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当时就是觉得口渴了,想着如果是这个壶的话,就算一会儿再走上一段路,他们三个不会发生缺水问题。
天知道这个壶原来代表的不是水源,而是在谜之声音说的第二重考验里,用以选择参与剧情游戏的身份象征物。
像这个盛满水的水壶就意味着河神,要走的故事剧情也跟他们所知的类似。
不过故事细节部分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他拿到手里的剧本,写的不是什么金斧头银斧头,是更加让人难以做出选择的东西。
就说那把钥匙配上开锁目标是出口二字,很明显让人联想到拥有它的必要性,但出口究竟还有多远这点又让人没法下定决心。
第二样可选的银剑拥有指引的作用,拿上它可以清楚了解到出口远近,也就能制定他们之后的行动计划。
然而这两样都比不过面包,尤其是对早已饥肠辘辘的他们来说,不先填饱肚子恢复体力的话,拿了东西也等于白拿。
毕竟他们都没法保证自己的健康了,还谈什么从这里走出去,不想让外头的人担心之类的。
“哦!不!我的神明大人啊!我无法从中选出正确的答案,这对我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如果你愿意买下一个打火石,解决我的燃眉之急的话,我亦愿意勉强试着做出选择。”
套着灰色连帽外套的是傅浦岚,他的剧本似乎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又或者应该叫卖打火石的小男孩?
怎么说他都是拿着一篮子打火石,摆出一副纠结又十分委屈的模样,哀求扮演河神的自己降低难度了,自己确实应该配合着把戏演下去。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人的演技还真是惊人,开口说台词时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站在面前的其实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不善于从多个选项里,挑出对当下的自己最有利的,想的尽是些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应该由大人操心的养家糊口的问题。
成熟中透着孩子未脱的稚气,幼稚中透着不应该具备的稳重,怎么想都是令人心疼的那类孩子。
不过看着始终不发一言,满脸写着不爽二字的霍希克,似乎傅浦岚的设定也没那么惨。
因为对方的形象真的让人想笑,什么道具不选非要选水晶鞋,结果弄得这人不得不换上裙子,打扮成即将赴宴的公主的模样。
试想一个外貌十足汉子感的男人,硬生生挤进一条连身短裙,脚上踩着一双红色圆头娃娃鞋,根本不可能忍得住笑意吧?
反正他费了好大力才忍住没笑,努力把眼前这个人看成扮演的角色,忽略这身打扮有多可笑。
“神明啊,我过河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条项链,请问您是否在河底看见它了?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今天我受邀参加王子举办的舞会,本想戴着它好像母亲亲眼看见一样,结果不小心弄到河里去了。”
不得不说扭捏的动作,配上刻意拔高的音调,让这位勇者大人看着跟小丑似的,憋了好半天才没有笑出来。
但也只是没有笑出来而已,抖动的肩膀还有压不住的噗噗声,都足以证明忍笑真的是件折磨人的事,甚至可能比挨饿还要折磨人。
“可爱的……少女噗,你的项链是这条镶嵌蓝宝石的,还是这条无镶嵌的星星吊坠的,又或者是这条满是蕾丝花边的?”
就是哪条都不怎么适合你就是了。祁禄心底如此吐槽了一句,深感自己急需看点别的分散注意力。
本来这身打扮就已经快把他雷死了,要是再加上这些项链尤其是第三条,他敢保证自己出去再也没法直视这个人。
只要看见对方的脸,就会忍不住想起此时此刻,要么直接把自己笑得岔了气,要么连吐带喷地发泄压力。
也许有人会觉得非常奇怪,按说各自的剧本应该是独立的故事,怎么变成现在这般互相联系的情况了。
这里就得提到他们拿到的剧本,以及他们在整个剧本里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
先说下这份剧本好了,它实际上是一个格局很大的故事,其中登场的每一个角色,都跟之前供选择的物品一一对应。
搭配专属于自己那部分台词,可以演变出看着好像是剧本上所写的,但其实是独立且自由发挥的故事。
就以他们此刻进行的剧本为例。讲的是某个村子有条神奇的河,无论你掉什么东西下去,河神永远会拿出东西让你选,而里面一定包含你当下急需之物的故事。
因为这个名声传开的关系,每天都有一群人跑来掉东西,目的也自然是为了交换他们急需的。
而这也导致了两个身份特别的人,为了实现各自的目的,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地方。
靠卖打火石致富的小男孩,想借助河神的力量,打听自己失踪多年父母的下落。
他当然也知道河神出来的条件,是必须有人把东西掉到河里,所以还专程带了打火石,想用它们来交换自己想要的消息。
按照剧本之后的走向,小男孩不仅成功获得想知道的消息,还由于自己对父母的孝心,被河神指引了寻找人的方法。
之后他顺利找到自己的父母,把他们接回自己的家,一家人快乐幸福地过完这一辈子,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团圆结局。
参加宴会的女孩子家里属于小康,受邀参加宴会全靠继母的关系,因为她的外祖父身体里有皇室血脉。
要说这位继母人品还是不错的,特意准备了好看的衣服、饰品,就希望她可以在宴会上被王子看中了。
是她自己非要独自跑到河边,还擅自摘下脖子的项链,结果一不小心丢到河里了。
然后这边接下来的剧情也是大团圆,女孩儿找回自己的项链,还听到自己母亲的祝福,在宴会上和王子一见钟情,当即定下一生一世的婚约。
当然这些都是既定的剧本,如果担任三个角色不是他们的话,也许这一出戏真就平平安安结束了。
可惜现在这场戏的主要角色是他们,一个比一个不喜欢按套路出牌,在扫完整个剧本后果断觉得无趣,果断决定按自己的想法完成这出戏。
祁禄提前把他们要用的东西拿出来,以河神的名义把问题抛给另外两个人决定。看他们是选择解决当下的问题,选择尽可能减少之后的消耗,还是选择直接获得离开的关键道具。
饰演小男孩的傅浦岚态度明确,选择归选择他的剧情归他的剧情,就算是要做出艰难决定,那也得在完成他的剧情之后。
而他的剧情必须得先交出打火石,所以他交出带的东西是必须的,对方收下这些东西也是必须的。
等这人收下东西了,他再以交换的名义做选择,既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也不容易被神明找借口折腾。
然后就是小女孩霍希克了,本来河神的故事跟角色没有关系,跟他也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一个整体,那他肯定也得配合着来才行。
其中首要的就是换衣服,跟着是背肉麻到极致的台词,然后逼自己做出令人反胃的动作。
他忍耐的原因一方面是这段剧情不得不走,另一方面也是那条项链他颇为喜欢。
银色不带一点杂志的星型吊坠,挂在女生脖子里都显得英气十足了,要能挂在他脖子上岂不是更帅气了。
且不论他们把剧本改得如何面目全非,这一段勉强还是连得起来的。
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刚好先后脚与河神碰到面,河神也相应给出适合他们的物品。
从先来后到这点来讲,傅浦岚先选才是正确的,不过这人僵持着先给打火石,很明显不可能马上得出结论。
于是问题转嫁到霍希克头上,而他很果断地拿走属于自己的项链,还顺手带走了那把金色钥匙。
“反正现在有三个人,一人拿一样不就没问题了?”他如此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另外两个人不由得点头表示认同。反正那个神秘声音没有制定规则,剧本上也没有强调必须怎么选,霍希克的想法确实不能说有什么错。
他们三个人一人拿上一样东西,跟着照本把流程走一遍,拿着东西直接就可以继续赶路。
要食物有食物不怕饿,要路线图有指引能避开各种麻烦,走到出口了还有钥匙直接开门。
管他什么神明想对他们做什么,自己手握出去的方法,可比依靠这一轮轮考验来得简单,至少也是心里觉得踏实。
“喂!不带你们三个这么乱来的!就不能稍微遵守下我们这边的规则么!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群穿越者,总是能从规则里找出盲点,弄得我精心准备的剧本跟废纸一样。”
不怎么高兴的埋怨声,提前为这一出戏画上句号,也证明了一直有人盯着他们,全然把他们当成耍戏的猴子。
不过这个声音对他们也是件好事,话音刚落河里的水就被抽干了,然后出现一扇面朝天的门,上面的锁孔图案很明显在提醒他们,现在是到用钥匙的时候了。
第70章 真正的生命之源(席兰月)
“欢迎三位穿越者来到这个地方,我是……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总之你们叫我席兰月就行。”
门的另一头是一间屋子,从木制的结构桌椅到金银玉制的用具,古色古香得让人怀疑跑错了地方。
而在这种环境里待着的人,穿的却不是与环境契合的衣服,是一套在他们看来跟睡衣没两样的衣服。
黑色背心搭配白色平角裤,外边再披上一件白色衬衫,脚上是一双略显陈旧的拖鞋,怎么看都是一副被吵醒的模样。
事实可能也差不了多少,他们进来的门是朝天开的,进到屋里的方式肯定是从天而降。
正常人头顶落下点灰尘,都能呛得咳嗽上好半天了,更不用说掉下来的是三个大活人,身上还穿着令人捧腹的奇装异服。
即使睡眠质量再好的人,这种情况下也很难继续睡觉,然后睡不着导致的焦躁,也就自然发泄到引发这个问题的人身上。
不过也没机会让这人爆发就是了,三个人的模样让人笑得停不下来,直接就把心底的火气给全数冲走了。
“抱歉,先给我点时间换件衣服。”席兰月似乎意识到自己此刻不雅观,跟三人打了个招呼后钻到一边的屏风后面。
严格来说屏风似乎没多大意义,他们几个一脸懵地站在这边,已经把那一头的情形看了个七八分。
什么这件看看那件挑挑的,到最后哪件都不入眼扔到一边;什么头发难弄饰品难戴的,好不容易才找到满意的装扮起来。
但就结果来说这么做确实有理有据,等这人再从屏风后面出来时,都能说与先前所见判若两人。
内穿白色里衬外穿浅黄色长裙,再外面套了件绣着碎花的半透明短衫,腰上绑着一条白色腰带,上以黄色绳子系紧旁边戴了块香包。
头上弄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戴着的两朵花也同样是黄色的,不过它们跟耳环和鞋子颜色相同,是那种较为明亮的嫩黄色。
如果他们没有见过先前的不修边幅,这种打扮当真只能用仙来形容,可惜他们是看着这人变的模样。
所以此刻生出的唯一感想,是人靠衣装这句话确属不假,真就换件衣服等于换张皮。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席兰月,你们也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生命之源。
不过我跟你们所认识所知道的那几个不同,我是由永恒之泉孕育出来的。
简单来讲,我相当于永恒之泉的女儿,与魔王是类似嫡亲兄妹的关系。
之所以说是类似,那跟我们的成因有些关系,他是因人饮用泉水而生,我是真正的凝聚泉水的力量而生的。”
“其实我对你怎么诞生的没兴趣,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之前那是什么打扮?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人或恶魔都不穿这种衣服,也不具备制作的材料和技术。
你总不会说你自学成才,就是有办法把不该存在的东西做出来,然后显摆给来这儿的人看吧?”
一身不该在这里存在的衣服,穿得是那么习以为常,怎么都不能看成是巧合。
要么是真具备这种条件了,而他们这群人并不知情,要么是这人有不为人知的渠道。
大概率来说可能性是后者,都有这么多穿越者来到这儿了,身为最初生命之源的直系孩子,有办法跟他们的世界相连也不奇怪。
加上这人还具备了先天优势,真想去到他们那边带点死物回来,也不与这边的人有所往来的话,对这个世界基本没什么影响。
然后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他们能否从她这边获得来往两地的方法呢?
就算方法之类的肯定不能用,直接打消他们回去的念头也行,免得他们再继续往前走,结果最后空手而回要好。
“你想多了。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带过来的,就是从我们以前生活的那地方带来的。”
看他们一脸不理解的表情,席兰月决定认真解释一遍。“我在这边是永恒之泉孕育的,但本质上我还是原来那个我。
简单讲就是我穿着自己的衣服,跟着被莫名其妙弄到这个世界,然后记忆和携带之物被完整保留下来,身体被永恒之泉的力量重塑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席兰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变成了水,流到他们背后又变回了人形。
“我现在的本体就跟水一样,高兴的话捏个人形出来到处跑,不高兴就变成水到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