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酷中带点稳重,炫中又有点低调,高级中还有点高价。
“你说便宜的!”李歌激动地说,“我不要!”他说着就拿着盒子往曹惠贤的方向走去。
“记得收拾桌子啊!”曹惠贤说完,流利地转了个身避开了李歌,然后急步走回房间,还不忘把门反锁起来。
“你不能这样啊!”李歌急得原地跺脚。
李默笑着收拾起桌子来,“你就收下吧,一份而已。”
“可是……很贵。”李歌把唇噘得老高了。
“这辈子就这一份,摊开来就便宜了。”李默继续说,“她真的挑很久,而且这已经是最便宜的那一份了。”言下之意,曹惠贤本来还准备了更贵的礼物。
“你就收着吧。”罗泣拍了拍李歌的肩膀,把手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强行给他带上了,“好看!有那味儿了。”
“嗯嗯,特别像个男人!”曹惠贤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了,“我的小歌长大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李歌还是噘着那张嘴,看起来还没能把这礼物消化下来。
“虽然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存有偏见,但有句话套在这里是合适的。”罗泣清了清喉咙,准备发表伟论,“女人,此处指我们漂亮的阿姨,能花钱就会开心,不管是给自己花还是给别人花。”
“你就当她在给自己买开心,你只是顺便的吧。”罗泣道。
“你呀!”曹惠贤戳了戳罗泣,以表达不满,“我给自己花钱可不会开心,可是给我喜欢的人花,我乐意!”
李歌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时针和分秒指向了现在的时间,秒针就在不停地转动,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谢谢,我很喜欢。”李歌握着了手腕上的表,郑重地说。
☆、084 基基复基基
回到房间后,罗泣戳了戳还在消化那份贵重礼物的李歌,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份礼物而已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歌不想收下那一份礼物。如果收礼物对他来说是一份负担,罗泣打算重新考虑自己准备的那一份礼物到底要不要送出去。
李歌叹了口气,把手表脱下来放好,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那只表。“怎么说好呢?”他苦笑道。
“慢慢说?”罗泣说了一句废话。
“用嘴说。”李歌回了一句废话。半晌,他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因为我生母是个混帐。”
生母这个词很特别,虽然算不上生份,但它有种距离感。罗泣愣了愣,不知该作何种反应,只好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丝丝力量。
“她……是个爬床的。有天我爸去应酬喝醉了,他的同事把他送到了酒店房间。第二天一早醒来就看着有个女人在他旁边,不知道是怎么样混进去的。”李歌粗略地说,“那女人也没要什么,醒了就走了。”
“我爸是个老实人,回到家就跟阿姨说了。阿姨没生气,可能是觉得我爸是真的无辜吧?”他苦笑着说,“这件事没惊起什波澜,后来阿姨有了小宝宝,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也是,他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没有说一半真一半假的必要。如果真的是醉成烂泥被……还真怪不了他吧?何况他是为了工作才喝醉的。
等等,小宝宝?罗泣分析到一半,突然就傻了。李曲比李歌小十几岁,这个后来总不会指十多年后,也就是说李歌本来还有一个兄弟姐妹。
因为李歌说得不清楚,罗泣自己在脑袋里脑补出了一出狗血剧。
似乎是知道罗泣在想什么,李歌不禁失笑,“想什么呢!”他敲了敲罗泣的脑门,“阿姨身体不好,在这宝宝之前也有很多宝宝,都没呆多久,那一个是除了小曲以外长得最大的宝宝了。”
“大概是圣诞节前后没的吧?阿姨伤心了很久。”李歌说到这里,心情也有点低落。
这个事实不比罗泣脑补出来的版本好多少,同样是那么悲伤,但按目前得到的资讯来说,李歌的生母渣的程度有限,至少还有小碎片夹杂其中。
李歌清了清喉咙,换了一把说书人的嗓音接着说:“那年的新年比较早,一月份的时候过的年。就在除夕夜,叩叩——李家的大门被敲响了,俩夫妇打开大门,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大果篮站在了门口。李先生一看到对方,脸色就变了好几次,曹女士一看到她丈夫的表情,马上就意识到这女人是谁了。”
“女人没说什么,只是把果篮放在了李家的地上。果篮里装的不是水果,而是一个超级无敌可爱,一看就知道会长成大帅哥的宝宝!”李歌自恋地形容着,罗泣被迫出了个戏,噗嗤地笑了出来。
李歌继续说:“她说不要了,反正有一半是李先生的,就拿来给他了。”
“她嫌我几个小时就饿,吃完还拉,又吵又臭,太麻烦就不要了。那女人本来只是看到别人养的宝宝萌萌哒,自己也想养一个,怀着的时候又重又累又痛,早就想打掉了本以为熬过了就会好了,结果生完更麻烦。”李歌接着说。
“因为人还小,那女人没带我去落户,而我确实有一半是我爸,所以手续也好办。那女人是真的很不想要我,所有的文件都给他们准备好了。”从他的语气里,罗泣没听出任何感情,但他还是觉得好难受。
那个时候,李歌最多也就一岁多吧,如果她有请陪月员,那她自己也就带了李歌不到半个月,这……
罗泣半张着嘴,既在惊讶着他生母的自私和不负责任,也在惊讶着为什么他们会让李歌知道这种事。
“是我自己想知道的。”李歌看懂了罗泣的想法。
他拍了下手作为转折,把话题带回刚才的故事。“那时候阿姨还没走出来,这不给她撒盐吗?我爸差点儿就冲上去把那女人给撕了。结果阿姨就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说:‘没你的事了,滚吧。’接着就把门关上了。”李歌自豪地说。
罗泣轻笑了出声,“潇洒,我欣赏。”
“嗯,特别潇洒,也特别爱我,她是真的把我当亲儿子养的。”李歌垂眸,语气中带了点内老疚,“可惜我太聪明了,知道她不是我妈,所以她教我喊妈我都学不会,教我喊人家阿姨,回头就对她喊上了。”
那时候,她心都碎了吧?李歌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但现在他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样叫她,也没有资格收下属于妈妈给儿子的礼物。
“李歌啊。”罗泣唤道。
“嗯?”李歌歪了歪头。
“我有一句比情话肉麻,比脏话难听的话想说。”罗泣说。
“什么话?”李歌问。
“咱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呢。”罗泣严肃地道。
李歌眨巴着眼睛,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子,他才问:“抱歉,但我可以笑吗?”
“笑吧。”罗泣叹息道。
收到了罗泣的批准,乖巧的李歌这才笑了起来。罗泣虽然找不到这话的笑点在哪,但他找到了李歌笑声中的笑点,便也跟着他笑得歪七扭八。
“很烂!”李歌边笑边骂。
“诙谐嘛……”罗泣回答。不只是自娱自乐,他还明白了为什么李歌会那么在意他们的想法,这分分钟是二次伤害啊。
所以李歌不抗拒收礼物啊……也对,去年那本书他不也收得挺开心的,而且到现在连外面的包装都还没“舍得”拆掉。
“既然这样呢,那就……生日快乐啦。”罗泣把一个包装得很普通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李歌一看到那普通的包装就觉得不苏胡,连忙蹦开了几米远,“我不要!”
“你期待什么呀!这真不值钱!”罗泣崩溃地说。
“我不信!”李歌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有病吗?罗泣苦笑着,把包装拆开来,然后递给了李歌,“真不值钱。”
李歌踮起脚尖,往盒子里面瞧了一眼,里面是一块很像水晶吊坠的东西,但他肯定不是水晶。他犹豫着上前,把内容物拿了出来。“哇呜……你自己做的吗?”他惊讶地打量着手上的东西。
“嗯哼!”罗泣骄傲地扬起头。
这质感应该是那种树脂胶,不是透明色的,而是有一点棕黄色,而吊坠最下方有一块琥珀色的东西,让整块看起来很有黄昏的感觉。
最左方飘着的应该是干掉的植物,植物上有一个看起来像坐着的小人,而在那琥珀色的东东上也有一个看起来很像站着的小人。
“……等等,这是大榕树!这俩是咱们!”李歌总算发现到了。
“除了那滴胶,其他的都没有另外花钱,所以绝对便宜。”罗泣重申。
不怎么花钱,也不值钱,但也妨碍不了它展示它的贵重。
“这琥珀色的是什么?”李歌指着下方的物体问。
“是松香,用来擦琴弓的。我不怎么拉琴,松香用得慢,这块跟了我很多年。不过之前摔了,碎成八百块。”罗泣解说,“松香这种东西啊,得是方是平的用起来才爽,这块虽然是最大块的,但却是最多角的,所以我就没再用了,现在用在这里正合适。”
“松香是黏的,所以我在外面抹了一层薄的,暂时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产生什么特殊的化学反应,但应该不会。”罗泣说。
松香有故事,那么那干掉的植物有故事吗?答案是有,那是罗泣第一次种的花。
“死得挺惨的,后来就做成了标本,树干其实是枝茎,那些胡鬑须其实是根,树叶是叶子和花的蕊,花瓣我就铺地上了。”罗泣解说道,“那俩小人是碎掉的贝壳,形状刚刚好!”他补充说。
“一次成功吗?里面都没有泡泡呢。”李歌问。
“嗯哼!”罗泣骄傲地抬头,“主要是材料都是独一份的,失败就没了。”
李歌配合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真棒!”他笑着打量手中的吊坠,愈看愈喜欢。
罗泣送的礼物总是普通却有价值:订情信物是罗泣第一支短笛;去年生日是一本普通的故事书,但它是罗泣同款的,而且是他很常看,常到能背下来的;今年生日是一个吊坠,除了是手工,里面的材料都是些有小故事的东西,各种故事还原了他们初遇的场景。
倒是自己,净送些垃圾玩意,比如呃……呃……
啧,看吧,垃圾到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还以为没送呢!
心……嗯?李歌脸色一变,突然乐不起来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李歌你不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他后仰着头,用双手捂住了脸,“呜呜呜呜呜……”
“你、你怎么了?”罗泣紧张地上前,用手指戳了他一下。李歌跟着那细小的力度晃了晃,跌坐到地上,继续时喊、时抽泣。
听到李歌夸张的动静,外面的人也走到房间来关心。他放下了手,继续无声呃……无泪地哭着。
“你到底怎么了?忘记吃药了么?”罗泣笑骂道。
“你上次说罗泣回来他病就好了啊?怎么更严重了?”李默跟曹惠贤打趣道。
曹惠贤为难地蹙眉,“这孩子是病入膏肓了,药……也不管用了。”她掰到最后没忍住笑场了。
罗泣懒理这个神经病,俩夫妇正在打情骂俏,可怜的李歌身边唯有贴心的李曲在关心他。她拍了拍李歌的头发,“不哭哭呀。”哥哥的头发好好摸呀!于是她又多揉了几下。
“小曲呜呜呜,你哥哥是个坏人!”李歌把她抱在了怀里,“李歌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啊啊啊——”他抱着李曲哭了好一阵子,一句重点都没有说,就光吼。
他吼了多久,李曲就听到多久,听到最后,她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来吧小曲,睡觉觉了,别管你的傻哥哥。”曹惠贤说着,把李曲从李歌的怀里夺了过来。
“不——”李歌扑倒在地,一只手伸得老直,想去抓她的腿。
李曲看着他伸出的手,歪了歪头,便跟着伸出来挥了两下,“掰掰?”
“嗤——”罗泣偏过头笑了出来。
随着其他人的退场,李歌的神经病也告一段落,彷佛刚才的小插曲不过是他引起别人注意的手段一样。
哎哟,心机哦!
罗泣笑着扑到了李歌的背上,用下巴蹭着他的头发,“所以你抽什么风啊?”他笑问。
“我去年还跟你讨礼物了。”李歌闷声说。
“嗯哼。”罗泣点了点头。
“你还送我短笛了。”他继续说。
“嗯哼。”罗泣又点点头。
“今年我生日你还送手工的礼物。”他吸了吸鼻子。
“嗯哼。”罗泣笑着问:“所以呢?”
“可是我没送你礼物也没给你准备礼物。”李歌内疚地说。
……是吗?罗泣认真想了想,“有送啊?”他不明所以地说。
“那你说我送啥了。”李歌郁闷地道。
“你不请我来你家过生日了吗?还有蛋糕,还帮我写检讨了。”罗泣回答。
李歌噘了噘唇,“蛋糕是生日配置,检讨是……是……总之不算!”他吼道。
“礼物什么的,就是一种气氛,一种心意,这跟生日饭、生日蛋糕是同理的。”罗泣开解道,“你真送了,无形的那种。”见李歌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突然体会到对方在学校哄自己时的感受。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都真够烦人。
“亲爱的,咱们来约法三章吧。”罗学渣秀了个成语,“咱们以后有话就说,被哄了就顺着走,还有别那么能作行不?太磨人了。”他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