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C,妈逼死人,儿子估计也一个德行。”
“都出这种事情了,还让儿子混娱乐圈捞钱,也是醉人!”
“恶心死了,他妈妈这样不就相当于杀人犯么?!yue了yue了。”
“谭迟必糊!别再出来蹦跶了!”
“所以为什么要放这种人来侮辱我们的眼睛?快封杀了吧!疯了疯了!”
谭迟被爆炸掉的信息给炸得脑子嗡嗡嗡响,一方面是温若澜昔年在乐坛非凡的成就,一方面又是网络上流言蜚语刺耳难听,他不敢停留马不停蹄跑回了家。
娱乐圈的事情真真假假,当年的事情谁说得清?再者,跟温若澜生活多年,他岂会消息空穴来风!
不能让妈妈受到伤害!决不能让妈妈看到!
在进小区时,他猝不及防撞上了人,将塑料袋里的验孕棒都撞到地上去。
对方蹲下身给他捡起来递给他,他接过就见到了熟人。
谢焰?!男神怎么在这儿?
可他现在真没时间跟他唠嗑。
谢焰昨晚来这边见父母,从上面下来远远就认出伽马,还待用什么借口搭话,没成想他撞了上来。
谭迟微微鞠躬,便要跑回家,却被谢焰给拉住了,他心急火燎但依旧保持尊重道:“谢先生,我现在有点急。”
谢焰微一思忖,掏出一张名片塞给他,道:“有音乐人跟我联系,上次你那首歌他想做影视剧主题曲,如果你忙完可以跟我打电话。”
“好。”谭迟接过,也来不及激动,真诚感谢道:“谢谢,我会的。”
谢焰倒没想到他那么爽快,只是觉得他声音有几分耳熟。
但就是想不起来。
谭迟揣着名片其扰八卦进了楼,上了电梯冲回家,开门就见温若澜坐在客厅掏出手机,他连忙跑过去抽走手机,不自然道:“妈,我们看电视吧!”
温若澜:“?”
☆、【36】阮卿
半晌,谭迟前脚哄完温若澜看电视剧,后脚抬眼就见程淮从二楼书房出来,两人遥遥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底觑见几丝异状。
“妈,我去跟程淮讨论下工作。”谭迟敷衍了温若澜几句,蹬蹬瞪上了楼,拉着程淮的手重新进了书房,反手锁了门。
“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温若澜微微摇头,有些宠溺和无奈。
怎么谈个恋爱,咋咋呼呼的。
书房里的,程淮不待谭迟开口,安抚性的揉了揉他额前的发道:“别担心,我已经让苏宴去撤热搜,程墨正在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我,会还妈妈一个清白的。”
谭迟激荡在胸腔里的窒息感在这一瞬间被缓解,又好像本来要面临狂风暴雨却突然进入了避风港,眼前人寥寥几句却让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程淮,我妈妈不会逼死谁。她温柔又坚韧,那些都是污蔑!
“来的路上,我仔仔细细想了好几遍,二十多年前的她耀眼得我不敢想象,可她当年的状况不就和我一样么!?
“被人用丑闻操纵逼迫我们做不喜欢的事情,他们毁掉一个人太顺手,也太容易了!”他五指紧握指尖泛白,浑身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尖锐望着程淮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毁掉我妈妈的人!”
撇开程淮,这世界上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温若澜。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将她踩入泥淖,践踏她的人生。如果是那样,就算他是只软弱的兔子,也会拿起刀枪剑戟上去拼命。
随着句句言辞落下,那双平日里不笑都带几分笑意显得和气的眼睛散尽笑意后,眼底晕染着点点鱼死网破的疯狂,以至于让他整个人变得锋利,就像是一把将要沾上血的剑。
“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程淮察觉到他情绪似乎濒临一个临界点,透过那双眼眸里似有若无透出的恨意和决然,隐隐能窥见他破罐子破摔的危险想法。
他伸手将还在胡思乱想的人圈在怀里,抚了抚他的头道:“事情,我来处理就好。相信我,很快。”
谭迟察觉情绪失控,温暖的气息逐渐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沉默着将头埋在程淮怀里,半晌才问:“你就这么相信我妈妈没逼死过人?娱乐圈水可混得很,还别说二十多年前的娱乐圈了。”
难不成,真是爱屋及乌?
程淮低低笑了声,“咱妈告诉我的。”
“?”谭迟疑惑抬眼,倏然又反应过来,微微瞪着眼震了震道:“妈妈知道那条热搜了!?”
“你出门,她就知道了。”程淮见他褪却浑身戾气,换了个姿势搂着他道:“以前她为了朋友义气没把事情捅开,但是为了你能继续在乐坛待下去,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你?”谭迟莫名吃味,望着他又惊又气,不高兴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凭什么妈妈告诉程淮不告诉他?见了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一些,陈年往事。”程淮眼角含笑,为免小猫咪炸毛,他将调查到的和温若澜口述的事情一桩桩娓娓道来。
二十七年前,那时候的乐坛处于百花齐放时期,温若澜和楚凌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圈内极好的朋友。但那时候的娱乐圈也残酷,需要歌手们不断产出新歌来维持热度,可楚凌渐渐江郎才尽写不出歌,再加上分手失恋,事业一落千丈,听众也逐渐远去,渐渐的患上了抑郁症。
这期间,温若澜和楚凌经纪人一直在照顾她,为了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温若澜写了许多首歌一步步引导她重新走上舞台。楚凌也确实如期望中重返乐坛,凭借那些歌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
在温若澜和谭闫鸿宣布恋爱定下婚期后,网络上就流传出温若澜和楚凌歌曲诸多相似之处,对温若澜口诛笔伐。温若澜去找楚凌,两人决定开新闻发布会将事情真相公布于众,但她前脚离开公寓,后脚楚凌接了一通电话就跳楼自杀了。
“楚凌的死因,可能是有人利用她的抑郁症,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刺激她?导致她想不开跳楼?”谭迟抱着胸,摸了摸下巴琢磨,望着程淮问:“那通电话是谁打的?”
“手机号没任何用户信息,警方也没查到。”
“操控这次舆论的人是沈佳慧,对不对?”
“不是。”
谭迟抬头,有些愕然:“不是她?”
不可否认,昨晚他那般闹腾彻底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继母沈佳慧不和,但凡他要是出点事儿以后都要跟她脱不了干系。眼见没法从他这里下手,就曲线救国陷害温若澜,彻底绝了他娱乐圈这条路。
“是谢琮。”程淮见他安静下来,脑子还算冷静,“你昨晚让他裸奔,他可不就来报复了。”
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谭迟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歪着头道:“看来,昨晚裸奔还没让他吃够教训。”
对付沈佳慧,恐怕他会畏首畏尾,但对付区区谢琮,保管游刃有余。
这桩案子讨论无果,但苏宴撤热搜速度却快,那边程墨从一家网吧里找到昔年楚凌的经纪人,中间费了点周折,但到底将人顺利带走了。
这人叫阮卿。
现在是一家网吧的老板,抽烟喝酒,画着烟熏妆像时时刻刻要被扫黄组的人抓似的,瞧不出半点精明强干的样子,手里拿着酒瓶时不时喝上一口,浑身酒气。
要不是程淮,程墨得将这人从车上扔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倏尔想起程淮那句“我希望谢家以后不要再来烦迟迟了”,不禁“啧啧”了两声,玩味了下笑得邪气道:“还以为宝贝弟弟不开窍,没想到,这不挺会宠人的嘛,喊迟迟,那么亲密?”
都欺负到准弟妹头上来了,可不就等于欺负到程家头上来了。
就算谭迟能忍,当大哥的也不能忍啊。
程墨打开笔电,翻开谢氏股票,骨节分明的手时而在键盘上敲动,时而撑着头一派慵懒模样,笑意渐渐扩大。最后在劳斯莱斯抵达程淮小区门口时,他慢条斯理合上电脑,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懒洋洋冲前面开车的特助道:“准备,收购谢氏吧。”
谢氏是做化妆品的,早年依靠沈家扶持倒也风生水起,可惜沈家由沈烨接手后经营些微不善,与而今的谭氏不能相较,更别提与程家一拼。沈家自顾不暇,哪儿还有精力照顾谢氏,是以谢氏近几年来苦苦支撑,烂摊子一摞跟着一摞,就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墨对谢氏没兴趣,但这不妨碍他当那根稻草,瞬间捡了便宜。
几个小时没有硝烟的股票战争在网络上打得不可开交,谢氏股价呈现出诡异的状况上涨又下跌,且还有下跌趋势。
短短时间,谢氏损失了将近一个亿。
待下了车,程墨心情颇好将楚凌经纪人给带上楼,按了几下门铃准备接受热情款待。
谁料开门的是个面容和善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四目相对双双愣怔了一眼,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
程墨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谭迟他妈,任凭他想象力丰富也想象不到程淮几日内拿下谭迟,几日内又接丈母娘来家住,这一瞬间彻底颠覆了他对程淮不会追人的评价。
这哪儿叫不会追人啊?
惊涛骇浪彻底踹翻了程墨心里那条咸鱼,他深深吸了口气,迎上前抓住温若澜的手从善如流道:“妈。”
不对劲?!
“……?”温若澜愣了下,越过他肩头便望见老熟人,恍然后笑道:“你是程淮的哥哥程墨吧,进来吧,辛苦了。”
程墨干咳了声,为了掩饰尴尬正经八百解释道:“我刚才那声妈,其实是替程淮喊的。”
像他这样为了弟弟早日抱得美人归,身先士卒让两家人打好交道的好哥哥不多见了!
——我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温若澜轻笑了声,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这孩子,真可爱。”
程墨被长辈夸可爱,不知怎的像拿到老师小红花的小学生似的有点高兴又有点羞涩,抓了抓头发道:“……是么?”
几人进了屋子,没过一会儿程墨和温若澜在客厅相谈甚欢,期间温若澜要跟阮卿叙旧,阮卿跟一滩烂泥似的倒在沙发上喝着酒,没理会她。
没过一会儿,谭迟和程淮从书房里出来,程墨眼尖觑见程淮脖子上欲盖弥彰贴的创可贴,眼神暧昧的朝谭迟望去。
啧啧,这得对程淮多热情啊。
谭迟被程墨看得脸腾的一下红了,知晓这个光凭眼神就能开车的男人肯定想歪了,瞬时觉得如芒在背。
怎么办,老公他哥脑子里整日里黄色废料?!
程墨用眼神跟程淮邀功给他搞定了未来丈母娘,心想臭弟弟嘴笨不会讨女人欢心,盘算着抽空教教程淮手法。
谁料,程淮望向温若澜道:“妈,下午四点的新闻发布会,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妈?!
等等,妈?!
程墨慵懒散漫的笑容在那瞬间将裂不裂,只觉一颗雷在脑子里炸开了,好不容易维持住完美的笑容抿了口茶,才终于搞明白进门时温若澜那句宠溺的“这孩子很可爱”是什么意思。
世界上最离谱的事情不是不会撩不会追人的弟弟突然追到心上人,也不是禁欲又高冷的弟弟跟心上人突然就如胶似漆,而是不会攻略女人的弟弟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攻略掉了未来丈母娘。
绝对是开挂!
举报!这里有人作弊!
屋内几人没异议,拾掇了下前往发布会,到了发布会现场,一直在后座上晕乎乎睡觉的阮卿抖擞了下精神,从车上下来跟进了酒店。
发布会现场早便人群攒动,准备着大大小小的问题为难谭迟等人,为了抢下明日头条一见到人就跟蜜蜂看到蜂蜜似的,一窝蜂长木仓短炮怼过去,被保安给一一拦住了。
主持人在简短的开场白下安抚了媒体浮躁的心情,接着谭迟接过话筒表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网上有些不实言论已然伤害到我和我的家人,必要时候我将诉诸法律为我和我的家人争取该有的权益。”
十几家媒体议论纷纷,摄像机一改往常“咔咔咔”朝谭迟拍摄,反而朝温若澜而去,像恨不得多拍几张用以当做明天的版面。
明天的头条,有了!
接着,温若澜轻轻笑道:“我听我儿子的。”
阮卿有点不耐,站起身来拿着话筒,懒洋洋扫了眼蠢蠢欲动的媒体,眼底闪过几丝厌恶和不屑,“大家好,我是楚凌经纪人,阮卿,今天来是交代交代楚凌以前的事情。”
媒体们面面相觑,委实没想到谭迟等人将销声匿迹多年的人都挖了出来,闪光灯又纷纷朝向吊着眼角一脸厌世模样的阮卿。
这,头条都稳了!
阮卿耸了耸肩,瞥了眼温若澜,懒洋洋叙述了下当年楚凌的抑郁症和那几首歌的事情,喝了口酒,散漫睨了眼下面写满“我要拿头条”的媒体人,不禁觉得好笑道:
“温若澜当年去见楚凌,我也在,我专程录音了,她们确实是要公布的。楚凌那时候抑郁症,控制不了自己,心理医生的证明还有关于温若澜的手稿,我作为经纪人都能证明,也有证据,谭迟要告挺好的,一个个全部用诽谤罪告进监狱。”
“阮小姐有证据,为什么不二十多年前拿出来呢?”下面有媒体人尖刻提问。
阮卿讥诮,凉凉道:“你以为是什么?我只是不想而已,楚凌没了,我就不想温箫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