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少司扯着嘴角:“我就说没有他吩咐,你也不会到屈氏和回家一样畅通无阻。”
“阿……”见屈少司皱眉,谢远清改口,“屈总,你没必要说话阴阳怪气,屈叔和我妈清清白白,你不信可以问……”
“关我屁事。”屈少司打断他。
叮。
同时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先是一只长腿出现,接着陆越从电梯出来。
快到屈少司的办公室,隐隐听到说话声。
陆越刚到门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关我屁事。”
陆越忍俊不禁,从门缝往里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门,正在和屈少司说话。
“你、你为何变成这样?”谢远清拧眉,“你小时候从不说脏话。”
黑眸瞬间沉底,“小时候”三个字令陆越脸上温度全消。
“谢远清。”屈少司直呼其名,“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弯来绕去,不就是觊觎清水湾那块地。实话告诉你,那块地不在我名下,你有本事就来抢,没本事就去找屈洪涛哭。”他凉凉吐息,“不过哭也没用,他照样不给屈洪涛面子。”
“他?”谢远清眼里闪过一抹光,“你隔壁科技公司的陆家长子?”
屈少司冷笑:“你早调查清楚了,何必再装。”
“我之前真不知道。”谢远清说,“是屈叔刚才在电话里告诉我。屈总,你对我和我妈误会太深,三言两句无法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转身,这时身后响起免提声,屈少司对物业说:“马上找保洁来顶楼清理卫生,很脏。”
谢远清微微一笑,迈步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阿司,无论如何,我永远当你是最疼的弟弟。”
说罢带上门扬长而去。
“晦气。”屈少司嘀咕着,转椅子回电脑前,正要敲键盘处理文件,后知后觉想到陆越还没来拿车钥匙,他抓过手机,见快八点了,他拨了陆越的电话。
—
陆越手机在震动,他没有反应,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伸左手卡住。
电梯门重新打开,他迈脚进去。
没想到顶楼现在还会有其他人,谢远清相当惊讶,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陌生的男人。
陆越是光明正大扫视谢远清。
电梯门关上匀速下降,这时陆越笑着摇头:“属实一般。”
谢远清云里雾里:“您在和我说话?”
啪。
陆越摁了电梯门,电梯停在了18楼,谢远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陆越拖着出了电梯。
“你在做什么?松手!”谢远清想挣脱陆越,却被陆越拽着直接拖进消防通道,甩到消防拴上,撞得他背脊生疼。
谢远清闷声一哼,警惕看向陆越:“你到底是谁?”
陆越却不说话,敛唇不笑了,他比谢远清高出几公分,睨着他的姿态甚是冷漠。
蹬。
蹬。
蹬。
皮鞋踩着冰冷的地板,缓缓走近谢远清。
谢远清心跳猛地加速,动静大得在寂静的狭小的空间回响。
他后背瞬间爬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莫名怵眼前的男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谢远清往后退了退,后背紧紧抵着消防栓,双手摆出防御的姿态。
“你。”距离谢远清还有几厘米,陆越停住,微眯着眼,薄唇吐出两个字,“很丑。”
谢远清:“……”他面部肌肉凌乱了几下,喉结剧烈滚动,“我不认识你,你……唔!”
谢远清瞳孔登时睁大,下巴被陆越捏住,陆越手下用力,他的嘴长得老大,被捏成一个O型,谢远清有种他下颌骨已经断裂的感觉。
他抬起双手想掰开陆越的手。
然而以卵击石,陆越的力气大得可怕,极度恐慌下,谢远清用脚后跟猛力撞着墙壁,试图发出声响引起保安注意来救他。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
陆越并不阻止,只不断捏着谢远清的脸颊观察,面无表情说:“眼睛,丑,鼻子,很丑,嘴巴,尤其丑。头发,更是令人倒胃。”
谢远清听得一清二楚,嘴巴一直大张着,口水控制不住往外流。
眼见快滴到陆越指间,陆越立即松手抬脚往谢远清膝盖一踹,谢远清膝盖一弯,弓着背往前扑倒在地,磕着大理石发出“咚”的一声。
谢远清疼得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躺在地面蜷缩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一个黑亮的鞋尖在他嘴唇碾过,陆越居高临下睨着他,逆着光,看不清陆越的表情。
冷漠的声音撞击着谢远清的耳膜。
“喊他弟弟,你配吗?”
他?
谢远清意识模糊地想,谁?
陆越收回脚尖,蹲下认真看着谢远清,黑眸在昏暗的楼道里熠熠生辉。
“问你个问题。”
他声音满是期待:“小时候的屈少司是什么样?”
轰。
谢远清感觉他脑海里有一颗东西炸裂了,他蠕动着嘴唇,艰难说:“你、你认识屈少司?你……啊!”
没说完,陆越拎起谢远清头发,谢远清感觉他头皮和头骨都要分离了,整个人被迫仰着头对着陆越。
陆越不耐烦:“是我在问你问题。”
蹬蹬蹬。
几道脚步声从远处响起,保安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吗?”
“有!”这一瞬间,谢远清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
保安循着声音而来。
保安快找过来了,陆越非但没松手,反而手下用力,谢远清顿时哀嚎一声,极其痛苦,陆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回答我。”
谢远清彻底怕了,这个人就是疯子!他牙齿打着颤:“很、很乖,很可爱。”
“哦。”陆越又问,“他喊过你哥哥了?”
谢远清这下学聪明了:“没有,是、是我自作主张称呼他弟弟,他很讨厌我。”
“他是该讨厌你。”陆越凑近他,低声说,“你这个丑东西。”
咔嚓。
消防门应声推开。
啪。
保安打开开关,楼梯间瞬间恍若白昼。
谢远清声音都在喜悦,迫不及待喊:“救我!”
保安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陆越先抬头,对着几个保安礼貌说:“这人形迹可疑,我怀疑他是贼。”
叮。
18楼的电梯门也开了,屈少司接到电话,说18楼有情况,他便下来看看。
听到消防通道有声音,屈少司快步走过去。
快到门口,堵着的几个保安让开路,一个眼熟的男人,扭着另一个看了烦的男人出来。
屈少司脱口而出:“陆总!”
陆越抬眸,视线撞上不远处傻傻看着他的青年,他嘴角瞬间灿烂:“屈总,我帮你抓到一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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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044】
贼?
屈少司呆了一秒, 这时陆越冲他眨眨眼,屈少司立即心领神会,他控制住上翘的嘴角, 转而严肃脸和保安说:“赶出去。”
谢远清和保安同时傻眼。
谢远清瞳孔都快裂开来,他没想到屈少司真会这样对他, 他紧紧抿着唇, 一言不发。
倒是保安是见过谢远清的,他接到上面电话,让他放行,现在屈少司忽然说谢远清是贼,保安忍不住说:“屈总, 他是……”
“我说赶出去。”屈少司皱眉, “听不懂?”
保安果断扭着谢远清往电梯走,快进电梯时, 谢远清忽然回头, 意味深长看了眼屈少司。
叮。
电梯门合上。
屈少司绷着的总经理脸瞬间消失, 他几步走到陆越面前, 瞳仁亮得惊人:“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有注意到谢远清的西裤沾了灰尘, 下颌处有几条红痕。
一看就知道是被陆越收拾过。
陆越收拾人的手腕,屈少司见识过, 他是不知道谢远清如何得罪了陆越, 但谢远清被揍,他相当喜闻乐见。
陆越看着屈少司雀跃的模样, 嘴角勾起:“他骂我。”
“!”
屈少司有些惊讶, 就谢远清那种八面玲珑的笑面虎,他会骂人?他有些懵:“他骂你什么?”
“丑东西。”
“……”
屈少司反应过来了,他握拳锤了一下陆越的肩:“我问认真的好不好。”
陆越却神色微变, 闷哼了一声,捂着肩膀说:“疼。”
屈少司:“……”
“这次没骗你。”陆越五官都拧着,“上次肩膀受伤,没好完全。”
屈少司狐疑:“当时不是没事了?”
陆越靠屈少司近了些:“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多数时间没事,偶尔会疼。”
屈少司自己也这样,他右手虽说没大碍了,但有时磕到确实猛男也落泪。
他有些动摇了,摸摸鼻子说:“要不去我办公室擦点药油?”
陆越抬脚便走。
药油是现成的,屈少司旋开瓶盖,他擦药手法是比较随意那种,自己擦无所谓,给别人擦极有可能会加重病情。
他犹豫了,要不要建议陆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时陆越主动提出:“我自己来。”
屈少司递过药油,想想还是不放心:“你自己能行?”
“习惯了。”陆越解开衬衫纽扣,脱掉左边袖子,露出的左肩上有一条淡绯色的伤口,是有团淤青还没散。
他去接药油,半天没拿动,被屈少司紧紧握在手里。
陆越眼睫动了动,询问看向屈少司:“?”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屈少司却莫名有些不舒服,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独自处理伤口?
老实说,男人受点伤受点苦没必要矫情,但屈少司就是不太舒服。
他收回药油,倒进掌心搓开,走到陆越背后说:“还是我来。”
搓热的手掌刻意放轻,落在男人光滑的左肩。
每揉一次,屈少司都会紧张问:“重吗?轻吗?”
陆越现在看不到屈少司的表情,但他闭着眼,都能猜到青年的神色。
拧着眉,睁大眼,抿着唇。
论样貌,他见过的好看之人不少,论学历家世,他打小交往的全是天子骄子。论性格,屈少司还真算不上温柔。
明明没那么好,可就是无法替代。
独一无二的屈少司。
陆越眉目都温和起来:“很合适。”
接着他话锋一转:“我刚听到了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他是在回答屈少司之前的问题——谢远清怎么得罪他了。
屈少司完全不介意陆越知道他家的家丑,他继续揉着淤青,主动说:“他叫谢远清,他和他妈就是我烦屈洪涛的原因。”
“屈洪涛是我爸。”
“其实这事也怪不了谢远清他妈,主要是屈洪涛贱,非要贴上去。”
“记不清是几年级了,我用屈洪涛给的压岁钱请了一个私家侦探查他和谢远清他妈。”
“他们确实没龌蹉。胡颖……就是谢远清他妈,她根本看不上满身铜臭的屈洪涛,她是个画家,所以当初嫁给了谢远清他爸,据说是个很了不起的设计师。”
“屈氏logo就是谢远清他爸设计的,不过他身体不好,刚有点名气就去世了,啧,这样一说,屈洪涛不仅贱,人品更是有问题,已婚还觊觎朋友的妻子。”
“谢远清他爸刚去世,屈洪涛就借着照顾朋友妻儿的名义,只差没把谢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压在心底的事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可倾诉的人,屈少司不吐不快,他是不懂,也是自嘲:“你说,人怎么能那么贱?”
陆越安静听着,等屈少司说完,他才开口:“我不认为那个女人无辜。”
揉好淤青,陆越穿回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说:“她没有拒绝,却也在默许,还是在伤害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的情况下。”
他口中的另一个女人是杨明岚,另一个孩子就是屈少司。
屈少司嘴巴微张,半天才恍然大悟说:“所以她也是在装傻充愣?!”
陆越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难不成你还觉得她无辜?”
“也不是无辜,就……”屈少司支吾半天,垂下肩,小小声吐槽,“原文又没写她的心理活动……”
陆越没听清:“什么文?”
“没什么。”屈少司摇头,见陆越穿好衣服,他又想起一件事。
“陆总。”他眼神四处乱晃,就是避开陆越不看,“你平时上网吗?”
“很少。”
“很少是多少?”
陆越眉峰动了动,他瞥屈少司一看,发现他后脖那一片全红了。
屈少司自己都不知道,他害羞时后脖子会出卖他。
陆越思索了三秒,上网,害羞,社会主义兄弟情?
看来屈少司是上网搜索过社会主义兄弟情,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屈少司脸皮是真薄,稍微逗逗都会大红脸,要是知道他早知道这个形容的意思,怕是能几个月和他避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