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站起来,扯住余一的头发,把人弄起来,然后狠狠地一巴掌打到他脸上。
余一一下就被他扇到地上,身体重重地摔过去,发出一声闷响。
“阮、阮先生?”
余一被打懵了,但还是糊里糊涂地叫他。
阮慎行走过去,看他撑着地板要爬起来,又一脚踢到余一的肩,把人又踢倒了。
然后光着一只脚踩到余一的肚子上,脚下的肚皮确实是软软的,阮慎行用力压了下去,余一感觉那只脚快把他的肚子踩坏了,压迫到膀胱,感觉尿道里酸酸的。
“阮先生,不行了、不行了,要…要坏了……”他使劲去推开那只脚,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脚仍是纹丝不动地折磨着他。
看余一难受的满脸通红,阮慎行才慢慢收回腿。
他蹲到余一面前:“阮刑是不是让你跟他?”说不上多了解,但自己儿子的脾性阮慎行还是能看透的。
余一努力睁开眼,恐惧地望着他:“我……”
他又说:“他快要结婚了,你想当他的情妇吗?”
第38章 38
“他快要结婚了,你要当他的情妇吗?”
“什、什么?”余一突然静下来,一脸疑惑。
阮慎行拽起余一的头发把他的脸朝向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他想要你做他的情妇,明白吗?”
余一眨了眨眼,愣了半天。
阮慎行不耐烦地站起来,随意地踢了他一脚:“起来。”
余一浑浑噩噩,浑身酸软得厉害,用力撑着地板坐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阮刑起床之后去餐桌那儿,什么吃的都没有,他想是不是昨晚搞过头了,把人弄的不舒服,准备去找余一安抚几句,结果别墅找遍了都不见人。在楼梯口听到阮慎行卧室里的动静,他想也没想就走过去。
把门推开见余一赤裸着身体瘫坐在阮慎行脚边,脸颊肿了大片,看样子是被阮慎行收拾了一顿。
他一出声,余一就转过头来望他,那眼神呆呆地,像个傻子。但阮刑却觉得他分明是委屈的不行,都要哭了。
他两步走到余一身边,搂着让他站起来,抬起他的下巴看他脸上的伤。这凑近一看,那脸颊更肿了,阮刑轻轻地碰了下,余一就疼得一抖。阮刑气急了,环抱住余一的半个身子,像是要把人裹进自己怀里一样。
余一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只能看见阮刑的下巴。他抱着自己光裸的身体,凉凉的皮肤被阮刑身上的热气烘得暖暖的。但脑袋里全是阮慎行说的那句话,阮刑要结婚了。又想起昨天晚上和阮刑站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很漂亮,阮刑很喜欢她。
这是值得高兴的喜事,可余一却觉得心里酸涩难耐,他不想阮刑和那位小姐在一起,说不上原因的。如果硬要追究,那大概是那位小姐配阮刑还是差了一点。
迷糊中,他听见阮刑对着阮慎行说:“既然不喜欢,那就给我。”
阮慎行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烟杆,边点着烟边问:“你都要结婚了,要他做什么。”
阮刑皱了皱眉:“这是我的事。”
他吸了几口,吐出烟,淡淡地笑了笑,像在讽刺:“你不怕庄小姐知道?”
阮刑一顿,抱着余一的手松了松,没有回话。
“没必要为了一个妓女大动干戈吧,阮刑。”
过了很久,阮刑仍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余一觉得不对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阮刑也没有阻止。
阮慎行眯了眯眼,看着余一道:“还记得我那天晚上和你说过的话吗?”
他说从今以后,余一只能有他一个人。
余一愣愣地点头,然后又摇头,想要解释:“不,不是的,我没有想找别人,我……”
“够了,”阮慎行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解释什么。”
“但我不喜欢麻烦。”
“出去吧,别再回来了。”
余一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然后突然跪在阮慎行面前:“阮先生,求您,求求您,别赶我走!”
他抓住阮慎行的裤脚,卑微地祈求:“求求您!我错了,阮先生!求您让我留在这儿吧!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阮慎行一脚踢开他,一副厌烦的样子:“我身边不缺人。”
“滚出去,现在。”
听到他的话,余一心里狠狠地皱了一下,但他还是不死心,像狗一样跪着转向阮刑,眼里带着希翼:“阮先生,求求您!让我留在这儿!求您!”
阮刑一反之前的态度,冷冷地望着他,突然笑了一下:“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余一瞬间僵在原地。
连日来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击碎了他还在修补的内心。母亲的出现,被阮刑强暴,阮刑订婚,到现在,阮家的人要赶走他。
他的神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阮慎行把他的衣服踢到他面前。
他看着面前皱巴巴的衣服,心里明白,阮家人不要他,他就一秒都不能留在这。想木偶一样,僵硬地穿衣服,穿好后他又看了一眼父子俩,他们有些不耐烦,好像嫌他动作慢了。
他突然觉得耳鸣得厉害,脑袋里一片混沌,手脚的血液叫嚣着,想要冲出表皮,麻了一片。他拖着身子,慢慢地走出阮慎行的房间。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余一像没看到似的,他没回自己的房间,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他就这样淋着雨,一步一步走到别墅门外。
他来的时候一无所有,走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
他站在门口,雨点大滴大滴地砸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该去哪,只好沿着路走。从来到阮家那一刻起,余一就没想过离开。阮家人把他带出归巢,他愿意给他们当一辈子的奴隶。但阮家人后来对他这么好,他就想着,自己也要加倍对他们好。
可是现在,他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了。
走了一段路,余一就觉得累极了,他走到树下,这里的雨稍微小一点。他看着街上,没几个人,雨下得大,大家都急着往家赶,不会注意到他。
他突然捂着脸蹲到地上默默地哭起来,雨越下越大,他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来,一声一声,像哀鸣藏在大雨里。
他是个懦弱的男人,从小到大,没干成什么大事,只学会吃苦。
哭声渐渐平息下来,眼睛很涩,掉不出眼泪了。他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水,没什么用,浑身都是水。回头却发现旁边停了一辆车,不知道在这儿停了多久。
他看着车有些眼熟,他慢慢站起来,刚走到车前,车窗就滑下来,露出阮狱那张冷淡的脸。
“上车。”
第39章 39
余一站在车前有些不知所措,全身都是湿的,他不敢上去,怕弄脏阮狱的车。
“上车。”阮狱又重复了一遍,沉着嗓子,压着股情绪。他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眉毛紧紧地皱着,像是很烦躁。
余一一抖,不敢再拖下去,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上去。
门还没关上阮狱就猛踩油门冲出去。余一被惯性冲击得往后一倒,他扶着车门坐稳,小心翼翼地往后车镜看阮狱。他觉得阮狱不太对劲,每到下雨天他的情绪波动就很大,要么就极度亢奋,要么就极度失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看来今天也是一样。
车里开了很大的冷气,余一身上全是水,吹在身上像被冻在冷库里,他只能尽量缩起身子,不要大面积接触冷风。他看着阮狱在前面专心开车,周围都是自己从没到过的地方,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去哪。大概是归巢或者别的会所,他没有反抗,只是呆坐着。都一样的,下场都一样的。
后视镜里阮狱突然抬起眼睛,隔着镜子与余一对上了,那眼里是余一看不懂的情绪,瞳孔像沉寂的死泉,但偏偏露出了一丝……疯狂?
余一吓了一跳,立马低下头,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巴不得把自己挤进夹缝里。他觉得车里的温度更低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阮狱开了很久,一路上没说一句话,没发出一点动静。太安静了,像车上只有余一一个人,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毛骨悚然。头脑清醒了点,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抠着车门。
车驶入地下车库停稳,阮狱解开安全带:“下车。”
余一立刻打开车门下去,阮狱看都不看他一眼,关了车门就走。外面没有开冷气,余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回温,他轻轻地跟在阮狱身后。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余一从没有来过,并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会所,余一心里微微透出点希望来。
他们坐电梯上楼,楼层很高,他身上的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这个封闭狭小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水滴落的声音很清晰,这让余一很紧张。
他和阮狱很少有什么交集,在别墅里甚至没说过几句话,可以算得上是不熟的地步,他不了解阮狱的性格,只是知道他有严重的自残倾向,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有什么举动惹毛了他。
电梯门打开,余一跟着他走出去,这里应该是什么大公司,走了几步就看见有在忙碌的人。他们忙着手上的活儿,没有留意到他俩。但余一还是往阮狱身后缩了缩,说实话,看到这些干练精致的人他就心里发慌,他自认为和这些人是不同的,他们是正经人干正经事,自己却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阮狱倒是没打算往人群中走过去,他往旁边的通道走,那里没有人,余一暗暗松了口气。
走过通道,就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应该是阮狱的办公室,冷清单调的设计,刚走进去余一就打了个寒战,这里很冷,像从没被阳光照进来过。
阮狱指着那个旁边的隔间:“你先去洗澡,换衣服。”
余一放射性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湿淋淋的衣服,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些水渍。他有些尴尬,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隔间里像一个卧室,窗帘依然是严丝合缝地拉起来,很暗。余一犹犹豫豫地走进浴室,他摸不准阮狱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洗到一半浴室门就被打开了阮狱拿着衣服从外面进来:“洗快点。”似乎也想要用浴室。
他皱着眉,把衣服放好之后也不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余一的身体,发现这一点,余一浑身僵硬,转过去背对着他。
不管余一做什么,阮狱都站在那看着,余一洗好后穿衣服他也没走,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残破的身躯。全都被看光了,余一被他弄的脸热,身上也红红的。
穿好衣服,阮狱才回过神似的,看着他夸了一句:“很漂亮。”
余一愣了几秒。阮狱是在说他的身体漂亮?他不禁想起自己身体上的那些东西,紫青的吻痕,不同程度的咬伤,烟头烫伤的烙印,还很多在归巢里留下的不能痊愈的伤痕。
他不敢相信阮狱管这种甚至连正常都算不上的身体叫漂亮。
见他愣着,阮狱没再说下去,领着他走出来:“以后你就住在这,哪也别去。”
余一不明所以,顺从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阮先生,我已经……我已经被赶出来了。”他想阮狱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在路上看见他就顺路接到自己上班的地方。
“我知道。”
这么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无视余一自己走到柜子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箱子,他提着箱子走进了浴室。他的背影让余一觉得诡异至极,说不上来原因。
里面很快就传来器具碰撞的响声和水声,大概是阮狱在清洗什么东西。器具碰撞声清脆刺耳,余一脑海里猛地闪过阮狱那次割手臂时用的那把刀。他心下一颤,走近几步,凑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不止一件,很多锋利的器具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
阮狱摆弄着手上的刀,他把洗好的刀放在一旁,从里面一把一把地挑。每次放血的时候,他都会挑很久,不能要太锋利的,这样会割得很深很快,还没体验到痛感就结束了,和上一次不能是同一把,不然会很无趣。
浴缸里还在放着水,因为余一刚刚洗过澡,浴室里很温暖,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那个男人现在大概在外面的床上畏畏缩缩地坐着。想到这,他突然有点不想做下去了。这里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至少让他没有感受到外面是雨天。
当然只是有一点。
这是他唯一的乐趣,他今天已经忍了很久了。
他闭上眼睛顿了几秒,再次睁开突然就把手向洗手台上一砸,发出很大的动静,手紫青一片,疼痛让他觉得心里舒畅极了,拿起挑好的刀,用刀背在手臂上滑动,一想着等下这东西会刺进自己的血肉里,他的心就猛烈地跳动起来,通体的血液都沸腾了,连着下腹那很少有动静的阴茎也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刀尖轻轻地抵着皮肉上也条细细的血管,他突然听见敲门声。
“阮先生,您、您在干什么?”
阮狱不理会他,直直地把刀尖插了进去,血液从里面渗出来,阮狱惨白着脸发出一声喟叹。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余一甚至扭动门把手,很显然门从里面锁上了打不开。
“阮先生,能让我进来吗?”一个劲儿地叫,没完没了了。
阮狱皱着眉一把把门拉开,想要警告他离这远点。
余一在那门缝里首先看到阮狱流血的手,然后又扫到他惨白着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和……脆弱。他脑子一热,猛地把门推开,就要去抢夺他手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