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盯着他,笑容收敛:“真的啊……”不会吧,不会真的……
“啊……”萧杵泽叹了口气。
“你啊什么啊。”
“我在感慨,”放下手中最后一只碗,他皱起眉头,“有对象是什么感觉。”
说完这句话,萧杵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在漂。
林让努力维持表情自然,眉尾忍不住跳:“你说啥……我没听错吧。”
铁柱想要开花,那么他一定得将其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看来自己这冒失的问题,着实很奇怪。
萧杵泽清了清嗓,拎干抹布,“不好意思,随便问问。”
“这得亲身经历才说的清,”林让顺走他手中的抹布,搭在碗架上,“我可以教你,带你感受。”
“哦,那,怎么试。”
“简单,由我亲自指导,”林让笑笑,“假装我俩谈个恋爱。”
并不是脱口而出,这个想法乃至言语已是他幻想思考多个夜晚后有感而发。
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
这话离口后,林让心里松了一股劲儿,在这一刻他不再想去计较那么多后果。
萧杵泽:…………?
啊?
啊!
登上QQ的萧予一上来就看见蹲在置顶那灰扑扑的头像换上一张新的,亮了。
萧杵泽会换头像么,她哥那么愣的,用企鹅头好几年,现在居然换了新。
还是一只猫咪的屁股。
好萌哦,这才是猛男应该用的。
“不会吧。”萧予盯着屏幕喃喃。
她哥应该没有耍朋友吧,好厉害……铁树开花。
还有为什么他会有小猫猫。
生气JPG。
除了萧杵泽QQ头像的猫屁股,林让也默默的换上了小猫毛茸茸的脑瓜子。
伪,情侣头像。
特别出演——小树。
虽然他不懂同性之间为什么也可以谈恋爱,甚至很奇怪。
可林让的感觉让他很舒服,忍不住喜欢靠近。
并不恶心和反感。
“这样吗?”换好头像萧杵泽放下手机,看着林让,“我们这样是正确的吗?”
心中不止这一个疑问,如沸水的气泡不断涌出。
男人喜欢男人有病吗?
同性之间不恶心吗?
别人会怎么看?
……
“就算是假装的。”萧杵泽蹙眉。
剩下的疑问他没说出口,他怕坏了林让的好心。
他想,如果对方是林让的话,试试也不错。
林让笑笑,眯了眯眼:“喜欢这种东西,不是我也不是你更不是任何人可以说三道四阻碍的。喜欢是纯粹美好的,所有人都是自由不受限。喜欢是一种心情,无所谓对错。”
叹了口气,萧杵泽捏住眉心:“我没试过,所以不知道。”
“这份心情我希望可以和你共同分享,这一份我喜欢的心情。”林让牵住他的手,“即便是假装的,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感受到。好么?”
“嗯,那就…试试。”
被忽然扣住的手微微一僵,林让的手很暖,他不自然的回握。
这钟感受仿佛一口咬破青梅,从齿见钻进几滴汁水,酸中带甜,甜里又漾着涩。回味无穷,口舌舔香。
林让背着光对他说:“那,男朋友以后多多指教。”
“男……”,男朋友这三个字萧杵泽顿了顿,卡在咽喉吐不出来,踌躇之后他选择换个说法,“多多关照,先生。”
这一声‘先生’误打误撞进林让的心坎,莫名周身涌起一股暖流。
麻酥酥的,讲不出的开心。
“你...”林让顿了顿,这个莫名戳中他点的称呼,使得他面红耳赤,音调降了下来,“先...先生你也很会。”
萧杵泽盯着林让晕上淡粉的耳垂,心想,林哥这是害羞吗?
怪可爱的。
蹲坐在一旁的小树不乐意了,歪着头在林让的库管上磨蹭。
“喵。”这两个大家伙是在干嘛喵,好奇怪。
“林先生,这小猫...好脏。”萧杵泽垂头俯下身子,“需要洗澡。”
揽起脚边的小猫团,林让笑着说:“这孩子洗澡还太小,着凉可不得了。顶多拿抹布擦擦,小喵你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叫小树?”
小...小喵?
咽了一口唾沫,萧杵泽欲言又止,他对林让取外号的能力暗叫佩服。
然而这个‘小、喵’切切实实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这...这样叫不好,”他觉得这个称呼怪别扭,脸颊有些发烫,“小树,可能是因为他命中缺木吧。”
“既然我们确认了关系,现在是恋人,亲昵一点自然没错。难不成你是害羞啊。”林让被萧杵泽这个回答逗乐了,抱着小树笑得一抖一抖,“神他妈缺木,你仔细想想。”
为了防止萧杵泽再次语出惊人,林让特意补充道:“你也不必在想我们是假装的,请把这两个字直接删除。”
“哦哦,”萧杵泽点头称好,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小树的尾巴,“因为...他不会爬树?”
再次受到中伤的小树:喵,你才脏,你才不会爬树。呕。
林让失笑,安抚着怀里喵喵叫唤的小猫:“林和杵都有什么?”
“木。”
“那树和木的关系是什么?”
萧杵泽想了想,说:“父子。”
好家伙,林让被他这一嘴逗得不行,乐得岔气:“你笨么你,树不就是木,木不就是树?”
“哦,这样啊。”
他确实没想通透这里还埋着这样一层关系,果然林让很会。
此时此刻在二人关系得到进一步升级的同时——
姚雪正掩面流涕,鼻尖发红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叔叔,您别生气,我相信林哥哥不是故意的,”说着她和着呼吸的频率抖动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未婚妻,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林哥哥那么生气,呜呜呜。”
在玉手的遮掩下,姚雪透过指缝观摩起林父阴沉的神情,嘴角在遮挡下轻轻勾起。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在一起了!WOW~~~手动撒花花。
☆、吃苹果
换上一副慈母多败儿的面孔,林母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姚雪的腿上。
“小雪啊,是伯母不好,”林母抿了抿嘴,神情带着一丝悲伤,“都怪伯母太过溺爱你林哥哥了,才叫他有这么大的脾气。真是对不住你,委屈雪儿了。”
林父沉下脸,并不好看。
察言观色早有一套的姚雪,吸吸鼻子牵住林母的手:“伯母,这不怪您的,是我嘴笨。如果没有您和伯父的悉心教导,林哥哥也不会如此优秀。”
这句话恰到好处的踩了她自己,又巧妙地吹捧了林家夫妇。
“的确是林让那个臭小子犯浑,委屈你了。”林父缓下脸色,喝了口水。
“我们回去会教育他的,雪儿乖。伯母会为你作主的。”林母笑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这小妮子段位不错啊。
有够厉害的,终归是嫩了点儿,姜还是老的辣。
这场未知的风暴悄然酝酿,小屋内才确认关系的二人全然蒙在鼓中。
“我搬,你去签字吧。”说着,萧杵泽将快递扛在肩上,胳膊肘中还夹了一个。
林让担忧的看着他,并没多说什么。
“你朋友真壮,力气大。”前来的快递小哥乐呵呵的把手中的订单条递到林让手中,“还是得叫你朋友小心点,别闪着腰了。”
“谢谢,我知道。”签完字,林让疾步前行跟上他的步伐。
“别逞强,我帮你分担一些。”林让说。
闻言,他转过头看着林让摇摇头,“不重,你别担心。”
既然身为男友,这种小事你应让他来完成。
就不必对方也费力气。
林让肤色白皙,皮肤又细腻,一不注意稍稍用力都能磨的发红。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红痕,他想想都不忍心。
“以后就我做家务,你好好歇着。”萧杵泽这句话说的很慢,但很认真。他确实不能想象让林让做苦力的模样。
那得多心酸啊。
酷暑的夜晚,蝉声凄切,稀稀拉拉。在昏黄的路灯下,萧杵泽的身影被拉的通长。
“说话算数,拉钩上吊。”这一刻,林让觉得他更喜欢萧杵泽了,即便对方只是来体验恋爱的感觉。
“回去拉。”
“好。”
如果“我爱你”这三个字,亦能从他的嘴里说出。
林让想,那也不枉费心血。
“你把抹布拿来,”萧杵泽将猫爬架一个个分类上好,“我擦一下,消消毒。”
林让:“不拉钩钩啊!”
“等等就拉。”接过抹布,他将整个猫爬架,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
免得有细菌让小猫沾上,不干净。
在猫爬架搭架好后,他又拆开另一个快递。组装猫窝、猫爬板以及各种罐罐粮。
小树难得‘大发慈悲’,用他的小脑袋靠了靠他的大腿。
萧杵泽盯住身旁的小猫,用猫窝扣住它:“一边儿去,别捣蛋。”
小树:喵?
什么情况,居然给脸不要脸。
忽然冰凉之中带着些许甜意的东西贴在他的唇角,萧杵泽略微瞪大眼睛,回首看去。
这是...在干嘛?
“干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林让把削好的苹果块倔强的抵在萧杵泽唇上,“给你吃苹果,我才削的。”
萧杵泽含住苹果:“哦,谢谢。”
“别谢,我们之间再说谢谢就真的生疏了。”林让往自己嘴里也塞了块。
好甜。
“哦。”咽下苹果,萧杵泽才有一个大概模糊的框架,原来恋人之间是不需要客气也并非是单方面付出的。
两个人的双向奔赴,隔千山跨万水。好像挺美的。
初尝情爱的味道,他才恍然觉得在林让跟前的自己像只雏鸡。
懵懂无知,却又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
这一天晚上是他度过最漫长且最难忘的一天,直至午夜他才缓缓入眠。
在萧杵泽的百度浏览记录里,赫然躺着几条于平日画风截然不同的问题。
-有对象该怎么办?
-对象是男的怎么办?
-男朋友喜欢什么?
-如何才能够在与男友的相处中融洽?
-同性恋保护法。
......
次日清晨,萧杵泽起了一大早,眼下挂着青黑的痕迹。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
但这也并不影响他早起做饭,按照昨晚查询的攻略——牛奶得放糖,煎蛋必须是爱心......
虽然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网上既然有说那就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迎刃有余的解决掉早饭的事,萧杵泽蹑手蹑脚的来到林让房间。
床上的人侧卧着,明明白皙的俊脸硬被压上浅浅的记号。
或许是萧杵泽的目光太过炽热直白,林让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角。
“唔……”乖,别闹。林让打了个哈欠。
“要起床了,”萧杵泽转进厕所将沾湿洗脸巾。他认为时间能节约多少是多少,按照网上的方法他现学现卖。
对象不想起床肿么破?当然是宠着。
给床上的懒人擦完脸,萧杵泽又拿来梳子给他理头发:“该起床了,乖。”
林让:“啊……哦。”
“你先穿好衣服,我去给小树喂饭。”把林让的衣服一件件铺好搁在他身边,萧杵泽才出去。
等了一早上铲屎官的小树,终于等来了第一顿早饭。
小树:喵,喵喵喵。
人类,你终于想起我了。谢谢。
对于小动物的吃食,萧杵泽并没林让懂得多。
自然小树的早餐便没有昨日的晚餐那么丰盛,奶糕泡羊奶是没有的。
萧杵泽舀了一碗奶糕在它的碗里:“吃吧。”
多吃点儿,长身体。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作为当今时代的塑料姐妹花,鲁彨江与姚雪双双感情碰壁。那么自然她两有了一定性的觉悟。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
她俩就死磕到底了,无论如何她们姐妹二人都不愿意输给对方。
当真要奋力一搏。
“那就今天吧,你和我一起我们都去堵人。”鲁彨江抠抠指尖,漫不经心道。
“嗯,但愿能成功吧。”姚雪努努嘴。
“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作为女孩子我们很主动了。”鲁彨江说。
姚雪叹了口气:“阿江,靠你了。我有点儿怕。”
“别怕,姐罩着你。他小子敢欺负你。”
“嘿嘿,阿江最好了。么么。”
“mua。”
对这个想法姚雪是心动的,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懂,所以她并不乐意出头。
而鲁彨江又恰恰好能弥补上这个缺口,挡在她前面。
何乐而不为。
“萧队,小猫咪怎么样了。”张磊按赖不住心中的好奇,拉着王亮来问。
小树么……?
“不错。”萧杵泽颔首,有吃有喝有玩具,确实不赖。
今天雾蒙蒙的,雨气十足。
平日里聒噪的夏蝉终于暂停了歌唱,水泥地上落满了水点。
即使下雨,萧杵泽依旧领着大伙儿装练水枪。
“诶,狗……老萧,”方致源转过头,挑起眉头笑着,“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是不是有那点儿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