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了我两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脸皮居然这么厚?
陆宣气的骂了句‘瘪犊子’。
言喻烧的耳根通红,头晕脑胀,实在是快站不住了。看着许政一这幅模样,言喻叹一口气,决定给他来一剂猛药。
“许政一,”他吸了吸不透气的鼻子,脸越烧越红。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少年音,带着些不透气的鼻音,兴许是坐的太高,贺慈难得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言喻薄唇紧抿着,看向许政一的眼睛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许政一从来没见过言喻对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由得提起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你一点儿也不像他。”言喻鼻头里传来丝丝痒意,忍不住‘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再抬头时,眼底已经蓄满了亮晶晶的泪花,“为什么两年了,你还是一点儿也不像他!”
言喻脸上满是无助,说出来的话也一刀一刀地戳着许政一的心,“我可以为了你变成穆远那样的,为什么,你不能为了我变成他!”
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许政一一怔,心口似乎停跳了一拍,强烈的酸涩感袭来。
他没想到,没想到言喻会这样说。
那个把他捧在手心上两年的小少爷,如今告诉他,他只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许政一连声音都带着颤,生怕从言喻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他,他是谁?”
“我不是谁的替身...你给我看看,我不信他真的有那么优秀!”
言喻眉头一跳,这他奶奶的,荒郊野岭,他从哪找这么个玩意儿给许政一看?
要不...陆宣也能凑活凑活?
想罢,言喻转身,果不其然,一回头就看见了角落里鬼鬼祟祟偷听的陆宣。
什么是好兄弟?
好兄弟就是当你兄弟需要男人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
言喻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回头的一瞬间,悲伤蔓延着他整个人,“许政一,刚才那些话,他也一直再听。”
许政一:“???”踏马的他还敢跟上来!?
言喻抬手,正想指着角落里的陆宣,谁料到,陆宣面部抽搐一样,疯狂冲他仰着下巴,给他比心,示意他往天台看。
那面部表情精彩的言喻差点儿没看出来他是个人。
割袍断义吧。
言喻:“???”有亿点丢人。
“他人呢?”许政一脸色阴晦,“言喻,你没必要骗我,我知道你只是生气...”
看天台!
陆宣努着嘴,不停地往天台的方向抽抽。
看天台啊!
大声喊出你的爱!
言喻终于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朝天台看了眼,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坐在上面,看着小模样,应该挺俊。
啧。
言喻兴奋了。
难怪说陆宣靠谱,这真是困了就送枕头杀猪就给递刀的革命友谊啊!
“小喻...”
“看!”
许政一的话还没出来,就被言喻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言喻指着天台上的男人,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是那么优秀,在他面前,我的自卑总会原形毕露...高一的时候,学校门口初相见,一见爱酱误终身!”
“如果不是因为他可望不可即,可远观而不可亵渎,”言喻转身,看着许政一,神色里闪过一丝残忍,“我又怎么可能去找你这个残次品呢?”
“听到没有!”陆宣紧紧握拳,看向天台的脸上荡漾着春意,“贺慈,言喻他...我竟然没想到,他默默喜欢了你两年!”
漆黑的帽檐下,贺慈神色恍惚。
言喻说,他是他的可望不可即?
“都怪你太优秀了!”陆宣暗叹一口气,“难怪他这几天对你这么好,这是终于忍不住了?难道这,这就是爱吗?”
贺慈呼吸有些紊乱,烧意沿着后颈慢慢爬上了耳根,他被言喻的话烧的浑身滚烫。
他觉得,发烧该去看医生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是他疯了。
“我不信!”许政一抬眸,那台阶上坐着的,可不就是贺慈?
学习好,长得好...
都对上了。
“所以手机上那些东西,那些都是你写的?”许政一给自己缓了一口气的时间,红着眼睛看向言喻,“都是你做的?”
“是,能为他做一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贺慈呼吸一紧,行政楼里的言喻,替他争班长的言喻,女装也要来他家的言喻...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有了答案。
言喻抬眸,看向那人目光里满是仰慕,“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
许政一心痛地顿在原地,缓缓蹲了下来。
“原来,终究是我来迟了。”
言喻一脸悲壮地点点头,“你不是来迟了,你从来都比不上他,他不喜欢别人打扰,我就一直这样,守护他,就真的很好了。”
“他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爱我。”言喻话落,抬起手臂,冲着天台上的人,比了个大心。
陆宣听得感动,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泪。
言喻的爱,何其沉重,何其心酸!
许政一扶着树,缓缓起身,张了张嘴,看着言喻那双满是爱慕的眼睛,心狠狠地一抽。
原来从头到尾,只有他在棋局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陆宣:他爱你!他爱你!他,爱你!
言喻:我好爱他!
许政一:你居然爱他?!
贺慈:您的爱酱已下线...
来迟了来迟了
第22章 他俩有事
看这许政一失魂落魄的离开,言喻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天台那小伙早已经没了踪影,他寻思这七八层楼高呢,那小伙就算眼睛再好,也不可能认得出他到底是谁。
角落里的陆宣跟着走过来,指着许政一踉跄的背影,“他不会有事吧,不会投湖自尽吧?”
言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脑壳儿,“拜托,我们学校那喷泉里的水统共不超过半尺高,能淹死谁?”
见他这副样儿,陆宣不敢耽搁,赶忙把他送到了校医室。
一测体温,好家伙,38°6,再来迟一点,言喻是真的要被烧傻了。
校医嘟嘟囔囔的给言喻扎了针,“中午不要吃难消化的,喝点小粥,烧成这样个样子,现在才来?”
言喻疼的一缩,应付地点了点头,没说几句话,人已经开始发懵了。
陆宣想着给人整点吃的去,刚抬脚想离开,后脚就被床上一只手紧紧拽住了小臂。
一回头,就见着言喻半躺在床上,虚弱地问他贺慈在哪。
他依稀记得,刚才老蒋喊他去办公室,结果贺慈去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呗?”陆宣也不跟他含糊,从兜里摸出手机,一边摁通贺慈的手机,一边问他。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啊...”言喻哑着声音,“比珍珠还真,就是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扰,要不是这样...”
陆宣一想,也确实是这样,贺慈再喜欢他,也还是要先解决自己家里的事情,贺慈这个人一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校医室的窗外忽然响起一阵阵的震动声。
陆宣一愣,正想接通来着,不成想外面的声音停止的时候,他的手机也被人挂断了。
言喻:“???”
陆宣:“我靠!”
这尼玛也太明显了吧,贺慈人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哪来这么大一只耗子?”陆宣打着哈哈笑说。
心里再多困惑,陆宣也不敢明着表现给言喻看,只说自己出去看看。
果不其然,校医室门口站的梆儿直的那个,不是贺慈,又是谁?
“慈哥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
贺慈紧紧抿着唇角,不说话,越发攥紧了手上的东西。
陆宣实在搞不懂,“人家也没想着给你说这事,这不是被你撞破了吗,这样,你呢,要是想跟人好,就进去说明白,要是不想呢,就当做不知道,咱们进可攻退可守,我也知道你的顾虑,依着言喻的性子,能等你两年,又何尝不能等到你从那事里走出来呢?”
贺慈垂眸,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陆宣,“他要转学了。”
“转学就转...”陆宣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了,“谁转学?言喻?他没跟咱们说过啊?”
“他还不知道。”
贺慈没再说话,透过细细的窗缝,依稀能看见床上睡得正熟的少年,默了片刻,才缓缓挪开目光。
直到贺慈离开,言喻也不知道他来过。
陆宣把贺慈送过来的清粥放在桌子上,一晃眼,忽然发现里面还有厚厚一沓纸,难怪他觉得这袋子这么重。
拿出来看了一眼,陆宣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他觉得,贺慈不单身的话,那才真的是天打雷劈没有天理!
课堂笔记也就算了,谁他妈会送一个重度烧友自己做过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
言喻一连在校医室里呆了三天,回教室上课的时候,神清气爽的,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直到陆宣诚惶诚恐地捧着三本紫色封皮闻者落泪见者感伤的书来到他面前。
言喻脸色一僵,慢慢把他手上的书推了回去:“...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好好说吗,送这个,太见外了吧?”
陆宣假笑,看了眼边上的不动如山的贺慈,看看,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好吗?
不等陆宣开口,言喻踮着脚尖,坐在贺慈桌子上,歪头看着他。
“诶,”言喻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看,“轻轻和学委看过我,大星也来过,宋小胖门槛都要踩破了。”
想到这儿,言喻顿了顿,又靠近了他一些,“慈酱,为什么你都不来看我,我都做梦你在给我盖被子呢,一睁眼,人都没有!”
“言言心都凉了。”言喻瘪瘪嘴,“合着给我从你心里挤出去就完事了呗?”
贺慈抬头:“你落了很多课。”
陆宣:“?”做个人吧哥?
言喻瘪瘪嘴:“酱酱,你好冷漠。”
言言甚伤心。
陆宣恨不得一拳打爆言喻的狗头。
那特么的是做梦吗,一晚上光是给这祖宗盖被子贺慈踏马就得四五次的跑,晚上的都要住在校医室了还他妈的做梦呢!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贺慈的侧颊上,那处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脸红着。
那天言喻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捅破了两人的关系。若是以前,言喻同他这般讲话,他也只会觉得,言喻不过是在开玩笑,可如今,这份沉甸甸的情谊,着实让人难以安心。
“诶?”言喻小腿蹭了蹭他的大腿,揶揄他,“酱酱你脸红了诶,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没有!”陆宣着急,一把从旁边蹿了上来,“他没有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
贺慈没搭理他,耳根儿烫红地从一摞书里拿出昨天的试卷整理起来,默了片刻,‘嗯’一声。
声音轻的言喻都要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聋子了。
言喻看着陆宣这么着急微贺慈撇清的样子,长长的‘哦’一声,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思忖着。
陆宣跟贺慈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言喻抬头,目光落在陆宣脸上,打量着。
陆宣不抽抽的话,也是个怪帅的小伙子。
他刚一问贺慈有没有喜欢的人,结果陆宣就着急了,然后贺慈脸红了...
那岂不是...言喻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来回试探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陆宣和贺慈,大家都知己知彼,要他俩真在一块的话,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想到这儿,言喻猛一拍手,“不如这样吧,咱们晚上一起去跑步吧,慈哥和宣哥一块去呗!”
也不管眼前两个人同意不同意,言喻转头,冲那几个使着眼色,“言言身体不好,想跑步,想三千米拿第一QAQ...”
话落,又冲陆宣抛了个媚眼儿。
陆宣默默给言喻竖了个大拇指,戳了戳边上的贺慈:“...我滴妈,这小子上道!”
贺慈没应他。
上课铃刚响,老蒋凶巴巴地站在讲台上,一开口就喊了‘言喻’的名字,结果一听薛雅说,言喻生病了,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寒暄了几句这是也就算过了。
气的李少杰吹胡子瞪眼的,转头翻了言喻好大一个白眼。
终于挨到了下午放学,言喻像个暴发户小老板,领着一排人风风火火地朝操场走过去。
言喻站在台阶上,手插着腰一边做着活动,一边观察边上这两人。
赵轻轻看着言喻看向贺慈时那抹炽热的目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言言,太火热啦!”
言喻一听,眼睛瞬间一亮,仿佛找到了盟友一般,“你也看出来了?”
陆宣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和贺慈叽叽喳喳讲些什么,也不让别人听,连赵轻轻都看不下去了,那两人可不就是腻歪呢嘛!
陆宣哪里想得到这边的事,只是一个劲儿地缠着贺慈,不让他跑三千。
贺慈这人犟得很,就算言喻想拿第一,他也不用这么拼啊,命重要还是第一重要?
贺慈懒得搭理他,做了会儿热身,径自走到跑道上,开始跑起来。
“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