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这是宋泠寒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随后房间的灯被关上,连月色都透不进半分。
是他又想要宋泠寒的爱,又抵抗不了叶蓁和沈堂的靠近。
明明最没资格哭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只能在寂静与昏暗里,回忆着这一周下来的每一句话。他记起叶蓁的威胁和偶尔泄露出的慌张,还有沈堂的笑。
宋泠寒凭什么呢,他们之间甚至连暧昧的窗户纸都不剩,性是唯一维系着这段奇怪关系的基础,亲吻不过附赠品,廉价又轻浮。
然而此刻,哪怕是亲吻也随着银色光泽消失了。
总觉得这篇文在廉价又塑料的青春伤痛文学风和变态风里来回试探,最后变得奇奇怪怪???
果然下次还是规规矩矩写剧情去吧。np好难。妈的。
第二十三章 一墙之隔
天色还没大亮的时候邱与溪就醒了,他只在深夜逼着自己闭上眼,浅睡了一会儿,连梦都只剩下冰凉的温度与男人残忍的话语。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交替,他只记得凌晨的时候有脚步声靠近,窗似乎被打开了,于是风吹进来,将先前积了一室的膨胀欲望与耳光声音都给驱散些许。
想要睁开眼看看对方是谁,意识却拖拽着他不断下沉,黑暗里现出雾色与泥沼,他被看不见的手一遍遍拉扯下坠,无力挣扎。被淹没浸透的滋味就像他晚上尝到的每一个巴掌,每一句讽刺,又和过去叶蓁气急时的嘲讽,沈堂站在远处的冷淡目光杂糅在一起,真真假假看不真切,最后连那点细微的脚步声都消失。
可除了宋泠寒,谁还能进他的房间。他更知道对方不过是嫌麻烦而已,生病了还得浪费时间去看,宋泠寒怎么会乐意把做爱以外的心思放到他身上呢?
又要被丢下了吗,邱与溪在暗色里忍不住想。
直到睁开眼看见盖在身上的薄毯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他本就过着那样的生活——因为身体原因,在福利院连上厕所都要避着别人。可孩子的恶意也最残忍,他们会用最顽劣的手段掰开门锁,然后指着他直到青春期发育依然如图幼童般的性器嘲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畸形又丑陋,是个不被人喜爱的怪物。
后来他最后的秘密也被撕开了,不该有的性器官和过于精致女气的五官——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那群爱聚在一起用打火机烧死昆虫的男孩们这样说。
所有人都嫌邱与溪脏,他们用言语随意地辱骂他,在衣服上倒墨水。一旦邱与溪红着眼睛说要去告诉老师,他们就那是废物才会做的事情。后来邱与溪才发现,反抗亦或是忍受都无济于事,最残忍的孩子就爱看他人痛苦,把一切乐趣建立在随脚踩死的昆虫上,最丑恶的言语上,还有那一天卫生间被撬开的劣质门锁上。
哪怕被骂成废物,他依然试图寻求着大人的庇护。而那个扎着利落马尾的女人皱起画得精致的眉毛,看着他叹气,告诉他只要忍,忍到逃离这个地方的那一天就好了。
为什么没办法呢。
因为他是个怪物,对吧。
邱与溪在日记本里无数次这样问自己。
“喂,邱与溪。”总是带头找他茬的少年突然走到他身边。
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躲开,以避免之后的一切恶意,然而那一天阳光太好,连对方的语气都不似以前那般刻薄,他小声问对方干什么。
“你的逼给别人操过了吗?”少年还是笑嘻嘻的,就像全然不清楚自己嘴里的话有多赤裸恶毒,“以后要是不去做婊子的话,多浪费你这张脸。”
他落荒而逃,在少年大笑的背景声音里。
过去无数个日夜,在所有同伴欲望和情愫渐渐生长的时候,邱与溪都在泥潭里看不到光亮。
只有睡在他上铺的,那个有着虎牙的,叫宿修的少年会在他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时轻声让他别难过。
他跟宿修没有过什么交流,只知道对方被所有人喜爱着,笑起来好看耀眼,听话却有自己的想法。就连睡在他上铺,也不是对方主动把自己听不见外边杂音的床铺让给了另外一个人。
年少又慌乱的心轻而易举地被俘获,邱与溪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像他这样的人,要怎么去爱一个女孩?于是关于未来恋人的一切遐想都在宿修身上出现。
深夜宿修会拉着他悄悄爬到窗外看夜空,邱与溪试探着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又被宿修给紧紧握住,所见只剩光亮,宿修吻了吻他的脸颊,告诉他别怕。
“我会保护你。”宿修那样说。
而邱与溪也真把这句话藏进了心里,后来再被堵住厕所门口,他只红着眼回应那些恶意,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第一次试着学会忍耐眼泪,而宿修也真的做到了承诺,再次融入人群的感觉就像在做一场大梦,梦里他的手和宿修的交叠在一起,约定好了很多年之后一定会再见到彼此,每一天醒来,看着窗外晨曦初光,都怕这场梦一不留神就要破碎。
直到宋泠寒来福利院挑孩子资助的那一天。
手里捏着自己在午休时间偷偷摸摸写了好几天才写完的信,他把自己的怯懦和软弱,渴望和谢意,以及关于宿修的一切都写进去,以最稚嫩的字句把对方纂刻成最夺目的玫瑰。
宿修笑嘻嘻地接过信,说他怎么跟女孩送情书一样,邱与溪红着脸躲开,最后还是忍不住跟在宿修身后,看着他手里拿着信拉着其他一群少年进了厕所。
他隔着没锁住的门偷听,笑声与讽刺就毫不掩饰地从一墙之隔传出来,他听见宿修笑他是个傻子,居然会上一个巴掌一颗糖的当。
直到嘴里尝到了咸湿味道邱与溪才发现自己哭了,朦胧视线里他看见前来洗手的,比他高上许多的男人,连轮廓也好看。
他本能地开始惧怕一切过于吸引人的事物,可一旦宋泠寒蹲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要哭,邱与溪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又要怎么逃跑。
“愿不愿意跟我回家?我做你的资助人。”
“要是你想,也可以做你的哥哥。”
邱与溪没办法拒绝。
笼子的门被轻轻打开,随后温热的粥放在地面上。
邱与溪只是抱着膝盖目无焦距地发呆,哪怕宋泠寒轻轻敲了敲栏杆也无动于衷。
“不吃也行,以后都别吃饭了,反正秋秋吃鸡巴就能饱,是吧?”
“宋泠寒,”邱与溪终于在对方端走碗的动作里抬起头,眼睛是红的,像无数次在床上被他弄哭的模样,却比那些时候多了几分委屈与畏惧,“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带我走?”
“你就让我烂死不行吗?”
“你明明救了我,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宋泠寒如同很多年以前一般,只是蹲下身看着他,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所以那一天,是我逼着你跟我走的吗?秋秋,你是怎么做到把什么事都扔在别人身上的?”
宋泠寒让邱与溪看见凌晨三点的星光,那是与福利院不同的光景,明知道该退缩,却在宋泠寒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看天空时还是选择了顺从。他听着宋泠寒给他讲小时候闹出的笑话,听着男人声音里的笑意,视线盯着夜光,整颗心却像逃离了肉体的束缚,通通朝着对方奔去。
热夏里的亲吻,庸俗的告白,燥热的性事与汗滴,覆盖日记本的每一页。邱与溪把自己不堪的过去藏起来,把最惹人怜爱的那一面全露给宋泠寒看。
连喜欢与爱,这两个随口就可以念出的字眼都因为对方赋予新的意义,他在生日那天扯开平和假象,爬上了宋泠寒的床,在他们之间划出新的关系。
只是想要一点爱而已。
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大家好。今天是十二岁绿色健康小姑娘的青春伤痛文学风格。
为什么要有简介这个东西,每次凑四字都给我想秃头。
我要奔向钉钉的怀抱了。希望等我回来有小黄灯亮起/搓手。
第二十四章 眼泪锋芒
最后邱与溪还是重新低下头,目光再次在地面上渐渐失焦,和宋泠寒每一次笑闹,每一个吻都一遍又一遍地在记忆里彼此拉扯,又和昏暗日光,糜烂水声,用欲望涂抹底色的片段缠绕着永不停息。曾经那个自卑又怯懦的小孩渴望一切折磨都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他就会拥有与常人无异的身体,和一个不用多富裕,只要完满无缺的家庭。
邱与溪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于是任何作假的爱意都能骗走心中一寸空位,宋泠寒曾经说他太胆小,后来他试着听宋泠寒的话改变——他在男人笑,大胆又淫荡的勾引,所有的梦境都为对方腾出空位,宋泠寒给了他一个足以栖身的家和一个以“哥哥”之名,可以在哭泣时扑进去的怀抱。
于是一切例外与特殊通通被他藏在每天的问候里,悄悄借亲吻塞给对方,不是不贪心,只是不敢贪婪。
怕一睁眼就要失去,也想梦醒时能拥有普通人的生活,要是能重新遇见一次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就更好了。
他的爱意与心跳太过隐晦,以至于宋泠寒这样曾经游走于男女之间的人都没发觉,只在情事里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发模糊,落在心头却又异样清晰——
契合的、彼此泄欲的床伴,听话又漂亮的玩具。
“对不起、对不起……”所以直到最后,他还是只能无力地抱住膝盖,哽咽着说着一句又一句无谓的道歉,然而就连歉意也总是被拒收。
被日光温柔轻薄的林径,被舔舐的耳垂,一句句情真意切的告白,和手心的微弱热度,究竟什么才是值得相信的?
这一次宋泠寒没有转头就走,只是把碗放到一边,逼着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说说看,你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和他们两个做爱,不应该瞒着你,不应该……骗你。”邱与溪的声音彻底哽咽崩溃,把自己试图隐瞒在心底的事实说出来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艰难。然而失落与迷惘还是把心堵塞得满满当当,找不到退路,更窥不透远方,只能被随便一只手臂拉着前行,不想哭,可眼泪还是一个劲往下掉。
“怎么这么爱哭,”他听见宋泠寒叹了口气,又朝着他张开双臂,“出来,给哥抱抱。”
更像是虚幻而不切实际的梦了,再次被宋泠寒身上的味道包裹住时,邱与溪再也止不住哭声,捏着宋泠寒风肩膀求他不要丢掉自己。
下巴被捏住,视线被眼泪模糊,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依旧锐利好看地让人心动,恍惚之中对方吻住他的额头,指腹像是嘲弄一般抹过嫣红眼角。
“秋秋,知道吗,”宋泠寒的声音闷着,像雨点落在窗棂,只让人想要再靠近半分,“我应该告诉你,你做错的根本不是这些。你只错在把自己当成任人摆布的玩具,你不懂反抗,反抗了也只会屈服,把自己的感情都当做无用废物,沉迷地接受着外界扔给你的一切。”
“可是我不想这么说,怎么办?”
邱与溪第一次在宋泠寒的声音里听见犹豫与挣扎,锋利的假面被眼泪的锋芒割开,就好像几年下来,这才是他离宋泠寒最近的一次。
“我想让你只待在我身边,眼睛里只看见我。秋秋,你太漂亮了,脸也是,心也是,我是个普通又庸俗的男人,不能控制冲动,更不能若无其事地当个傻子。”
“你之前没说过一次,可我调查过你的过去。”
“如果不是我,总会有另外的人来代替我给你一切错失的爱与温暖,可既然我已经抢到了那个机会,就不想放你走了。”
“说什么想让你变得更好都是假话,我只想你被我爱,被我操,就连每一滴眼泪都要因为我而流。”
宋泠寒说他们是彼此占有,彼此控制,就连舍弃也无法单方面决定。
邱与溪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捏着手心小声说:“你别说了,我不会信的。”
“好,那就不信,”宋泠寒站起身,重新变成俯视他的高傲姿态,“我帮你在学校请了一周假,想去哪里就告诉我,我陪着你。”
邱与溪仰着头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一巴掌,又给一颗糖呢。
明明知道他无法拒绝,还要以难得的温柔对着他笑。
“真蠢。”宋泠寒看着他说。
考完试还是来摸个鱼。
还是那句话,我只会写点俗套又下流的情情爱爱,并且时常很矫情很没有逻辑,大家当个狗血文随便看看就好,吐槽也轻点吐槽。(小声bb)
等老宋和秋秋感情问题解决,沈哥和老宋关系8一下,这本差不多就能完结了,太拖沓我写着也累。希望十章之内能完结吧。
最后肯定是欢欢喜喜he就对了。
第二十五章 脆弱城防
邱与溪睡了一晚上的鸟笼很快被宋泠寒喊人搬走,他们之间又好像回到一开始的相处方式,资助与被资助,主人与玩具,邱与溪偶尔试探着的请求也被全数满足——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矛盾与耳光,邱与溪始终是宋泠寒最喜欢的床伴,也舍得分出一点温柔一样。
他重新睡到了床上,和宋泠寒盖着同一床被子,闭着眼睛去摸索寻找对方的手,又在下一秒被握住,手指紧紧相扣,宋泠寒无奈地让他快点睡觉,语气里甚至沾上了几分宠溺。而邱与溪在心跳慌张之中再次闭眼,意识再度清明时天色已经大亮,身边已经没有人,捏着手心也抓不到那点微弱的温度,他只能看见窗外洒进来的日光,罩在宋泠寒曾经躺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