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吃了垫垫肚子。”
“好!”庄小多习以为常,端着碗就要吃,却看到张丽丽和庄凤香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手一碗递过去:“吃啊。”
忙活到晚上快9点才吃上饭,叫来今晚值班的4个员工,10个人围坐在外面的空地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摆满了食物,颇有点流水席的意思。
小龙虾香辣入味,包烧无骨鸡爪异香爽嫩,泡椒烤鱼酸辣开胃。
庄小多试了一口包烧无骨鸡爪,顿时颧骨升天,鸡爪爽嫩软糯,浸入了各种调料的奇艺香气,辣中带酸,还没有骨头,一口一个好不过瘾。
公孙赫起身:“队长和小多筹备了很久,今天终于开工了,身为阳光小猪的代表以及队长小多的朋友,再次祝愿养猪厂顺顺利利!干杯!”
众人起身,共同庆祝养猪厂正式开工。
“干杯!!”
酒过三巡,已经快12点,大家都醉了,散落满地的酒瓶,桌上的食物也被消灭了大半。
张丽丽在不幸吐过一次之后,被没有喝酒的庄凤香骑着电动车带回去休息。
庄小多靠在唐槐肩膀上,脸蛋红扑扑的,不明缘由的看着唐槐傻笑。
“醉了?”唐槐问他。
“亲一下。”
唐槐环顾四周,员工吃饱了之后就回厂里看猪去了,在坐的都是熟人,他低头在庄小多脸颊亲了亲。
庄爱国已经软成一滩泥,指着在腻歪的两人说:“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都撑死了还要吃狗粮。”
庄小多憨笑,捧起唐槐的脸也亲了一下。
“我走了,”庄爱国挣扎着起身,拍拍已经迷糊的公孙赫:“兄弟,别看了,走,今晚就跟老哥我睡!”
“走!!”两人勾肩搭背就要往外走。
唐槐尚保持清醒,怕那哥俩栽到田里去,找了两个有电动车的员工送他们回去。
庄爱国问庄小多:“你们呢?”
工人一手油门冲了出去:“待会再回来送老板。”
突然安静了下来,庄小多酒劲上来了,更肆无忌惮的往唐槐身上蹭,蹭着蹭着手也摸了上去,滚烫的脸埋在唐槐脖颈间。
“我好热啊……”
“乖,马上回去睡觉了。”唐槐轻拍他的背。
“我不想睡觉。”
“我想睡你。”
四下无人,唐槐捧着庄小多的脸和他对视:“嗯?”
庄小多瓮声瓮气:“嗯。”
唐槐一口干了剩余半瓶的酒,下一秒,庄小多就被腾空扛起,他惊呼着像猴子抱树一样抱住唐槐。
唐槐往那间没装修好的宿舍走去,他气息平稳,声音低沉。
“那待会,你最好不要哭。”
第27章
唐槐一把将庄小多扔到床上,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从未被唐槐如此粗鲁对待过的庄小多有些慌张,但唐槐俯身贴上来的时候,借着微弱月光看到唐槐深情的眼神,他又马上深陷其中。
没有天时地利,只有人和。
破败的小屋,摇摇欲坠的门,散落满地的杂物,夏夜清爽的晚风从破窗口钻进房间,给不断升温的两人带来一阵战栗。
庄小多极力忍耐着,害怕这四处漏风的房子藏不住他幸福又难堪的喘息。
不知是那风力太强劲,还是枝头的花瓣太脆弱,突然间,窗外那满树的花瓣竟瞬间飘零,随着晚风在温柔的月光下纠缠起舞,难舍难分。
它们刁钻的从窗口扑进来,散落在满地的乱扔的衣物上。
静悄悄的,如暧昧的油画,如青涩的桃子。
……
养猪厂的工人送人回来,却看不见两个老板了。
四处转了转,还是没见人,只好挠挠脑袋去巡查看他们的母猪有没有异常。
次日,庄小多醒来,发现自己在唐槐家里的床上,已经日上三竿。
他扶腰翻身趴着,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唐槐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家里静悄悄的。
庄小多腰疼屁股疼,回想着昨夜缠绵,快乐又难堪,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是完全不想起床,想就这么趴着,直到……
“醒了?”唐槐走进来。
直到唐槐来伺候他起床。
庄小多看了唐槐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嗯了一声。
唐槐以为他生气,坐到床边轻声细语的哄:“生气了?对不起,昨晚是我太……”
“别说了。”庄小多坐起来,拱进唐槐怀里,“饿死了。”
唐槐找来衣服,给庄小多换上,回家洗漱。
宿醉加放纵,庄小多看起来半个人都没了,摇摇晃晃的走到家,看到张丽丽和公孙赫在厨房鼓捣早餐。
庄小多伸出一个头:“在做什么?”
两人回头,皆是一愣,又双双看向唐槐,唐槐干咳一声去了卫生间。
张丽丽:“你怎么了?!你昨晚被女鬼吸魂啦?”
公孙赫拿手肘撞她:“男鬼。”
张丽丽恍然大悟,一脸痛心的摇头。
“玉米粥吃不吃?早上凤香送来的嫩玉米。”
庄小多点头,觉得张丽丽和公孙赫之间的氛围好像不一样了,熟络了许多,也自然了。
洗脸的时候,唐槐拿着毛巾在身后等,庄小多一脸泡沫,突然问:“哥哥,你知道我几岁了吗?”
“……”唐槐听到庄小多叫自己哥哥,有点害臊,想起自己昨晚逼他叫自己哥哥的样子,他吞了吞口水,“26岁,怎么了。”
庄小多:“没什么,我觉得你对我像带小孩一样,洗脸吃饭,穿衣睡觉都要帮我。”
“不要乱说。”唐槐拿着干毛巾覆上庄小多的脸,擦干水分。
哪有对小孩那样的。
尽管人已经快要散架,庄小多还是拖着身体去厂里了,刚开始运营,身为老板还是要向员工展示一下自己的责任心,树立自己尽职尽责的严肃厂长形象。
到了厂里,发现庄爱国已经来了,在和员工一起配饲料,唐槐说他闲事懒散,正事还是靠谱的。
公孙赫也说没想到这个老哥这么勤快。
说到这个,庄小多奇怪:“你昨晚不是跟我哥一起睡的吗?”
公孙赫眼神一闪,“都快到他家里了,他说他奶跟他一起住,这大半夜喝醉了打扰老人家我可不好意思。”
“那你在哪儿睡的?”
说话间庄小多察觉到了不对劲,看了张丽丽一眼,公孙赫连忙补充:“在沙发睡的在哪儿睡的。”
在场的每个人都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却又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嘴。
公孙赫还要去其他合作商那里视察,陪着唐槐他们在厂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问题便走了,依然是十分热情的和所有人告别。
母猪刚刚进厂2天,养猪厂的味道已经出来了,是那股熟悉的猪骚味。
唐槐和庄小多继续去给小宿舍装修,本想叫上庄爱国,但是想想他毕竟是以员工的身份在这里工作的,如此算来是占他便宜,就算了。
要进门的时候庄小多还忐忑了一下,不安的看向唐槐。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昨天晚上的痕迹,要是被张丽丽看到了那还得了,她还是随手举着相机的。
唐槐猜到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要他放心。
但是张丽丽一进门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墙上怎么有个爪子印啊廴房间进小动物啦?”
她举着相机凑近观察,皱着眉头拿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分明就是人抓出来的,脑内幻想着厉鬼干枯可怖的手从上往下缓缓抓住指甲印的画面,吓得手臂起鸡皮疙瘩。
好在她没有继续追问,不然庄小多怎么跟她解释那是自己抓出来的。
由于庄小多身体抱恙,且剩下的工程量已经不多,唐槐一个人很快就搞定了。考虑到贴地板砖的复杂度和所需技术含量,他们早就打算好了铺个地坪漆就行,保证房间干爽,便于打扫。
唐槐在混合材料的时候,张丽丽架好相机,和庄小多在一旁聊天。
庄小多:“丽丽张,你怎么看着好忧郁,不会是因为公孙赫走了吧?”
“不是,”张丽丽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做,你和唐槐养猪创业,公孙赫富二代又有能力,就连庄爱国和凤香都全身心投身工作,就我一个人闲着,也不知道在干嘛。”
庄小多理解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张丽丽又接着说:“25岁了,没车没房,存款加起来只能买几头母猪,也没有男朋友。以前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读书也不错,985毕业,进了大公司,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比自己厉害的多了去了。”
“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啦,才25岁,很年轻啊,而且你学历工作履历都很好,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的。”庄小多像以往别人安慰失落的自己那样安慰她。
但是很显然,都没什么用。
张丽丽撩了一下头发,说:“小多,扪心自问,你觉得我工作真的很优秀吗?我不过是占了个学历的好处罢了,学校就是我的遮羞布,离开了学校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平庸。”
“做喜欢的,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吗?”在一旁的唐槐听不下去了。
张丽丽沉默,庄小多瞪了唐槐一眼,这种感觉他有过一模一样的,说来矫情,但实际确实非常受挫。
唐槐放下搅拌器,拿着相机过来。
“丽丽,你看,这个相机我就不会用,也不会剪辑,就算学会了我也不喜欢,这不是我想做的事,你却做得很好。”唐槐把相机放下:“这个和你的学历没关系吧,你做得很好,不妨试试。”
“你当博主吧丽丽。”庄小多附和。
张丽丽沉默了,她从小顺风顺水,父母也管教严格,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做一个自由职业。
铺好了地坪漆,唐槐开始准备做家具,一个置物柜,一个床头柜,再做个沙发。
本想去竹林里砍点竹子回来做藤编沙发,但庄小多身体不舒服,又格外粘着自己,只好去借刨子,电锯等,拿木板做个置物柜。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丽丽突然说要走了。
庄小多愣了一下,但也觉得正常,问她想去哪里,张丽丽掏出自己的护照:“我先沿路在云南玩一下,然后过境去缅甸,越南。”
“会不会有点危险。”庄小多担心,因为据唐槐和公孙赫提到的,好像经常在缅甸执行任务,很乱的样子。
张丽丽白他一眼:“我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搞事情,而且我会一点点越南语和泰语你忘啦。”
晚上。
突如其来的告别,庄小多惆怅的趴在床上,看唐槐洗完澡了回来。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俩了。”
唐槐又没有穿上衣,坐在床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气味,小麦色皮肤干爽,头发长也长了许多,发尖湿哒哒的垂下来时已经长到眉毛上面,整张脸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把裤子脱了。”
庄小多:“?”
唐槐给他看买的药膏,“你不是说……那个,疼嘛,快点。”
“我自己来!”庄小多一把夺过唐槐手里药膏,把他推走了,看着手里的马应龙,一丝难为情后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想到之前在唐槐老师家里那张合照,心里微微酸。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的,他去世的时候唐槐得有多难过。
虽然庄小多觉得过往不重要,此刻才是重要的,但是如果能够多了解他一点,也许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他渴望的是明了,坦诚,平淡也炙热的爱。
庄小多以极羞耻的姿势为自己上好药后,叫唐槐回来睡觉。
昨晚过后,两人似乎又更亲密了些,虽然庄小多不觉得用肢体接触可以绑定感情,但是升温,亲测绝对是有效果的。
马上9月了,晚上的气温也不再那么高,两个人盖着凉被抱着睡觉是最舒适的温度,庄小多窝在唐槐怀里,动来动去睡不着。
他实在是腰有点酸疼。
“怎么了?不舒服?”唐槐轻抚庄小多的头发。
“有一点儿。”庄小多回。
唐槐伸手开了昏暗的台灯,“哪儿不舒服,还是那里吗?对不起,小多,我昨晚也有点醉了,我……”
“不是,哎呀。”他心头的身上的莫须有焦躁无从说起,只好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唐槐怕庄小多不开心,但又担心他,纠结再三还是开口:“我再帮你看看?”
庄小多扶额,忍不住哀嚎:“我的屁股真的没事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睡不着吗?不开心?”就算喜欢的是男人,唐槐还是无法摈弃那种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老婆不开心肯定是有原因的,要哄,不哄好了等着被甩吧。
“没事,睡觉!”庄小多拉着唐槐躺下。
唐槐其实挺累了,但是庄小多不睡他也不敢睡,搂着庄小多给他揉腰。庄小多舒服了一点,哼唧着有了睡意,思绪混乱间,他突然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要买药膏的?”
“上网查的。”唐槐说,想了想又补充:“买的时候药店老板还问我痔疮严不严重,严重还是要去医院处理。”
庄小多乐了,以后镇上的人都知道唐槐有痔疮了。
“还没来得及问你,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唐槐手上动作一顿,说“差不多四点钟的时候,我开车带你回来的。”
“四点钟??”庄小多懵了,昨晚后半程他已经累得不行,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虽然爽,但是也太过度了,时不时来一次还好,要是经常来自己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