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珠赶紧问:“哪里不舒服?”
“这里。”齐星迟低头,他望着心脏位置,眼泪啪嗒啪嗒掉,“他讨厌我,我好难受……”
“谁?”萧宝珠没明白。
“屈、屈少司。”齐星迟抬头,哭得更厉害了,“我喜欢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妈妈,你不是说我要什么都可以吗?那我要屈少司可以吗?”
萧宝珠震惊不已,她没想到,齐星迟喜欢男人。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而齐星迟一直泪眼朦胧望着她,“哎。”僵持一会儿,她长长叹了口气,慈爱把齐星迟往怀里搂,“你想要的,妈妈全都给你。”
而这一幕,悉数落入不远处的傅逸眼里。
原来这个小美人,就是萧家刚找回来的二儿子,萧楚弟弟,齐星迟。他缓慢念出来:“齐、星、迟。”
名字和人,一样美。
*
晚上下班,屈少司想了想,决定还是回一趟家。
下午陆越把A6开来了,他搭电梯到停车场,一眼就看到A6,旁边还停着一辆深灰色宾利。
屈少司抬手看了眼时间。
22:51。
陆越还在工作。
“看来我还不够勤快,得再接再厉。”屈少司感叹一句,打开车门上车了。
屈少司回家没其他原因,他想看那扇碎掉的窗户。
没有怀疑陆越技术,就想看看陆越究竟多厉害。他盯着窗户翻来覆去检查几遍,牢实,比以前还牢实,换得特别好。
“确实有几把刷子。”屈少司摸着鼻子,又盯着窗户看了会儿,忽然觉得他很无聊,开那么久车,为了看一扇窗户……
他搓搓脸,走进别墅休息了。
第二天,屈少司六点就醒了,出去晨跑半小时,然后回来洗漱上班。
快到公司,有电话进来,是屈父。
比起屈母,屈少司和屈父关系相当淡。
屈少司很小就发现了家里的秘密——屈父精神出轨,屈母也清楚。可屈母能接受,屈少司不能,所以成年第一天,他彻底搬离老宅。
接通电话,屈父声音响起:“你这段时间住公司?”
屈父是屈氏的董事长,能掌握他的信息,屈少司并不意外,他回:“工作多。”
“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屈父简单说完,切入正题,“你徐伯伯儿子这周六结婚,我没时间去,你挑份礼物送去,不用太贵重,他不收。”
屈少司“哦”了声没说话,徐伯伯是屈父一个老战友,不是大富之家,但屈父和他关系极好。
按理这种喜事,屈父应该亲自去,不过下周六,是屈父白月光的儿子回国,他要去接机吃饭。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屈父也沉默着,过了会儿说:“挂了,开车注意。”
没等屈少司回答就挂掉电话。
到公司,屈少司把挑礼物的事交给江源,进了办公室,除去吃饭时间,他再次出办公室是周六,去参加婚礼。
婚宴是六点开始,屈少司五点半就到了,恭贺完新人,和徐伯伯打过招呼,他找了个角落坐着等开席。
落座屈少司也没闲着,低头认真玩游戏。陆越把还在测试的手游发给了他,他作为国内代理,最近在试玩。
不得不说,这款手游设计得确实有意思,对游戏没兴趣的屈少司也玩得入神,快推掉塔,旁边有人说:“技术不错。”
屈少司回:“那是。”
说完意识到不对,他抬头,今天穿得格外休闲的男人嘴角噙着笑,在他旁边位置坐下,屈少司有点懵:“你怎么在这儿?”
“新郎是我同学。”陆越挑眉,“你呢?新娘亲属?”
屈少司摇头:“我爸是新郎他爸战友。”
“这关系有点远。”陆越看了眼空空的四周,“你爸不在?”
屈少司关手机的动作一顿:“他没来。”
好在陆越没继续问,他倒了杯茶递给屈少司:“先喝点水,我问了新郎,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
“原来你也会饿。”
“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吃五谷杂粮,也有……”陆越弯起唇角,目光灼灼看屈少司,“世俗的欲望。”
屈少司却没有听见去,他喝了几口茶,小腹有些涨,他放下杯子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
卫生间里,屈少司洗干净手,刚抽出纸擦手,突然有人喊他:“少司。”
屈少司擦手的动作一僵。
不是吧?
原文里,齐星迟这时候不应该在机场吗?
屈少司非常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久久不愿意动。
他不动,他身后的齐星迟却上手了,他盯着屈少司的后背,咬紧牙关,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腰:“我……”
蹬、蹬。
皮鞋踩在大理石的声音由远及近,恰好停在卫生间门口。
同时,男人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第22章 022
【022】
屈少司没想到齐星迟会突然抱他, 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陆越的声音,他猛地回神, 飞快掰开齐星迟的手,往旁边一窜, 逃命一样躲到陆越身后。
屈少司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很掉面子,但他是真怕齐星迟。
比起原文的文字描述, 他现在是切身体会到齐星迟到底是有多难缠, 他躲过,反其道过,避过, 拒绝过, 齐星迟还是和听不懂中文一样,偏要缠着他。
最可怕的是,齐星迟和在他身上装有定位似的, 每次都精准找到他,躲都没法躲!
“不。”他呼吸都不顺畅了,和陆越小小声说,“你来得太及时了, 陆总。”他食指悄悄戳戳陆越的背, “帮个忙, 打发他走。”
这时齐星迟望过来, 见屈少司亲密靠着一个高大漂亮的男人低声说话,他傻了,脸上的血色淡了不少。
他第一次感到不安,眼前的男人,比他更要漂亮。他艰难发出声音:“少司, 这是你朋友吗?”刻意咬重了朋友两个字。
陆越淡淡看齐星迟一眼,转头轻轻问:“他喜欢你?”
屈少司:“……”
这问题相当尴尬,他承认尴尬,不承认事实又摆在眼前,只好含糊带过:“好像是。”又快速补了句,“但我不喜欢男人。”他担心齐星迟会过来继续缠着他,又戳了戳陆越,这次是戳到了陆越的腰,“快打发他啊。”
陆越黑眸闪了闪,他忽然转身捧起屈少司的脸,俯身,双唇羽毛般扫过男人的唇,这一切发生在一秒的时间内,屈少司还没反应过来,陆越已经松开他,转头对着齐星迟微笑:“我是他男朋友。”
齐星迟脚下一个踉跄,手撑住洗手台才没跌倒,他不愿意相信,说话都在抖:“他……他没有告诉过我……”
陆越眉峰微抬:“还没请问你是?和阿司很熟吗?他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私事告诉你?”他长手一捞,淡定揽住屈少司的腰,语气亲昵,“对吧,阿司。”
男人呼出的气息有着淡淡的薄荷味,屈少司这下总算回神了,他震撼得说不出话,瞪圆眼睛盯着陆越。
陆越喊他什么?还有刚才……
他是不是亲了他??!
陆越冲他眨眼,眉眼都是笑意:“快说话啊阿司。”
齐星迟也焦灼望着屈少司,他指甲不断扣着洗手台,期望屈少司否认,一切全是这个陌生男人在骗他,屈少司不能喜欢别人,不能……
屈少司这时忽然福临心至,他嘴唇微动,无声问:“这是你的办法?”
陆越不置可否,只笑看着他。
屈少司悟了,他怎么早没想到呢!以毒攻毒!彻底断掉齐星迟的念头!
“对。”屈少司说完,转头去看齐星迟,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我还没告诉我妈和陆……越交往的事,麻烦保密。你有体会,这种事长辈通常很难接受。”
他越说越入戏:“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陆越爱吃醋,我很在意他,不想他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他强调,“我本来和你也没有关系。”
陆越随便屈少司说,全程只看着他,唇角噙笑,宠溺得丝毫不加掩饰。
齐星迟死死咬着唇,开始他其实还心存侥幸,这是一个玩笑,然而陆越的眼神骗不了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嘴里弥漫开铁锈味,齐星迟紧抿着唇,站直没再看陆越和屈少司,缓缓避开他们,离开了卫生间。
“站住。”陆越淡淡道。
齐星迟停住,没有回头,声音很是低落:“陆先生还想说什么?”
陆越笑了一声,继而眼里温度降至冰点,转脸笑意全无:“你骚扰了阿司,难道就当做没发生过?”
屈少司扯扯陆越的手,无声说:“不用了,让他走!”
陆越回头,安抚冲屈少司笑笑,示意没事。
齐星迟眼眶一红:“对不起,屈先生,我……我以后不会了。”说完他抿着唇,快步跑远了。
等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屈少司才微微扭头,确认齐星迟是真走了,他这才放心,大口大口呼气。
过几秒,他感受到腰间的温度,意识到陆越还揽着他,他往旁边一挪,避开了他的手,他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了陆总,这次又欠你一份人情。”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他抓抓鼻子,“不过……也不用这么牺牲……额,别误会,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他眼神四处乱飘,“我们都是男人,不太……妥?”
陆越问他:“这办法好用吗?”
“好!”说到这个,屈少司眼睛都亮了一簇光芒,疯狂点头,“太好用了!今后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好用就没什么不妥。”陆越淡定去洗手,“再者你说的,我们都是男人,那就更没什么不妥。”
屈少司觉得陆越说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成功摆脱了齐星迟,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是他摆脱虐文主角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待会儿的宴席他要敞开了吃,放开了吃,用美食庆祝这值得纪念的一天!
*
屈少司吃撑了。
大家都在恭贺新人,唯独他埋头猛吃,丝毫不浪费,端上桌的每一份菜肴只要剩下,他都会默默扫光。反观陆越,几乎不见他动筷,唯一动的,是那盘鲜切水果。
刚端上来的鸳鸯虾饺皇有12只,6白6黑,一桌8人,其他人都各自夹了一只,还剩下6只,5只白的虾饺皇,只有1只是黑皮虾饺皇。
黑皮虾饺皇的皮是用黑豆做的,养肾书说过,黑色食物能保护肾脏,屈少司第一反应就是去夹最后一只黑皮虾饺皇,刚要放到盘子里,他瞄了一眼陆越,见他还是没动筷子,筷子一转弯,黑皮虾饺皇落到陆越干净的盘子里。
陆越正在喝茶,冷不丁盘子里多了只虾饺,他诧异扭头:“?”
屈少司解释:“用的公筷。”
陆越唇角扬了一下,他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起那只黑皮虾饺皇,没有蘸蘸料,认真吃完了,吃完他把筷子搁回去。
屈少司又给他夹了一个如意鸡肉卷和一块相敬虾饼,嘴里咬着一块蜜瓜:“吃吧,送了钱的。”
陆越没忍住,眉眼笑得很好看,他又拿起筷子,一一吃感觉鸡肉卷和虾饼。吃完他起身说:“我去洗手间。”
屈少司点头,这时陆续上来几道菜,他快吃完了,陆越还是没回来,屈少司觉得奇怪,该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他喝了口鲜榨椰汁,抽了张纸擦擦嘴,起身去卫生间找人。
喜宴包了三层酒楼,没有外人,现在宾客都在吃宴席,走廊里相当安静,屈少司一路过去,什么声音都没有。
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也没有声音。屈少司进去,洗手台没有人,有一间隔间的门关着,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屈少司正要过去看看情况,忽然有呕吐声响起,正是从那间关着门的隔间传出来的,屈少司眼皮跳得厉害,他快步过去,试探着喊了声:“陆总?”
“嗯?”男人低低回应他。
屈少司第一次听到陆越这般虚弱的声音,他敲门:“你没事吧?”
一阵抽水声过去,隔间门打开,白炽灯落到陆越脸上看不出异常,他肤色一直白得不正常:“没事,老毛病。”
屈少司:“你经常吐吗?”
“也不是。”陆越走到洗手台,他掏出一小瓶漱口水,拧开涮口,吐出漱口水他才说,“很长一段时间没吐了。”
屈少司:“……”他迟疑道,“是不是我夹的那些东西……”
“不是。”陆越打断他,冲干净手,回头勾起嘴角,“屈总,我可不是缠着你的萧家小少爷,一副玻璃肠子。”
屈少司:“……”能逗人,确实是没事了。两人并肩往外走,他又问:“你认识齐星迟?”
“不认识。之前铺天盖地报道他是萧家次子,看过几眼报道。”陆越忽然扭头,语气揶揄,“就你为了救他掉进泳池那次。”
屈少司:“……”
陆越继续说:“难不成因为你那次英雄救美,他就要以身相许?”
屈少司:“……”他垂下肩膀,“不是,他是……”他摆手,“算了,不提了。好不容易摆脱他,我不想再讨论他了。”
陆越就没再说了。
等到大堂,屈少司先进去,陆越去打了个电话,他走到窗边,黑眸冷漠看着对面闪烁的霓虹灯:“查到齐星迟全部资料发我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