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淡淡笑了下。
傅临在旁边道:“送您回公司吗?”
“去景川。”
“您还没吃饭吗?”
景川是一家私人厨馆,秦容甚是喜欢,傅临跟着去过几次。
“秦总一起吗?”傅玉砚闻言立马抬头,“我们正好也去景川吃饭。”
傅临猛地咳了几声,一脸你在瞎说什么的表情望向傅玉砚,但傅玉砚丝毫没发现,仍热情高涨的等秦容回答。
秦容颔首,“好。”
一个人吃也是吃,一群人吃也是吃,秦容并不介意。
傅玉砚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秦容捏了捏鼻梁,略显疲倦的阖上眼,偏闭了嘴。
宋梦生只是险些被标记,尚能解决,麻烦主要出在将这事捅出去的人。
秦松。
秦容默念着这个名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秦氏当了这么多年的蛀虫,当真是把脑子当坏了。
倘若是以前,秦容根本不需烦恼该怎么处理这个人,但今时不同往日,秦氏的掌权现在是江峋,而秦松是他二叔,怎么处理,能不能动,还全得看江峋的意思。
景川不接散客,到时店里没有几个人,傅玉砚热情的跟在秦容身侧,跟他介绍着景川的招牌菜,看样子也是常来,从旁人的角度看去,颇有几分亲密姿态。
秦容不着痕迹的避开一些可能接触到的动作,一抬头,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撞入秦容的眼眶,秦容一僵,即刻停住了脚步,傅玉砚好奇的顺着秦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alpha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俩。
他听到alpha说:“好巧。”
语调平缓,有着张俊逸的好模样,却莫名的让人心生寒意,傅玉砚难以遏制的抖了抖身体,目光无意间撞上alpha的双眼,不似唇角挂的笑,是一片深邃冰冷,那样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作者有话说】:我觉得我属性标错了,弟弟该是又疯又凶又有点病娇,啊,真不是个正常人啊
第二十一章 比上一章长一点
傅玉砚打了个寒颤,摇摇头,不对,他不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了,而是秦总,他一直死死的盯着秦总,倘若没有脸上的止咬器,恐怕alpha现在已经像发疯的狗咬过来了吧。
他侧了侧身体,低声道:“秦总您朋友吗?”
还没等秦容回应,江峋突然略显暴躁的整了整止咬器,大步离开,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饭吃的没滋没味,江峋戴着止咬器的模样不停的在秦容脑海里翻涌。
他似乎很不舒服,秦容揉着眉间,是生病了吗?
吃完饭,三人一道出门,到停车场时,傅临与傅玉砚先上去了,秦容正准备上车,一辆黑色房车突然停在他身边,几乎是擦着肩。
他被夹在两辆车之间,黑车的车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开了,一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拽了进去,秦容心中大赫。
青天白日的公然绑架,是谁如此肆意妄为?
他挣扎中一一排除着人选,耳边是傅临失控的吼声,来人力气之大,几乎不遗余力的就能将他扯了进去,若不是他的胳膊还死死拽住车门。
在他苦苦反抗时,有人从容不迫的说话了,“秦总,再挣扎一下,你儿子的命就没了。”
秦容浑身一僵,惊恐的抬头,登时卸了力,任由那人将他拖进车厢,伏在后座,狼狈又不堪,似乎自从江峋回来后,他便与狼狈同行,他喘了口气,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身着西装,瞧上去约莫四十出头,斯文儒雅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温声道:“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和您见面。”
他伸出手,动作间优雅从容,丝毫不像一个绑架犯,“魏远之。”
秦容盯着手看了几秒,然后敛回目光,他很快理清了现在的情况,这人拿秦念做靶子,纵使是陷阱,他也只能闭着眼往下逃。
他朝被人拦住的傅临道:“你先回去。”
傅临急道:“秦总,不行!留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傅玉砚没见过如此阵仗,一张清秀的脸惨白,捂紧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容没一会便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他整理着被弄乱的衣领,“没事,他是江峋的朋友。”
这人想必是江峋嘴里的老魏,他资料隐藏的极好,秦容耗费周折,只调查出一张隐着半张脸的照片,他循着记忆,记起那人的面容,与眼前的人七八分相似。
车外风景变幻莫测。
“这是要去那?”
魏远之摩着下巴,笑道:“我以为秦总不好奇,”顿了顿,“去个好地方。”
秦容目光如冰,“江峋知道你拿孩子威胁我吗?”
魏远之反问:“他知道重要吗?”
当然,秦容扣紧掌心,倘若江峋任由任何人接近秦念,以秦念来肆意威胁他,他即使不要这条命也要将秦念带回来。
“哈哈哈,”魏远之瞧着秦容凝重的神情,突然大笑起来,“秦总想知道,等会自己问江峋便是。”
“你什么意思,江峋让你带我来的?”
魏远之看着他,只淡淡的说了句。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用。”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魏远之也没打算等秦容回答,自顾自道:“人就在身边,非要给自己找罪受,矫情。”
每一句话都让秦容摸不着头脑,他干脆阖上眼,不再理会,他已经上贼船了,多问亦无用。
沿路风景越来越偏僻,高楼大厦市区繁华逐渐落在车尾,魏远之忽然掏出一根黑布带,丢到秦容跟前,他微微笑道,镜片后的眼锋利阴噬,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狼,“马上到地方了,秦总自己戴上吧,不然底下人粗鲁,怕是会伤到秦总。”
秦容没做任何反抗,依言将布带罩住双眼,绑到后脑勺,眼前继而一片黑暗,时间仿佛都过得更漫长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时长鸣,房车停了下来,有人将他捞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带走。
魏远之的声音变得很遥远,“秦总,好好玩,别想着逃出来。”
“什么——”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陡然被人从后背一掌往前推,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却没痛感——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
扯掉布带的瞬间,门锁咔哒的一声。
这是想囚禁他?
眼前昏暗一片,寂静无声,他逐渐回过神来,爬了起来,没走两步,腺体突然发热,连带着身体一起无力。
他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极其浓郁的桃子香——江峋的信息素。
秦容双眼登时放大,他忙不迭的朝大门奔去,双手抓住门把,不停的往下压。
锁死了。
“妈的!”
秦容难得嘣出几句脏话。
魏远之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抑制剂快到时效了,如果在继续待下去,势必会进入发热期。
“啪——”
四周大亮,浓郁的桃子香几乎在同时浓稠的变成了实质。
秦容警惕的转过身,只见一道身影扶着楼梯,他似乎在竭力克制在什么,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体,勾勒出线条感极佳的肌肉,
“哥哥……?”
秦容此时简直想破口大骂,刹那间他明白魏远之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了,江峋进入易感期了!
江峋步伐凌乱的走过来,俊逸的脸被信息素折磨的扭曲了,可他说话的语调却很温柔,“哥哥别怕,哥哥,哥哥……”
他不断的重复着哥哥两字,像是在不断的敲击秦容的心理防线。
秦容贴紧冰冷的大门,将差点动摇的心思扼杀,咬牙道:“别过来。”
江峋如果这时候过来了,他的一切秘密都要曝光。
江峋竟然也真的停住了脚步,他把手举到耳边,呈投降状,声音软得不像话,“好,哥哥不要讨厌阿峋,阿峋不过去,不过去。”
“你……”秦容吃惊江峋怎么会这么听话,而他语气里的眷恋也让秦容胆战心惊,这是六年前的江峋才会用的语气,他抿紧唇,试探般的问,“阿峋,陈叔呢?”
江峋难受的扶住墙壁,但听到秦容的声音,他依然优先选择回答他,“哥哥记忆真差,陈叔回乡下了。”
还真是,江峋此时确实已经被易感期磨的神智不清了。
他陡然松了口气,身体瞬间瘫坐在地上,他快坚持不住了,他翻过身,去查看门锁,密码的。
“阿峋,可以放我出去吗?”
墙边的江峋瞳孔骤然紧缩,眼底的柔意在听到出去两字时,尽数被冰凉掩盖,可这一切,秦容一点没看到,他仍将注意力放到门锁上。
江峋咧嘴笑道:“好。”
第二十二章 又比上一章短一点
秦容不过随口一问,并未抱任何期待,倒是江峋如此干脆果断的答应了,让他吃惊。
虽然江峋同意了,但他心里仍不敢松懈,他扶住门,摇摇晃晃的起身,他得先出去,颈侧的热源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馥郁至极的气味与桃子香纠缠相融,仿佛跌进了大型糖果罐头里,闻一口就叫人甜的头昏脑胀。
“哥哥。”低沉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耳侧,温热气息烫得秦容浑身一颤。
江峋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他后背发凉,转身的动作过猛,差点撞到江峋的鼻尖,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刹住。
登时四目相对,气息纠缠,深邃黑郁的瞳孔宛如一谭深池,蕴藏着数不清的危险,秦容扣住门板,呼吸放慢了一拍,嘴唇紧张得微微翕动。
江峋垂眼,侧过鼻尖,又朝秦容倾了倾身体,只消半个指头的距离,便能吻到秦容的嘴唇,但他却停了下来,低声道:“哥哥,好甜。”
秦容在高度紧张下,听不清江峋说了什么,他仰头离开些,“什么……?”
“好甜。”江峋弯着唇角,一付游刃有余的模样,但他额前不断冒出的虚汗与青筋出卖了他,他在极力克制着信息素的折磨,他深嗅了一口空气,浮现出陶醉的神情,“很多年没闻到过哥哥的信息素了。”
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秦容狼狈却敏捷的蹲身侧滚,逃离开江峋能触及到的范围,他盯着密码锁,道:“阿峋,你答应放我出去,那密码是多少?”
江峋索然无味的站直身体,“密码啊?”
秦容咽了口水,“对。”
江峋指着心脏的位置,“在这里。”他眼底流露出疯狂,以及无法再掩盖的戾气,尽管语气仍旧温柔,“只要哥哥剖开,就能看到了。”
江峋根本没有放他走的意思,秦容稳住身体,有些不死心,“我们先出去再说。”
“出去?”江峋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唇角盈满疯狂,“出不去的,这里只有我们,跟阿峋一起死在这吧,好不好哥哥?”
“阿峋!”秦容控制不住的挥手打掉江峋伸过来的手,力气颇大,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一片潮红。
这记巴掌犹如暂停键,世界在瞬息间陷入安静。
半晌,江峋缓缓抬眼,“哥哥又要打我了吗?”
又要?这是什么意思?
秦容浑身僵硬,盯着自己的手,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可他怎么也捕捉不到。
不容他多想,下一秒,江峋猛然扑了过来,张着獠牙像敏捷的猎豹,轻而易举的扑倒了他的猎物,他急而乱的撕扯秦容的衣服,馥郁至极的信息素气味让他更为疯狂。
此时此刻秦容的挣扎犹如螳臂挡车,在绝对力量前,显得格外不值一提,“江峋!”
声嘶力竭统统被江峋隔绝于耳,他单手将秦容的双手制于头顶,抽出皮带干脆利落的绑住,他倾身吻了吻被捆住的手腕,缠绵入骨的道:“哥哥,别挣扎了,会疼的。”
“阿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碰我,求、”在江峋面前,秦容似乎从来没有过尊严,这一次,他拾起拼好的尊严,又被轻而易举的敲碎了,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求你了,不要标记我,求你了,阿峋,放过我。”
求你了。
不要碰我,不要打我,不要——
阴暗潮湿的回忆如洪水般泛滥,淹没了头顶,与一声声的哀求叠加,他快要窒息而亡了。
他不知道挣扎了多久,身上的alpha的动作却好像越来越微弱,在易感期全然失去神智的alpha,理智竟然回笼了,江峋感受着掌心湿润的触感。
是泪。
哥哥哭了?
这个念头在他生锈发钝的脑子里上了润滑油,“哥哥……”
每一句求你了都烫得江峋灼热难忍,他踉跄着起身,奔向沙发,信息素像把发钝的刀子,一刀又一刀,连皮带肉的割着他。
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江峋将止咬器牢牢扣在了脸上。
身上的重量没了,秦容无瑕去关注江峋,他狼狈的缩起身体,用牙齿去撕咬皮带,没一会,满嘴血腥。
“哥哥,别咬了。”江峋咬着牙根道。
秦容触电般瑟缩了一下,一抬眼,止咬器印入眼帘,他难以置信的松开了嘴。
江峋竟然控制住了自己。
江峋喘了口气,解开皮带,把一针抑制剂放到秦容掌心,“密、密码是、呃啊!”
话音未落,江峋痛苦的跌倒在地,难以遏制的翻来覆去。
“去、去房间,我进不去!”
见秦容不为所动,江峋厉声道: “快去啊!”
这下,秦容终于回过神,握紧抑制剂躲进房间,他挫败的瘫坐在门后,江峋痛苦绝望的吼声隔着门板,一声又一声的灌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