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抱大腿,我离你再近一米,江南能把我踢飞!”江胜舟抬头瞥了眼江南,同时手往盆里扔了几头扒完的蒜。
“那是必须的,谁离珩珩近,我踢谁!”江南拿着漏勺在锅里搅拌,防止饺子粘在一起。
“会煮吗?”王珩调侃。
“怎么不会?”他见锅里的水翻花开了两番,用漏勺捞出一个,放到已备好的碗里,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双筷子,夹起来,低头吹了吹,递到对方嘴边,“珩珩,尝下!”
没长手的人张嘴咬了一口,过了几秒,“熟了!捞吧!”
江胜舟扒着蒜,抬头正看见他弟喂没长手的人,撇了嘴,“我对你俩来说,是不是已经隐形了!”
“珩珩,厨房还有人吗?”
“没有,不是只有你一个吗?”王珩答。
“已经不是一万点伤害了,你们现在是回回秒杀!”江胜舟说。
江南把筷子递给对方,拿起漏勺捞起了锅里的一群白鹅。
他捞出来瞄一眼盘子里的饺子,朝他哥喊了一嗓子,“哥,你的饺子洗完澡了,来吃吧!”
他哥抬手就朝他扔出一头蒜过去。
江胜舟起身来到灶台旁边,果不其然地漏了几个,他盯着盘子里的饺子皮,暗自庆幸,“幸亏坏的不多!”
见饺子出锅,赵玟和唐文慧把蒸好的螃蟹和其他菜一齐端上了桌。江盈盈穿着红裙子,像一抹红霞在厨房和餐厅间来回穿梭,把餐盘和筷子都摆上了。蒜泥、酱油、醋等各色调料也一应俱全。江津梁业已下楼,顺便起了酒。
一家人坐好,年夜饭开始了。
饭桌上王珩吃到第二个饺子,就感觉牙齿被硌了一下。江南见他动作一窒,“你今年要发财?”
王珩扭头瞄他一眼,“你不高兴?”
“必须高兴!”江南颠颠地在他盘子里又放了一个饺子。
“我也高兴!”江胜舟在对面接话,他低头吃了好几个饺子皮,情绪正低落。
王珩发财,他肯定也跟着沾光,自然跟着高兴起来,紧跟着他借口拉大家干了一杯酒。
过了没多久,就听江盈盈“啊”了一声,“姐这运气不错!今年也能发财!”
“包了几个?”江胜舟问。
“包了六个硬币,还有两个糖的。”江南说。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王珩吃饺子的动作又一窒,“又吃到了?”
王珩没说话,点了下头。
“珩老弟,你今年要发大财啊!”江南眼馋地望着对方盘里的饺子。
“嗯,少不了你的!”王珩笑答。
对方这么说,江胜舟心里挺美,直接跟着张喽一杯酒,大家又一杯酒下肚。接下来江津梁说了几句,大家又嘻嘻哈哈地闲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灌了好几杯。
鉴于王珩喝醉的经历,江南把人盯着就没放松。其实王珩每次喝的时候都没觉得多,现在他就很清醒,丝毫不见醉意。
他吃了四个饺子,被硬币崩了两回牙,这几率有点可怕,何况他牙齿不太好。索性他换个馅,从另外一个盘子里夹了一个。这次他吃得极其谨慎,不期然的,刚嚼一口,嘴便停住了。
江南有点不信邪了,诧异地问:“又吃到了?”
他哥听到江南又如此问,干脆放下筷子。“看见没?吃饺子都带扎我心的!”
“看见了,吃饺子你都赶不上带皮的。”江盈盈接道。
“王珩,你敢不敢再吃两个!”江胜舟挑衅道,他不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大家都把目光聚向王珩,这么多的视线让他有些不自然,他迟疑了一下,过了几秒,“我再试试?”
江胜舟用下巴指了指眼前这盘饺子,“必须试!来!就我眼前这盘!夹一个!”
王珩拿起筷子随便在盘子里夹了一个,慎之又慎地咬了一口,“还好没有,要不这牙估计离掉不远了。”他开始暗自庆幸。
江胜舟见他吃着没停,松了口气。
他接着咬了第二口,正嚼的起劲儿,就听“嘎嘣”一声。旁边江南都听见了,他紧张起来,“珩珩,牙没掉吧?”
“快掉了!”王珩回。
三位长辈和江盈盈夫妻俩都看愣了。
江胜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年过的“啪啪”打脸,一次比一次响亮。不过他有自己的执着和坚持,破案是,吃饭也是。
“来,珩弟,还差一个了!接着!”江胜舟指了另外一盘饺子说。
王珩和江南对视一眼,江南示意继续,又嘱咐道:“你轻点!别把牙弄掉了!” 王珩也服了自己的手了,他看了眼江胜舟指的盘子,抬起一只手蒙上了眼睛,伸筷子闭眼在盘子里夹了一个。
他把饺子放在自己的餐盘里,蘸了点调料,放慢了动作,极慢地咬了一口,不过他刚咬了一半,嘴便停在了半张状态,直接咬硬币上了。
他抬眸瞅了江胜舟一眼,他舟哥脸都抽搐了,人蔫得如没了水分的小白菜。他又转头看了下江南,江南满脸无奈。偏头看了下江盈盈和杜渐微,两人正大眼盯小眼。
“今天,一定不能让珩弟上麻将桌!”江胜舟磨了磨牙槽说,“否则我们全军覆没。”
江津梁挺高兴:“看来今年小珩要大有作为啊!”
“希望能借伯父吉言!”王珩笑答。
王珩在蹦了五回牙之后,由衷地吐了一口长气,“终于能好好吃饭了!”
江南:“……”
江胜舟:“……”
“还有两个糖的呢!”江南说。
王珩:“……”
“敢不敢再夹一个!”江胜舟继续挑衅。
“我夹你吃!”王珩也开始耍赖,再吃,牙就蹦没了。
“你敢夹,我就敢吃!”江胜舟一拍桌子,重新拿起筷子,做好了准备。
“夹哪盘?”
“中间这盘,最多的这个!”
王珩用手把眼一遮,心一横,夹完睁开了眼,把饺子放到江胜舟盘子里。
都连吃五次硬币了,怎么也不能再那么运气了吧!江胜舟直接夹起饺子,咬了一口,结果舌头差点没甜掉。“槽!”
“服气不?”江南一脸幸灾乐祸,就差擂鼓助威了。
江盈盈见他弟已经没救了,还不忘落井下石。“老弟!生活对你太残忍!但是姐只能看着乐乐!。”
杜渐微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耽搁他看热闹,他在美国看戏剧听音乐会都没这么认真过。
三长辈已经完全不是戏台上的主角了,成了戏台下最忠诚的观众。
“珩弟你夹给江南吃,我还不信了呢!”江胜舟吃完饺子,继续叫嚣。
“现实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善罢甘休啊!”江南笑了笑,“吃就吃!珩珩,夹一个!”
“舟哥,夹哪盘?”
江胜舟用手指了指,离自己最远的一盘饺子,“素馅那盘!”
王珩随机夹了一个,放江南的盘子里。江南也怕硌牙,小小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没有,起码牙还在。江胜舟还眼盯着不放,“没有?手气用没了?”
江南又咬一口,嚼了一下,半晌心里骂了一句,“TMD,甜的真难吃!下次不能放糖了!”
江胜舟还在等着答案,“怎么样?”
“来!都说办案讲证据,我把证据给你!”只见江南从嘴里吐出块糖来,“看见了没?”
如果能打脸的话,江胜舟猜测的自己的脸早变成了猪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江南:你怎么知道哪个饺子里有东西?
王珩:我不知道。
江南:那你怎么选的?
王珩:哪个好看夹哪个!
江南:……
江南:这还能挑长相?(暗自庆幸:幸亏自己长得帅点……)
第76章 司机不要钱
吃完晚饭,大家派发了红包,外加补给江胜舟的普利策奖,嘻嘻哈哈闹完两人才回家。二人是不守岁的,王珩就等着过年回家补觉,医院值班的漫漫长夜让他早已厌倦等待天亮。王珩不守夜,江南肯定也不会守,自然跟着回了家。
王珩迷迷瞪瞪地用指纹开了门,江南在后面牵着闪电跟着进来。他瞧王珩的表情就知道酒劲上来了。
进了门,他先把闪电安置好,紧接着急匆匆地帮对方脱了外套,又回卧室为王珩拿了睡衣,把人拽到浴室稀里糊涂地冲了个澡,把头吹干直接把人塞回卧室。
王珩全程半睡半醒,躺床上就睡了过去。
江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自己又回浴室冲了一下,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发酒疯。
冲完换上睡衣,又回厨房泡了壶茶,端回了二楼卧室。
他只开了墙壁灯,昏黄的灯光下,床上的人脸部轮廓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王珩闭着眼睛,长长睫毛像帘子似的垂着,一动不动,静的像没有风的晴天。
江南上了床,靠卧在床头,高大的身影挡住壁灯的光,王珩的脸便淹没在阴影里,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江南盯了一会儿,“睡觉还和高中时一样。”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王珩的头发,“想爸爸妈妈了吧?”
“别人有父母有亲戚有兄弟姐妹,只有我的珩珩什么都没有。”想到这里,他鼻头一酸,但抑制着心里的情绪,片刻,他舒了一口长气,伸手关了壁灯,侧身躺下来。
黑暗里,面对面,却还觉得不够近,他又往前挪了挪,担心把对方吵醒,他小心翼翼地像轻手轻脚的猫,轻轻的将手放在对方的腰上,把对方搂在怀里,才睡去。
将近黎明四点时候的,一个大力把他推醒了,“快!爱妃!该上早朝了!”只见王珩一骨碌从床上起来,翻身下了床。“快!朕的龙袍呢?”说完,又使劲推了推旁边江南。
江南正做着美梦,梦里拽着王珩逛公园才逛一半儿。此刻王珩已经彻底把他推懵了,半天才醒神。“啊?”
“爱妃,龙袍呢!朕要上早朝了!”王珩站在卧室里摸黑转了一圈。
“龙袍”两字彻底把江南砸醒了,“完了!又开始了!”
“………”
火快蔓延到房顶了,江南急的直转圈,嘴都歪得不会说话了。
“皇……皇上,臣妾……最近记性不好,忘放哪里了!”江南琢磨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编出个拙劣的理由。
“快,衣帽柜里,快去拿!”王珩推了江南一把,手指着卧室门的方向说。
江南纳闷了,“难道真有龙袍?”
他壮着胆子追问,“臣妾斗胆问一句,衣帽柜哪里?上面下面,左面还是右面?这样臣妾能找的快一些。”
“左面。”王珩答。
江南领命一溜烟小跑,拖鞋都没穿,直接奔向了衣帽间。他把左侧的柜子从上到下全翻了一遍,翻到最后一个柜子。
他呆住了!
“他大爷的!真有!”
眼前一件赤黄袍衫挂在衣柜里,没有绣龙,这龙袍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至少和电视剧里的不一样,倒像是皇帝穿的常服。
他缓慢地伸出手,半程又吓得缩了回来。
“草!家里不是见鬼了吧!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他原地转了几圈,食指摩挲着下巴,“不行,过完年家里必须安个监控!”
琢磨完,他又伸手把赤黄色的袍子拿下来,摸了摸,“质量还挺好!”
他急匆匆地回了卧室,伸手开了壁灯,王珩人还迷糊地站在卧室床边,见他进来,直接伸直了胳膊。江南一看就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让他穿衣服呢!
“真有难度!”他低头研究了半天,才琢磨明白从哪里套进去,手忙脚乱地好歹算是给对方糊弄上了。
“还没洗面净手呢?”王珩说。
“……”
江南懵了几秒,抬手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稍等,臣妾去去就来!”他又一溜小跑,在二楼卫生间洗手池用温水弄湿一条毛巾,自己用脸贴下,温度合适,转身又跑回卧室。
他拿着毛巾在对方脸上仔细擦着,从额头到眼尾,从鼻尖到下巴,每一处都喜欢,仿佛在擦拭一件艺术品。又拿过对方的手认真擦了擦,细到每个手指,每个指甲,擦着擦着甚至想吻一下。此时,他已经彻底清醒了,困意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好了!”江南说。
“三郎上朝了!”说完,王珩径直出了卧室的门,一头钻进了对面的书房。
江南听了对方的话,怔愣几秒,“你还江家三郎呢!”他丝毫不敢懈怠,快步跟了上去,防止对方又有什么新奇路数,自己应付不来,
只见王珩迷迷糊糊地进了书房,直接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扶手椅上。“对了,陈玄礼呢!他怎么没来?”
对方话音刚落,江南感觉自己的心忽悠一下直接掉水井里了。
“坏了!这天还没亮呢!冬天本来天亮地就晚,外面零下二十多度,不是闹着玩的!
他心下一紧,把两只手塞在睡衣袖子里搓了搓,在书房踱步绕了两圈,他现在是塌了窝的蚂蚁阵脚大乱。
王珩见对方不叫人,还在书房里绕圈,突然发声,带着威严,目光也比平常凌厉了些,“绕什么圈子呢?还不快去叫人!”
江南慌了,手心开始出汗,腿软的像手擀面似的,“槽!玩真的了!”他急忙从书房里跑出来,脚如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身回了卧室。不管外面是否天亮,也不管他哥是否睡觉,工作性质他哥肯定开机,他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了他哥的号码,直接按了屏幕的绿色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