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现代耽美]——BY:fiveseven/悄悄过去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录入:08-24

  是郑昆玉,他回来了。祁白露忽然坐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趿上,翻身下床朝浴室走去,果然,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刮胡子的人,不是郑昆玉又是谁。
  祁白露手扶着门框,静静地瞧着他,胸膛按捺不住微微起伏,他努力咽下疑问和想说的话,等着郑昆玉剃好了再开口。
  浴室开了灯,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镜子里明亮而清晰地倒映出祁白露的身影。郑昆玉半张脸都是白色的剃须泡沫,看到祁白露出现在镜子里时,他手里刮到一半的老式直剃刀停顿了一下,悬停在下颔旁边。
  祁白露看到他发现自己了,索性一直走到了他的身后,两个人在镜子中对视。
  郑昆玉一只手扶着颈侧,保持那个微抬下巴的姿势,挑起目光看他,看了几秒之后又把视线重新移回自己的脸上,一丝不苟地继续刮脸。他的动作看起来跟刚才没什么分别,速度却因为分神慢了下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郑昆玉沉住气,把身侧的人只当做一根杵在那里的木头,直到刮完的最后一刻,他收起剃刀擦干净脸,这才又盯住了祁白露。
  祁白露看着他手里的直剃刀,忍不住地想,这把刀适合用来割喉。
  郑昆玉早就换过衣服了,衬衣袖口松松挽起,是准备好出门的装扮。按照他们昨天的计划,今天他们四个要在上午十点碰面,去一家餐厅吃早午饭。
  祁白露走近一些,走到郑昆玉旁边看他的脸。郑昆玉的脸色苍白而漠然,别的看不出什么。祁白露道:“你要听我解释吗?”
  没有回答,合上的金属直剃刀叮铃一声搁在大理石的洗脸台上,郑昆玉转过身,眼睛从下往上抬,把祁白露全身看了个遍。
  (发不出来的一段)
  “我想过一万种让你死的方法。”郑昆玉瞧着他,突兀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郑昆玉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梦游,带着某种自暴自弃和淡淡的疲倦,说不上是被他的语气震到了,还是被他说的内容吓到了,祁白露一时安静下来,同样梦游般地抬眼望他。
  郑昆玉知道自己如果回来,一定会伤害他。昨天晚上,他在酒吧坐了一夜,他想了很久,或许自己真的已经厌恶了他,于是天亮的时候,他决定回来把他扔开,但是一看到他躺在那里,躺在他们睡过的双人床上,他还是丢不开,他宁愿祁白露立刻死了。一棵亲手种出来的花,怎么甘心拱手让给他人。
  郑昆玉的目光落回祁白露脸上,那种眼神,就好像他们两个是一起站在悬崖边上,他们的选择要么是往下跳,要么是往后退。郑昆玉朝他伸出手,手放在他的后背,把他紧紧拖在怀中。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趁着我没反悔,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说你爱他,你爱他爱到不能自拔,宁愿放弃过去的一切,就算是死,你也要跟他在一起,我立刻就成全你们。”
  祁白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等他说第二个,他忽然有了奇怪的预感,一颗心在胸口剧烈地跳动,牵动着他全身的神经,就好像那只铡刀终于要落下来处决他,他下一秒就会死。
  “要么我们结婚。”
  他在说什么荒谬的话,祁白露觉得郑昆玉疯了,不然就是自己疯了,他愕然地笑出声,不敢置信道:“郑昆玉,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是在向你求婚。”
  郑昆玉还是那副腔调,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什么样的冲击力。祁白露本来还嘲讽地看着他,渐渐地,脸上的表情完全褪了色,从伤心的自嘲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意识到郑昆玉是认真的。
  他刚才说什么,结婚……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词。
  郑昆玉的表情看不出高兴,冷冰冰道:“你哭什么?”
  祁白露本想说我没哭,但是他一对上郑昆玉的眼睛,还是有一滴泪涌出了眼眶。他说不出一个字,不会摇头也不会点头,他只觉得自己傻透了,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填空。郑昆玉由着他哭,双臂搂住他,在他的眉间填下一个吻。
  就像一个人在极速的坠落中,情绪只剩一片模糊的虚影。在这个拥抱中,他仿佛头朝下,五脏六腑跟着颠倒错位,如同一只忘记自己有翅膀的飞鸟。祁白露伸手抱住郑昆玉的腰,这一刻就算天塌地陷,他们也是一起跌下深渊的。


第65章 欲采蘋花
  上午十点钟的约会,祁白露和郑昆玉双双迟到了,林悦微对阮秋季说我们先吃吧,白露给我发了消息说他们要晚点到。阮秋季说好,低垂着眉眼拿过蟹钳剥蟹,在林悦微喝完一杯酒之后,他将剥好的蟹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林悦微笑说谢谢。
  如果不是她对阮秋季有点了解,很有可能会误会阮秋季的意思,阮秋季这个人一向绅士风度,惯会照顾人。
  索性没什么事,两个人就在餐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最后他们从海龟聊到祁白露身上。林悦微说起当初他们拍《露水夜奔》时,祁白露最怕虫子,一见到虫子就要跑,有一场在花丛中的戏足足拍了三天才拍完,有一个工作人员开玩笑地捉蝴蝶给他看,还被他摔碎了玻璃瓶,他简直连蝴蝶都怕,更别说飞蛾、蜘蛛、各种甲类虫子。
  “昆虫恐惧症吗?”
  林悦微好奇道:“还有对应的专业名词?”
  “如果恐惧的程度很深,很可能是因为有心理障碍。”
  说到这个,阮秋季忽然想起,之前祁白露在厦门拍戏时,自己跟他说可以尝一下当地的小吃土笋冻,祁白露没回他的消息。
  “心理障碍?”林悦微嘴里重复了一遍,看表情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
  阮秋季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林悦微忙掩饰神情,道:“没什么。他们过来了。”
  林悦微看向阮秋季的身后,招了下手示意祁白露往这边走。阮秋季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在祁白露走过来时,抬头看他一眼,祁白露没看他,自顾自拉开阮秋季旁边的椅子坐下。剩下的最后一个位置自然是郑昆玉的,就在阮秋季的对面。
  服务生上来问他们点什么东西,于是一时间桌上只闻刀叉和杯盏的碰撞声。虽然才是上午,可天气已经很热了,祁白露点了柠檬汁,嘱咐服务生多加冰块。
  等待饭菜上来之前,祁白露又说了一遍抱歉迟到的话,林悦微看他有些精神不济,道:“昨晚没睡好吗?”
  祁白露哑然失声,笑了笑就当做回答,林悦微吃好了,一边点烟,一边将目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今天的氛围好像莫名诡异,为什么她觉得其他两个人看起来也没睡好,都心不在焉。
  吃完午饭后,他们就坐在桌子前聊天,廊下的阳伞已经撑了起来,投下一片圆形的阴影。林悦微注意到她可以跟他们每个人聊到一起,但郑昆玉跟阮秋季从头到尾都没搭过一句话。
  或许是她多心了,这俩人全程连眼神交流都没有,虽然没有交流,却像是国际象棋的两个国王分据棋盘两边,国王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胜与负最后的对峙。
  林悦微对祁白露道:“我打算多待几天再走,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可能要提前回去了,明天就走。”
  阮秋季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
  “这么早,回北京做什么?”林悦微纳罕。
  “工作上的事。”祁白露边说边朝郑昆玉点了下下巴。
  于是林悦微点点头道:“那明天我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你别忘了考虑我给你看的那个剧本大纲。”
  祁白露还真没说谎,郑昆玉是真的忙碌,所以他们决定先回北京处理完事情再去巴黎。郑昆玉说要去巴黎在祁白露的意料之中,上一次在巴黎的记忆总有些遗憾,这一次他们可以填满那些遗憾了。
  阮秋季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眼睛望着酒店泳池的池水,潮热的夏日的风迎面扑过来,一只花花绿绿的游泳圈在几乎静止的水面上慢慢飘荡。两个只穿短裤的孩子从泳池的另一旁走过去,手里各自抱着一个大椰子,低头用吸管吸啜椰汁。
  “你们有人想喝椰子汁吗?”阮秋季忽然道。
  林悦微举了下手,道:“那边有卖的吗?”
  “有。”
  “要不要我跟你去?”
  低头在手里转着玩酒杯的祁白露忽然抬头,道:“我陪你去吧。”
  郑昆玉看了他一眼,祁白露这句话在他意料之外,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祁白露站起来走到阮秋季身旁。
  祁白露脑袋上扣了顶系了缎带的草帽,从阳伞走到太阳底下时,还是因为四周强烈的日光眯了眯眼睛,阮秋季走在前头等他跟上来,可祁白露没有跟他并肩同行的意思。两个人远离了林悦微和郑昆玉的视野,走到了水果摊前,阮秋季看着摊贩熟练地削椰子壳,忽然道:“为什么?”
  阮秋季没说这个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可祁白露知道他是在问,你为什么选他。
  “我们决定结婚。”
  即使镇定如阮秋季,听到这句话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神情,他立刻微蹙起眉,扭头盯着祁白露的脸,像是听到了比“青蛙会飞”还要荒谬的话。
  “你是在开玩笑吗?”
  祁白露静静地望着他,阮秋季知道了,这不是玩笑,这是一个谬误,一个该死的,命运创造出来的谬误。
  “你就这样离不开他?”阮秋季语气微讽,明锐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去。
  “他也离不开我。”
  祁白露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可在阮秋季听来,这话像一把残忍的匕首朝他剖过来。
  是了,他怎么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算是软柿子,也是涂了鹤顶红的柿子。
  阮秋季道:“你想清楚了?”
  “是。”
  就在这时,水果摊的摊主削好了第一只椰子,插上一根橘红色的吸管,他喜气洋洋地捧着椰子去递给阮秋季,结果阮秋季只是低头看着旁边的青年,摊主的手停顿在了半空。
  他捧着椰子看看阮秋季,又看看祁白露,咕哝着说了一句英语,不知道递给他们哪一个是好。
  “白露,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阮秋季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是低声细气的,但他的脸上有一种淡漠的神气,甚至说是平静的傲慢……这让他身上一下子凭空增添了以前几乎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祁白露避开他的视线,侧头接过那只椰子,道:“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
  阮秋季俯下身,像是要跟他说什么情意绵绵的情话,一定要凑近了说,他直直地盯着怀里抱着椰子的祁白露,用肯定性的发冷发沉的语气道:“赌一把吗——你会后悔的。”
  在阮秋季说完那句话之后,祁白露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看着摊主,宽大的帽檐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阮秋季没有穷根到底,他不再看祁白露,茶色镜片的太阳镜架在脸上挡着眼睛,于是他的目光也仿佛被过滤了一层,仅剩的情绪沉在镜片底下,是看不见的暗流。
  最后他们一人抱着两个椰子回去,祁白露把手里的椰汁递给郑昆玉。因为今天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天,林悦微提议晚上去篝火晚会看土著人跳舞,祁白露说好,林悦微问阮秋季来不来,阮秋季说好。
  之所以没问郑昆玉,是因为问祁白露就等于也问了郑昆玉。
  那天晚上的很多小事,祁白露后来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晚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林悦微被一个女孩拉起来跳舞,他跟郑昆玉只是坐在旁边看,最后阮秋季也被拉过去跳,臂弯里挽着一个热情的波利尼西亚女孩。祁白露这才知道他的舞跳得不错。
  火光烘得脸颊发红发热,郑昆玉一只手搂在他的肩膀上,他们交换着喝同一瓶啤酒。在急促欢快的音乐声中,祁白露模糊地感觉到一丝难过,像清晨的深林里荡下来一缕蛛丝,他不知道这点难过是因为离别前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阮秋季怀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鬓边簪着洁白茉莉花的女孩,舞会到最后换了抒情的乡村音乐,跳舞的人纷纷跟自己的舞伴拥抱在一起。阮秋季手扶在女孩的后背上,闻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抬眼去看篝火,看坐在篝火旁的人。
  刚好是这一刻,祁白露也在看他,他们隔着不停攒动的肩和头,隔着冲天的火焰,找到了对方的眼睛。
  这是最后一次了,祁白露心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晚好像也是这样,他们各自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过了这么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郑昆玉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捏着手里的玻璃瓶递给祁白露,祁白露歪头接过酒瓶,跟郑昆玉说话,没有再转过脸来。阮秋季移开目光,随着舞伴转过身,用背影切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信号。
  第二天早上,祁白露跟郑昆玉飞回了北京,他们没让林、阮二人来送。祁白露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时,中间醒过来,察觉到郑昆玉在摸他的手指,祁白露问他怎么了,郑昆玉没回答,用力握了一握他的手,祁白露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去巴黎的机票订在三天后,但是他们回去的当天,郑昆玉的律师打来电话,祁白露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什么税务、基金会,郑昆玉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日期又往后推了推。
  在郑昆玉忙碌之余,他们抽空去了一趟雍和宫,雍和宫附近有不少算命的店铺,祁白露问他算过命吗,郑昆玉说我不信命,祁白露说我也不信,那我们还来烧香。雍和宫很难停车,郑昆玉把车停在了前头的金鼎轩,他们下车步行。郑昆玉一直没回答,祁白露领了香就问:“求事业,求平安?”
推书 20234-08-24 :重蹈覆辙[现代耽美》:简介:(入库时间2021-08-24) 晋江VIP2021-08-22完结总书评数:532 当前被收藏数:1241 长了嘴能说乱撩的霸总攻X没有长嘴滴水不进的轮椅受----------陆召在跟我分手五年后,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陆召说:“一、来找我前男友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