。眼看着就要走到寝室楼下,就
遇到了打水回来的阿省,他看了看余小遇仿佛看见了新大陆:“哟,小鱼儿,你什么时候搬回寝室住
余小遇冷汗都挂下来了,就差没把袜子脱下来塞阿省嘴里了,而那阿省就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这下,气氛就很尴尬了。
余小遇不敢侧过头去看将离,便只能咬着下唇看自己脚尖。而身旁的将离在沉闷了几秒之后,才慢
慢开口:“你…一直没住寝室?”
余小遇怎么想也想不出谎话来,便点点头。然后将离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小鱼儿,你是不是讨
厌我,所以才骗我?”
“没有没有!”余小遇连忙伸手摇着,生怕将离误会,可是又实在说不出口真实的理由,便只能支
支吾吾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讨厌,却也说不上多喜欢。”将离替他做下了结论。
余小遇有些窘迫,红着脸,手指揪在一起:“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也算是同好了…朋友嘛,当然
是喜欢的。”
像是听不下去余小遇的话,将离开始打断他:“小鱼儿,你该知道,我不想做普通朋友。”他走了
两步,站定在余小遇面前,“你不用躲我,也不用说谎,我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听起来惊世骇俗的事情,
可是小鱼儿,我的话说到这份上,你应该是明白的。”
余小遇本来是想一心装傻装到底的,可是将离这么一说,就弄得自己有些忐忑不安了:“可
我……”
“我知道,你交过男朋友。”
“诶?”余小遇猛地抬头,表情惊愕。
将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上周学生会聚会,我遇到那个人,他喝醉了提起了你,我才知
道的。”将离慢慢地解释,看着余小遇有些惊恐的眼神,渐渐放缓语气:“小鱼儿,你不用害怕,我不
会告诉任何人。相反,我甚至还有些庆幸,因为这样…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他喜欢余小遇,这件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交过女朋友,也确定
自己对女人的身体会有所反应,可是不知为何,遇到余小遇,好像过去的人生就被推翻了一样,人群里
只想看见他,忍不住就想接近他。
在认清自己的感情之后,他更烦恼的,便是余小遇的心意。性别这道障碍之大,比山海之隔,还要
慎人,所以他只能压抑自己。
直到,他知道了这个真相。
他说着,就伸出手去,想握住余小遇的手,却在指尖碰到的瞬间,被余小遇一个退步避了过去。
“将…将离,我有点乱,”余小遇觉得这一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多,一下子无法全权接受,只想逃
开,“你让我想一想吧。”
知道不能逼他太过,将离点了点头,凝视着他好像是想把自己的情绪一点一点,只用目光,传给
他:“好。小鱼儿,你什么都不需要烦恼,也不需要逼迫自己做什么选择。我会去做该做的事情,等你
觉得可以接受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
余小遇看着一本正经的将离,嘴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总是觉得怪怪
什么时候接受?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和机会的。
只是看着将离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且不说他对将离没有感觉,那是因为陆斯年的缘故,他不敢对
任何人有多一分的关注,若是早在陆斯年之前,在那些变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是不是会喜欢上将离
呢?
只是这些如果的事,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了。
当一架私人飞机落在香港的某一角,一场阵雨就打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雨,像是喧嚣什么杂念,非要吐个干净才行。
罗启亮的灵堂布置得很好,他的妻儿跪在棺材前,面色惨淡。灵堂通到外头,都是罗启亮生前养的
小弟,站了好几排守灵。
陆斯年披着风雨进灵堂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他一身黑衣与黑披风,执着黑伞,
带着满脸的肃杀,默不作声地出现在明亮的大堂里。
走上前,拿起案头的香,对着香烛点上,插在香炉里,又拿了一个红包依着礼数放进罗启亮遗孀的
手里,才开口:“陆某来迟,请见谅。”
在一旁的荀鸣这时才走上前对着陆斯年问好:“陆少不远万里而来,实在心诚,我在这里替罗哥谢
谢你。”
“你是老罗生前的得力助手,又与我们合作多年,要说谢,还该谢你在这段时间忙里忙外,才不至
于让堂口乱了。”
荀鸣摇头不敢称谢,想了想便走上前一些,压低声音说道:“陆少,这次来的人不少……”
陆斯年四处张望一下,就看见前来吊唁的人虽然不少,还有不少堂口的主事,可是真心来缅怀的只
怕寥寥无几,都是赶着来分一杯羹的。
生意场上,见的死人多了去了,这算得了什么。
罗夫人也是个心里头明白的,见仪式也差不离了,便站了出来,对着所有人说道:“这次,感谢各
位赏脸,来送启亮最后一程。我是个妇道人家,你们男人做的事情,我是懂的不多,可是也明白这不是
件小事。今日大家既然都来了,我也就请各位到会客厅里喝喝茶,商量商量启亮留下来的事情吧。”
这方是众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所在,自然顺应着一一到了会客厅坐下。
刚一落座,就见罗夫人面色犯难,长叹一声,看着眼泪就要掉了下来:“唉,老罗这么一走,这么
大的堂口,也不知该谁来打理才是。”
话音刚落,就有人急着出声:“嫂子别急,老罗生前培养了好些能干的,大家伙也是信得过的。就
说那个林元容,我看就挺好。”
他刚说完就有人插进来:“诶诶诶,那小子太嫩了,哪里担得起这么高的位置。要我说,还是找个
资历老的……龚叔倒是踏实。”
“龚叔,呵,”又有人搭腔,“龚叔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我选荀鸣,罗老大生前可是说过想把
位子给他的。”
“那也就是说说!难道有白纸黑字的遗嘱吗?我看你选荀鸣,不过是为了巴结某人吧。”说完还有
意无意朝陆斯年看看。
“我巴结?那你选林元容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你远亲?!”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是对事不对人!”
“要我说,这几个人都不行,还是得换一个,反正老罗这里群龙无首,干脆把整个堂口并到我们这
里,也省得麻烦。”
“凭什么给你啊,这块堂口离我们最近,也该是我们来并…”
“你们吞得下吗?!”
厅里顿时变得格外吵闹,那些个堂主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大唾沫星子横飞眼看着就要拔出枪来
了,而陆斯年却始终没有搭腔过一句话。
罗夫人喝了口水,看着这一片闹哄哄的,眼里半点波澜也没有,只是轻轻柔柔地开口,脸对着陆斯
年:“听闻陆先生最是知人善任,不知您有何高见?”
众人一听罗夫人的话,顿时就哑巴下来,心里打起了算盘,且看陆斯年怎么回答。
陆斯年只笑了一下,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慢条斯理:“罗夫人,在座的都知道,荀鸣与
我交好,您这么问我,我自然也不能免俗要捧个亲。”他直接就将众人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倒是直接
得让人惊讶了一下,又听他接着说:“只是陆某的意见如何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何将老罗留下的这么一
大块产业打理得好才是当务之急。今日来的,都是一把手,如何抉择只怕要让罗夫人头疼不已。”
在场之人何其会察言观色,见陆斯年的表情,便知他必然是有些打算,便说道:“陆少要是有什么
想法,说出来听听,如果真的能妥善处理,自然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呵,”陆斯年低笑一声,随即慢慢坐正,扫视了众人一圈,“既然这块骨头谁都想啃,可谁都没
那个好牙口,那何不如痛下决心,分了它?”
第22章 玩弄人心
分家?这个想法,其实众人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想。
一直以来,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多少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便是死了也不愿意分出去给别人
的,在香港这块地方尤甚。
一来或许是一些家族观念的想法作祟,而来黑道上的事情盘根错节理不清楚,哪哪儿都挂着好几家
的命脉咽喉,随便一踩便是雷区。
陆斯年这个法子,成则为妙,不成则为大败。
陆斯年知道众人的心思,便接着说:“若是要分,那就将钱和生意分开来讲。罗夫人和其子,是老
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且都不是道上的人吧,拿了生意也不会做,只怕比烫手山芋好不到哪里去,倒
不如舍了它,至于钱,可以匀走八成,剩下两成犒劳一下手下的弟兄,老罗养的人多,两成分到人头
上,够他们买套房子,算给足面了。”
他又看向罗夫人,对方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像在思量什么,“至于生意,这事儿我是个外人,不敢
擅自分配,还是罗夫人来定比较妥帖。只是陆某能给罗夫人和在座一个承诺,分成之后的一切不便,陆
某都会清理干净的。”
“陆少这么热心,我怕是别有用心吧。”有人忍不住酸了一句。
“自然,我的条件很简单。希望罗夫人能留一点分子给荀鸣,毕竟这是老罗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事
业,就这么没了,罗夫人也于心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