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早喝多了,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他还伸着胳膊,眼巴巴地等着贵妃过来搀扶!江南见他还端着胳膊,赶紧过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生怕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王珩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走到客厅中间,便停下来,江南也跟着停了。“你看着点儿!”王珩认真地说。
只见曲臂回旋,足尖轻点,舞出青莲,有时候柔若无骨,有时又蓄势待发,臂张如鸿鹄,身形腾起,柳腰如风中劲竹,幽黑的眼眸更是明亮如星。
江南哪见过这场面,双手交叠,瞬间把自己嘴巴捂住了,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心里惊叹道:“哎呦!我的乖乖!原来我家珩珩真会跳舞!这跳地也太T M D帅了!”
江南见王珩跳完,心里蓦然一惊,“完了!自己要上刑场了。”
王珩面色如常地走过来,“爱妃,如何?会了么?”
江南颤巍巍地走过去,低眉顺眼地说:“想起来一些,但还不熟!”只见王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朕带你跳一遍吧!”
江南怔了怔:“竟然还有这好事!”
此时他的心就跟吊在了旗杆上似的,吊上去就没下来。此时听王珩说完,终于能放回了些,他深深地缓了一口气,抬起胳膊把一只手递给王珩。王珩不知是喝酒喝多了,还是下午补了觉的原因,总之精神很足,竟然带着江南跳了两遍。
第一遍江南跟着王珩又是旋转又是跳跃的,人已经懵了。整个人昏头涨脑,头晕眼花。脑里好像装了个银河系,全是闪亮的明星。自己踩自己好几脚,此时他是万万不敢踩皇上的脚,万一踩了要杀头,去厨房动个菜刀就危险了,所以他宁可踩自己的脚。
江南好歹会些拳脚功夫,都是公大上学时候学的,平常偶尔还打打拳击之类。学东西也不慢,第二遍就找到了些套路,好歹还算跟上了,自己的脚没怎么遭罪。
舞了两遍,估计王珩也累了,坐回沙发上靠着沙发垫半卧着。江南这才想起视频还没关,早被王珩给折腾得忘脑后了,“完了!自己也录进去了!槽!”想到这里他急忙跑到沙发前,趁王珩不注意偷偷伸手把录像关了。
王珩在沙发上卧了一会儿,他又突然起身,奔向书房。江南看他起了身,紧张起来,“皇上,你这是要……?”
“备笔、墨、纸、砚!”王珩说。
江南听罢愣了愣,然后一阵小跑进了书房,“要多大的纸?”江南问。
王珩怔愣了一下,“七尺或八尺的。”江南听完,反应了一会儿,在书柜下面翻了半天,没搞明白哪个是七尺,哪个是八尺,索性拿了尺寸最大的。
看见纸的大小,江南已经无语了,因为纸的长度比他人还高,他开始估摸着王珩是不是要一晚上不睡觉。
王珩看见江南拿的宣纸,迟疑了一会儿,说:“尺寸大了,按长边对折两下裁开。”江南转身又去柜子里拿裁纸刀,把纸铺地板上,开始裁纸。
裁完,又展开给对方看了看,王珩瞧了瞧说:“长度再裁掉一尺。”江南已经被对方指挥晕了,琢磨了一下尺的长度,拿起裁纸刀,弯下腰又开始裁,裁完双手递了过去。见王珩什么也没说,自己把宣纸铺在了桌上。
“笔,小号的那支。”
江南手脚麻利地从毛笔架上拿了一支最小号的毛笔双手递了过去。
江南也没等王珩说倒墨,主动拿来一瓶墨汁把砚台的墨加满了。他帮忙把宣纸摊开,又用镇尺压好,便立在一旁等着。王珩见状说:“爱妃先出去吧!朕写完叫你!”
江南拿了特赦,赶紧请了安,退了出来。其实心里早就一溜烟想跑出来,“太T M D紧张了!“
他心里早忘了王珩是他媳妇这事,他觉得自己现在是高力士,就怕王珩一激动把他推到午门“咔嚓”了!
他出了书房,腿都软了,脚因为刚才跳舞还肿着!他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可是伺候皇上!伴君如伴虎,老虎身边那是待不得的!真正体会什么叫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当警察这么多年,抓捕也没今天这么紧张过。”
“槽!要死人了!我的珩珩疯了!”
他骂了一句,急忙下了楼梯,回了一楼,奔向客厅,拿起茶壶,猛灌了几口凉茶,凉茶顺着食道下去,一路冰凉带到全身,浸润了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感觉心跳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他大呼了几口气,嘴里嘀咕着,“要死人了!”
他拿出手机赶紧给江胜舟发了条微信,“如果明早我没打电话,你赶紧过来收尸!”
江胜舟还没睡觉,回了个“?”。
江南:我家珩珩疯了,我怕晚上服侍不周,被“咔嚓”了!
江胜舟发了个“汗”的表情。然后说:“明早我去找你们,然后咱们去拳击馆。”江南回了个“好!顺便带早餐来!”,江胜舟回了个“鄙视”的表情。
江南见王珩没叫他,索性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得极其仔细,特别彻底。他担心一会儿还得服侍,万一因为准备不到位再被砍了头,得不偿失。现在对他来说做每件事都要未雨绸缪,以防不测。
洗完澡,他又来到客厅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毕竟心力憔悴再加上蹈两遍舞,体力早没了大半。他眯了会儿,也不敢睡,怕王珩突然叫他,但是也挡不住困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用手拍他,再睁眼时,王珩已站在他的面前前。
“朕都叫你八遍了!发现你除了吃荔枝也就剩睡觉这个优点了!”说完生气地一甩袖子,一手背在腰后,上了楼。
江南见王珩生气,马上翻身起来,速度极快地趿拉上拖鞋,颠颠地跟了上去。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睡着的。您看!臣妾刚才跳了两遍舞,身子有些乏了,原想一睹皇上佳作,奈何一不小心睡着了。”
转眼间,王珩进了书房,便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江南凑近桌前看了看,只见两米的宣纸密密麻麻地都写满了,开头标题三字《鹡鸰颂》,全篇316行,每行7到8个字,整幅字潇洒散落,丰厚腴美,用笔遒劲有力,丰润浑茂,有落款但还没有盖章。
不说章还好,一提章,只听王珩来了一句,“朕的章哪里去了?”
江南正研究着王珩的作品,听了这句话,此时,他的心彻底从旗杆顶端掉下来,直接落地了。“槽!玉玺,我上哪里找?完了!完了!完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手搓了半天,左思右想,思忖半天,只能用缓兵之计。他小心谨慎地上前询问道:“皇上,今天晚了,明早臣妾给您找,您看行不行?”
王珩值了夜班,白天没补多少觉,又折腾大半个晚上,估计是真累了,竟然没有反驳,只听对方说:“嗯,好吧!朕也累了,扶朕安寝吧!”
对方话音一落,江南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不像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地吊着了,也不是悬在半空中点着鬼火的红灯笼了。
他感叹了一下,心情顿时无比舒畅。王珩看他慢腾腾又磨磨蹭蹭地,催促了一声,“磨蹭什么呢!快过来扶朕!”
江南十分恭谨地跟上去,“臣妾来了!”
回了卧室,江南直接到窗前把窗帘拉好,只开了床头灯,扶着王珩上了床。又把王珩先安置好,他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槽,终于躺床了,累死爷了!”江南心里念叨一遍。
江南心里正美,就见王珩的手搭上自己的腰,“爱妃,离朕近些!朕有些冷!”江南听话地往里挪了挪,贴了上去,心说:“这怕冷的毛病倒是一样。”
转念一想:“不会真得床上伺候吧?还有床戏?”这么一想,江南翻了个身,有点睡不着,心里开始变得不踏实了。
“爱妃想什么呢?”王珩迷糊糊地问。
江南说话磕磕巴巴地,“那个……那个用臣妾伺候吗?皇上!”
半晌,王珩开口,“爱妃不说,朕还忘了!幸亏爱妃提醒!”江南一听直接给自己脸来了一巴掌,“让你多嘴!这真是挖坑自己把自己埋了,还是深井坑,爬不出来的那种。”
江南的心神正四海云游,只见王珩已经翻身压了上来,嘴里带着茶香味,没等江南反应,便覆上了他的唇,整个人还带着墨香。茶香、墨香混在一起把江南熏得晕乎乎的,又被对方吻得意乱情迷,王珩手劲又大,在他身上一顿揉捏,杂七杂八的想法早被抛诸九天之外,脑海里就剩下王珩曾经写的“芙蓉帐暖度春宵”七个大字……
……
翌日清早,江胜舟知道江南两人起得不能太早,所以九点出门买了早餐,两家离得不远,开车十多分钟,他拿着车钥匙,哼着小曲,进了电梯轿厢,按了下江南家的楼层。喘气的功夫,“叮”的一声,电梯已经停了。
江胜舟琢磨着,这个点已经差不多起了,何况今天要出去玩呢。谁知道他敲了半天的门,按了半天的门铃,里面无丝毫动静。他摸出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拨了过去。“搞什么幺蛾子呢?还没起呢?”
只听江南在对面来了一句,“皇帝都不早朝了,我一个妃子起什么起?”
江胜舟被这猛然地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最后张口结舌地来了一句,“……那……早餐还吃不吃?”
“吃!”只听江南在对面立即回了一句。
江胜舟又等了十多分钟,才开了门。“你这开门时间也太长了,我开车都能到家了。”江胜舟仔细瞅了一眼江南,只见对方头发乱蓬蓬地,眯缝着眼睛,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整个人晃悠悠的,跟游魂似的,“怎么困成这样?”
“你先看会儿电视,我上楼补会儿觉!”江南转身上了楼。
江胜舟被他弟的反应弄得一愣,自己换了拖鞋,把早餐放到餐桌上,一人转到客厅,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拿着遥控随便找了个节目,看了一会儿。他已被这两人的行为彻底弄懵了,节目又无聊,不久,他躺沙发上也跟着补了一觉。
王珩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下了楼,楼梯走了一半儿,见沙发躺着个人,蒙着头。王珩近视眼,虽然度数不大,但楼梯离客厅还有一大段距离,中间又有镂空隔断隔着。他站在楼梯上这个角度看客厅的人,只能看个轮廓,更别提蒙头盖脸了。远远只能看清是个人躺在沙发上。
别看王珩平时工作和待人接物四平八稳,稳如泰山。实际上人特别胆小,狗和老鼠都怕,见狗只能远观,见鼠跳脚就跑。此时更别提碰见闯进家里的贼了。他一见沙发上躺个人,整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腿脚都软了,如软脚虾似的,匆忙之中,转身就往楼上跑,慌不择路地在楼梯上被绊了个趔趄,接着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溜烟跑卧室找江南去了。
“南哥!老公!不好了!咱家进贼了!”王珩推开卧室的门,也没管江南是否睡觉,直接把江南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江南睡得正香,被人突然这么一拽,王珩手劲又大,整个人快被拎了起来,又听王珩扯着嗓子喊“进贼了”,大脑立刻清醒了,嘴上直接骂了一句,“卧槽,贼还敢进警察家里!邪了门了!”他迅速起身,穿上拖鞋,也不管浑身的酸疼,直接带着王珩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生日晚上微信群
韩辰:呼叫王珩,过生日人怎么联系不上?
江胜舟:当皇上去了……[无奈]
韩辰:……[吃惊]……你这陈玄礼怎么不去?
江胜舟:轮到贵妃伺候了……
韩辰:………………
第43章 免死金牌
江胜舟睡得正香,就听头顶“嗷”地一声,以为程咬金挥着三板斧过来了,眼看着斧子离自己近在咫尺,即将劈脸上的瞬间,立刻吓醒了。他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来,脑子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更严重的是他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江南和王珩下楼,接着转过客厅的镂空雕花隔断,只见江胜舟瞪着眼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江南见到对方才忽然想起他哥早晨刚来,这是王珩不知道江胜舟来又搞乌龙了。他回头望了王珩一眼,不由得想批对方一顿。但见王珩大眼睛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地一脸无辜地样子正望着他,那表情配上白色家居服就像受惊的小白兔。他沉吟一声,转瞬安慰道:“那个……搞错了,是咱哥!没事吧?”
“咋不先安慰安慰我?我只听“嗷”一声,程咬金的三板斧就劈脸上了,吓得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找枪找半天!”江胜舟此时正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手蒙着脑门说。
“我这胆都吓裂了!大早晨我就为了给你们送个早餐,还得挨顿吓!”江胜舟边说边捂着胸口埋怨。
“哥,我错了!”王珩蹭到了江胜舟身边。
“你还胆吓裂了,我心早碎了!”江南坐沙发上,一只胳膊把王珩捞过来搂在怀里,和江胜舟差不多一个姿势,瘫在沙发上,靠着沙发靠垫,胳膊肘蒙着脑门。
“你咋还心碎了?”江胜舟好奇地问。
王珩也挺好奇,尤其早起看见江南如此憔悴,似乎一整晚没怎么睡。他自己倒是睡得不错,梦回大唐,不仅当皇帝风云了一回,有歌有舞,还有巫山云雨,就有一件事挺遗憾,好像玉玺丢了。不过这梦他是不能说的,此时他神情自若,一如往常,丝毫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