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被江恒星兜头扔了一件 T 恤。
“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呢!”
周榭扯下 T 恤,看了一眼,随后嘿嘿一声,对着小周暮晃了晃:“看见了吗?你星星哥哥连夏天的衣服都搬来了,他怎么可能会走。”
小周暮没想到这招不好用了,呆呆地看着自己亲哥,忽然想到了什么,嘴一撇,眼泪说掉就掉——
“星星哥哥,哥哥欺负我……”
江恒星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下来,对着周榭的胳膊就是一巴掌:“你就知道欺负小暮……”
正文完。
番外一:谐星夫夫甜蜜日常
车尾气没了,百十来字吧,删干净了,没有停车场。
《海岛旅行》
“团建?”
江恒星眨眨眼,手中的茶杯悬停在胸口,仔细回想了一下,“是哦。”
群英集团有团建的传统,但因为前段时间的疫 \ 情,差不多中断了两届,今年形势已经基本稳定,看样子又要拾起老传统。
“想去哪?” 周榭把他手里的茶杯拿走,放到桌子上,顺手揽住了他的腰,“国外就先别想了,紧着国内的地方挑吧。”
江恒星懒散地靠在周榭身上,半眯着眼睛,把脑袋里几个想去的地方捋了一遍,然后提出了一个非常烂俗的建议——
“海岛,怎么样?”
他打了个哈欠,“沪城好冷啊,想去个暖和的地方。”
“冷?” 周榭的关注点歪得厉害,手上加了力道,把人往怀里按,“靠着我也冷?”
他胸膛宽阔肌肉结实,江恒星的半边脸贴在上面,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鲜活又踏实。
体温透过棉质衬衫传递到江恒星身上,暖意不间断地输送着,舒服得江恒星喟叹一声:“不冷,太暖了,大暖男周榭,周榭大暖男。”
周榭挑眉,手上加了力道,掐他腰上的软肉,“你叫我什么?”
江恒星被他掐到了痒痒肉,在他怀里一阵扑腾,笑嘻嘻地去推他的手,“别闹。”
周榭手上动作不停,软肉掐完了就去挠他的小腹。亲密接触一段时间后,周榭掌握了江恒星身上所有的敏 / 感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挠得江恒星毫无招架之力,咯咯咯咯笑得像只鹅,整个身体软成了一滩水。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 别挠了。”
“叫我什么?”
“周…… 啊,老公!…… 别挠了,我都叫了,你不讲……”
“没听见,大点声。”
“不…… 老公…… 啊哈哈你不……”
“没听见,大点声。”
“…… 老公,老公,老公我错了你别挠了……”
江恒星十分不明白,周榭这 “老公” 执念到底是从哪来的。
两个大老爷们,非得搞个异性恋的称呼干什么。
问题是叫老公也就罢了,既然他叫周榭老公,那周榭是不是也得叫他老公?
当他把这个想法跟周榭提出来后,当即被后者一记眼刀杀闭了嘴,不止如此,周榭还当场把他掉了个个儿,改成仰面朝天的姿势,冷笑着跟他说:“那你就睁眼看着,看我能不能叫你老公。”
江恒星:“……”
一周后,江恒星如愿坐到了前往海岛的飞机上。
乘客在陆陆续续的登机,都是群英的同事,就算不认识,也都混了个脸熟,视线相对时也能笑着点头打个招呼。
御前红人江大秘,全集团几乎没人不认识他,尤其他还坐在第一排,招呼声接连不断,搞得江恒星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听周榭的,陪他在休息室多等一会,晚点再上飞机。
想谁谁来,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来电人周榭。
江恒星调低了话筒音量,接起来,客客气气地叫了声 “周总”。
电话那头的周榭轻嗤一声,懒洋洋地问他:“你叫我什么?”
江恒星:“……” 都什么时候就不要纠结这个了好吧!
他别过头,面朝舷窗翻了个白眼,但语气还是很恭敬,“您登机了吗?有什么事需要我替您去处理的吗?”
周榭慢悠悠地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江恒星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听您安排。”
周榭:“你过来,我想你了。”
江恒星:“好的周总,我们下飞机后见。”
周榭:“……”
江恒星恨恨地挂了电话,心里暗骂一句老流氓,只见身边的座椅动了一下,有人坐下了。
江恒星关了屏幕,看向旁边,脸上一闪而过一丝诧异,随即友好地冲那人点点头:“杨总,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被周榭重金挖来做分公司设计总监的杨帆旭,他看了江恒星一眼,神色平静,“嗯。”
然后就没再说话。
江恒星也不是社交狂人,既然对方没有交谈的意思,那他也决定安安静静地休息,互不干扰地度过这一个半小时。
飞机尚未起飞,江恒星已经是昏昏欲睡。周榭这个老流氓,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昨天折腾了他大半宿,今天一大清早还能爬起来收拾两人的行李。
别问为什么是周榭收拾行李,因为江恒星赖床。
俩人在一起之后,对外,江恒星是周榭的私人助理;对内,周榭把江恒星伺候的明明白白,简直宠成了个活爹。
江活爹这边都快睡过去了,就听身边的杨帆旭叫了他一声:“江秘。”
江恒星啪地一下睁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啊了一声,赶紧坐正了,“杨总,您叫我?”
杨帆旭转过头来看着他,表情有点复杂。
江恒星看着杨帆旭,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有点疑惑,“有事吗,杨总?”
“你…… 昨晚没休息好?”
江恒星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要问这个,一想起昨晚的事他就脸红,颇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含糊地应下了。
杨帆旭看他的反应,脸色更差了。
“交朋友了?”
这话问得太直接,直接到温吞的江恒星都感觉受到了冒犯,他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您……”
杨帆旭转回了头,眼皮微垂,语气淡淡,“没什么,年轻人注意点。”
“……”
江恒星这下连嘴角都扯不出来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把头转了回去。
没头没脑地闹了这么一出,江恒星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能感觉的出杨帆旭不喜欢自己,但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没有交点的两个人,难道世界上真的有 “看不顺眼” 这一出?
带着一脑门子问号,江恒星下了飞机,在 vip 出口接了周榭,一起坐上了公司在当地租的旅行大巴。
群英没那么多规矩,内部风气也自由,不存在什么领导专车领导专座,除了大长腿怕坐不开的周榭自费升舱外,其他的高管都跟着普通员工一起坐了经济舱。
所以等江恒星把周榭接上大巴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坐好了,只给他俩留了第一排并排的两个位置。
江恒星看了眼有限的腿部空间,主动坐进了靠窗那一边,这样周榭最少有一条腿是自由的。
周榭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并被他哄得相当开心,当即大手一挥,给今晚的团餐又提了两个档次。
车上的人皆山呼万岁,周榭扯嘴笑着,把脚伸到里面,脚尖勾缠着江恒星的脚踝,眼神斜睨着江恒星,毫无避讳地跟他偷偷调情,脸上的表情赫然是 “来吧,跟朕一起享受这万民朝拜吧”。
一点淡红从耳下爬到脸颊,江恒星偷偷回瞪周榭,但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机场到他们住的地方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上了车后,守着周榭,江恒星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他睡过去也就算了,偏生他最近养出了个坏习惯,得枕着点什么东西才能睡。
于是他俩后座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淡黄的毛茸茸的脑袋,慢慢地慢慢地,划到了周总的肩膀上。
结果周总只是低头看了看,一点要叫醒他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没有叫醒他,周总居然还稍微动弹了一下,像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为了让他靠得更舒服。
众人:“……” 大气不敢出。 jpg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到即将到达目的地,领队开始高声叫醒昏昏欲睡的众人,提醒他们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江恒星被窸窸窣窣拿东西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半只眼,下意识就要去摸手机,怎么摸都摸不到,不由得奇怪,咕哝一句:“老公,我手机呢?”
车里的声音一停。
周榭:“这儿呢。” 他把手机放到江恒星的手里,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醒醒,该下车选房间了。”
江恒星捏着手机:“喔……”
周榭:“想住哪?”
江恒星:“看海景……”
话到此戛然而止,江恒星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样干叫了一声,随即惊恐地看向后面——
整整一车人,有男有女,又老又少,有高管有职工,都,在,看,着,他。
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江恒星:“……”
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
不对啊!
他应该滚出银河系了啊!
车里陷入了诡异而尴尬的沉默,江恒星梗着脖子,僵硬地坐回位置上。
完了,他想,真的完了。
他不只把自己和周榭的关系公诸于众,他还暴露了周榭喜欢男人的事。
完了,他想,周榭一定会迁怒于他的。
完了,他想,周榭万一不能原谅他怎么办?
江恒星想死。
在数十个仿佛石化的人里面,唯一的 “活人” 周榭,无奈地挠了挠鬓角,嗤笑出声——
“见笑了各位,我爱人睡懵了。”
“大家下车吧,再不下车,就抢不到海景房了。”
(番外一完)
番外二 少女情怀总是诗
击剑运动员 VS 实习体育记者
时间线是二十年以后,那阵子谐星也到中年啦。
“本次出征里约,我们代表的不仅是台里,更代表了国家记者的形象,因此我提出几点要求……”
会议室的后门被悄悄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饱含歉意地对台上滔滔不绝的主任点了下头,准备在最后排找处空座坐下。
“佳音,来这。” 最后一排的孙维偷偷冲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江佳音猫腰摸过去,趁主任停下来喝茶的当口,偏头对孙维做了个口型——
谢啦。
孙维被她明亮的笑晃了一下,抿了抿嘴,颇不自在地挠挠头,嘿嘿了两声。
主任冗长乏味的发言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江佳音坐在椅子上,又累又困又无聊,终于支撑不住,对一旁的孙维耳语:“我眯一会儿,帮我盯着点。”
孙维好奇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累成这样?”
江佳音眼皮垂了垂,只说了一句 “一言难尽”,便悄悄低下了头,迷糊了过去。
孙维坐在一旁,看着她好看的侧脸,一时有点恍神。
江佳音一觉睡到会议结束,期间不知道被主任瞪了多少次,她都浑然不觉,她实在是太困了。
回家三天,她就在礼物的病床前守了三天,几乎没敢合眼。
礼物病了。
十九岁高龄的它,近几年身体情况愈发不好。即便周榭和江恒星请了最好的宠物医生照顾它,但也抵不过自然规律,它年纪太大了。
三天前,礼物突然不进食了,看情况很危急。江恒星知道礼物对于江佳音有多重要,便一个电话把远在京城实习的江佳音叫了回去。
江佳音在家陪了礼物三天,礼物也一直挣扎了三天,水米不进、仅靠营养液维持生命,却一直不肯咽气。
周榭、江恒星和江佳音都知道,它在等周暮。
但他们也知道,礼物等不来周暮。
早在一个月前,周暮就跟着国家队奔赴里约进行赛前准备,根本不可能在几天之内赶回来。况且,为了他的比赛状态,两个哥哥考虑许久,压根没把礼物病了的事告诉他。
礼物还是没能等到它心心念念的小主人,昨天晚上,在一家三口的陪同下,带着遗憾闭上了眼睛。
江佳音伤心欲绝,哭倒在哥哥的怀里,江恒星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哽咽着安慰她:“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好在你回来了…… 等奥运会结束了,我们三个一起把周暮接回来,再一起来看礼物……”
礼物安眠在周家老别墅的后院,江佳音和周暮小时候经常在那里陪它玩球,现在它睡在阳光最充足的院角,旁边铺陈着满墙它最爱啃的蔷薇花。
江佳音处理好礼物的事就赶回了京城,两个哥哥也跟她一起,在京城转机,直飞里约。
周暮自从做了运动员,大大小小上百次比赛,只要不是太忙,两个哥哥几乎都会到场,也权当是度假散心了。
这次是周暮人生中的第二次奥运会,上次他代表加拿大队拿了个击剑项目的银牌,这次是他归化后首次亮相国际大赛,备受各方关注,压力可想而知。
冗长又无聊的出征动员会开完,江佳音跟着台里的数百名记者一起,登上了奔赴里约的包机。
一上飞机时,大家还很兴奋,兴致冲冲地谈论着本次奥运会的几大预爆点,什么乒乓球毫无悬念地完杀啦啦,什么花滑项目大突破啦,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知有谁说了句:“我看击剑有戏。” 成功吸引了江佳音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