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整个人不仅浑身酸痛而且困意不停地向他袭来,“你伺候皇上一宿,你也得心碎!”
王珩一听,身子立刻坐直了。他眼角余光偷偷瞄江南一眼,似乎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不会又是自己干的吧!瞧江南这状态,难道他是被巫山云雨的那个?”
“……比上次还丢人!”他心下筹谋一番,决定厚脸皮死撑到底,不承认就是了,谁也不能拿一个做梦的人怎么样。
江胜舟一听来了劲头,顿时从沙发上坐起来,凑到江南面前,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伺候一宿?真的假的?都床上?”
“哥!你能不能想点好的?”江南听他哥嘴里蹦不出好话,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得那个叫睡,不叫伺候!”江南纠正。
“我这伺候是端茶、唱曲、跳舞、摆纸倒墨,外加芙蓉帐暖。搁你,你不累啊!”江南一面说一面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昨晚干了多少活。
王珩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自己这是又梦游了。他都没敢看江南的眼睛,瞬间低头拿手把自己脸捂上了。
江胜舟听完,边捶沙发边笑,差点没笑晕过去。“还芙蓉帐暖呢?睡觉就完了呗!拽什么词儿!”
“陪皇上哪能叫睡,多土!”江南忿忿不平地回嘴。
江胜舟还没笑够,嘴里忍不住继续揶揄对方,“你都陪这么多回睡了,什么时候晋升后位啊?”
“下回,我努力一把!要不,说把我扔冷宫就扔冷宫,我这得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江南瘫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说。
说完,他又使劲直起腰身,伸了下腿,在沙发上挪了挪,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一手仍搂着王珩的腰,“珩珩,你还好意思捂脸!脸都丢没了!别捂了,看看你昨天教我跳的舞!让你们见识见识啥叫明皇附体!”
江胜舟一听有这好事儿,赶紧伸头凑了过来,视频点开,舞蹈还挺长,一小时。只见王珩穿着白衣,身轻如燕,翩若惊鸿,舞如游龙,如风中之劲竹,整个人像九天里谪仙。
“牛大发了!这是王珩么!出道吧!在家屈才了……这舞姿这身段在家可惜了……”江胜舟边看边说。
“滚!”江南睨了他一眼,“我这一天都够操心了!”
江胜舟抬头好奇地问王珩,“还会跳吗?”
王珩看着视频也懵了几秒,一脑子问号“这能是自己跳的?”。他从江南怀里挣脱出来,摆了几个姿势,回忆了一下。
江南也懵了,看王珩在客厅中间伸胳膊伸腿地比划。
“想起来了?”江南疑惑地问。
“梦里跳来着,但现在不会了……”王珩摊手无奈地说。
江南无语了,弄了半天他白奉献一晚上,“他自己学会跳了,正主忘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觉无比的头疼。
“怎么还有呢?王珩不是跳完了吗?”江胜舟见视频里王珩跳完了,进度条还往后面走,吃惊地问。
“遭了!”江南急忙往回抢手机。
“快给我看看你跳的!可乐死我了!你这跳得跟僵尸似的!胳膊和脚都不会回弯了!白瞎这舞蹈了!”江胜舟拿着手机边看边笑,笑起来没完。
“看就快点闭嘴!”
江南抢了半天没抢过,他哥在沙发上边看边乐,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
“我以后就靠这个视频活着了。”江胜舟目光紧盯着视频,边笑边说。
江南坐沙发上感觉不解乏,最后躺在沙发上,抱怨道:“哥!就这舞,他拽我跳了两遍,我把自己脚都踩肿了,头都转晕了,他还嫌我跳得不好!”
江胜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忍住笑说:“先吃饭吧!我去把早餐热热,对付一下。”
王珩过来拉住他,“舟哥,我去吧!反正我呆这儿挺丢人的。”
江胜舟本来憋住了笑,听王珩这么说,又笑了起来。
“哥,你还笑!这舞他跳三遍,你看看,这早晨起来气都不喘,体力真好。我现在才知道我家珩珩的底细,原来小瞧了。”江南躺沙发上,用一只胳膊蒙着脸,无奈地说。
“嗯,我看出来了!”江胜舟咧嘴笑个不停,聊天的间隙,他又把手机视频看了一遍。
“昨晚我这笔墨纸砚,还伺候半个多时辰呢!这些都不是事儿,我怕惹了他,直接去厨房拿菜刀把我“咔嚓”了,一晚上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一句话说错了。李隆基好歹是打过仗的,不是软柿子!这要是陈后主之流我直接摁倒!”
“合着你一晚上都在“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中度过,挺不易啊!”江胜舟听完,幸灾乐祸地说。
“可不,再陪几回,我没准都生出太子了……”江南幽幽地说。
“也没准被打冷宫了!”江胜舟调侃道。
江南躺在沙发没动,想了想说:“也有可能,上次说过一回!”
江胜舟忍住笑,“老弟,我现在特别同情你!你看你这日子过得太惨了点儿!上班风险挺高,回家风险更高!”
“风险高不高先不管,我觉得我早晚会心脏猝死!”江南蒙着眼依旧躺在沙发上。
两人正聊着,王珩在餐厅喊“吃饭了”。江胜舟看见江南一脸憔悴,“用搀扶吗?”
“让那个惹事的来扶!”江南浑身无力地说。
江胜舟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走进餐厅,对王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过去。惹祸的人心里底气早没了,态度极其温柔体贴。
“老公,我来了!”
江南听了酸地牙疼,睃了对方一眼,“看见没,只有做错事和需要我的时候,才叫老公!”
王珩费了半天力气,才把人扶了起来。江南想起早晨对方薅人的力气,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薅我的力气哪儿去了,我整个人都让你拎起来了!现在扶我吃饭没力气了!”
王珩解释说:“那是吓得!”
“好了!吃饭吧!王珩也饿了,指点江山一晚上了!”江南嘲讽道。
王珩跟在江南后面,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
江胜舟坐下把三人筷子摆好。江南早已饥肠辘辘,见吃的开始心急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啊”的一声,瞬间又弹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江胜舟用筷子夹着灌汤包刚咬了一口,被江南突然地一嗓子吓了一跳,包子掉了不说,还喷了一脸汤。王珩给江南拿完垫子,又去厨房拿餐巾纸,忙得像客栈的店小二似的。
原本看乐子的江胜舟被突然喷溅的汤弄得一怔,也乐不出来了,还好没喷衣服上。
江胜舟呆呆地看着掉在粥里的包子,怔愣半晌。他一大早晨被殃及池鱼,接着又惊又吓地,脸上都不知该做何表情。
江南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开始吃了起来。见了他哥的惨状,跟着顺便捡个乐儿,又嘴欠地说:“还好脸大,没喷到衣服上。”
“还笑话我,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江胜舟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王珩把餐巾递过去,江胜舟接过来擦了擦。
他边擦边说,“我说,你哪里疼不知道么?”
“这不是饿极了么!不过要说哪里疼,我也分不清楚。”江南心下委屈地说。
江胜舟起身掀起江南的睡衣,看了看,都是青红印子,砸了砸嘴,一脸同情,“是挺惨!”
王珩都没敢看,他现在是闭嘴不言,计划着赶紧吃饱喝足撤回书房,好像昨晚写了点儿东西,他要上楼看看。
现在的处境,他是罪魁祸首,一句话不注意,容易死无葬身之地。平时都是他运筹帷幄,但现在他马失前蹄栽了跟头,重点还无法补救。此时他心里想着小九九,筹谋着怎么平息江南怒火,不过他脸上仍然坦然自若,吃饭吃得优雅从容。
“说起这个,珩珩,你昨晚还找玉玺呢!我那个心啊,吓得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你说要非得找出玉玺,又找不到,我是不是被“咔嚓了?”江南问。
王珩想扶下镜框,结果发现没带眼镜。江南看见了对方的小动作,“心虚了不是?”
接着开始声讨,“珩珩,我发现当你老公太难了,比当警察危险!脑袋一直挂在裤腰上。一句话不对,分分钟人头落地。”
王珩也不知该如何答,思忖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我给你发个免死金牌!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拿免死金牌。”说完,可怜巴巴地望着江南。
江胜舟被他俩的对话弄得瞠目结舌,“这两人还真当是在大唐呢!免死金牌都上来了!”但又转念一想,没准是个办法,总比江南被“咔嚓”了强。
江南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下,这主意貌似可行,“不管行不行,先赐个给我!以防万一!”
王珩见大家吃完,开始收拾碗筷,又擦了擦桌子,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随后转身便要上楼,江南见他要溜,眼尖地张嘴叫住了他,“珩珩,站住!去哪里?”
王珩讪讪笑了一下,“我上书房看看。你们聊!” 说完转身上了楼。
江胜舟挺好奇,“他昨晚写什么了?”
“鹡鸰颂,就看清这三个字,两米多长幅,后面内容太多了,还是文言文,看不懂。当时我是又累又怕,还和我要玉玺呢!小命吊着呢,哪有心情研究!”江南回忆着昨晚的情况。
江胜舟琢磨了一会儿,问道:“难道这个鹡鸰颂真是李隆基写的?
“不知道!我查查!”江南说。
王珩钻进书房迅速地翻出昨晚自己写的东西。不看还好,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唐玄宗他大体是了解的,起码《鹡鸰颂》他认识,内容他也清楚,而且唐玄宗书法也不错。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写完的东西,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在手机上找出原版的看了看,内容又核对了一遍,笔迹和内容都丝毫不差。
他手有点抖,又有些兴奋。他提起笔在末尾写了一段文字,大体说梦中所作之类的云云,签上自己的落款,又盖上了自己的名章。最后把作品拍了照片,发给了拍卖行的负责人,然后才把作品收好放了起来。下午出去顺便还要把作品装裱一下。
私下里他不仅是国内书法协会的理事,还在BJ市与人合伙开了一家拍卖行,主要针对书画和文玩。
忙完他出了书房,然后下了楼,楼下哥俩还在聊,不知道在聊什么。
“一会儿去哪里?”王珩问。
“本来要去拳击馆。你还能去吗?”江胜舟看向江南。
“别拳击了,去网球馆吧!珩珩也会打,正好去李贺那里得了。到那里我找把椅子一瘫,看你们打。”江南说。
“我去拿衣服和网球包!”王珩说完又“噔噔噔”上了楼。
王珩在衣帽间换完衣服,接着拿出网球要用的东西,又带上自己的作品,手里拿了一堆东西下了楼。
江南瞅了瞅,“怎么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还有你衣服么!”王珩说完把江南外套递了过去。
“珩珩,你犯了错就非常有眼力见。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江南边说边换着衣服。
“我又不傻,好歹当过皇帝的人!”王珩微笑着说。
江胜舟在旁边抿嘴偷笑。
三人出了门,王珩拿着钥匙启了车,江南坐在副驾上,王珩把作品扔到他怀里,“舟哥,要回家取衣服吗?”他坐在驾驶位上,问后面的江胜舟。
“取一下。”他答道。
“你拿这个干什么?”江南问。
“拿去装裱。”王珩答。
接着又说:“咱们先送舟哥去取衣服。”不久,便到了江胜舟家楼下,两人在车里等着,江胜舟自己上了楼。
“你要把他卖掉?”江南问。
“是啊!”王珩答。
“这可是我伺候一晚上的作品!”江南可惜地说。
“你要每天伺候,每天都有。”王珩说。
江南听完转过头来,“哎!我说你又嚣张上了,昨晚的事儿还没完呢!”
王珩拍了拍对方的手,安慰道:“乖,卖完,老公给你买礼物。”
“你还是先赐我免死金牌吧!现在命比较重要。”江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半晌没听见王珩回答,江南转过头来,见对方正在发呆,他顺着王珩的视线看向窗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伸手拽了拽王珩的胳膊,“珩珩,想什么呢?”
王珩被他一拽,回了神,“我在想怎么赐你金牌呢?难道今天我要再喝一次酒?”他眨了眨眼睛,看向江南。
江南瞬间头大了一圈,他头靠在椅背上,用拳头轻轻敲了几下额头,“我的皇上啊!这事儿先缓缓,你好歹等我身体好了再说。”
王珩:“………………”
片刻江南又道:“不过你可以先安慰我一下。”
“怎么安慰?”
“亲一下!”
王珩无言以对,朝对方勾了勾手指,意思“把脸伸过来!”。
江南凑过去,抬起头。“来了!”
“闭眼睛!”王珩说。
“好了!”江南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
笑剧场
三人对话
王珩:今年春节你们不用刷碗了?
江胜舟:为什么?
江南:珩珩心疼我,要帮我刷?
王珩:No!我送一台洗碗机给你们!
江南:……
江胜舟:……
第44章 战四方
江胜舟取完衣服下楼,刚拉开车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把车门关上了,“槽!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