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意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6-07

  “谁是你对象?”刑应烛语气凉凉地说:“你不都成小寡妇了吗?”
  那一瞬间,盛钊几乎恍惚间听见了自己脑子里齿轮转动的声音。
  “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盛钊一本正经地说:“那你今晚要夜闯寡妇门吗?”
  盛钊说着一抿唇,似羞涩似期待地说:“哎呀,这不好吧,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刑应烛:“……”
  这不要脸的小寡妇!
  刑老板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气得他心口直疼。心说他真是一万个不长记性,一天到晚白操心——就盛小刀这种活蹦乱跳的德行,还用等他来救?自己都能把反派气死过去。
  他本身就浑身筋骨疼,这么一来,脸色登时白了两分。
  盛钊原本只是想逗逗他高兴,见状自己先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给刑老板气着了,连忙给他顺了顺背。
  “我开玩笑的。”盛钊说:“我就……我就是……”
  他想说我就是想玩儿个情趣,没想到你这么保守,那下次不玩儿了。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他自己咽下去了,心说他要是真说出来,恐怕刑老板能把他挂寺庙门口去。
  谁知刑应烛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打断道:“她打你了?”
  他说着指了一把连饮月,盛钊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只“海带精”,点了点头。
  刑应烛撒开他的手,转而向连饮月走去。
  连饮月不知是恢复了一点神智,还是天生惧怕刑应烛这样的大妖,她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转头冲向坚硬的土墙,看着竟有点慌不择路的架势。
  张简下意识上前一步,手里的符已经掏出来了,却见刑老板随意地单手一伸,拽住那“海带精”的一直触角,将对方硬生生拖到了眼前。
  “刑应烛。”张简喊道:“她半妖半人,本质上还是人族,你不能——”
  张简本是好心提醒他规矩,想说将这人交由他处置。但谁知道刑老板为人有些混不吝,闻言不但没停手,还一脚踩在了连饮月咽喉上。
  张简急了:“刑应烛——”
  “她欺负我的人。”刑老板幽幽地说:“是当我死了?”
  盛钊:“……”
  操,盛钊简单粗暴地想:好帅。
  世上还有比这更帅的男朋友吗,他扪心自问,然后很快给出了答案——没有。
  狐假虎威可真爽啊,盛钊心里狂喜,尤其是自家“虎”又聪明又能干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给出气固然让人身心愉悦,但盛钊自己也怕刑应烛气上了头干了不该干的事儿,别的不说,被雷劈一下也够不好受了。
  “应烛……”盛钊连忙劝和道:“要么算了,她是人,你万一——”
  “人的部分我管不了,妖的部分总能管管。”面对着盛钊,刑应烛难得地多说了两句:“往后退——”
  盛钊腿比脑子快,下意识往后迈了两步。
  紧接着,他就听见连饮月那传来一声极其尖利的嚎叫声,似哭似吼,差点把他耳根子震麻。
  盛钊回神一看,才发现刑老板手里拽着两条软趴趴的“海带”,那玩意不住地向下滴着血,不消片刻就在刑应烛脚下积了一滩。
  盛钊:“……”
  刑应烛硬生生把那“海带”从连饮月身上连根扯下来了。
  “刑应烛!”张简也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黑,顿时急了:“你这样会弄死她的!”
  “那关我什么事?”刑应烛半侧过头看着张简,他唇角似乎带着一点弧度,眼神却冷得很。
  “我只管了妖的那部分,怎么管,管得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刑应烛冷冷道:“若是她坚持不住死了,那也是死于她甘愿被妖气寄生,跟我无关。”
  连饮月的后背血肉模糊一大片,那“海带”似乎是扎根在她身体里,被蛮力拔出,带走了她一大块血肉。
  盛钊倒抽一口凉气,先是替连饮月感觉到了疼。
  可谁知道,一直安安静静做雕塑的无渡忽然动了动,他抬起眼,迈步向着连饮月走去。
  盛钊紧张了一瞬,他还没搞懂这人什么来路,总觉得他说不定会突然冲刑老板下手。
  谁知刑应烛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侧头打量了无渡一圈,用脚尖捻了捻连饮月的脖子。
  “你跟这人多深仇大恨啊。”刑应烛似笑非笑地说:“这七世真佛,好好一副能炼化舍利子的躯壳,怎么就被你糟践成这样了?”
  刑应烛一扬眉,也不着急杀连饮月,而是像猫逗耗子一样,时重时轻地给她留了口气。
  “怎么着,他是杀了你男人,还是掐死了你孩子?”刑应烛嘴毒心硬,专挑缺德的讲:“搞得你对他这么大怨气,死不让人好好死,投胎也不许人家投,还得断他修行路?”
  盛钊微微一愣,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
  刑应烛的脾气,一向是不管别人闲事儿的,哪怕连饮月真的跟这和尚之间有什么仇怨,他别说替那和尚抱不平,八成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加之他现在明显是对连饮月颇有怨气,说话做事大抵也是挑人的痛处戳,更不可能话里话外想听连饮月辩解了。
  而且这些都先不提,那和尚……那和尚居然还真是个正面人物吗?
  盛钊懵逼地看着那妖里妖气的年轻和尚,不由得怔住了。
  他先前一直先入为主地觉得对方是什么祸法妖僧之类人物,修行不好好修行,只会寻些歪门邪道的法子。可方才听刑应烛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居然还是个顶顶难见的好人。
  那他现在——
  盛钊心里的猜测戛然而止。
  两句话的功夫,无渡已经走到了连饮月身边,他双手合十,微微道了声佛号,然后单膝跪地,向着连饮月背后的伤口伸出手。
  盛钊本以为他是要去救自己队友,谁知他出手如电,狠辣绝伦。以手做掌,一把插入了连饮月的伤口中,生拉硬拽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细碎血肉。
  紧接着,他在众目睽睽下,将这块肉塞进了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第101章 “谁不是沉溺幻觉,谁不是执着过去。”
  盛钊喉头一哽,差点就地吐出来。
  胡欢一瘸一拐地挪蹭着来到盛钊身边,苦着一张脸,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五官皱皱巴巴地挤在一起,看着比盛钊反应还大。
  张简脸色也不怎么好,他本来就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怎么,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现在看着更凄惨,只是有身份门面撑在那,否则早该呕出来了。
  倒是刑应烛对此见怪不怪,似乎早有预感的模样。
  他用脚尖随意地踢了踢连饮月的肩膀,像踢个乌龟似的把她翻过来,面带讥讽地冷笑了一声。
  “这可不算我动手。”刑应烛说。
  刑应烛撕掉的那片“海带”不知道是她的命门还是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连饮月身上剩下的触手已经又缩回了她的身体里。她恢复了常人的模样,看起来又是个年轻且瘦弱的女人了。
  连饮月恢复了神智,可后背那个巨大的破洞伤口却依旧还在,她仰面躺在地上,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血,夹杂着血沫碎肉,把整个屋子都弄得血腥味儿十足。
  盛钊到底是个和平年代长大的普通人,直面这种血腥的虐杀现场,实在生理性不适,下意识偏过头去,有些不落忍。
  连饮月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被血呛着咳嗽起来,吐血吐个不停,但眼神一直执拗地粘在无渡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无渡面色自若,好像压根看不出她的痛苦,只是轻轻用拇指抹了一下唇角,低声道:“多谢。”
  连饮月勉力冲他伸出手,似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攥住了他的衣摆。
  “你……”她一说话,口中就往外呼呼地冒血沫,一句话倒了三口气,才勉强说完:“你恨不恨我。”
  无渡像是没听懂这句话,他歪了歪头,眼神中似有疑惑,但依旧回答了。
  “不恨。”无渡说:“既然施主心中有苦,我辈修行之人,自当施以援手。”
  盛钊:“……”
  好家伙,您这是物理超度吧。
  盛钊只觉得他可能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点,实在受不了这么血腥的互诉衷肠,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去干呕了两声。
  刑应烛一听他这边的动静,也暂时懒得理连饮月了,下意识回过身来往盛钊身边走了两步,按着他的唇角,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
  盛钊用舌尖一抿,尝到了一点直冲脑门的薄荷味儿——不用问,八成又是刑老板从哪个饭店门口的自取筐里拿的。
  “很及时。”盛钊挂在刑应烛的臂弯里,气若游丝地说:“不然我早饭都得吐在这。”
  “哟。”刑应烛幸灾乐祸道:“我还没去夜扣房门呢……小寡妇这是怀了遗腹子?”
  盛钊:“……”
  小寡妇个屁!他心里恼羞成怒,顿时吐都忘了吐,泄愤似地使劲儿踩了刑应烛一脚。
  “你才怀遗腹子!”盛钊说。
  刑应烛极轻地嘶了一声,按住了他的手,低斥了一声:“别乱动。”
  他俩人在这边打情骂俏,房间对面的连饮月却意志坚强地缓过了一口气。她身上残留的妖气裹在那个破洞的伤口上,勉强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她痴痴地看了无渡半天,眼角似有血泪留下,无渡无悲无苦地看了她一小会儿,忽然莫名地伸出手,将她眼角的一点眼泪抹去了。
  就这么极其不打眼的一个动作,却像是将连饮月灼伤一般,她眼里涌出更多的眼泪,更紧地拽住了无渡的衣摆。
  紧接着,盛钊听到了她极其压抑的哭声。
  那声音跟之前那种妖里妖气的感觉完全不同,听起来直白又单纯。就好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好没道理,盛钊想,她害了那么多人,现在倒是自己委屈上了。
  连饮月哭得肩膀耸动,她唇角挂着一丝血线,执拗地问无渡:“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无渡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望着她的眼睛,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办?”
  “我希望你把我忘了。”连饮月似笑似哭,说道:“你一会儿就转过身去,离我远一点——站到房间角落,不要回头看我。”
  无渡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了句好。
  紧接着,他真的像连饮月说的那样,毫无留恋地站起身来,转身走向了屋角,背过身去,双手合十,低低念诵了一句什么。
  “他不会回来了。”连饮月忽然说:“是我错了。”
  盛钊耳尖,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愣,总觉得这句话的信息量颇大。
  刑应烛捋了一下他汗湿的鬓发,说道:“你们没看出来?那是个人偶。”
  盛钊怔住了,下意识看向了墙角的那个和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都是个会喘气有温度的活人。
  “他早死了。”刑应烛冷笑一声,说道:“这么多年,是拿人血吊着魂儿呢。”
  欧洲黑魔法传说中,曾有“用一百个少女鲜血可使青春永驻”的说法,也有说什么“掏出九十九个新鲜心脏就能使亡灵复生”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盛钊也从没真的把这个跟实际操作连接起来。而现在被刑应烛一点,他才忽然明白这寺里的“颠倒”之感究竟来源于什么。
  面前这位“和尚”确实如同他的面相一般,悲天悯人,自带佛光,但他身上那些妖邪气也是真的……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靠食人血肉气运维持一线生机。
  而且看他的行为眼神,恐怕他自己的神智也不全了,可不跟“人偶”没什么区别么。
  怪不得这屋里几个人如同瞎子一样,一个个葫芦娃救爷爷地往这寺里钻,这俩人一个是被妖气侵染的人类,一个是被血肉吊命的尸首,可不没一个是妖怪吗!
  连饮月的眼泪混着血一起往下落,她勉勉强强地翻过身,在血污中冲着无渡伸出手。
  “你记不记得,当年你在海边救我的时候。”连饮月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她痴痴地念叨着:“我当时问你……这世间万千苦众,你一个人,渡得过来吗。”
  连饮月说着,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背后的伤口一动就又开始出血,然而她毫不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无渡的背影。
  “你当时跟我说……”
  连饮月的口中又涌出鲜血来,打断了她的话,她咳嗽得停不下来,却也不想说了。
  她眼角泪痕犹在,人却显得癫狂了许多,她摇摇晃晃地站直了,忽然仰天长笑了两声。
  “你——”连饮月红着眼睛,一指张简。
  “还有你。”她的手指挪向刑应烛的方向。
  “你们都跟我一样。”连饮月笑得不停,她说出的话就像是女巫临死前的诅咒,歹毒又令人忌惮:“谁不是沉溺幻觉,谁不是执着过去,谁不是死攥着执念不放手!弱肉强食,天地法则,既能行之,又安知不是天意——”
  他话音未落,刑应烛的乌金链子已经甩在了手里。
  刑老板从在禁海之渊就攒了一肚子气,此时岂能容这么个半人半妖的玩意指着自己说这些蛊惑之言。他一时气上了头,连不能伤凡人性命这一点都不顾忌了,乌金链子一翻,气势汹汹地带着破风声直奔着连饮月抽去。
  刑老板这链子,别说人了,抽那头蛟龙都是一抽一道见骨血痕,若是打在连饮月身上,断气都是轻的,少说得抽个魂飞魄散,骨肉俱裂。
推书 20234-06-06 :别墅凶案[现代耽美》:简介:(入库时间2021-06-06) 晋江2021-05-28完结这是一部悬疑小说。无CP,全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悬疑推理 市井生活 都市异闻 时代新风 一句话简介:一部悬疑小说 立意:正能量案件推理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