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妈妈神情失落:“我小心点不可以吗?”
博钦最看不得贺妈妈这个表情,连忙道:“可以,阿姨您明天来,我让我助理安排好,”他笑着说:“其实我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拍戏很无聊的。”
“我就是想见见你,”贺妈妈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心里想,而且小舟爸爸今天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呢。”
博钦只是笑,没搭话,他看见贺妈妈侧过头去问贺西舟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画面里贺西舟带着眼镜,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听闻贺妈妈的话后抬起头看了眼屏幕,博钦总感觉贺西舟的眼神在他锁骨处停留了下,他低头看了眼,除了汗以外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贺西舟说:“明天周六,我开车送你去。”
第20章 “你没有体会过爱情。”
贺西舟和贺妈妈到剧组时博钦正好在拍最后一场戏,小朱带着两人去了博钦的休息室,陈列很简单,一小沙发和茶几,贺妈妈很心疼地说:“这环境这么简陋啊。”
小朱在泡茶,闻言笑道:“博哥这个条件算是好的了。”他弯下腰从茶盘里将茶水递给贺妈妈,说:“这里条件不好,还请您见谅。”
小朱将另一杯茶小心地放在贺西舟手边,贺西舟穿得很休闲,黑色薄款长风衣搭浅灰衬衫,但小朱就觉得贺西舟这气势跟穿一身正装在开会似的,都不太敢看贺西舟,只是说:“您请。”
贺妈妈拍了一下贺西舟的手,“你吓到人了。”她笑着问看向小朱,温柔地问到:“孩子,你跟小钦跟了多久了?”
小朱:“大概有五年了吧。”
贺妈妈说话温柔,态度平易近人,小朱聊着聊着情绪就放松了,嘴上没把门,把博钦睡觉不规律吃饭挑食爱熬夜这些破毛病全给贺妈妈说了,说到最后两人义愤填膺地指责博钦不爱护身体,以至于博钦一进来时看到两人的眼神时都有些懵。
博钦刚下戏,没卸妆,目朗眉星唇红齿白的,穿着一身铁灰色军装,巴掌宽的武装带扣住劲瘦的腰,宽肩窄腰,个高腿长,整个人有一种勃勃的生气,他没摘军帽,帽檐给他眉眼打了一层阴影,抬眼和小朱对视时,都让小朱有些腿软。
博钦摘下了军帽,对小朱笑了下,说:“揭我短呢你。”
博钦边解开武装带边对贺西舟点了下头,略微笑了下,而后对上了贺妈妈的目光,说:“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小朱上前给他脱外套,博钦伸手解开白衬衫的扣子,听到贺妈妈说:“刚来没多久。”
贺妈妈看见他背后洇湿了一大块,心疼地说:“这天气都转凉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博钦笑了笑,说:“没事,军装料子有些不透气。”
剧组不是谈话的地方,他昨天叫小朱订了附近的一个会馆,换好衣服刚卸妆就被贺妈妈拉上了车,贺妈妈说:“我叫小舟订了会馆,今晚先和我们回去。”
车是贺西舟在开,博钦和贺妈妈坐后座,他往后看了看,果不其然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在默默跟随。
他想起了小朱刚才给他说的话:“贺先生带了很多保镖,跟一黑社会出街似的。”
博钦发消息叫小朱退了会馆,他坐的车又换了一辆,博钦猜测这车贺西舟应该不常使用,因为车里没有那股熟悉的冷香。
这会儿在车速平稳的车内,他拍了一整天的戏,早已经累得不行,贺妈妈察觉到了博钦的疲惫,温柔地摸了摸博钦的额头,说:“睡吧。”
这句话一出,博钦立刻进入了梦乡。
博钦醒来时闻到了熟悉的冷香,他有些眷恋地蹭了蹭,被下巴处的异样彻底弄醒,博钦睁开了眼,还是在车内,他靠着贺西舟的肩。
身上盖着贺西舟的风衣外套,四周全是熟悉的味道,博钦甚至能感受到贺西舟传过来的体温,暖洋洋的,他侧过头,看见了贺西舟的脖颈,白皙修长,挂着细细的银链。博钦还有些懵,略微抬头鼻尖就碰到了贺西舟的下巴。
博钦猛地坐直身体,说:“对不起!”
贺西舟揉了揉下巴,说:“没事。”他看了眼博钦,说:“你好像要严重一点,你鼻子都红了。”他默默吞下了后半句话:耳朵也红了。
博钦弓着身手捂住鼻子,缓了老半天才让红透的脸的温度降下去,他说:“阿姨已经上去了吗?怎么又不叫我。”
贺西舟拿过外套,说:“她先上去了,我妈说你睡得太香了,不好意思吵你。”贺西舟笑了下,“不过你放心,这次没有打呼。”
“屁,”博钦笑了,贺西舟的态度让博钦的尴尬缓了不少,他说:“我问小朱了,他说我重来没有打过呼噜。”
“有可能是他也没有发现,”贺西舟从身旁拿过一个包装简约的小盒子,递给博钦,说:“你的礼物。”他停顿了下,道:“上次去北美时我助理并不知道我们结婚了,挑选礼物时没有考虑到你,这是我回来后自己选的。”
贺西舟声音温和低沉:“希望你喜欢。”
博钦被贺西舟的举动弄得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根本没想到贺西舟还会专门给他送礼,博钦珍重地说了句谢谢,接过了盒子,问:“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这本来就是给你的。”贺西舟说:“我叫我助理查了你的喜好,但网上显示的资料都很泛泛。我自作主张地挑选了这个。”
盒子不是很大,巴掌大小,博钦猜测是手表什么的,但当他打开盒子,却看见了一个银色的10孔口琴。
博钦眼睛瞬间睁大,他欣喜地看向贺西舟,贺西舟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了下,说:“看来你应该喜欢我的礼物。”
博钦拿起口琴,触感冰凉沉重,他放在嘴边吹了下,琴簧发出的声音嘹亮又清脆,是全金属制,博钦看了眼口琴上暗纹的logo,是德国很有名的一个牌子,平时连定制的机会都很难得到。
他五指握住口琴又轻轻放开,这个礼物给他的惊喜太大了,博钦说:“怎么会想到送这个?”
贺西舟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将风衣外套搭在手臂上,打开了车门,说:“走吧,我妈等好久了。”
和贺妈妈吃饭总会让博钦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喜欢贺妈妈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问他的近况,博钦吃了块排骨,肉质松软细腻,一连夹了好几块。贺妈妈说:“小钦这个月底有时间吗?月底是你贺伯伯的生日,你回来吃个饭。”
博钦有些惊讶,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推脱的,说:“当然可以,月底刚好有个晚会,我那时候可能戏也要杀青了。”
贺西舟放下了筷子,用餐纸擦了擦嘴角,道:“是电商品牌节吗?你去哪个平台?”
博钦:“江东卫视,我和寇家旗下的产品有个合作代言。”
“怎么?”博钦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贺西舟摇摇头,“没有,就问问。”
博钦背后没有经济公司,也意味着没有资本站台,各方合作间利益错综复杂,博钦有自己的权衡和利弊把握,贺西舟没有任何立场对博钦的选择进行干涉。
他只是说:“你是压轴出场对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博钦有些没明白接你这两字的意思,按理说就是派人去接他回贺家,但博钦听贺西舟这意思好像要亲自来似的,他喝了口清茶,在犹豫要不要问清楚,但特意问总感觉有些自作多情。
博钦又吃了块排骨,想管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吃完饭后贺妈妈叫博钦立马上床睡觉,博钦没睡意,做了两小时曲,而后去了会馆的健身房。
出乎意料地在健身房遇到贺西舟,他穿着黑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刚从跑步机上下来,灰色的T恤前胸湿了一大块,手臂线条流畅又紧实,肌肉轮廓极有美感,他看见博钦时低头用毛巾擦了擦脸,脖颈拉出性感的弧度。博钦挑了下眉,靠着玻璃门对他吹了个口哨。
贺西舟笑了下:“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博钦跟着他穿过玻璃门走到休息室,说:“你是把会馆包了吗?都没什么人。”
贺西舟走进吧台,从身后的铁质架台上拿了几瓶酒,“这会馆是我朋友名下的。”他取了个高脚杯,对博钦微微笑了下,说:“喝什么吗?给你调。”
博钦坐上了高脚凳,双手放吧台上,他着看贺西舟利落地拿出调酒器具,说:“你到底会多少东西啊?”
“没多少,很多都是学着玩的,打发时间。”贺西舟说:“给你做一杯Night Cap。”
他转身取了瓶牛奶,博钦都惊了:“又是牛奶,贺西舟你是对牛奶情有独钟吗?”
“小朋友大晚上的本来就睡不着,喝什么酒。”贺西舟背对着他面对酒柜,拿了瓶白朗姆酒,取出了冰杯,说:“喝完就去睡吧。”
博钦不乐意了,啧了声:“谁是小朋友。”
贺西舟调酒的过程堪称赏心悦目,博钦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说:“这是摇壶?”
贺西舟嗯了声。
博钦下巴搭在手臂上,安静地看贺西舟给他调酒,当贺西舟把调好的酒放他面前时,博钦懒洋洋地趴着,抬眼看了眼贺西舟,贺西舟十分绅士地一伸手,道:“给个面子。”
博钦笑了下,敷衍地凑过去用鼻子闻了闻,眼睛一亮,他立马起身,说:“好像还不错。”
贺西舟正用手帕擦着手,自信地说:“可以把好像去掉。”
博钦小口小口地***着酒,说:“有时候你真不像个总裁。”
“那像什么?”贺西舟问。
“像个文青。”博钦说:“我本来要来健身的,现在都不想去了。”
贺西舟可能是想抽烟,他看了眼吧台上的烟盒,但可能是顾忌着博钦忍住了,没伸手去拿,“那就不练了。”他拿出手机,说:“你今天发新歌了?”
博钦替他将烟盒拿了过来,抖出一根烟叼着,将烟盒反转放到贺西舟面前,说:“抽吧。”
贺西舟看了他一眼,拿出根烟点燃,他手指夹住烟缓缓吐出白烟,道:“你会抽烟?”
“为什么不会?”博钦接过贺西舟的打火机,滑了下高脚凳,和贺西舟拉开了点距离,他偏着头点了烟,说:“又不是真的小朋友。”
博钦低下头去看贺西舟手机,页面正好在他工作室新歌宣传博上,“别吧,”博钦说:“你还真要听我的歌啊。”
博钦抽烟都没过肺,抽了两口就给掐了,贺西舟见他灭了烟,也跟着按灭在烟灰缸里,说:“歌不就是给人听的么?我不能听?”
“这首歌写得不是十分合我意,”博钦说:“你抽吧,我就是解解馋。”
贺西舟没回这话,点开他工作室宣传博发的链接,说:“我还没听,先听听。”
“别啊哥,”博钦头枕着胳膊,“你怎么还公开处刑呢。”
博钦的声音清澈,唱情歌时刻意压低了声音,透着几分沙哑,贺西舟和他安安静静地听完整首,说:“这不是挺好听的吗?就是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
博钦看他:“别拐弯抹角的,能不能直白点。”
贺西舟:“你是不是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
博钦:“扎心了哥,我又谈过一次,高中,两个月,跟玩儿似的。”
贺西舟看他,“意思就是,你没有体会过爱情,也没有在感情里受到过伤害,写出来的苦情歌不共情。”
贺西舟说完自己都笑了下:“这话还有点矫情。”
博钦没笑,喝了口酒,说:“你说得对,这确实是我一大毛病,写出来的歌不共情。”
“那你呢,”博钦问:“你被爱情伤过?”
贺西舟还没回答,博钦就“啧”了声,“我们俩大半夜聊天这么矫情的吗?”
“这不是矫情,这是人都会去经历的感情。”贺西舟声音很平和,“我没有被伤过。”
博钦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你应该谈过恋爱吧?”
贺西舟沉思了下,说:“可能是爱得不深,且感情结束得很平和,爱得不热烈,接受和付出的感情也不热烈。”
贺西舟看着博钦头枕着胳膊抬眼看他,笑了下,说:“你应该去自己体验一下。”
【作者有话说】: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愿各位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希望大家都有甜甜的爱情!很高兴你能看到这里。
第21章 他们喜欢我不属于任何人。
吧台开着一小圈雾蓝的灯,贺西舟换了颜色,只留了一小盏姜黄的小灯,这个灯营造的氛围让博钦放松,也因为对面的人是贺西舟,博钦难得有倾诉的欲望。
“我怎么体验,我谈个恋爱就跟触犯天条似的。”博钦滑着高脚凳,“我长期处于一种被高度关注的状态,你懂吧?”博钦说:“就是你的大部分时间是透明的,你的喜怒哀怨是不纯粹的,你的语言和行动是可以被任性解读的。我早些年,不,现在也是,经常被团队说自己做事不圆滑。”
贺西舟没有说话,给他续了杯,他明白博钦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但是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因为我有这样的曝光度和流量,接受什么就要承受什么,这些对我来说我已经习惯了,习惯去接受痛苦。”
“而且,”博钦说:“目前的我,没有资本去谈恋爱。”
贺西舟一直没说话,眼神很温和地看着他,博钦在那种眼神下卡了壳,他并不习惯去吐露心事,一直以来他都属于被依赖的一方,他自我的发展方向和一切决策都由自我决定,他是工作室的主心骨,像这样的行为让博钦觉得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