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通过“考验”的薄峤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和宋晏聊天。
宋羽河不安分,感觉见了父母后两人关系就能更亲密了,当着他爸的面就和薄峤勾勾搭搭。
宋晏:“……”
终于能理解宋关行为什么这几天炸得这么厉害了。
第94章 求婚礼物
这次见父母,薄峤全程都很拘谨,连宋关行的阴阳怪气都懒得回应,对宋晏和向玖有问必答,完全看不出来平日里在公司的运筹帷幄强势威严。
一整天薄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脸上全程都挂着微笑,到了晚上终于到客房时,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僵了。
宋羽河抱着晒好的枕头和毛巾放在床上,见薄峤恹恹的,笑着抱住他的脖子,说:“累吗?我看你的脸都要抽筋了。”
薄峤:“……”
薄峤看了看门,唯恐宋关行那混蛋又在门缝那鬼鬼祟祟看着。
还好宋羽河关上了门,薄峤松了一口气,伸手抱住宋羽河纤瘦的腰,说:“还好。”
但是还没抱一会,外面就传来宋关行的声音:“小止,出来吃药啦。”
宋羽河只好依依不舍地从薄峤身上起来,小声说:“晚上别锁门哦。”
说完,噔噔噔跑出去了。
薄峤:“……”
薄峤脑海中又回想起宋关行撕心裂肺的“这是考验啊啊啊!”
毕竟是在宋羽河家,薄峤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节外生枝了,省得宋关行大半夜杀到他房里来。
他洗漱完后,盯着房门,心想:“再等三分钟,如果他还没来,我就把门反锁睡觉。”
这是薄峤对自己的考验。
他下定决心后,便低着头开始计时。
光脑上的计时器模拟秒针滴滴答答走表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过了两分钟。
薄峤心中很矛盾,不知道到底想不想宋羽河过来,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开始有些烦躁——虽然他自己不肯承认。
00:02:50。
51。
52。
薄峤的心逐渐往下坠,秒针走到58的时候,他都已经皱着眉下了床,想要将门反锁上,但才刚走到门口,秒针滴答到00:03:00整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薄峤:“……”
宋羽河探头探脑地过来,瞧见薄峤的手在扶手上,笑眯眯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来啦?”
薄峤有些心虚,干咳一声,说:“天色很晚了,睡觉吧。”
他的意思是让宋羽河回房睡觉,但宋羽河却理解成了薄峤在邀请,高高兴兴地推开门进去了。
薄峤:“……”
宋羽河已经洗完澡了,穿了一身薄荷叶花纹的绿色睡衣,噔噔噔跑到床边,一跃蹦了进去,柔软的床垫还让他颠了两下。
薄峤一言难尽地走过来:“小止……”
宋羽河在薄峤住处和他睡了好几天,现在已经习惯了睡觉时有薄峤的味道和体温,他熟练地钻到被子里,朝薄峤勾手:“来呀。”
薄峤知道劝不动他,只好进去了。
宋羽河将手脚往薄峤身上伸,靠在他胸口听着缓慢的心跳,刚吃完药的睡意很快就犯了上来,没一会就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薄峤伸长了手臂去关床头灯,但手才刚碰开关,就眼尖地瞥见开关旁边贴了个隐晦的小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字。
【考验】
薄峤:“……”
薄峤面无表情将灯拍灭了。
宋关行早就料到宋羽河会大半夜跑薄峤房里睡,气得要命,但却做不出丝毫阻拦的事,只能气呼呼地回去睡觉了。
薄峤见完宋晏向玖后,继续研究INC,而随着宋羽河将数据在仿生人程序模拟的结果,研究进度简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宋羽河也成天在实验室泡着——不是在宋氏,就是在蒲寸,那热爱工作的劲头让宋关行这个霸道总裁都自愧不如。
就这么连轴转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要到薄峤的生日了。
宋羽河从来不是个在乎自己容貌的人,他也潜意识觉得自己并不是多么好看的一类人,但即将要去薄峤家见父母,他罕见得有了容貌焦虑。
隔半天宋羽河就要和薄峤开视频,紧张兮兮地问:“我是不是不太好看?我脸色是不是太白了?我气色是不是不太好?”
薄峤:“……”
薄峤心想你这要是算不好看,那三个星系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他耐着性子安慰宋羽河:“没事,你真的很好看,不要太紧张。”
“说得轻巧。”宋羽河一边扒拉头发一边小声嘀咕,“你之前去我家时也很紧张啊。”
薄峤:“……”
薄峤发现宋羽河越来越和他不客气,要是在之前他成天甜丝丝地喊“先生”,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嘀咕他。
宋羽河正理着头发,手突然一拽,眼睁睁看着一小绺发被拽了下来,乌黑的发在雪白的指缝间,显得越发明显。
薄峤一愣。
宋羽河茫然看着自己的头发,好一会才小声说:“第二阶要到了吗?”
根据仿生人模拟的病情,宋羽河将轻症疼痛分为第一阶,头发掉落、四肢无力失调等算第二阶。
薄峤吓了一跳,忙要安慰他,却见宋羽河光速将视频关掉了,大概是怕薄峤看到自己变丑的样子。
薄峤将工作交给明特助,驱车前去宋氏。
实验室中,宋羽河在室内也戴着帽子,他正在看第二阶的时间,瞧见薄峤过来诧异地看他:“你怎么来了?”
薄峤见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默默吐了一口气,也没多说,只是笑着说:“接你晚上去吃饭。”
宋羽河朝他一弯眼睛:“我哥说我晚上要喝粥,你也要陪我吗?”
薄峤点点头:“陪你。”
宋羽河笑得更开心了,但是没一会,他又熟练地冲到洗手间,紧关着门将中午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全都吐了出来。
薄峤急得不行,忙敲门:“小止,小止!”
宋羽河将东西吐了个干净,洗了一把脸才打开门,病怏怏的却还在笑:“没事,我中午喝了点骨头汤,可能太油腻了。”
只是骨头汤而已,一般不会放什么油腥。
两个月前宋羽河还能连吃两桶爆米花,但随着赫拉症越来越严重,他现在只能喝粥和营养液。
还好宋羽河并没有什么口舌之欲,但凡换个人吃那无味的白粥和营养液,肯定受不了。
见他脸色惨白,好像站都站不稳了,薄峤忙扶住他坐好,也不打算出去吃饭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宋羽河抱着薄峤的腰,摇着头闷闷地说:“医院只会让我吃药,白白折腾我。”
他撒了一会娇,把仿生人的模拟数据找出来给薄峤看:“我比那些医生还要清楚自己的情况呢,只是初入第二阶段不太适应而已,等换了药吃一吃适应了就好。”
薄峤皱眉:“这种怎么能适应?”
宋羽河自己心中有数,不想和薄峤争论这个,他扯了扯薄峤的袖子,说:“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薄峤和他对视半天,无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他的帽子,轻轻地说:“我只想你好好的。”
宋羽河本能想躲开薄峤的手,但见他只是在帽子上摸,强迫自己放松,他装作很苦恼地说:“那这个愿望一时半会可能有点难了。”
薄峤“噗嗤”一笑,说:“那等我研究好靶向药,拿INC给你当生日礼物好吗?”
宋羽河生日才刚过去没多久,听到这个笑个不停:“这个也太珍贵了。”
薄峤挑眉,正要说“不珍贵”,就见宋羽河拉着他的领带让他弯下腰,仰头亲了他一口,笑吟吟地说:“当求婚礼物吧。”
薄峤:“……”
第95章 我漂亮吗
薄峤已经过了喜欢过生日的年纪,往常也只是和亲朋好友一起随便在家里吃个饭,并不会像宋羽河成年礼那样大肆操办。
早上薄峤去接宋羽河时,发现他又病恹恹的,当即不顾他的反对将车开到了医院。
宋羽河眉头紧皱,一路上都在抗议:“哪有生日当天去医院啊?去你家,快转道去你家!”
薄峤被他吵得头疼,停下车后倾身过来,直接堵住他的嘴,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药味的吻。
宋羽河当即不吭声了。
薄峤带着他去做了检查,又听从医生的话让他躺在医疗舱大半天,才终于将他带离医院。
宋羽河的脸色比早上相比好了许多,更有精力数落薄峤了:“我真的没事,你看啊,都浪费了一天时间,那些医生说的话和上次说的一样,没什么用。”
薄峤偏头看他,幽幽地说:“你想看我是怎么生气的吗?”
宋羽河又不说话了。
看天色都要黑了,宋羽河又后知后觉要去见薄峤父母了,忙扒拉了一下帽子,拍了拍脸颊,眼巴巴看着薄峤:“先生,我今天漂亮吗?”
薄峤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开车看路,语调间没有丝毫敷衍:“很漂亮。”
宋羽河又对着车上的小镜子照了半天,才勉强觉得自己应该是很漂亮的。
赶在晚饭前,薄峤终于带着宋羽河到了家。
将车挺好,薄峤带着宋羽河出来,看了看车库发现薄华彩的车停在那,想来应该早就到了。
“别紧张。”薄峤握着宋羽河的手,安慰他,“没事,你不是见过我爸妈吗,他们人很好。”
宋羽河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但我还是有点紧张。”
薄峤只好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穿过白韶自己摆弄的花园,终于到了前厅,离老远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以及暖色的灯光。
薄峤从窗户外往里看了看,无意中发现一抹红色光芒,他着急带宋羽河去医院,今天没戴眼镜,太远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薄峤强行稳着,拉住宋羽河打开了前厅的门。
门一打开,一声小礼炮的声音砰地炸开,礼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白韶和薄华彩捏着小礼炮,笑眯眯地说:“生日快乐!”
薄峤早就猜到了两人会搞这一套,低头看向宋羽河,唯恐他被吓到。
好在宋羽河耐得住吓——毕竟他是个看恐怖片都面不改色的人。
庆祝完后,白韶开开心心地拉着宋羽河进了全是暖气的前厅,将一个装满鼓鼓现金的红包塞给宋羽河:“这是给乖崽的红包。”
和薄峤不同,宋羽河只是紧张,但见了白韶和薄牧后又不拘谨,他诧异地看着这么鼓的红包,翻来覆去看了看:“我……我能收的吗?”
没人告诉他,来见父母还能收到红包。
白韶笑的不停,话很少的薄牧走了过来,也塞给他一个红包,温和笑着说:“能收的。”
宋羽河这才高高兴兴收下了。
薄峤见宋羽河没有拘谨到假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薄华彩在旁边见薄峤一直没反应,朝他使了个眼色:“哎,哎哎。”
因为担心宋羽河怕见生人,所以这次生日只有薄家自己人,其他亲戚打算等过农历生日时在请。
薄峤疑惑地看向薄华彩,视线刚移过去,就被墙上一个鲜红的横幅给震住了。
白韶和薄牧很喜欢用拉横幅来庆祝,这一次也不例外,上书用金色的颜色写着一行大字。
【祝薄峤生日快乐,铁树开花,喜结连理】
薄峤:“????”
薄峤要被土死了,面如菜色,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碍眼的横幅扯下来。
宋羽河也看到了那个横幅,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庆祝方式,当即笑得不行,还问白韶:“什么是铁树开花呀?”
白韶笑而不语。
薄峤见宋羽河因为这个横幅笑得这么开心,只好捏着鼻子允许这破横幅在墙上再待一会。
饭菜差不多刚刚好,薄牧便招呼着落座吃饭。
宋羽河和薄峤挨着坐,视线落在满桌子的菜,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如果他没有生病,就不会浪费别人好不容易做的菜了。
白韶大概看出来宋羽河的苦恼,她起身到厨房将熬了一整天的药膳端过来:“小止啊,我做了些药膳,你吃吃看呗?”
宋羽河疑惑地看着那瓷锅里的东西:“药膳?”
“嗯。”薄峤拿起他的碗给他盛了点汤,“我问过医生了,这些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尝尝看喜欢吗?”
既然薄峤都这么说了,宋羽河也没拒绝,端过来尝了一小口。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白粥、营养液,除非身体特别好的时候才喝点排骨汤,很少吃到这种正常的食物。
就算宋羽河再没有口舌之欲,乍一清汤寡水惯了,吃到这种有味道的东西,眼睛也是微微一亮。
见他喜欢吃,白韶也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饭桌上都是自己人,几个人吃着吃着,白韶又开始催薄华彩:“华彩,你那个男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能带到家里来看一看啊?”
薄华彩本来吃得高高兴兴,听到这句话脸登时就绿了:“别说他了行不行?”
白韶不理解:“按道理说,你们都约会了、同居了,怎么关系还没确定下来呢?”
薄华彩头疼死了,满脸写着“早知道今天不回来的”。
宋羽河吃药膳吃得开心,也和薄峤一起好奇地看向薄华彩,眼睛里全是“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