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挑挑拣拣,虎嘴“啧啧”,挑了两三只漂亮的黑钻猫头胸针,“这个不错,可以搭配西装。”
最后这些东西统统都收到了盛初的行李箱,他们后天就要出野区了。
本来还要在呆上一段时间,可是边辰那边收到了盛家的联系,说是老爷子八十大寿要举办寿宴,邀请了白燃和盛初。
邀请这个词很微妙,盛初姓盛,却用了一个外人的词,邀请。
午餐吃的晚,晚上他们将近九点才吃晚饭,吃完晚饭,白燃去处理了一下公司事务,剩下盛初一个人在暖房。
暖房的水晶灯被灯罩罩着,等很柔,盛初的影子打在沙发上,他双腿随意地支着,低着头正在玩游戏机,时不时撩一下掉下来的碎发顺到耳后,安静的似乎没有存在感。
他摆弄着手机,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看起来很喜欢玩游戏,却又好像对游戏不感兴趣,嘴角也一直没有提起来过。
白燃过来时,他消瘦的影子打在沙发上,看起来孤零零的,动作还有些迟缓,看起来很慵懒,但是却不自在。
白燃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好玩吗?”白燃坐到他身边。
盛初缓缓抬起头,“挺有意思的。”
是吗?
白燃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总觉得他不是“挺有意思的”神色。
“挺晚了,你困吗?”
盛初身形一怔,忽地身上紧绷起来,低下头去玩游戏,刚好游戏的小人over,他连忙重新复活。
“我还想再玩一下。”
白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以为他真的想玩,便坐下来陪他。
又玩了十几分钟,盛初说:“要不然你先睡吧。”
“没关系,我不困,”白燃把盛初揽到自己身上来,让他靠着自己。
盛初的眼睛又垂了下去继续玩游戏。
白燃忽然打了个虎哈欠,盛初不自觉地跟着打了一个,这可被白燃立刻就捕捉到了,“困了?”
“嗯……”
盛初终于把游戏机放下来,游戏机也显示电量不足。
白燃站起身来等盛初,盛初却迟迟不肯动身,白燃还以为是他后面不舒服站不起,想要伸手去抱他,被盛初条件反射地避开。
虎爪停顿在空中,胡须大颤,虎心又碎成了八瓣。
他蹲了下来,虎头刚好与盛初平视,尽量温和:“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初摇摇头,又不说,而是站起来走向卧室。
白燃忽然看见,盛初的肩膀有些许的抖动,还听到一点点抽气的声音,
白燃一个猫步走上前去:“你……怎么哭了?怎么了?很疼吗?哪里不舒服?”
大猫上前去,就看到盛初抿嘴憋泪,被他这样一问,盛初豆豆大的泪珠一下就滚落下来。
“我……我太疼了,你太……”
盛初抽泣:“今晚你……还是听不见吗?”
白燃虎心这次是软成一趟水,连声说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不知何时他又变成了人,捧住盛初的脸就细细啄起来。
“下次不会了!”
盛初情绪慢慢消化下去,白燃才将他抱回床上。
打开台灯,拿来药膏,白燃要看盛初的伤口,却被他捂住不让看,白燃捉住了盛初动作的一个小的纰漏,瞬间将他手扒开,看得清楚。
“怎么不告诉我?都红了,有流血吗?”
盛初的脸埋在枕头里,不说话,白燃也不好再问什么,指尖挖了一勺药膏就往伤口凃去。
药膏闻着就是一股薄荷味,涂上去的感觉也符合它的气味。
涂完,白燃问:“有感觉好一些了吗?”
盛初埋在枕头里的脸被挖了出来,好不容易他才蹦出两个字:“凉的……”
说完他就闭上眼钻到了毛毯里,白燃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盛初脸上的红已经完全褪去,又安安静静地躺在哪儿,呼吸很轻微。
白燃忽然就想到垂耳兔医生说的话。
“如果他平常表现出情绪低落,思维缓慢,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那就要非常注意了。”
“这种时候如果他要是对某些事格外感兴趣,有反应,你不妨多试试,你说他喜欢跳舞,那你一定不要阻止,要非常支持。”
“运动也能缓解抑郁症。”
“还有,一定要远离产生心理因素的环境。”
刚刚盛初坐在那儿玩游戏,就像是垂耳兔形容的症状,白燃才会心里一咯噔。
跳舞是一定的,白燃甚至打算资助有名的舞团,让盛初空降,但是这样的方法好像在人类社会不恰当,这事儿要和边辰再商量一下。
还有,当他们聊到了一些房内话题的时候,盛初坐在那儿呆滞的神情一下就变了,仿佛枯萎的玫瑰花一下吸取的精气,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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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盛初白燃与虎爸虎妈一同离开了野区,秦笛也在他们离开前的一小时回到了人类社会。
徐家老宅,徐晓雅正一边慢慢地在磨指甲,一边打着电话。
电话里有人说:“他们从野区里出来了,他们应该会来参加老爷子的大寿。”
“都安排好了吗?”
“到时候一定很精彩。”
白燃一行也就盛初一觉的功夫,就从野区回到了人类社会。
边辰刚回人类社会,就开着车直奔奢侈品商城。
到了店铺却被告知最后一个存货在几分钟前被买走,现在是缺货状态。
边辰整只狗都萎靡了。
还因为他从野区出来穿得有些过于朴素,被店铺里长得十分招摇的导购先生,用鼻孔子看了快十几分钟,十分□□。
白燃打电话来的时候,边辰十分不配合,并且表示我今天要罢工。
白燃冷静地问:“你怎么了?”
边辰想要公权私用,但是虎家一直很忌讳这件事。
但是他很直白地说:“如果老板您能够让我动用你的人脉,一天之内给我买到香香他们家最新限量款包包,舞团的事情我来张罗。”
白燃却说:“这件事不用了,初初自己有想要的舞团了。”
边辰:……
边辰脑子转得极快,想到了盛初这两天的走姿:“老板,我确定您这几天大概率都要找我陪您晨跑。我要包包!!”
白燃沉默了半响,答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一只狗为什么喜欢包那么俗的东西!?”
边辰很想对着手机尖叫,你特么当初带大金链子的照片我还有呢!!!
嘴上自动忽略白燃的后半句,“谢谢老板,”然后无情地挂了电话,露出冷笑,磨刀霍霍向导购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白燃:下次还敢!
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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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在回程的车上,白燃就变回了人型。
白燃在野区的时候大多时间都穿着宽松的毛衣与很大的T恤,格外的休闲,但是到了人类社会,他就又重新伪装成了“斯文绅士”。
隔日他就重新换上了西装,人模虎样,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在系领带,画面十分具有美感。
早几年,系领带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很麻烦,很复杂,一开始总是系不好,所以速度很慢,后来不知道哪只妖
他的人型其实穿上西装,也不够“斯文绅士”,有一个词非常合适他。
边辰给予他的评价就是:西装暴徒。
藏在西装下凶悍的身体与穿上西装后,伪装的精英气质相融合,形成一种互相交织的诡异感。
盛初坐着白燃的车,看到窗户上隐隐约约的倒影时,回过头看时,正巧白燃架着大长腿慵懒地单手整理西装。
白燃虽然身体强悍,但是身材很瘦,他的喉结便显得十分骨感。
整理领带时,指腹偶尔会碰到喉结,不知道为什么,盛初看得热气蒸腾。
白燃的手指……好长。
他瞬间就回忆起昨天上药的事情,
白燃注意到盛初的目光,金色的眸子眯长了,回望过去。
盛初腾地一下,脸就热了。
赶紧转过头去。
“你很合适这条领带,”盛初好一会才说。
“是吗?”
黑红相间,的确很衬他的肤色。
他决定,这条领带放在床头用。
他露出白齿冲盛初笑,盛初肉眼可见地羞赧起来。
鲜活时的盛初,容貌昳丽,唇红齿白,白燃看得直了眼,很想过去猫猫贴贴,但是要出门,他克制住了。
盛老爷子的大寿就在今天,他们现在准备盛装赴宴。
他先换完衣服,坐到了一遍等待白燃,很快,盛初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原先他都会下意识地去逃避这种感觉,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用来安抚自己,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招不管用了,他的注意力无时无刻都会被牵扯过去。
即使他前一刻正在开心,被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只要安静下来,他就会再次感到焦虑。
在上车之前,盛初就感到心跳加速,站在原地徘徊,看到白燃打完工作电话回来,盛初忍不住就说:“你很忙吧?其实不一定要去参加的……”
白燃不知道盛初在想什么,摆摆手,碰了碰盛初的头顶:“不忙,都不是大事。”
盛初抿嘴就不在说话,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指不断地去抠挖西装口袋里缝隙。
白燃站在盛初身后为他挡头顶的车门框,十分周到,这是他前几天从电影上学来的,学得有模有样。
他并没有发觉盛初的表情有什么不一样。
一路景色飞速闪过,边辰开车,他看着导航有些不确定,因为附近正在修路,所以导航也不能给到他准确的路线。
他转头去询问坐在后面的盛初,盛初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却茫然地摇摇头。
之前盛初回来,靠的都是导航,有时候则是直接被司机接回来,这里对他来说没有记忆点。
而此刻,他更觉得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的陌生地方。
甚至野区的卧室他都觉得自己能回忆起细节,例如放在桌上的纸巾盒是虎头标志的,浴室的浴巾上面有好看的向日葵花纹纹饰。
他茫然地去回忆关于盛家的一切,却觉得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白燃立刻横了一眼边辰,胳膊圈过盛初的肩膀,将他往自己的身侧拨弄,他贴到盛初的侧脸上,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没什么,以前我也是路痴。”
盛初摇摇头,眼神迷茫:“但……这里是的我家……”
白燃皱起眉来,很快就接下他的话:“曾经的家,现在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盛初心口一震,垂眸不知道如何回答。
“来补点水,”喝了白燃递过来的水,他又乖得像是一只娃娃似得,靠在窗边往外看。
这种转变来得尤为突兀,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
十分钟后,完美路导边辰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老板,就要到了。”
他们远远地就能看到盛家宅邸,慢慢地,盛初刚刚对盛宅空空如也的大脑才慢慢涌入对盛家的府邸的记忆。
是有些压抑的颜色。
盛家宅邸的铁门缓缓开启,响起了那种尖锐的铁门滑动声。
一路往里,盛家宅院的绿化非常的规整,整齐划一,但是正因为如此,给人无比大的压力,连植物,在这个家里都要被压抑自己的本性。
外头忽然下起了丝丝小雨,打在车窗上
他们现在会客楼停了车,等待片刻就会有佣人带他们去宴会大厅,盛初没有进门,下了车之后停留在门口,白燃走了几步才发现他不在,立刻停下来回头看他。
盛初从自己的侧边口袋掏出了一盒烟,用拇指和食指慢慢地抽出来一根,对停下来的白燃说:“您先进去,外头凉。我抽一根再进去。”
他指尖翻转了一下,又冲烟盒里找到夹在烟盒里的打火机。叼住烟嘴,啪嗒点火,盛初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就点燃了,微张唇吐了一口薄雾,动作流畅,显然经常这样做。
与白燃说完这话,他就低头去看地面,慢慢地吸着烟,却看到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皮鞋。
“也给我一根。”
白燃走到了他身边,朝他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盛初连忙捉住他的手:“吸烟对身体不好。”
“那也比你身体好,”白燃说。
盛初没能阻止他,两人站在门口吞云吐雾,陆续续来的客人忍不住看向他们。
但是盛初却没有去在乎任何人,而是用力地咬烟嘴,慢慢地靠向墙面,单腿弯曲,把重量分出去,仿佛有点虚脱。
白燃忽然就很熟悉盛初的这种状态,这引起了他的警惕,记起垂耳兔的话,一定远离产生心理因素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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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在转到正门前,就闻到了烟味,当他只看到盛初的侧脸时,皱了眉头。
盛老爷子最不喜欢小辈在家里抽烟,他立刻就出声呵斥,走到盛初身前:“少爷,是谁准许您在家门口抽烟,来往的宾客艺要是看到,会怎样想?有失体面!等会我会告诉老爷……”
他刚说完,就转过弯来,一双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种野兽给的直观危险感,让他脖后一凉,硬生生卡住后面半句……
盛初也回头去看他。
周管家一下子卡壳了:“白……白先生?”
白燃阴森森地盯着他,叼着烟问:“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