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你清醒一点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二九撼灯

作者:二九撼灯  录入:05-10

  贺中鹤听完把手机放到一边,胳膊放额头上。
  是啊,后天就出成绩和分数线了,老妈这边还拖着。
  “雁升。”贺中鹤抬了抬头,又放下去。
  “嗯。”雁升伸手捏捏他的脸。
  贺中鹤没动静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
  雁升捏了一会儿还没听见下文:“怎么了?”
  “明天跟我回家一趟吧。”贺中鹤说。
  雁升手停了:“想清楚了?”
  “嗯。”贺中鹤侧头咬了下他手,坐起来,“嗨这么多天给我嗨飘了,竟然觉得自己有能力面对疾风。”
  “明天先多找几个人接应,要是情况不妙赶紧溜。”贺中鹤很中二地蹦上床,往雁升身上一坐,伸出拳头字正腔圆地喊,“无所畏惧!”
  “道理我都懂。”雁升在床上躺得很平,“你这拿我当靠枕椅子凳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诶~就不改。”贺中鹤油腔滑调地往他身上一趴,亲了他一下,“我又不能拿别人当靠枕椅子凳子。”
  他把脸埋进雁升胸口。
  主动去找老妈不是临时起意,前几天他就考虑过了。
  早晚都要跨过去这道坎,他要跨,杜兰珍也要跨,可能腥风血雨,但在所难免。
  -
  伸手开门之前,贺中鹤回头看了一眼。
  石宇杰在绿化带旁挥了挥胳膊。
  韩子茹站在自家后院依然一头雾水,比了个OK。
  大卢在远处按了按破面包的破喇叭。
  贺中鹤转过头,看着一楼灯火通明,光从门窗透出。
  雁升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开锁,进门。
  这才听见家里有说话音,来人了?
  贺中鹤硬着头皮一步一出溜地滑了进去,雁升跟在他身后,在他探头的时候突然愣了愣,一把抓住他胳膊。
  两人一直悄没声的,但肯定逃不过飞狗的鼻子和耳朵,它从客厅一跃而起,飞奔到门口走廊。
  “不好意思。”杜兰珍按着眉心抬了抬手,转头问,“谁啊?”
  雁升赶紧扯了扯他,然而没来得及,飞狗汪个不停,上蹿下跳的。
  “……妈。”贺中鹤冒出半个脑袋,眨巴眨巴眼。
  这一冒头,往旁边沙发上扫了一眼,他整个人僵住了。
  雁升他爸。
  旁边那个一脸病态憔悴的应该是他妈。
  贺中鹤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走近客厅的时候为什么雁升拉住他。
  他一边艰涩地扯着笑跟雁升爸妈问好,一边使劲往后摆手示意雁升赶紧撤。
  但杜兰珍沉默了几秒后声音高了一些:“雁升,进来吧。”
  操啊。
  千算万算,各种吵起来的场景都想象过一遍了,实在没料到这种情况。
  贺中鹤在转身拔腿就跑和硬着头皮进来之间选择了后者。
  已经成年人了,不是小时候做错事儿就躲的时候了。
  雁升和贺中鹤站到客厅中央。
  “叔叔好阿姨好。”贺中鹤低着头正式问了遍好,快速瞥了一眼雁德强。
  朱玲短促地“哎”了一声,雁德强没吭声,多动症似的颠着腿,往地板上弹了弹烟灰,剜了他俩一眼。
  “多少天没回家了。”杜兰珍厉声问。
  贺中鹤毛骨悚然:“……快一个月了。”
  “厉害。”
  客厅陷入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按照雁升他爸妈的操性,再加上各种各样你家我家咱两家的矛盾,今天凶多吉少。
  阿弥陀佛。
  贺中鹤闭了闭眼。
  大概是因为还有外人在,杜兰珍没再单说贺中鹤,她看向雁德强和朱玲:“您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同样的话,刚才已经已经跟雁升父母聊过好几轮了,但这对父母一直急躁又……怎么说呢,不上心,好像雁升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似的,尤其是雁升爸爸。
  杜兰珍又捏了捏忍不住皱起来的眉心。
  其实她这些年生意场上一路做上去,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跟雁升父母打这一个来小时交道就能大概感觉出来这对父母不怎么靠谱。
  愁死人了。杜兰珍一阵烦躁,有些头晕,胃里犯恶心。
  雁德强瞥了眼杜兰珍:“我先领回去,回头再说。”
  他高考前把雁升关在家里,贺中鹤和雁升心里了然,都知道他怎么想的。
  “没什么可拖的,咱尽量今天一气儿解决了。”杜兰珍不赞成,语气有些硬,也是说给贺中鹤听的,“北郊戒同所,昨天我找熟人问过了。”
  “妈!”贺中鹤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一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好人进去能生生给折腾毁了!”
  “不用你告诉我!”杜兰珍突然抓起杯子,“砰”一声,一地稀里哗啦,“你现在没得可选!是我让你偏得太离谱了,同性恋你都敢搞!”
  “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爸吗!”
  贺中鹤胸膛剧烈起伏:“我对不起你什么了!我对得起你就应该一辈子心安理得啃老,就应该缩在这永远不出来!”
  “别扯别的!”杜兰珍指着他,“贺中鹤,你让我感到陌生,恶心!觉得自己的亲儿子恶心,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
  “戒同所。”雁德强直接把烟灰弹地板上,点了点头,不放心似的,又抬眼看了看杜兰珍,“跟蹲监|狱一样,不能出来是吧?”
  “几乎全年封闭。”杜兰珍点点头,很高兴终于跟他俩达成一致了,刚才雁升和贺中鹤没来的时候她简直是对着两块木头说单口相声。
  看得出雁德强没耐心了,又能离开这儿,又能把这个小婊崽子送远远儿的,他立刻起身:“就这么定了。”
  朱玲好像还有点儿顾虑,她从刚才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贺中鹤,随口说:“送一块儿去,那不就随便在那搞了吗……”
  杜兰珍正要接着跟朱玲解释,雁德强突然爆了:“臭娘们儿关你什么事儿!你是他亲娘你管!”
  “雁德强,你那张烂嘴再放一个屁?”朱玲也起身,手戳到他鼻子上,咬着牙。
  雁德强抓起茶几上一下也没用的烟灰缸,直接朝朱玲头顶抡去。
  朱玲一边尖叫一边挡着着他的胳膊,高跟鞋死命往他脚上踩。
  两人脸红脖子粗,沙发为圆心半径五米内的,称手的不称手的东西都用上了。
  杜兰珍和贺中鹤在旁边都懵了,张大嘴。
  雁升没拉没看,直接转身拿手机报警。
  雁德强一听他报警了,才勉强停手,猩红着眼咬牙切齿。
  朱玲不怕警察,她扒下高跟鞋直接往雁德强脸上一砸。
  雁德强脸上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
  是的血窟窿。
  杜兰珍和贺中鹤嘴张得更大了,想上去拉架都……无从下手,怎么说呢,论近战互殴他俩跟普通人不是一个段位的,他俩没去世界拳王争霸赛那是屈才了。
  一脸血的雁德强再次跟朱玲扭打在一起。
  贺中鹤转身去叫石宇杰大卢他们。
  “不用。”雁升沉声叫住他,“等警察。”


第92章 “文科普通批次录取分数……
  雁德强在听到警笛声的一瞬间夺门而出。
  朱玲紧跟了出去。
  开始得非常突然结束得也非常突然, 雁升拿着手机,杜兰珍和贺中鹤在愣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几名民警撞开门:“出什么事了?!”
  “不好意思, 添麻烦了。”雁升指了指他爸妈留下的一地杂物碎渣和血, “家暴, 都走了。”
  “什么程度?”警察皱着眉头,对着这一团东西拍了张照片。
  “轻伤。”雁升说。
  “还用追过去看看吗?”
  “不用。”雁升特别平静地说, “分开就没事儿了。”
  几个警察犹豫了一下:“行, 有情况再叫我们。”
  警笛声渐远, 窗口冒出三颗脑袋。
  雁升沉默着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了, 然后找到杂物间, 拿扫把清理战场。
  贺中鹤一言不发地跟他一起收拾,刚才那场属实给他震撼着了。
  甚至可以说是很滑稽,来人家里打了一场, 然后打着出去了。
  杜兰珍也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俩发愣。
  全部都收拾完, 一切都归于原样后,雁升和贺中鹤坐下来。
  沉默。
  空荡荡的家里一片死寂。
  雁升深吸一口气:“阿姨, 我之前骗你,说没有父母。”
  “但是刚才那会儿你看见了, 这就是我父母。”雁升说。
  他有这样一对父母。
  俗话说什么样的父母教出来什么样的孩子。
  是这样吗?雁升身上有他们的影子吗?
  杜兰珍看了他一会儿:“那你也不能那么说……”
  “那如果,”雁升往旁边侧了侧头, 手按在颈部,“这是我爸妈干的呢?”
  贺中鹤心猛地被攥起来。
  在杜兰珍面前, 他又一次把伤疤撕开,暴露在压抑的空气中。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不过我被卷进去了。”雁升轻声说, “不仅喉管,我身上有过各种各样的伤,缝的补的打石膏的,都因为我爸妈。”
  “高一的时候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经济上没依靠他们。”雁升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十九了,你觉得他们有把我送进戒同所的资格吗?”
  “……”杜兰珍倚到沙发上,捂着额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你先回去吧。”
  贺中鹤和雁升沉默着,然后缓缓动了动,站起来。
  杜兰珍闭着眼睛紧皱着眉,抬手一指:“你坐下。”
  贺中鹤慌乱地看着雁升,使了个眼色。
  杜兰珍当然知道外边有同伙,她起身拉着贺中鹤往卧室走。
  贺中鹤刚要挣脱,杜兰珍沉着声音:“别让我再找他爸妈谈一次。”
  “咔”锁上门。
  杜兰珍转身,朝雁升做了个“请”的手势。
  趴在卧室门听见家门缓缓关上的时候,贺中鹤倚着墙滑坐到地上,抱着头狠狠搓了两把。
  说不出是比预想的结果好还是差,但失败了。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
  外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贺中鹤欲哭无泪地拉开衣柜,空的,没床单。
  也没被罩或者其他替代品。
  他走到窗边看了眼,插销直接锁上了。
  欲哭无泪地倒到床上,贺中鹤挺茫然的,有点儿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赶这时候来送人头。
  -
  今晚睡得倒还行,躺下就开始迷瞪了。
  被关禁闭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啊。
  早上起来的时候,杜兰珍还在家里,贺中鹤敲了敲卧室门:“报告,上厕所。”
  杜兰珍过了一会儿才过来给他开门,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一直跟到洗手间门口。
  今天下午四点高考成绩发布会,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反正手机已经就剩15%的电放卧室半死不活了。
  这次杜兰珍全程不跟他说话,贺中鹤也不敢再磨她耳根子,自己就紧张得不行。
  下午杜兰珍总算出门了,贺中鹤迅速打开电视,搬了个小板凳坐电视跟前,调到省教育台。
  四点的发布会准时开始,这会儿手机电量续上了他也没再看,就刷了一遍班级群,全在啊啊啊啊。
  贺中鹤给雁升打过去语音。
  对于杜兰珍的禁闭法两人现在心态已经非常平和了,昨晚也是互道晚安就各自睡了。
  “紧张吗?”雁升问。
  “紧……”贺中鹤清了清嗓子,紧张得嗓子憋音儿,“紧张。”
  他开了免提,放到一边。
  “省教育招生考试院通报夏季高考评卷工作情况……”
  贺中鹤盯着电视画面,心脏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前边半小时都在说别的,贺中鹤跟雁升都没吭声,支着耳朵听这半小时都要神经衰弱了。
  “本年,文科普……”
  贺中鹤屏住呼吸,从小板凳上窜起来扑到电视跟前。
  “文科普通批次录取分数线:510。”
  “文科自主招生最低录取控制参考线:552。”
  脑瓜子嗡嗡的,,后头理科线贺中鹤没听:“挺高。”
  “嗯。”雁升声音也发紧,吐出口气,“等晚上查分吧。”
  五点到晚上八点,如坐针毡。
  贺中鹤在家里转了好几圈,这儿抠抠那儿翻翻,干什么都浑身难受。
  期间刷了几次微博和朋友圈,本省的全在说今年分数线离谱,热搜立马窜到第一,旁边一个“沸”的深红色小标志。
  飞狗见他哆里哆嗦念念有词地在家里乱转,也跟了过来。
  贺中鹤抓狂地把它抱起来猛转几圈。
  甚至老妈回家后也没掩饰紧张,杜兰珍没理他,自己回了楼上。
  时间逼近八点的时候,贺中鹤打开电脑。
  电脑还10%的电,在屋里焦灼地翻了一圈也没找到充电器,干脆调到节电模式最低亮度。
  手机振动,贺中鹤看都没看就接起来,气若游丝:“我不行了。”
  “还三分钟。”雁升的声音传来,也带着点儿又兴奋又紧张的抖。
  “我想哭。”贺中鹤说,“紧张死了,想哭。”
  “冷静。”雁升声音抖着抖着突然变成了笑,“我紧张的时候想笑。”
  “你!”贺中鹤冲着手机喊,喊完也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跟着颤着声音笑。
  8:00。
  世界瞬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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