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腓腓的家长来了,小朋友感觉自己眼睛里的水不听使唤。
被大爷爷抱起来,腓腓感觉很安心,因为大爷爷很厉害,大家都打不过大爷爷,腓腓也打不过。
腓腓小声和林国雄说着事情的始末,那小奶音,可委屈了。
“腓腓被推了一下,然后水壶的水洒了。蒋暵想看看腓腓是不是没断奶,还在喝奶,就抢腓腓的水壶。腓腓躲了一下,就摔倒了。艾尔把蒋暵撞倒……”
林国雄期间看了眼一脸心虚,恨不得在地上开条缝钻进去的蒋辅。
最后,腓腓结束语:“阿姨好凶,腓腓不想和阿姨说话了,就不说话。叔叔不凶。蒋暵也不凶。”
这算是林家人和腓腓的暗语。一般腓腓觉得谁对他恶意重,或者不针对他,单纯是恶意重的时候,他就会说这个人好凶。
因此林国雄能听明白。
弄来弄去,也是小神兽的感知太敏锐,给腓腓留下最大阴影的居然成了蒋暵的母亲。
“恩师。”蒋辅试探着开口。
林国雄撇了他一眼:“别叫我恩师,谁是你恩师。”
完,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国雄:逆徒,今天逐你出师门。
第143章
蒋辅称林国雄为恩师,其实源于早年间他的死缠烂打厚脸皮。
蒋辅的父亲可能是因为孩子多了,所以就不稀罕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对自己的骨肉就没有多少柔情,信奉的就是养蛊式教育。他最后只会偏爱那个从众多儿女中脱颖而出的那只蛊王。
蒋辅的上面还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以及两个同样同父异母的姐姐。蒋辅是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和最大的大哥更是有着整整十五年的年龄差。
在他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家里的资源还有总公司内部的权利基本上都已经被上面的几位兄姐瓜分殆尽,即使等到他大学毕业后也一头扎进公司,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各种兄姐们不要的残羹冷炙。
即使蒋辅觉得自己的能力并不比兄姐们差,但是十几年的差距不是这么好弥补的。所以,那个时候的蒋辅决定另辟蹊径。
刚好在蒋辅高考完的那一年,林国雄无聊开了个特训班,然后把林家的那几个小子全都一股脑的给扔了进去训练。每天站桩蹲马步、上山下海、极限挑战,别提有多刺激了。
蒋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千方百计的走林天元的关系进了这个林国雄一时兴起组建的特训班。
按照蒋辅的话说,这就是他和恩师师徒缘分的开始。
其实就是蒋辅借着特训班的这一点香火情,特训班结束后,死皮赖脸的非要拜林国雄当老师,然后隔三差五的拎着礼物到林家拜访,那嘘寒问暖的样子,林国雄的亲儿子看起来都没上心。
就这样缠歪了大概有一年多的时候,终于在一次拜访中,林国雄松口收下了他,让他当自己的弟子,跟着自己一起练武。
按照林国雄从年轻时就开始收过的弟子排序的话,蒋辅排第三十八。后来蒋辅入门后,老爷子还又收了十个。
也就是近些年林国雄不想给自己找事做了,只想安下心在老宅里养老,这才没有给蒋辅再收几个师弟,
所以蒋辅在林国雄心目中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位,充其量算是四十八分之一吧。
但是对蒋辅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许有些夸张,但是他确实是从心底里感激林国雄的。因为林国雄的关系,他平白多了几十个有本事的师兄弟,这些其实都可以看做是他的人脉。还有之后别当做传统延续下去的黑岩安保每一届特训,蒋辅都有抽时间参与。也在里面结识了不少的人。
在林国雄这种身处高位的人看来,他只是随手收了一个弟子。但是在蒋辅看来,林国雄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知道他成功和林国雄以及林家搭上关系的那一刻,蒋辅的父亲眼里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宛如小透明般的儿子。
所以即使现代社会,大家已经不再十分信奉所谓的师徒关系,但是蒋辅依旧称呼林国雄为恩师。
这个称呼其实也是有蒋辅一些小心机的。比如:别的师兄弟都是叫师父或者老师,就我叫恩师。这不显的我特殊了吗?这一特殊,老师不就更加容易对我有深刻的印象了吗?
蒋辅的心机在此刻却是没有白费,在蒋辅那一句恩师还没喊出口的时候,林国雄就已经把他和自己出国数年的第三十八弟子对上了号。
蒋辅他终归还是为自己的小聪明买了单。此刻,他宁愿林国雄对他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林国雄抱着腓腓哄,听着小孙子抱着他一点点的说着委屈。
腓腓小小声的和林国雄说:“大爷爷,腓腓没有做错事情。”
林国雄伸手拍拍小朋友的后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安抚:“大爷爷当然知道腓腓没做错事情。我们腓腓这么乖,大爷爷相信腓腓。”
小家伙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哭了。“大爷爷和叔叔阿姨说,腓腓愿意帮源源、小虎还有琦琦道歉,但是要蒋暵先道歉。是蒋暵先错的,不能全怪腓腓。”
因为靠山来了,腓腓不用担心叔叔阿姨万一特别生气了会打小伙伴,放心之下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林国雄不在意。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凭什么要道歉?招惹了人,就不要怪有人回头来打你。林国雄心里只有先撩者该打,没有打了要道歉的观念。
刚一进门看到办公室里这熙熙攘攘的一大群孩子,再一听腓腓说,林国雄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腓腓的交友情况几乎只要是林家人都知道,小家伙人缘好到不行。
肯定是上学第一天在班里被人给欺负了,然后这些孩子听说后全都坐不住跑来给腓腓报仇来了。然后就有了这集体请家长的一幕。
多简单的推理过程,林国雄只要稍微把自己代入其中想想,就全都知道了。
蒋辅被林国雄的一句:别叫我恩师,谁是你恩师。直接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但是看着印象中一直不苟言笑,威严铁血的老师此刻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如此耐心的哄着一个孩子的时候,蒋辅知道,他必须立刻现在马上就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了,不然说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林国雄可是从来不和人开玩笑的。
蒋辅硬着头皮:“老师,我刚刚也问清楚了,这其实就是孩子们之间的一些小矛盾。我现在就把蒋暵那小子叫进来道歉!”不让叫恩师那就不叫吧,叫老师也行。
林国雄抽空抬头,凉凉的看了蒋辅一眼。
那一眼,蒋辅居然诡异的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我们家孩子都委屈成这样了,你还说是小矛盾?
林国雄没有搭理蒋辅,反而把视线看向了蒋辅的妻子,语气平静的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吓他?”
蒋辅的妻子此刻哪还敢像刚刚那样趾高气扬,丈夫口中的恩师说的是谁,她还是知道的。
只听她嗫嚅道:“我没吓他。”
林国雄把这话就当没听见似的,继续说:“孩子们之间有矛盾,你当家长的也不该找孩子乱说话,看把我小孙子给委屈的。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我们都是家长,大家可以坐下来面对面的慢慢谈。”
别人感觉不到那种威胁感,但是直面林国雄的女人却感觉自己仿佛在草原上被一只狮子给盯上了一般。就连随便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半晌后,林国雄移开视线,不再针对她。
此刻,女人的后背已经全是虚汗。
转而学着腓腓刚刚小小声说话的样子对着腓腓的耳朵小声说道:“刚刚有人吓腓腓,大爷爷帮腓腓吓回来了。大爷爷刚刚也特别凶。”
说到特别凶时,林国雄还把音调微微提高,达到一种夸耀的效果。
果然,不禁逗的小家伙抬起头,还带着湿意的水汪汪大眼睛看向大爷爷,抿抿嘴,伸出小手整个环抱住大爷爷的腰,然后抱了抱,把自己从委屈到不行的心情中挣脱了出来。
林国雄这边旁若无人的哄好了小朋友,那边晚了几分钟的林家后续大部队终于姗姗来迟。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林斯年走了进来,进来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伯,腓腓没事吧?”
林国雄:“我就说让你们动作快点,你们刚刚没看到,腓腓都委屈成什么样了,上来抱着我就哭。幸好我走得快,不然等跟你们一起到,我怀疑我跑着都比你们开车来得快。”
腓腓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看向林斯年笑笑:“爸爸别担心,我不哭啦。老师说要请腓腓家长,大爷爷刚刚和黄老师说,爸爸还在后面,让黄老师等一等,等爸爸来了和爸爸说。”
林斯年被腓腓还哑着嗓音的一句我不哭啦惹得心都软了又软。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按照腓腓的说法去和老师聊天,了解一下具体的事情经过。
黄老师其实刚刚也有些被腓腓‘精湛’的演技给弄迷糊了,还以为是学生群里有包庇现象,在家长来到之前,索性找来了当时教室里的监控视频。
看了半天还是和原来听班级里孩子说的经过一模一样,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现在在爷爷怀里委屈到不行的小家伙刚刚是在勇敢的给小伙伴们吸引火力呢。
黄老师在心中摇头失笑,真是个爱哭又勇敢的小朋友。
看着双方最主要的两个孩子的家长都到齐了,黄老师开始准备给两方家长做起了调节工作。
在开始之前,她还抽空客气的对站在那里的其他家长说道:“你们是其他孩子的家长吧?不好意思,我这里太忙了。要不然您看,你们先带孩子去找一下他们班的班主任,让他们班的班主任详细的和大家聊聊这件事吧。毕竟不管怎么说,开学第一天就出现了学生打架未遂,尤其是还是打群架的现象,在学校里影响也挺不好的。”
众位家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腓腓。
最后林宇清和黄老师解释道:“不用,我们不去找其他班主任了。我们都是林乐腓的家长,老师你先和斯年聊,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
黄老师吃惊:这么多人,全都是林乐腓一个孩子的家长?
恕她直言,她从业这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一个孩子请家长,直接把半个排的家长都给请来了的盛况。
一旁的老马一脸看透,早在听到有孩子叫眼前这个小朋友腓腓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注定是一个伴随着腥风血雨、万千宠爱、不走寻常路的小朋友!
蒋辅冲着林宇清讪笑:“师兄中午好啊。”
大概听了一耳朵事情经过的林宇清:“别叫我师兄,谁是你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宇清:今天代父逐你出师门。
恭喜蒋辅,一天喜提两张劝退卡。
第144章
蒋辅摸摸鼻子,这已经是他今天碰到的第二个硬钉子了。可是偏偏第一个是恩师,第二个是恩师的儿子同样也是他的师兄,这两个不论谁给了他钉子碰,他都只能老老实实忍着,还要好声好气的赔笑脸,争取让人把气给消了。
黄老师面对着家长们,终于开始公平公正的从头开始说起了群架未遂事件的始末,一边说,一边还打开了刚刚调过来的监控视频。
只见监控中最开始的时候腓腓和蒋暵并没有说话,也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监控过去了大概有十分钟,已经进行到腓腓为了躲蒋暵而被绊倒坐到了地上。
有视频为证,这下即使蒋暵的妈妈再偏向自己的儿子,也不得不承认是她儿子理亏在先。
可是她最后还是不死心小声嘟囔:“就算是小暵有错在先,也不能找这么多人来吓唬他吧,还搬桌子搬凳子的。”
这个时候腓腓距离张小虎有点远,只听张小虎不屑的嗤了一声:“怎么了?桌子是我搬得,下次他要是还欺负腓腓,我还搬,再欺负,我直接把桌子砸他头上去。”
眼看着腓腓在他大爷爷怀里哭得都快打嗝了,张小虎深觉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怎么能只吓唬一下就算了呢?还有刚刚就不该顺着腓腓让他一个人来,腓腓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讲道理了,不像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们反而拿他没办法。
果然,蒋暵母亲气急,指着张小虎的手抖了半天。但是眼看着刚刚丈夫吃了两个硬钉子,她也怕眼前这个孩子别也有什么大背景。想骂又得先忍着。
“你们这些孩子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一会儿问是你搬得,一会儿问又是他般的,我们一家人C市算不上什么极端显赫的豪门,但是也不能让你们这样里里外外的欺负!”到底是在国外几年被人捧着敬着把脾气给养大了,女人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
这一番控诉下来,倒是像林家仗势欺人了。
结果还没等林家那边和蒋辅做什么反应,就听到蒋暵悄悄推门进来了。
然后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儿子走到林家那个孩子面前,亲手给她拆台。
只见蒋暵整个人略微有些扭捏着,但是最后还是看着腓腓开口道:“好吧,我刚刚在外面想了想,这件事确实算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你。”
蒋暵到现在还淹没在孩子群中被捂着嘴的小弟们:老大,老大是你吗?怎么就是出了办公室一小会儿,老大你就变了?妖怪!你把我们霸道幼稚不讲理的老大还回来!
蒋暵的小弟们目瞪口呆,不对,口被捂住了,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