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顾苒要的就是这一份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顾苒一看见沈思卓从套内的小卫生间里走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心里就想要嗷嗷叫。
他一个猛子就从床上跳到地下,拉着沈思卓的手道:“看你出来的光景,这可不就是那书上说的什么春花吐蕊,杨柳拂风。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良苑仙葩,若说没奇缘,怎会遇到他!”
“你东拉西扯些什么?”
沈思卓正擦着头发,听他的意思,就好像要把自己比作林黛玉似的,连忙摆手甩开他道:“也不早了,你老生睡吧……”
“等会儿,给我好好看看!”
顾苒不由得瞄着沈思卓胸前,这略微一离近了看,就看出来里头两根背心白色带子的轮廓,挡住了原该凸出来的亮点。
顾苒就等着看他洗完澡,那两个红点会不会冒出来呢,这样自然落了空。他不由撇嘴道:“谁家大晚上的穿睡衣,里面还穿背心?你可真老土!”
沈思卓脸上一窘,“那我不习惯嘛,只要外面套东西,都要穿上内衣。你在我家洗澡那天不也说……不也说洗完澡就要套上内衣的嘛!”
顾苒笑嘻嘻道:“我那就是找个理由,故意让你进来给我送衣服,给你个机会提前验货而已,这你也信!”
沈思卓气得一个倒仰,“谁要看你,好不要脸!”
沈思卓也觉得只要自己一动,这薄薄的睡衣料子,就层层叠叠的往下滑,就丢开他的手,赶紧跳到床上拉上了被子。
顾苒正巴不得,就也跟着上了床,连床头灯都按死了。
沈思卓还在纳闷,他这回怎么这么乖,顾苒已经迅速拉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
沈思卓顿时觉得不妙,“你……”
顾苒只觉得发香萦绕,还有微微的水汽扑面,不由得伸手一揽他肩膀,就感觉睡衣料子触手滑腻微凉,跟肌肤另有一种风味,略微沙沙的响,倒像是丝袜的质感。
他心里一热,就凑到沈思卓颈间嗅了嗅,“嗯,好香……沈老师你不用做什么,就是单只起卧行走,都这么诱人。”
沈思卓听到这话,就觉得哭笑不得,还有些窘,就想要推开他。谁知,沈思卓出手只一推,就撑在他胸口,触手光/裸,竟是略有弹性的肌肤,当时就愣了一下,只不知该如何。
“怎么样?手感也不错吧?”
顾苒笑嘻嘻的隔着薄薄的睡衣,张嘴蹭了蹭。沈思卓下巴上微微一疼,两人都能感到牙齿轻轻陷进肌肤里的来回移动。
沈思卓心里不由一动,就有些慌了,“你,你放开我……”
“不放。”
顾苒脑子里轰然一热,略微往上移动了下,将牙齿磕在沈思卓的脖子上,上下左右的嗑了嗑,就将两颗犬牙分别对准了他的颈动脉,“沈思卓,我想使劲咬你一口,你许不许?”
沈思卓再也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直接就呆住了,“你,你胡说什么?”
“你许我要,你不许我也要咬……”
顾苒说着,就埋头在他颈间,慢腾腾的拿犬牙的尖儿,来回在他脖子上划着。
这种感觉实在太磨人了,就好像脖子悬在那快刀底下。刀尖来回磨蹭着,蹭破一点皮儿,见了血丝,却又渗不出血珠来。只让人觉得心焦气躁,口干舌燥,能不能让人赶紧给自己一刀,来个痛快算了。
“嗯……”
沈思卓闷哼一声,胡乱扣住顾苒的手腕使劲捏了捏,指甲不自觉的就陷进了他的肉里。
顾苒略微吃痛,抬头瞄了一眼,见沈思卓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嘴唇微微开合着,气息不稳,脸上略红了一片,竟是有些松动的意思。
他心里好笑,自己撩过那么多次,没想到沈思卓倒是吃这个。
他一边加了些力道,吮吸沈思卓的脖子,一边把手往下撩了撩,不禁低笑道:“嗯,这回可给我拿住了吧!”
沈思卓听他浓厚的鼻音响在耳边,肩膀给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好像才回过劲来,自己刚才竟然失神了。“唔……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捉贼拿赃!”
顾苒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腿,“这可是你自己起来的,这么大的罪证,我不得留好了。是你在这边发/浪,我要是控制不住吃了你,也不能怪我。”
沈思卓大窘,一时只觉得都不敢看他,慌慌张张的辩白说:“你、你一直趴在这里蹭来蹭去,关我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真能跟老僧入定一样,原来也是给一点甜头就上钩。刚才摸到我的腹肌来劲了吧?!”
顾苒低笑着凑到他耳边,“还想瞧瞧别的吗?想不想看看那里,想不想上手摸一把?想不想把我捏在你手心里,让我一会欲仙欲死,一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思卓听他说得这话,似乎每一句都很普通,但是连在一起说,就好像每一句都是虎狼之词。
沈思卓的脸涨得通红,简直要滴出血来。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乱动,勉强撑住顾苒的肩膀道:“不,不想,你快起来!”
“可是你的反应告诉我,你想得紧啊!”
顾苒伸手摸了把他的脸,“都是年轻轻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点反应也正常……”
“你知不知道这是乱用成语?”
沈思卓急中生智道:“血气方刚原本是指四五十岁,根本不是说的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
“知道又怎么样?反正大家现在不都是这样用?”
顾苒紧了紧放在他腰上的手,“你看,连这成语的意思,都可以随着个人的心意改了。”
沈思卓本来是想打破这暧昧的气氛,才故意提出来这成语的事儿,没想到居然被他接了回去,还变本加厉了,只觉得哭笑不得。
顾苒接着说:“不如咱们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左右咱们9月份就可以签字,最迟10月份就可以办婚礼。你想的话,反过来也可以。订了婚的,以后就是合法夫妻,早这半年、晚这半年,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爱我吗?!”
沈思卓不得已拿出来个杀手锏,“我以前一直想着,要找一个心意相通的人,两情相悦,才彼此身体结合。也不一定要结婚,只要是真的相爱,有亲密的关系也没什么。”
顾苒听了一顿,略抬头看了看他,见沈思卓挑着眉,眼神坚毅的样子,更觉动心。
然而,他却觉得,此时硬碰硬,倒好像不解风情。他伸出舌尖,在沈思卓脖子上只一舔,“有多少人可是先滚了床单,滚的多了,这人先靠近了,心也靠近了,才有了爱情呢!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后头这一种?”
第55章 你爱我吗? 沈思卓只觉得自……
他湿漉漉的舌头在自己脖子上, 扫来扫去,扫过哪里,哪里就湿痒一片。沈思卓咬着牙, 抓住床单儿才说出话来,“那不行。因为我以前没想到要找个男人。是决定两情相悦,能负担姑娘的未来,才有亲密关系的。若是有了关系, 才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爱的人,便可能是毁了人家一生。咱们定好的事儿,也不能临时改!”
“我没事,欢迎来祸害。”
顾苒笑嘻嘻的趴在他胸口上,手指头描画了一下他背心带子的形状,“你思维不要这么僵化, 这对象换了嘛, 好多事都要改一改……”
沈思卓只觉得自己心里毛毛的, 不得已又出了个狠招, 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爱我!”
你这话可真是说错了。如果说除了父母,这世界上我还爱什么人, 那一定就是你。顾苒心里一沉,几乎再拿不出调笑的口吻, 顿了顿才道:“那你爱我吗?我这人跟旁人不一样。床单当然不能随便滚, 只有遇到了合心意的人,才能下得去手。然而,我这颗心,更不能随便交出去。
沈思卓,你想让我爱你也行, 那你先来爱我。我们这样的人家,从小就教育我,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婚姻更是两个家族的大事。一定不能随便喜欢什么人,免得让人骗了,败家毁业。虽然你在这一块上,大概是合格的,就像你说的,我这多少年的习惯是改不了了。那沈思卓,你到底要不要,先来爱我看看?!”
听了顾苒说的话,沈思卓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很急,就好像要从心里跳出去的样子。爱顾苒吗?他哪有这个胆量!
沈思卓在心里叹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可你别忘了,咱们是协议。既然大家都有不好改的地方,那最好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顾苒见两人腻歪成这样,沈思卓都能忍住,还给拉回了原点,只觉得好笑,倒也有两分佩服。
顾苒忽然想起来件事儿,就拉住沈思卓的手道:“今天我妈跟你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沈思卓一听就有点紧张,“什、什么事儿啊?”
“装傻!”
顾苒就看着他笑道:“就是我舅舅涉及文物的事呗。经侦大队的警察是不是去你们那里问过了?”
沈思卓欲待不说,又怕博物馆里的人那么多,谁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顾苒随便问问哪个人,就知道了。而且,那些警官还可能会再去,让顾苒看见了,也瞒不住。沈思卓不由嗫嚅道:“这个……馆里跟警队那边,也有保密协议的,我不方便跟你说吧?”
“看来还真去了。”
顾苒想了想道:“我作为家属,本来不该干预案情。但我只想跟你说,我舅舅那个人,其实挺古板的。你看我们家的情况,可他至今还住在一套老公房里。所以我个人觉得,他真不像是会贪污受贿的那种人。只是可能他误打误撞,坐到了一个惹眼的位置上,挡了别人的路。所以,我只希望,你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多了解一下情况,实事求是的鉴定就行了。”
沈思卓顿了顿道:“你也知道,我在馆里跟你这实习生,其实也差不多。我们馆里有的是老专家、老教授,根本不会轮到我做鉴定。”
顾苒点头道:“我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只要凭本心做事就可以了。不用因为对方是我舅舅,而感到有压力。”
第二天沈思卓一上班,见经侦大队的李警官又来了。
但是事关重大,为了谨慎期间,魏老先生和王老都要求看到实物再断代。
可是,作为重要的证物,李警官也得请示上级,才能将这个宣德炉带出来,或者请两位专家到经侦大队去看。
走程序需要时间,见一时僵住了,沈思卓就问顾苒,既然东西一时没有定论,能不能从来源上想想办法?毕竟古玩行里一直有捡漏一说。有时候别说买家,就是卖家,都连藏品的真实价值也说不清,道不明。
沈思卓觉得,自己只是了解情况,也不算过界。他就问顾苒,这件宣德炉,他舅舅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就顾苒的年纪,家里有些大事,其实也不一定什么都跟他说。
顾苒就专门去问了一下母亲才知道。
近几年他舅舅受母亲的影响,也喜欢上了收藏,但因为公务员收入不高,也只是小打小闹的买一些制作比较精美的仿品。
然而,这件宣德炉,却是他的一个老朋友送给他的。他这位老朋友明确的告知他,这件香炉就是现代仿品,不值什么钱。
能让博物馆里的专家都做难的东西,顾苒的舅舅当然认不出来。他们当时喝了酒一时高兴,他就把这件香炉带回家了。
可比较麻烦的是,他舅舅这位老朋友,恰好就是一位房地产承包商。
顾苒的舅舅作为房管部门的官员,警方当然会合理推测,这是一种变相的利益输送。
顾苒舅舅事后回忆了整个过程,反思就觉得,像是设局做套陷害他。
但是警方认为,如果这件香炉是真品,价值几千万,用这个数目去陷害一位区级官员,不是非常合情理。
这就等于绕了一圈,又转回来了。顾苒的舅舅想要脱身,唯一的途径,就还是证明这件宣德炉的确是现代仿品。
但是,沈思卓觉得,这已经不太可能了。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实物,可几位专家都不敢一锤定音,说是现代仿品,那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李警官的手续才走下来。
作为一种难得的学习机会,两位老专家鉴定实物的时候,马教授就特意把他也带上了。
宣德炉极负盛名,是因为明清铜器开始使用黄铜,而不同于前代的青铜。由明宣德年始,宣德炉由此得名,并享誉世界。
宣德帝朱瞻基感宫中礼器粗劣,就令“御用监”重制, 包括香炉、方鼎、花瓶等。
明人吕震在《宣德鼎彝谱》中记载:“宣德三年,暹罗国王进贡,风磨铜数万斤。”
风磨铜是种铜合金,宣德炉即是用锌铜合金配制、熔炼、铸造的铜器。
宣德帝对这批礼器极为看重。反复设计、绘制,做成炉谱后,由技师讲出每个炉型的典故出处后,又多次筛选修改,由吕震或原工部官员吴邦佐交皇帝审核,通过后方可铸造。
铜炉铸成后,底款篆刻宣德年号,如“大明宣德年制”、“宣德年制”、“宣德年”、“宣德”等集中。
宣德炉的铸造数量,有两种说法相对主流:一说五千多件,另一说则为一万八千多件。
宣德四年后,因进贡的风磨铜、白水铅(锌)用罄,便再未铸造。所以,真正的宣德炉仅于宣德三年(1428年)铸造,但因水准太高,极为精美,宣德五年后,就已经有仿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