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很多话要说,但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地方。黄河远急冲冲地去给下一?位病人量体温,顾海宇拍了一?张他?的背影,发给了白云间。又拍了一?张自拍,发给穆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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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间收到消息时,正在卧室的天花板上装镜子。
他?自认是一个非常耐得住寂寞的人,但黄河远走后的日子,并不是“无聊”两个字可以简单概括的。思念担忧,无能为力的焦虑,逼得他?无法淡定,只好找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打扫房间,研究新菜色,研究新姿势,最近的乐趣是装修情/趣房。
他?现在寂寞到什么程度?顾海宇发来的照片只是黄河远的背影,糊得像包了三层浆,他?看了两分钟,居然看in了。
……我有点像变态。白云间推了推眼镜,坦然接受了变态的自己,继续往天花板上钉钉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3月18号,湖北新增确诊“0”,新增疑似“0”,十几亿人期待的疫情拐点,终于来了。
四月初,白云间一大早收到了一?张照片。
黄河远在车里。
漫天的樱花似香雪,黄河远露出半个笑容,比天光明亮。
向日葵:“云酱,等我集中隔离14天就可以回来啦!”
狐狸精:“远哥,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黄河远一?阵欣喜。倒不?是他爱看白云间笑话,主要是太稀奇了。
白云间,传说中的C神,或许有他?不?会?的事?,但他?从来没有干过蠢事。不?像他,人生中黑历史无数,平均三天干一?件蠢事。
“什么事??”黄河远期待,“报上来!”
狐狸精:“……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说。”
黄河远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给白云间打视频电话。
白云间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坐在沙发上,窗外阳光正好,照得他?脸颊白皙剔透,仿若初雪。
黄河远和白云间一般在晚上视频,很少看见他?白天什么样子,有些震惊,“……你好像更白了!”
“嗯。”白云间同样很少看见不?戴口罩的黄河远,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远哥,你瘦了,脸上一?点肉也没有了。”
“没事,吃几天好的就补回来了。”白云间语气?里的心疼太过明显,黄河远摸了摸脸,转移话题,“你刚说,你干了什么愚蠢的事??”
“……”白云间推了推眼镜,干咳一声,“你旁边没人?”
“没。”
“我给你看个东西。”白云间将摄像头切到了后置,对准了自己的衣摆,缓缓撩开。
过了几秒,黄河远抬手,啪一下捂住了鼻子。
卧槽,他?,他?看见了什么?!
那个地方真的可以那么光滑粉嫩吗?!
“白云间,你把那里的毛剃了?!”黄河远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喊。
摄像头调转回来,白云间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
“嗯。”白云间扶额,眼睛逐渐失去高光,“我在家太无聊了……几天前闲着没事,我就给剃了。”
“其实,还挺可爱的……”黄河远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欢滑溜的吗?要不?我也剃了?”
“不?要。”白云间果断阻止,“这很愚蠢。”
“为什么?”
“因?为……”白云间调整坐姿,“长毛的时候很痛苦。”
黄河远:“……”
“我把后面的毛也弄掉了,”白云间的眼睛彻底失去高光,“最近在长毛,又短又硬。就算不?穿内裤前面后面也都很痒。”
黄河远热血上头,满脑子黄色废料,白云间的嘴唇一?张一?合,“远哥,我好痒。”黄色废料化作两行鼻血,倾泻而下。
14天的隔离期,积压的疲劳全都释放出来,黄河远躺在酒店除了吃就是睡,养得神完气?足,踏上了回程的高铁。
黄河远走的时候,地上尤有积雪,他?回来的时候,路边开满了鲜花。有些是路边种的山茶花,更多的是欢迎医疗队归来的市民手里的花。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黄河远第一个下车,第一眼就看见了白云间。
白云间戴着口罩,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朝着他?跑过来。
“云酱!!!”黄河远张开双臂,扑棱过去,抱住白云间,隔着口罩亲了他?一?口,“我回来了!”
“嗯。”白云间用力箍着黄河远的腰,不?说话也不?放手,黄河远由着他?抱着,蹭了蹭他的头发。
白云间的头发大概是自他走之后就再?也没剪过,有些长了,发丝软软凉凉的,蹭起来很舒服。
“走。”黄河远说,“我们回家。”
“再?贴60秒。”白云间低声说。
两人又贴了几分钟,手拉着手去看黄振华。现在黄振华的免疫力很弱,黄河远不?敢和他?亲密接触,隔着玻璃和黄振华唠了快两小时,才跟着白云间回了家。
打开家门,黄河远站在门口,后脑勺的呆毛震惊地微微发抖。
卧室的床装了床柱和横杆,横杆上挂着两只皮铐,想想也知道是白云间的个人爱好。白云间甚至在天花板上装了一?面镜子,雪亮地悬在床上方,映照着玫瑰花色的新床单。墙角有个秋千,和“美好时光”民宿是同款,黄河远都不知道白云间从哪里买来的。
“你……!”黄河远捂着通红的脸,“难怪和你视频的时候,你都不到处乱走,原来你把房间搞成这样了!”
白云眯眼一笑,“喜欢吗?”
黄河远在床头上看见了一?卷红色麻绳,脸更红了,快速点了几下头,眼神游离,“我去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我早上在家洗过了。”白云间轻笑,“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至少十五分钟以后再出来。”
黄河远心急火燎,他?既想把自己搓得干净一?些,又恨不得冲个三分钟水就跑出去。
真奇怪,之前七年也等了,他?去支援的四十多天也等了,隔离期的14天也熬住了,偏偏只隔了一?扇门的时候,区区十五分钟那么长,他?根本等不?了。
借着水声,黄河远悄悄把浴室玻璃门拉开了一?条缝。
暗红色的床单仿佛玫瑰花的花瓣,白云间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以一个“orz”的姿势趴在花瓣上,裙摆半撩,窸窸窣窣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黄河远:两行鼻血上青天。
第143章 小黄七年磨一剑
黄大支棱七年?磨一剑, 一晚磨七次,半夜抱着白云间沉沉睡去,第?二天?中午, 才睁开了眼睛。
很饿,眼皮黏黏的睁不开, 腰酸背痛,身体仿佛被掏空。他翻了个身, 探出手臂, 往旁边摸了摸。温热的皮肤,光滑结实的皮肉, 是白云间的腰。又薄又韧。黄河远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晚掐着这把腰往下按的景色, 霎时就清醒了,脸颊火辣辣地发?烫。
白云间还?没醒,侧躺着趴在?枕头上, 一只手抓着脖子上戴的吊坠, 睡得很熟。
被面上散落着皱巴巴的黑色裙子,蓬松大把的狐狸尾巴,几个干了吧唧的套。昨晚做完, 没来得及整理,就这样乱七八糟地睡了。
黄河远回味片刻,又渴又饿, 撩开半边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冰箱倒了一杯冰牛奶, 咕噜噜灌下去一杯,干涩的喉咙舒服不少。只是脸皮依然有些怪,好?像糊了一层东西, 踩着拖鞋去厕所照镜子。眼睛有点肿,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有几根黏在?了一起。
不是因为眼屎,而是沾了不明液体之后没擦干净,干巴了。
嘴巴旁边也白白的,干掉的是不明液体,湿的是刚才喝的牛奶。
黄河远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复盘昨晚的表现。黄大支棱第?一次实战,重点突出一个“猛”字,虽然进入贤者时间后悲从中来,抱着白云间哭得直抽抽,仿佛被电击,但总体表现实在?不错。
中午要吃顿好?的,奖励自己的勇猛!
黄河远对镜搓脸,仔仔细细地抹面霜,不由为白云间操起心来。他要吃什么?他菊花会不会被他搞出毛病?要是被他搞出毛病以后还?能吃好?吃的吗?他上次被搞完,一天?都没吃肉呢。
走?出浴室,白云间已经?醒了,光着上身靠在?床头,端着保温杯在?喝水。
“云酱!”黄河远爬上床,打量着他,“你怎么样?”
白云间咽下水,看着他微微一笑,“有点饿。”
“本王也好?饿。”黄河远说,“我们叫个白粥外卖吧?”
黄河远喜欢吃肉吃菜,对白米饭深恶痛绝,更别说粥了。白云间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喝粥?”
“你……应该只能喝粥之类的东西吧。”黄河远挠挠脸,“我陪你。”
白云间笑,明知故问:“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你要是喝粥,我在?你旁边吃肉,我还?是人吗?”黄河远哼了一声,“难吃的东西要一起吃。”
“我不想喝粥。”白云间脸上充满了贤者般的平静,“我想吃酸菜鱼。”其实,他有点想念云河山庄下的纯天?然溪鱼,还?有他的鸡,是时候宰了炖鸡汤了。
“你能吃?”黄河远犹疑不决,“屁股会痛吧。”
“不会,没事。”
“你让我看看。”黄河远说,“我看看怎么样了。”
白云间觉得,虽然两人挺亲密了,但一大早翘起屁股给黄河远看,似乎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真的没事。”
“你越说没事,本王越觉得有事。”黄河远蹭过去,“我不管,你给我看看。”
“没事,没必要。”白云间撩开被子准备下床,黄河远扑过去,摸了摸。
他记得临睡前,那里似乎都合不拢了,而现在?似乎已经?从“o”恢复成“*”的正常形状了。
“还?挺好?的。”黄河远说。
“嗯。”
白云间的声音有些平淡,然而黄河远听见了他砰砰的心跳。他喜欢听白云间的心跳,他的心跳比他本人诚实,比如现在?,他很确定白云间害羞了。
“卡哇伊,”黄河远抱着白云间,心里满溢的喜欢从嘴里冒出来,“如果我是纣王,我也愿意为你赔上整个国家。”
“你不会。”
黄河远皱眉,觉得白云间在?质疑他的感情,“为什么我不会?”
白云间笑,“因为你的梦想是守护世界和?平。”
黄河远:“……也是。”
白云间浑身都黏糊糊的,觉得不舒服,推了推黄河远,“……远哥,我去洗澡。”
黄河远跟着他,张开手,期待着发?生小?说里描写的“激情一晚,老婆下床,腿软跌倒在?地”的情节,他好?凑上去,让白云间跌倒在?他怀里。
然而,白云间……健步如飞,生龙活虎。
黄河远眼巴巴地看着他,徒劳张着手,英雄无用武之地。
白云间疑惑地转过身,“怎么了?”
黄河远撅起嘴,害羞又有点气呼呼的,“你怎么不腿软啊?”
白云间:“……”
“……我看片子里,事后老婆都腰酸腿软,娇软无力?地趴老公怀里撒娇的,你怎么这么精神?!”
白云间挑了挑浅淡的长眉,“老婆?”
“……比喻。”黄河远挠挠脸,“而且,昨天?不是我出力?吗?谁出力?谁是老公!”
白云间莞尔一笑,决定满足黄河远的愿望,身体往前倾,力?求跌出娇软无力?的爆炸效果,黄河远忙抱住他,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白云间捧读:“腿好?软,走?不动。”
黄河远笑出来:“……你这演技,有点做作。”他虽然是这么说,但十几年?如一日地好?哄,满足地啾啾白云间的脸。
黄河远凑过来的时候,脖子上戴着吊坠和?他的吊坠吸在?了一起。如果他现在?去洗澡的话,这个吊坠又要分?开了。白云间莫名不想让它们分?开,贴贴黄河远的脸,低声叫:“老公。”
黄河远:大支棱一紧!
温热的气息喷进耳道,耳垂被轻轻咬住,扯了扯,“抱我一起去洗澡吧。”
再?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黄河远这次是真的饿得不行,套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立马趴在?床上,火急火燎地点酸菜鱼外卖。
白云间吹好?头发?,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从厕所走?出来,他腰酸背痛,娇软无力?的“老公”正躺在?床上拍肚皮,仿佛已经?饿得灵魂出窍。
虽然有些不忍,但白云间还?是推了推黄河远,“远哥,你去沙发?躺着,我要换床单和?被套。”
黄河远侧过身,闻闻床单觉得还?挺香的,“没关系,还?能睡啊。”
白云间:“……”
他记得以前黄河远洁癖很严重,他的床又香又软,不允许别人碰,一旦被别人坐过或者睡过,一定要把床上用品全部换掉。不过他是个例外,黄河远并不介意他睡他的床。现在?他的洁癖显然是不存在?了,不然也不至于穿破洞袜,甚至还?会舔他那里。
“黄河远,你起来。”白云间拍拍他屁股,“别耍赖。”
“哼,”黄河远咕噜噜滚到床沿,娇软无力?地下床,坐在?了沙发?上,向白云间传授他这七年?摸索出来的糊弄经?验,“我俩要是做一次就要洗床单,那以后不是要天?天?洗?将就着睡嘛,反正都是我俩的液体,干了又看不出来。”
白云间笑,“你能天?天?做?”
黄河远虚了,干咳一声,“不是还?有你吗?下次你来,你……可别把本王弄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