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抱住他,闭上眼睛,太多话想说,太多事要做,最后也只哽咽地说:“谢谢你,没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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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见洛烟过了一段时间,期间林痕和罗浩山他们吃了饭,又出去玩了几天,找了个超市的暑期兼职。
兼职前一天贺景过来缠着他说也想去,林痕被烦的不行,答应让他过去看看,但是不能捣乱不能惹祸。
贺景一句句答应,再三保证,林痕才放心。
但第二天贺景突然来电话说有事来不了了,林痕也没在意。
紧跟着晚上下班前他又接到了贺景的电话,说今天晚上也不过来了。
林痕只当他忙,买了菜就回家了。
林月秋下班还问了句:“今天小景不过来啊?”
“他说有事儿,”林痕扒了口饭,“工作忙吧,早上就没空。”
林月秋给他倒了杯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懂。”
林痕笑了声:“我也不懂,你记得他画画特别好看就够了。”
“确实好看,”林月秋“啊”了一声,一拍脑袋,“哎,今天下楼遇见你王奶奶,她家又闲了几个花盆说要给我,小景有空也画两朵花吧,上次两个盆你王奶奶夸到现在。”
林痕看了眼窗台:“行,我等会儿发消息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挺简单的一个事儿,贺景十多分钟就能画完一个盆儿,林痕没想到贺景忙的连推了五天,第五天晚上才给他打电话说要过来。
门铃响了,林痕看了眼猫眼,贺景戴着顶和他同款的鸭舌帽,嘴上戴着口罩,再往下,林痕瞳孔一缩,下一秒拉开了门。
贺景穿着宽松的黑T恤,T恤,T恤!
露出的左手臂上没了疤痕,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刺目显眼的文身——
一支半开的红色玫瑰,一只握着玫瑰花的手,占满了整个小臂,遮住了狰狞的疤痕。
林痕血压有点高:“你……这几天就干了这个?”
贺景看见他的一瞬间就一把抱住了,连体婴似的往里面走,随手关上门,埋在他脖子上:“好想你啊,我以为一天就能好,但是那块皮肤不太好弄,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林痕都没敢碰他胳膊,还处于“突然就文了个身,这算不算惹祸”的状态里:“不疼吗?”
贺景嘴唇落在他颈侧,时间线拉的太长,邀功的心都被另一种渴望取代了:“不疼,让我抱抱……”
林痕往后仰了仰,不自主地望向门口:“我妈——”
“我给阿姨打过电话了,她今天很晚回来。”
“……”
顾忌贺景的手臂,又担心林月秋突然回家,两个人只做了一次。
洗完澡躺在床上,林痕斜着眼睛,懒洋洋地看贺景拆胳膊上的保鲜膜:“几天不能沾水?”
贺景扔掉保鲜膜,搂着他肩膀亲了一口:“一周。”
林痕终于有时间仔细看看了,拿过他手臂翻来覆去地看着,过了会儿,问:“这是我的手?”
他大拇指稍内侧有一颗不显眼的红痣,文身比实际放大了一些,手上还有戒指。
贺景得意地看着他:“对啊,你送我的花儿,我一直带着。”
林痕也看向他:“你不是扔垃圾桶了吗。”
贺景一僵,随即把胳膊往他那儿凑了凑,蹭着他脸颊说:“以前太傻逼了,现在我想要都没有了。”
林痕抓着他手心:“能不能别拐弯抹角地找我要花,要不要脸。”
“不要,”贺景边笑边低头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还滴水的发梢蹭得到处都是小水滴,“你送我一朵吧,我想画下来送你。”
林痕心尖微动:“你以后……都不画了吗?”
“嗯?”贺景头也不抬,没事人似的说:“怎么不画,还有四个花盆等着我呢。”
“我是说继续学。”
贺景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给你画就够了,那些无所谓。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昨天和家里的厨师学了糖醋排骨,等会儿给你做。”
林痕皱起眉:“我认真地和你说呢。”
贺景起身的动作一顿,重新搂住他,认真地看着他:“我答应我爸了,说话算话,至少现在我要读完四年。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喜欢接手公司,而且,也不是这辈子都不学了,我的天赋什么时候重新捡起来都不晚。”
贺景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自信从容让林痕不自觉地相信他,只是难免觉得人生没有真正圆满的时候。
有舍才有得,这句话说得真对。
贺景想到什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继续画的话,就不得不为了应酬画那些违心的东西,画的恶心。”
说到这儿,他眼睛一弯,对林痕露出个得意的笑:“灵感那么珍贵,我只想画给我喜欢的人。”
林痕被他笑得晃了眼睛,愣了会儿才轻咳了一声,说:“你有打算就行,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你。”
“胡说,”贺景不赞同地咬了他手指尖一口,“我巴不得你什么都管着我,越管我说明你越喜欢我,就像我越喜欢你越想亲你。”
林痕说不过他,由着他亲亲抱抱折腾了半天,又出了一身汗才推开他,想起什么,问:“你的文身你爸知道了吗?”
贺景侧躺着,托着下巴看着他,眼里的温柔要腻死人:“还没知道,怎么了?”
林痕都能想象贺年暴跳如雷的模样:“你会挨骂吧?”
贺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亲了他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担心我啊?”
林痕抿了抿唇角:“嗯。”
贺景一下笑了,懒洋洋地挑起眉:“骂就骂呗,我又不听,他也不能把我胳膊剁了。”
林痕没忍住跟着笑了出来:“行吧,气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望着挂钟,自信举手:这个更新时间,没错,我在赶榜(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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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番外:大学
“学长,这是上周的考勤表,”韩睡站在桌子边,眼神落到那张微微皱眉的脸上,一时间不知道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害羞多一点,“校团委那群人不讲情面,假条没批下来的都算旷晚自习了,咱们院儿这周……倒数第四。”
他是学习部新选上来的大一生,被安排第一周来办公室送考勤表,开会那天他没去,听同学说他们部长特别凶……
没想到这么帅……
“放那儿吧,”林痕视线放在书面上,拿起手机点开,“叫什么?”
韩睡喉结滚了滚,小声说:“韩睡,开会那天我请假了,部长——”
“我不是你们部长,他今天有事没来。”林痕飞速给室友发了条消息——“你部员韩睡把表送来了”。
对面回的飞快——“谢了痕哥,我晚上取,今天应该没别的人过来了,你就在办公室自习吧,抱拳.jpg”。
林痕扔了手机,刚要拿起书,余光里小同学还没走,扭扭捏捏地看着他,半天才说:“学长好,能加个微信吗?”
林痕刚升大二,经历了一年的下课有人送花、校园墙隔三差五被偷拍表白、上课隔老远传过来一张写着“同学你好帅,我想和你谈恋爱”的纸条,对这种事情有了初步的判断,也衍生出了一套自己的解决方式。
毕竟在国外的男朋友白醋成精,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想尽办法也得回国抱着他说一百遍“我好爱你他算个屁我比他帅快抱抱我……”。
林痕眼也不眨地说:“我男朋友气哭了不好哄。”
韩睡后撤一步,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你有事联系你们部长吧,他看见了会回的。”
“谢谢学长。”
“不客气。”
门“啪嗒”一声关上,林痕重新拿起笔誊笔记,写完半本才坐直了伸了个懒腰,按亮手机屏幕。
微信一溜串未读消息,还没点开林痕就猜到了是谁。
几个小时不联系就如隔三秋的,除了贺景还能是谁。
【老周捡了只小狗,看着特别傻,但还挺可爱的,我们要不要也养一只?你喜欢德牧还是杜宾?】
【想你了,想打电话,想听声音】
【可怜兮兮托腮.jpg】
【我听说你们学校十一要放七天,我回国吧?】
【我们带上阿姨出去玩儿吧】
【就这么定了,抱】
……
林痕看着贺景自说自话地定了一套满意的计划,哭笑不得地直接回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贺景有事不方便都会静音,其余时间一定会听见,听见一定会接。
果然,不出两秒就被接通了,低沉抓耳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明显的愉悦:“看书呢?刚才给你发消息都没看见。”
林痕喝了口水,想起即将到来的十一假期,心情同样不错:“嗯,没看手机。”
贺景又重复了一遍:“我十一回国好不好?”
“你那边忙完了吗?”
“差不多吧,”贺景语气无所谓,过会儿又蔫儿了,不情不愿地说:“真想现在就回去,想你想的睡不着。”
林痕从兜里捻了块糖剥了放嘴里,是贺景给他邮过来的薄荷糖,闻言眼底全是笑:“你怎么不说梦里都是我呢?”
贺景顺杆上,扬着声音说:“你怎么知道?”
林痕把问题拽了回来:“你最好把事儿都办完了再回来,不然也不急,我十一放假估计也得泡在实验室,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我着急,我必须回去。”
林痕想不明白:“为什么?”
贺景“啧”了一声,沉着嗓子,杀气腾腾地说:“江唤最近要回国。”
林痕惊讶地看了眼手机日历,暑假见面的时候江唤还和他说短期内不会回国,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贺景之前对江唤的态度简直是裹着血腥的,等会儿他给江唤打个电话问问,别让两个人碰见。
“你们要去吃饭吗?”
“不然呢。”
贺景不爽地“哼”了一声,嘲讽拉满:“这个年纪还没事干,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话音一转,又挨着听筒道:“你要是见他,就和我开视频,我陪你们一起吃饭。”
林痕在脑袋里设想了一下场景,感觉傻透了:“不傻逼吗,吃得像开会似的,怎么不开个钉钉。”
“傻什么,我和我男朋友吃饭,关他屁事。”
林痕被他的脑回路弄得无语了,但也没答应,贺景吃小醋他让让就算了,这种关乎社交的不能惯着,哼唧也不能惯着。
这么想着,刚挂了电话林痕就收到了江唤的消息。
【痕痕,方便打电话吗?么么哒~】
【方便】
手机铃声响起来,林痕接通后对面笑着问:“痕痕,我要回国了。”
林痕跟着笑了声:“听说了。”
“贺景说的?”
“嗯。”
江唤挑了挑眉:“那他是不是让你别理我了?”
林痕往后靠了靠:“差不多吧。”
江唤笑了半天,才哼哼着撒娇道:“我想你请我吃饭给我接风,我不回家,直接到你学校。”
林痕看了眼贴在一边的课表:“什么时候到?”
“五天后。”
江唤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林痕提前去机场等他。
高中毕业到现在一年多,算上暑假那次,江唤回来过三次,每次都是先来找他。
林痕想起上次贺景的反应,好笑地掏出根烟放在嘴里,在吸烟区点着了。
江唤是极少数知道他和贺景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的人,能和他聊一些和别人不能聊的事。
就像对那段时间的见证,他需要有人知道,有人证明。
这种朋友太少,所以他格外珍惜。
贺景的吃醋他可以容忍,但贺景对他生活的干预他不能忍让,不过贺景现在也很有分寸,知道吃醋和控制的区别,每次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正想着,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着粉色T恤白色短裤的身影,隔着很远冲他挥了挥手。
林痕立刻掐了烟,跟着挥了挥,大步迎了过去。
江唤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撞进林痕怀里,虽然长了不少,但依旧比林痕矮一点儿,脑袋往他怀里钻:“好想你,痕痕你想我了吗?”
林痕接过他手里的包背在身后,笑了:“暑假才过去多长时间。”
江唤眼睛半眯着,挂在林痕身上:“太想你了,度日如年。”
林痕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句已经免疫了。
打了车回学校,江唤提出饿了,哪也不想去就想吃林痕食堂的饭,林痕就背着他的包带他去吃饭。
半路江唤把包抢过来自己背,路过一条栽满了小雏菊的林荫小路时停住了,左右看着:“我又不饿了,痕痕,慢点走。”
林痕自然听他的,看着路边的小雏菊说:“怎么样,漂亮吗?”
他们学校前年翻新了,绿化做的特别好,学生们都调侃,这是为了医学僧们被折磨的两眼发黑的时候,随处可以看见绿色,还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不至于不想活了。
“你们学校真好看,”江唤蹲在“禁止踩踏”的牌子旁边,摸了摸一朵小花的花瓣,嘴角一弯,一派天真地说:“不踩,可不可以摘?”
林痕按住他脑袋,轻轻往后一转:“向后转,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