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攸嗅嗅鼻尖,把祁开抱得更紧一点,他充满期待地央求:“你比我闻过的所有咖啡味都好闻,可以再让我闻闻吗?”
祁开没吭声,默默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只带着一点点的苦味,温柔得像一声轻轻的叹息。
乐知攸闭上眼,朝着祁开的颈窝里拱去,小声地叫着“祁开祁开”,说:“我好喜欢。”
祁开却突然道:“乐知攸,你想过么?你没分化之前的那么多年,也没有味道。”
“…………”
“可我一直都喜欢你。”
乐知攸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心痛道:“对不起。”
祁开说:“你的确对不起。”
苦咖啡萦绕在鼻尖,乐知攸贪婪地沉醉片刻,倏地收紧双腿夹住他的腰,以一个滑稽又费力的姿势用力锁住祁开,像牢牢抱住希望在求救:“我骗你了,我骗你好多,可是我怎么办啊祁开,我不想再那样了,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办。”
祁开由他勒了一会儿,拍拍他手背:“放松。”
乐知攸不肯放。
祁开又哄他:“放开。”
乐知攸流着泪,做了他幻想过无数次、也早就想要做的事情---他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祁开的腺体。
祁开当即定在原地。
唾液混合着泪水,乐知攸坚持了三秒钟,松开口,却连个牙印儿都没留下。
他不知道健康的腺体会有多敏感或多脆弱,但是他猜,咬下去肯定会疼的。
乐知攸伸出舌尖舔了舔,又嘟唇吻了吻,把这片苦咖啡味道的皮肤折磨得又湿又潮。
胳膊和双腿也松下了力气,乐知攸嗡声道:“祁开。”
祁开的喉结滚了滚,随后重新迈开步子。
他问:“你还记得我那把小提琴么?”
乐知攸蔫蔫地“嗯”了一声,陷在自我厌弃之中,他被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得遍体鳞伤却又无法自救。
“我学这把琴唯一的价值,就是哄你入睡。”
祁开把乐知攸托稳,说:“别再想着逃跑了,做好你的狗皮膏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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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爱你
二十六.
到伯温前,乐知攸就枕在祁开的肩膀上睡着了。
月朗风清,祁开放慢了脚步,静静听着拂在耳边轻浅的呼吸声。
这一刻的感觉很好,身贴身,温度和重量,不论是抱在怀里还是背在背上,祁开都感觉很踏实。
“二货。”
他唇瓣微动,叹出一句轻语被风吹散,没有扰到安睡的人。
在伯温前台,祁开用自己的身份证也办理了一张V卡,这回要的是办公套房,一室带一间书房,在二十七层,拉开落地窗帘眺望夜空,星月一览无余。
乐知攸躺进沙发里,被脱去鞋子的时候迷糊过来了,伸手找祁开,开口喊的是“小狗”。
祁开没跟他计较,把他揉在怀里慢慢地亲,唇瓣吻肿了,就去亲亲脸蛋,亲亲眼睛,捧在手心里当珍宝一样。
乐知攸小声道:“饿。”
祁开就说去给他热自热锅。
乐知攸不同意,抱得可紧了:“要做,要先做,等不及。”
同款的情侣装散在地毯上,两人没挪位置,就挤在这张布艺沙发里做尽亲密事。
苦咖啡的味道充斥在房间中,香醇浓郁得浸没住呼吸也侵占进毛孔。
乐知攸感觉自己飘荡在咖啡海洋里,从一开始的微波粼粼到这一刻的浪潮汹涌,滚滚波涛一阵接着一阵将他抛去高空浪尖儿,那里连漂浮的云团都是深邃迷人的咖啡色,将他彻底迷失了心神。
乐知攸又从云端跌回进海中,好半晌,浪潮终于退去了,他慵懒地随波荡漾,愤愤道:“是骗人的。”
祁开耐心地:“嗯?”
又捏住乐知攸热烫的脸蛋掐一掐:“还有谁比你更会骗人?小骗子。”
乐知攸不想哭的,他现在只感觉好舒服,他不想再让气氛变得沉重又难过。
可是这句“小骗子”还是让乐知攸心窝刀搅一般,他忍着疼,故意嘟起唇献吻一枚,说:“我是想说,是谁说咖啡提神的啊?我现在,我明明,就像喝醉了,酩酊大醉。”
祁开不满足那蜻蜓点水的一啄,埋下头将乐知攸好不容易喘匀的气儿又给吻乱,他噙着一点笑,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了,问:“能感觉到么?”
苦味渐渐压过香浓,信息素的性质在发生变化。
乐知攸睁着水光流转的眼,把自己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如实坦白:“你变苦了……我只能闻出味道,感受不到它们的……的……唔!”
乐知攸说不出话来了,呻吟霸占了他的嘴。
咖啡海洋再度掀起惊涛骇浪,这一次乐知攸没有船板可抓,他面朝下扑进海水中,双手被束缚在背后,无法自救也无法求救,只能随着凶狠的拍击沉浮在海潮中,一边酣畅淋漓地叫,一边等待着无法承受的某一瞬到来,彻底溺毙在这汪只有他来过的海洋里。
灵魂出窍时,乐知攸以为自己死掉了。
可是还没等魂儿飞走,一口裹满了信息素的牙齿就牢牢咬住他的后颈,齿尖嵌合在昨天还未愈合的伤痕里,叼住了这缕震颤的魂魄,将它锁在这具身体中,强迫它一起体会被注入信息素的强烈快感。
原来这就是比高潮更加惊心动魄的感觉。
乐知攸的瞳孔紧缩了一瞬,随着声声呜咽从嘴角流出一丝含不住的口水,下一秒,漆黑的瞳仁又快速地晕散开,眼神湿润着陷入浓浓的迷茫中,既无辜又媚极,已然爽到了不知朝夕。
月色洒在窗边,于壁灯的柔光里博取一片方寸。
沙发偏离了位置,歪着,斜着,承受着两个人的胡闹。
房间里的浪潮缓慢地归于平静,味道还苦,却又没那么苦了,醇香在慢慢地中和苦味。
祁开终于松开他的钳制。
满嘴的血腥味,大汗淋漓,连空调都没来得及开。
瘫软在沙发里的Omega还没回神,一只胳膊软软地垂到了地毯上,指尖还在微微地颤。
祁开舔舔唇,又呼一口气,小心地抽出身,站在沙发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先……开空调?会把他的宝吹着凉吧。
嗯……去浴室?可是又想让他的宝先歇歇。
那……祁开抹一把头发,蹲下身在把散乱的衣服都捡起来扔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去,随后大狗一样伏在乐知攸的身旁,轻唤:“宝。”
声线哑得格外性感好听,可惜乐知攸还在魂飞天外,什么也没听见。
祁开凑去亲亲他哭得脏兮兮的脸蛋,抬手抚掉他眼尾上的泪珠,再嗅嗅,浓郁的、属于他的苦咖啡味道。
祁开暂且满意,智商也重新归位了。
先抖开一条薄毯盖在乐知攸身上,再去开空调,最后去浴室里放热水,趁着水满前的时间撕开两盒自热锅,一盒番茄牛腩,一盒梅菜扣肉,再来一瓶常温的矿泉水。
泡澡时,乐知攸找回神志了。
他趴在祁开的身上,嘴巴还没说话,肚子就先发出抗议的咕咕长叫---挨着饿反被吃,生气!
乐知攸捂住胃,在心里骂它:“我自己乐意的,你忍着!”
祁开把他往上兜兜,问:“还好么?”
乐知攸想也不想:“不太好。”
声儿很委屈,也哑掉了,说:“好饿,好疼。”
祁开揉揉他的腰,又去看他的脖子,除了牙印什么都没有:“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乐知攸严肃起来,一边专注地用指尖摸,一边用心想发觉出哪怕一丝丝的不寻常。
“疼……除了疼,还热热的,但是好像没有鼓起来。”他有些着急,“是里面热,又热又涨,可是为什么没有鼓起来?难道是泡澡泡的吗?”
祁开攥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摸,安慰道:“才咬了一口,别慌。”
乐知攸蔫下去了,枕着这片看起来是硬的、实际上是又软又韧的胸膛发起呆来,告诫自己虽然热豆腐已经吃到嘴了,但是还是不可心急,不可心急!
“当时我问你,能感受到么?还记得么?”
“嗯,你都不听我说完。”
祁开微微莞尔,一双手沿着乐知攸漂亮的身体慢慢摩挲:“我当时是在压制你,味道变苦了,有攻击性。你感受不到。”
乐知攸“唔”一声:“所以你就亲自来压制我。”
祁开笑出声,心情格外好。
他还在易感期中,但这是他最糟糕、也最美妙的一次易感期。
乐知攸抬起脸:“那……你压制我干嘛?”
“想让你把骗我的全都如数交代。”说罢又骂他一遍,“骗子。”
乐知攸往上爬爬,拱到祁开的肩窝里,小声说:“认了。我是骗子,还是混蛋。”
简单的清水浴洗洗干净,两人就在咕噜叫的饥饿声里出来找饭吃。
自热锅已经熄气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祁开裸着,怀里挤进来一个穿着浴袍的乐知攸,尽碍事儿,自己的饭自己不动手,偏要祁开给他拌拌匀。
“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听见没有?”
“嗯。”
前胸贴着后背,乐知攸把自己安放到祁开的大腿上,然后一双手十分不安分,屁股也不怎么老实,学着小电影里面的动作,笨拙又害臊地前后扭动起来。
祁开:“…………”
祁开把叉子一放:“乐知攸。”
乐知攸赶忙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他手腕,又把叉子给他塞回手心里:“你、你继续拌,我好饿,我等着吃呢。”
嘴上说得正经,下面却已经撩起浴袍,试图让祁开也吃掉自己。
祁开忍了忍,看着Omega的腺体就近在眼前,雪白透粉的皮肤上还印着清晰的齿痕,被属于他自己的信息素完全地包裹着,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勾引。
祁开想到今晚路灯下,有个人哭着鼻子含住他的腺体。
那一刻他是什么感觉?
警惕性在一瞬间从零攀至高峰,又很快跌回零值。在那样的情况下,腺体对他发出的信号只有---危险。
但是乐知攸不可能会伤害他。
祁开闭起眼睛,在被乐知攸坐进去的时候,也伸手揽住那段腰肢,将人紧紧地勒在怀里,而唇舌,又一次携带着信息素含住那个他心念已久的腺体。
乐知攸长长地低吟一声,骨头都没了,如果doi可以简单分为激烈的和柔情的,那信息素的注入也可以如此类比。
之前那一次,是乐知攸体会过的最恐怖的快感。
现在这一次,却如在阳光下舒展开四肢,轻轻柔柔,仿佛暖流蔓延百骸直至指尖。
乐知攸情不自禁地掉下泪:“祁开……呜……祁开。”
祁开以舔吻做为注入的结束,他凑到乐知攸耳边蹭了蹭:“又哭。”
“喜欢你,”乐知攸回过头和他接吻,“好喜欢你。”
祁开安心又开心,“嗯”一声,奖励地慢慢颠着他,带给他温吞的快乐。
一顿饭吃得艰难无比。
乐知攸实在是饿惨了,又饿又酥,捏不住叉子,撒娇耍赖地要祁开喂。
祁开就把他翻个面,面朝自己,后腰靠着桌边,有浴袍垫着不算硌得慌。
祁开喂一勺,等他嚼完了、咽下去了,才顶一顶,或者由着他自力更生地瞎乱扭扭,边扭边唔啊啊地告白,满口都是“祁开,我喜欢你”。
祁开问:“喜欢我么?”
乐知攸就“嗯嗯嗯”地说:“喜欢。”
祁开再喂一勺,一边欣赏他傻了吧唧的可爱样儿,一边就看他拧着眉心求他快喂快喂,吃饱了好干个爽,还要被咬。
真是,又傻又浪。
祁开忍不住:“乐知攸,喜不喜欢我?”
乐知攸就伸手来抱他:“喜欢。”
可是祁开仍要问:“多喜欢?”
乐知攸就嘟着油了麻花的嘴来亲他,说:“小狗,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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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美滋滋
二十七.
老师在黑板上画圆,用一个涂着黄油漆的木质圆规,针脚是钝钉子,另一边卡着一支红色的粉笔。
画完,老师转过身来点同学回答问题:“乐知攸。”
乐知攸赶忙站起来,听题到:“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乐知攸答:“是甜牛奶,是咖啡伴侣。”
“你在骗人,你根本就没有信息素。”
老师狠狠地拍响桌子,责骂他小小年纪就会说谎,命他到讲台上来领罚。
乐知攸心中难过且惧怕,改口道:“我错了,我是白开水。”
老师不听他求饶,在全班同学鸦雀无声地注视下,用圆规掌他的手心,一下接着一下,哪怕钝钉子划破了他的皮肉,撕开了道道血痕也不停下。
十指连心,乐知攸痛醒了。
他从书桌上爬起来,看见草稿纸上的几何运算还没完成,l(qk)=祁开,l(yz)=柚子,当算到它们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时,这张稿纸就被乐知攸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
那它,为什么又平铺回来了?
乐知攸看见自己的右手攥着一个银色的铁质圆规,尖锐的针脚对准了自己的左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自残是不对的,他不能再次犯错。
血珠滴落到稿纸上,溅开一朵红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