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春日[现代耽美]——BY:一朵小葱花

作者:一朵小葱花  录入:10-04


  你一句,我一句。

  无聊透顶。

  季宴琛是待不住了,他张望了一下陆鸣的别墅,觉得前院风景不错:“池秋,你家绿化搞得不错啊,要不带我参观参观你家别墅的花园?”

  季飞宁沉声:“宴琛。”

  陆鸣没什么意见,他考虑到池秋眼睛不便,主动起身:“池秋眼睛不方便,季二少爷想参观的话,我来带路。”

  “不用,你和我哥聊吧。” 季宴琛说,“我知道怎么照顾池秋,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多了。”

  一时间,空气尴尬地凝固住了。

  季飞宁:“……”

  池秋:“……”

  当所有人都以为陆鸣会不高兴时,只见他重新坐下,淡淡道:“好,差点忘了你们是发小。”

  池秋局促地想开口解释,话到了嘴边舌头开始打结。

  季宴琛知道自己玩过了,先一步直话直说:“主要我和池秋好久没见了,也有点话想和他说。再说了,我们四个人坐一起聊天你们不觉得尴尬吗?生意上的事情,我听着累,池秋更累。”

  陆鸣表示赞同,他没有一丁点要吃醋的意思。

  反而,陆鸣其实还挺欢迎季宴琛和季飞宁的到来。他觉得池秋朋友太少了,总将心思挂在自己身上未免会有些孤独。

  他对池秋说:“后院的风景也不错,我去让张姨收拾一下那边的露天桌椅。正好,我和季总也有工作上的事情想聊。”

  池秋眨了眨眼睛,不确定陆鸣是否有吃醋。

  不论什么时候,陆鸣脸上的情绪基本不多,声音也毫无波澜。

  池秋判断不了,唯有简单地说上一句:“宴琛说话一直这样,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客人还在场,陆鸣觉得现在不太适合说这些。可池秋从小和季宴琛一起长大,当面说也没关系。

  等两人去了后院,陆鸣坐回沙发上。

  他和季飞宁相对无言,两家公司并无生意来往,诸多说的都是客套话。

  可怜这些话一共也就那么几句,在刚才已经说干净了。

  季飞宁看到颇沉得住气的陆鸣,左思右想,决定解释一番:“抱歉,宴琛被我惯坏了,说话没分寸。但他和池秋只是朋友关系,陆总不要误会。”

  “……” 陆鸣寻思着自己并没有误会。

  但季飞宁要说,陆鸣也由着他说了。

  季飞宁见气氛尴尬,没打算瞒着陆鸣了:“其实…… 我这趟来,是想和陆总先打个招呼。”

  “您请说。”

  “我打算之后让宴琛留在国内发展。“

  这是季家自己的事情,陆鸣不明白季飞宁特地来打招呼是要做什么。

  看季飞宁欲言又止的样子,陆鸣依旧对此没什么好奇心。

  季飞宁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陆鸣这种面上不露任何颜色的人。他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一旦宴琛在国内,必然会常来找池秋。我大多数时候要出国出差,管不了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当然,这份感情止步于友谊,这点请陆总放心。”

  而陆鸣知晓池秋对自己的深情,压根没什么不放心。

  几句话下来,反倒是他在劝季飞宁安心:“季总多虑了。”

  季飞宁分不清陆鸣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按道理说,季宴琛这不识好歹的家伙表露出来的幼稚敌意过于明显,任是谁都会心生不悦。

  可眼前的陆鸣连吃醋的意思都没有,季飞宁不禁怀疑陆鸣是个面瘫。

  不过怀疑归怀疑,季飞宁为了不让季宴琛打扰了他人安稳的婚姻生活,总要把丑话都说到前头去。

  他就是这样,明明是个哥哥,却充当了父母的身份,对季宴琛左右放不开手。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池秋有没有同你说过…… 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如果陆总不知道,我想,由我来说会比较好些。”

  陆鸣听到这里,隐隐约约猜到了季飞宁要说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季飞宁要告诉陆鸣的,正是池秋所说的那起绑架案。

  可惜,季飞宁所说的,与池秋所说的后续截然不同。

  池秋只说,绑匪将他认错带走。

  季飞宁却说,绑匪一开始抓住的就是季宴琛。

  …………

  在大雨倾盆的昏暗回忆中,高大的男人戴着一顶乌黑色的鸭舌帽,身穿一件深色的风衣,他伸手按在了年幼的季宴琛肩膀上。

  雨水冲刷去两个身高相仿的孩子的不同点,将他们打造得像是一对孪生兄弟。特别是今早,季宴琛还故意和池秋穿了一样的白色卫衣来气池夏。

  男人脸色憔悴,他沙哑着问:“你叫季宴琛对不对?”

  季宴琛被他捏得肩膀疼,害怕地退后一步,却被男人死死按住。季宴琛吓得说不出话来,惊恐的表情早已出卖了自己的身份。

  下一秒,男人拽起他的头发就走,疼得季宴琛号啕大哭,胡乱地拍打男人。

  男人不耐烦地一脚踹在季宴琛肚子上,疼得他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几步之外是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如果季宴琛被带上车,那就彻底完了。

  池秋突然高喊了一声:“池秋!”

  他对着季宴琛喊了自己的名字,足以引起男人的注意。他冲上去,对着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你放开他!你放开池秋!”

  池秋被男人一巴掌打翻在地上,雨越下越大,他们的呼喊声被埋没在雨声中。

  这种糟糕的天气,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男人懊恼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额前青筋暴起,他松开了季宴琛的头发,直接抓起池秋的:“他不是,那就是你?”

  池秋闻到了男人满嘴的酒气,他颤抖着,挣扎着,拼命摇着头:“我们、我们都不是…… 叔叔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认错人了。”

  男人斜嘴笑了笑,显然不信。

  他拎起瘦弱的池秋,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两个孩子都带走。

  被踢中肚子的季宴琛可怜地蜷缩在地上,像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池秋耳边有着嗡嗡的声音,他看到季宴琛吓坏了的表情,一把拽住了男人的手,赖在地上:“池秋,你快去喊大人!池秋你快跑!你快去喊人来救我——”

  他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佯装成季宴琛本就是池秋的假象。

  周遭有人闻声走来,大声问怎么回事。

  醉气熏天的男人眉头一沉,直接拎走了池秋。

  24 24.“娘家人?”

  【24】

  季飞宁在陆鸣脸上找不到一点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继续说下去。

  直到陆鸣正坐起身,发问:“是池秋…… 自己代替了季宴琛?”

  他满是疑惑,这一点在他当初的调查资料中,并未提到。

  调查资料中只写到,池秋被误以为是季宴琛带走,绑匪一共有两人,一男一女。

  途中,男性绑匪因为酒驾,与一辆大货车相撞。两名绑匪均丧命于那场车祸,唯有可怜的池秋,在他们逃亡途中被殴打昏迷。

  最后,竟是命大地活了下来。

  季飞宁终于在陆鸣脸上找到了一丝浅淡的惊讶,他心中庆幸,看来自己是来对了。

  池秋果然还没告诉陆鸣这段过往的细节。

  他缓声道:“当年季家内斗,争家产。我的小叔为了在我祖父面前证明自己,急于促成一桩生意,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使得一户普通人家的小孩无辜失去了性命。”

  而季飞宁的小叔为了逃避责任,私下作梗,将责任推卸到了季飞宁父亲的身上。

  “我父亲是个冷血无常的商人,他自然不会给我小叔擦屁股。这事儿闹到了我祖父那,我祖父一气之下,把我小叔关了禁闭。可不管怎么说,我小叔也是我祖父的孩子,他私心护着我小叔,就让我父亲出面解决这件事。”

  因为那个孩子的去世算是意外事故,季飞宁的父亲并没有亲自出面,他让秘书去 “谈判”,希望用钱和解。

  可他不知道,这份只想用钱来解决的高傲,彻底将对方心中的恨意激活,使之滋生增长。甚至于,季家没有一个人去对那户人家说一句 “对不起”。

  “从那天开始,这对夫妻每日酗酒,生活变得一塌糊涂。孩子没了,再多的钱对他们来说也是废纸一篓,他们将恨意转移在了最后出面的父亲身上。” 季飞宁说起这些,太阳穴隐隐作痛。

  陆鸣握了握自己的手,他大致能够猜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在此之后,过了一年,季飞宁的父亲继承了家业。

  “我小叔不甘心我祖父将公司给了我父亲,为了报复我父亲,他故意让人将宴琛的行踪透露给了那对夫妻。”

  说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绑架案,绑匪也不是真的绑匪。

  这对夫妻大概一开始就想好了,他们要带着季宴琛一起去死,所谓的一命抵一命。

  可惜,被带走的是无辜的池秋。

  …………

  那辆面包车狠狠地撞在了大卡车上,导致车体严重侧翻,滚落斜坡。等救护车赶过去时,已经错过了对池秋的最佳救治时间。

  池秋失去仅剩的一只眼睛,从此坠入无尽黑暗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季宴琛不敢见池秋,他总是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作为哥哥,季飞宁一次次地去探望池秋,去道歉。

  但他们的父亲,偏偏在家中庆幸一句:“还好不是宴琛。”

  季飞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父亲则淡然地说:“池家的生意近来走下坡路了,以后你和宴琛少和他们来往。你出国留学的事项都差不多了,准备准备吧。”

  这让季飞宁感到无比羞耻。

  季飞宁清楚地记得,在病房中,池兰雁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们季家的烂事,也敢牵扯到我儿子?拿着你的破东西给我滚,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池秋面前!”

  季飞宁低着头,脸上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是躺在床上的池秋沙哑地出声,替他解了围:“妈,您不要怪宁哥和宴琛。是我自己假装是宴琛,才被带走的。”

  “……”

  “宴琛是弟弟,也是我的朋友,我想帮他才这样做的。”

  池兰雁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她满脸泪痕,咬着牙别过身。她捂住嘴,无声地哭泣。身旁的林宇明第一次那么无措,他上前安慰妻子,被池兰雁愤恨地拍开了手。

  被黑暗包围的池秋得不到他们的回应,不安地动了动沉重的身体,刺骨的疼痛攀爬在他的身体上。

  是季飞宁走近了,握住他的手:“池秋。”

  感受到他人体温的池秋努力地笑了笑:“宁哥,宴琛是不是还在哭?”

  “是。”

  “他吓坏了吗?他怎么不来看我?”

  季飞宁握了握拳,半跪下来,尽量平静地回答:“他怕你生他的气。”

  “啊?那你让他别哭了,我不生气啊。” 池秋很善良,也很温柔。他的手明明在颤抖,却说着安慰他们的话。

  季飞宁的眼眶红了,发涩到令人难受。

  “池秋,对不起。” 季飞宁咬了咬后槽牙,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光明,难受地说,“对不起……”

  如果他们当初,能够对受害者家属说一句 “对不起”,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

  如今,季飞宁告诉陆鸣这一切,无非就是想替季宴琛说一句,让陆鸣不要因季宴琛的态度生气,因此和池秋产生隔阂。

  对季宴琛来说,池秋是救命恩人,是他最在乎不过的朋友。

  通俗一点,他对陆鸣解释道:“您可以将宴琛当作是池秋的一个…… 脾气较为暴躁的‘娘家人’、弟弟兼死党那种。”

  季飞宁的说法着实怪异,怪到陆鸣拿茶杯的手一顿。

  “陆总,我…… 不太清楚您和池秋是谁嫁谁娶。言语上若是有冒犯,还请见谅。”

  “没关系。” 陆鸣话少,他拿起茶壶往季飞宁的杯中添了一些茶水。

  末了,他出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而在后院,池秋少见地活跃。

  和发小在一起的他,如同少年般快乐。他抓着季宴琛的手腕,特意朝前指去:“看到了吗?”

  季宴琛一头雾水,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前面的花花绿绿中,除了栽种了一棵不适时节的桂花树外,还有什么?

  他靠在座椅上,看池秋一脸春风得意,纳闷地问:“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桂花树啊。” 在季宴琛面前,池秋完全换了个样子,他幼稚地嘀咕,“这么大一棵你看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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