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抿了抿嘴,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意。天天这么磨,早晚磨成绣花针,扎心。”正当罗泣以为这件事情解决了,他又补上了一句:“等我闹完这一次就跟你约,呜呜呜呜——”
……艹。
“李歌。”罗泣凶巴巴地唤道,“李歌!”
“干嘛?”李歌幽怨地看着他。
罗泣撇着嘴,用一根手指托起了李歌的下巴,很是撩人。
“我呢,上次晚了一天才送你礼物,而晚了就是晚了,也不是生日当天了。”他直视着李歌的眼睛说,“晚一天跟晚一年都是一样的,但迟到总比晚到好,所以你,最好在我下个礼拜的生日,给我准备两份礼物!”
“……这样总行了吧哥?我求你行了吧,别磨了。”他反过来哀求李歌。
李歌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吧……”
啧,这么为难啊?
哄好了李歌,今天的生日活动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时间又回到了最基本款的学习时间。
半个月过去,那天罗泣给的卷子一份不剩地全被写完了,可怜的他只能拿出五三寻找有没有之前还没写的题。
说实话,罗泣有点担心这位仁兄。在高考后,理论上应该是不用再做题了,大学的课程应该也没不像高中的课程,能有这么多练习,在那种日子里,李歌可以存活多久呢?他能成功找到别种打发时候的方法吗?
“罗泣。”李歌的声音把某个在瞎担心的人拉回现实。
“嗯?”罗泣偏过头,对上了某人猥亵的眼神。
血气方刚的少年、刚成年的男人、被冷落大半个月的男朋友,这猥亵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呢?还真猜不到呢!
他一个激灵,马上说:“我还小。”
李歌眨了眨眼睛,噗嗤地笑了出来,悠悠道:“我们可以做一半啊……”他双手扶在罗泣两侧,支起了上半身,“我偷偷锁门了。”他用气声说。
“我、我还没洗澡。”罗泣弱弱地说。
“那一块洗啊,正好是良辰吉日。”李歌继续蛊惑着。
“分开洗。”罗泣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
李歌噘了噘唇,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好吧。”他为难地说。
只能说罗泣的担忧是多余的,不用做题他可以做别的啊!而且还更好玩,一下子就打发了半天的时间,就是可怜了罗泣,想玩别的都不行。
李歌盯着罗泣的后脑杓,不死心地给罗泣翻了个面。罗泣趁着那被翻面的一秒钟瞪了李歌一眼,又瞬速翻了回去,于是李歌又把他翻了回来。
罗泣叹了一口气,“亲爱的,我想睡觉。”
李歌噘了噘唇,“你这样不行啊,年轻人基动点儿、基极点儿啊!”
“我是爆发型的运动员,在刚才就基完了。”罗泣平淡道。
“可是我续航能力长啊!你不能自己爽完就走!”李歌不满地道,“今天是我生日!”
“礼物不给了吗?”罗泣无动于衷。
“你不说了吗?礼物是气氛,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这——个!”李歌说着把自己翻了过去。
有个聪明的男朋友就是麻烦,随便说一句话都可能在下一分钟坑到自己。“我们明年就别送生日礼物了,这每年送每年想也是种压力。”罗泣建议道。
“可是以后都不送太没意思了。”李歌说,“特别的年头才送?十七岁是认识的第一年,十八岁是成年……”
“三十岁就中年,以后要被叫做叔了,四十岁就是伯,六十岁是大爷,百岁就完满了。”罗泣接着说了下去。
“我觉得叔伯可以拼一块儿。”李歌提议说。
“那就三十五吧。”罗泣敲板定案,“好了睡觉!”
李歌弯了弯眼睛,笑了两声,“我还没好呢!”
☆、085 晚会
就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一中这里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礼堂里聚满了学生,全都等着晚会开始。
一中礼堂虽然大,座位的数量是足够的,但还是有人找不到座位。这个时候就要问一下自己,为什么要交过这么多朋友,自己一个人不就好了吗?去哪哪有位。
“那里有两个空位!连着的!”两个三中的学生开心地走近,正要把屁股放上椅子,他们就被旁边的人阻止了。
“你们没看见有人吗!”一个一中的学生紧张地说,“想占人家便宜呢?”
两个三中的学生对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默默地咽下口水。“走……走吧?”一人说。毕竟人生路不熟,他也不知道他是唬人的,还是真的“有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有呢?
两人走后,那个一中的学生嗤笑出声,他旁边的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李歌,你能不能展现一中友好的一面?”
“我这不展现了吗?我在给三中占座呢!”李歌说。
张烨叹了口气,决定不理他了。
随着时间过去,距离开场只剩不到十五分钟,来到礼堂的人多了,座位就少了,愈来愈多人来到李歌旁边找座位。
在灯光昏暗的礼堂里,李歌噘着唇给罗泣发讯息,萤幕的亮光映在他的脸上,让这俊俏的少年更加显眼。
余光里又多了两条腿,他想都没想,甚至头也没抬就说:“这座有人了。”
“是吗?那没办法了,罗辑咱走吧?”一把跟万岁很像的声音响起。
李歌连忙转头,正好对上万岁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准备转身的罗泣。“哎哎哎,回来回来,人没了,走了,坐吧。”李歌真诚地说。
“没事儿,我们找别的座位就好了,别赶走人家。”罗泣笑着说。
“不不不,同学请坐吧。”李歌起来绕到罗泣背后,推着他过来,“请!”
哎……没眼看。万岁翻了个白眼,越过两人,在李歌刚才的位置上落座。
“那是我的位置!”李歌咬牙切齿地说。
“我这不是怕你们情到浓时没把持住干出什么傻事来嘛。”万岁保持嘴巴闭合,含糊地对李歌说,“那个你认识吧?还是他知道了?”他用眼神暗示着张烨右手边的人。
“应该不知道。”李歌说。
“那就这样坐。”万岁说着,转头面向旁边那位自从上前认识后就没有交集的新朋友,“张烨同志你好啊,初次面对面见,我是万岁。”他朝张烨伸出手。
“……你好。”张烨戒备地伸出手,然后被“热情”地握住了,“嗷!”
万岁哼哼笑着,继续保持嘴巴闭合的状态问:“没乱说吧?”张烨吸了吸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万岁的笑意更浓,松开了他的手,“好吧。”
我太难了……
“认识”完李歌的朋友一号,万岁友好地和朋友二号伸出手,“应该是第一次见,我叫万岁,三中的。”
“陈耀西,李歌的朋友……吧。”他不肯定地说。
“耀西?小恐龙?”万岁挑了挑眉头。
“我很想说是,但耀西是只龟。”陈耀西回答。
一旁偷听的罗泣没忍住笑了出声,万岁皱了皱眉,长腿越过李歌,蹬了他一脚,“笑啥?”
“笑你俩。”罗泣笑着说,“重孙啊,你终于找到爷爷了。”
万岁沉默了几秒,抬起手就往李歌的头上摁去。李歌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推,一晃就撞上了罗泣的头。
“艹!关我屁事啊!”李歌捂着脑袋说。
“哼!”万岁别开了脸。
李歌正想发作,礼堂的灯火就暗了下来。两盏射灯打在台上,司仪从后台走了出来,同时萤幕缓缓降下。投影仪被打开,司仪的一举一动被实时投影到萤幕上,连后排的人也能清楚看到。
“哇艹……”台下传来零零落落的不文明声音,估计都是三中的学生。不过不能怪他们粗鄙,他们只是见识不多而已。
“还有实时投影呢?你们一中是钱多没地花是吧?”万岁吐槽说。
“不是没地花,而是花在每一块地上了。”张烨自豪地说。
万岁半眯起了眼睛,“你嚣张个屁!”
“我……”张烨抿了抿嘴,选择了闭嘴。奇怪,负责被欺负的难道不应该是耀西吗?
罗泣和李歌老少咸宜的顶目在很后头,所以在校长冗长的发言后,他们还坐在台上看节目。倒不是他们占了个座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们太吵了。哪一段垮了,哪一个走音了,哪里对不上前文后理了。
真他妈的吵死了。
“哎、哎!”陈耀西戳了戳张烨。
“干什么?”张烨问。
“让让。”陈耀西说。
……我今天拿错剧本了吗?张烨开始怀疑起自己。
“哎万岁,李歌跟你们在一块儿的时候都这么吵的吗?”陈耀西问。
万岁鄙夷地往左边看了一眼,凑到另一边说:“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是李歌很安静。”
是这样的吗?陈耀西挑了挑眉头,立志要让李歌在一中的时候也这么吵。
一个钢琴独奏的节目完结后,司仪第n次出场。“接下来的这个组合,名为‘白雪王子和他负责消音的鸟’,不仅名字特别,这个组合也前所未有,两位表演者分别来自我校的高三八班和友校的高三文四。”她字正腔圆地报幕。
“他们将为我们带来一首歌。为了保持神秘感,他们并没有报歌名。”司仪老实地说,“事不宜迟,接下来把舞台交给以下二位,演唱者李歌,短笛演奏罗泣。”
两位在自己学校和对方学校都是大名人,名字一出,台上欢呼四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表演了什么惊人的,殊不知他们人还在后台。
工作人员正动作纯熟地往罗泣身上别了个小型无线话筒,省去了调整话筒支架的时间。“哇艹,你们学校还有这玩意儿呢?”罗泣惊叹道。
李歌轻笑一声,“文明点儿,开着麦呢。”
“艹?”罗泣低头看了看小麦克风,“这玩意儿太可怕了。”说完这句他就闭嘴了。
红幕拉开,两人从后台走了出来。根据司仪的指示,他们应该要站在舞台正前方的,可是一走进舞台范围,罗泣就被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台三角琴还在舞台中央,也许是觉得跟现在这节目也挺搭,所以就没收起来,留着当背景了。
他来回看着钢琴和正前方位置,最后抛下了李歌,独自走向钢琴。而乖乖站好的李歌往旁边一看,咦?罗泣人呢?再回头一看,某人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钢琴椅上。
艹!叛徒!李歌撇着嘴,把眼睛眯了起来。
罗泣搔了搔脸颊,从钢琴椅上起来,然后把椅子横过来放,如此一来,两个坐在椅子上的人都能被观众看到。
这才对嘛!李歌满意地走了过去。
在后台的司仪抓了抓脑袋,我刚的指示错了吗?
“喂,听到吗?”李歌朝台下的人挥了挥手。
“听到——”台下的人配合地说,大部分都是女声,但也有男声。
罗泣挑了挑眉,揶揄道:“人气挺高的嘛。”
“罗泣我爱你!”一人为了证明罗泣的人气不比李歌低,很给面子地表达了支持。
罗泣蹙起眉头,冷漠地说:“我不要。”台下哄笑一片。
“听到就……”李歌朝楼上控制室挥了挥手。
突然间,余光里的萤幕换了个颜色,罗泣好奇地探头一看,“我艹,傻逼,只要背景音乐!放我大头干啥呢?”
当初录伴奏的时候,李歌顺便把罗泣的人也录进去了,现在放出来的不是一段音讯,而是一段视频。
“文明点儿。”李歌说。
“文你大爷!你怎么交了段视频!”罗泣不满地回头蹬了他一脚。
“你帅气嘛。”李歌笑着说,“就是逼装得有点大,回来吧。”
罗泣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回来,“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来搞相声的。”他嘟囔道,“楼上的,我记住你们了。”
萤幕上的滑鼠突然抖了一大下,观众静了一瞬间,随后笑了起来。看到这么不争气的同学,李歌笑着拍了拍罗泣的肩膀,“行了没有,别欺负我学弟妹。”
“是他们先欺负的我。”罗泣控诉着,“赶紧的,敢放片儿还不敢播呢?”
鼠标在左下角点了一下,萤幕上的罗泣动了起来,抬手、按下。和他冷淡的表情不同,他弹出来的曲子和听到的人一点都不冷静。
李歌把麦克风凑到嘴边,然后唱出了第一句。
在一旁闲得发慌的罗泣,被隔壁的钢琴逗得手痒。反正还没到自己,他就即兴地弹了几个音,给曲子增添一些变化。
楼下尖叫声口哨声不断,也许是冲着歌词来,也或许是冲着李歌的声音来,但罗泣肯定他们不是冲着钢琴声来的。
啧啧啧,苏、骚、棒!罗泣用三个字点评。
看到大家这么兴奋,就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单纯的歌。李歌每唱一句,他们就更嗨一些,就等着他唱到副歌。
副歌!副歌!副歌!副——
罗泣把短笛凑到嘴边,然后吹响。
“……我艹你大爷!”台下哀怨声不断。
听着熟悉的旋律,听过这首歌的人差不多都能把歌词还原出来,但这跟那些小黑条、大白光是同理的,谁都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但让人很不过瘾。
都说了有负责消音的鸟了,你们期待个屁。
他们计划中是一脸正经且严肃地把这节目演完的,可是有了开场的相声,李歌已经松懈下来,现在听着台下的抱怨声,和一副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没绷住,噗嗤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