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告诉别人吗?过了一会儿,我反复地问他,去立案吧,判我死刑;然后立刻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说法,不,我只是喝醉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我的眼睛肿痛,已经哭不出来了,几乎像动物一样干嚎着,暴露出令我颜面尽失的丑态。
我很冷,浑身湿漉漉的,不断地靠近他,和他紧贴在一起,试图汲取西里安干燥温暖的体温。他微小的躲避的动作有点刺伤我了。但我在这一刻变得不知廉耻,太想确认什么,凑上去笨拙地啃咬他的锁骨,去亲吻他的脖颈,西里安一直在慌乱地躲着,但似乎并没有真的厌恶。
“你的眼睛很蓝。”他说,下一刻又像下定决心似的,把我从他身上扒下来,“你喝醉了,苏伊,我们不能这样做。”
“你拒绝我,是因为我老了吗?”
……
……
……
“你的眼睛很蓝,”做的过程中,西里安一直看着我,好像我的长相有什么稀奇似的,“你看起来随时就会碎掉,苏伊。”他用手拂开挡住我视线的湿发,用指腹蹭掉从眼角溢出来的泪水,细细密密地吻着我,让我陷入了惴惴不安之中。不知为何,一想到会失去这种原本就不属于我的温柔,我几乎感到疼痛。
“不要离开我,向我保证,你不会推开我……”我胡乱地叫着很多人的名字,玛蒂尔达,苏珊,不知道为什么是苏珊;唯独没有西里安。我们认识得太晚,他还不是我喝醉了能想得起来的那种人。
“我会一直在的,苏伊,”他说,“直到你好起来。”
——
在这一章里西里安捡来了被雨淋湿的狗狗(而且还把狗睡了)
啊!这几天虽然没有更新,但是我几乎每天都在写文……那边稿子很不顺利,所以还是来写一点新鲜苏伊吸一吸(暴风吸入.gif)这一章里很坦诚很可爱呢。
这几天还把一美的电影又轮了一遍,今天看了污垢,这部好像是我上高中之前看的了,过了这么多年,再看就跟新片一样,好可爱呀啊啊啊啊啊詹一美,虽然他年轻的时候的确很漂亮,但我觉得他最有韵味(?)就是三十几岁这段时间,有点胖了,胡子拉碴,变得毛茸茸的,可爱,想日。
当年跟我天天聊欧美明星的朋友看完污垢被一美在《污垢》里的女装吓坏了,可是我感觉好那个耶!我是觉得异装很色的点就是不协调感,男人身上过小的不合身的女装,脸上拙劣的妆容,浑身散发劣质香水味,一种挥之不去的廉价感,好像随便怎么对待都无所谓…………
没有更新看的日子来看污垢吧!如果找不到片源可以来微博私信向我要,不过我的是720p的
第34章
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从床上醒来,推门走出卧室,看见西里安在楼下客厅煮咖啡。“早上好,”他抬头看我,“咖啡马上就好了。”
我走下楼,接过西里安递来的热咖啡,苦涩的香气弥漫开来。的确是很不错的咖啡,我说。而西里安看了看我,说:“你看起来好多了,应该随时都可以走。”
他的态度几乎让我有些吃惊。“呃,是的,”我说,“我正要走了。”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又问他:“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他看了一眼日历:“当然。”
我不知道他听到今天的新闻时会作何感想。在心里,我近乎恶意地想象着西里安听闻探长死讯时惊骇的表情,但当我用余光看他,就知道我想象中的一切都不会在现实里发生。尽管他很快地喝完了咖啡,却还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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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行回家,远远看见我家门口站着一个红发的人影。脚步停顿了一下,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亨特。他看起来很不修边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紧绷和焦虑的气息。
走到我家门前的台阶下,我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了?”
“小羊去哪儿了?”他问。
“……什么?”我茫然地问。
紧接着,他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掼在墙上。我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听他在我的耳边大吼:“你把我的狗弄到哪里去了?”
我吓了一跳,使劲把他推开,他踉跄下了台阶,差点跌倒在地。我和亨特面面相觑,他的眼睛通红,马上要哭出来了似的。
“……你真的不知道?”
我摇摇头。
亨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好像瞬间被击垮了一样。考虑了一会儿,我打开门,示意他进来。
亨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把杯子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咖啡的热度把他的手给烫得发红,他却好像无知无觉,我甚至不敢开口破坏这一阵沉默。
“今天早上,我发现小羊不见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呢?”
“小羊很怕生,只有见到熟人才不会叫。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它怎么会那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昨晚回去之后,你的前院门关了吗?”
我问完之后,他沉默了,垂下头,只让我看到他的红发。“小羊以前从来不会乱跑。”他说。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自责,那是一种湿乎乎的眼泪的气味。
半晌,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见亨特说出对不起这个词,只是在此情此景下,我也感到非常压抑。虽然亨特是个混蛋,但我也不讨厌他的狗,那只傻乎乎的金毛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后来我们没有再说什么,他喝完了咖啡,我给他续了一杯热牛奶,闻着牛奶的气味,我又想到他和他的狗淋着雨站在我家门口的那天。亨特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离开时,近乎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不是把你想得太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我的脑袋里装的全部都是我自己的事。
亨特走后,我开车去药厂进购药材,再运到芝加哥去。路程很长,看着沿途称不上风景的枯燥景色,低落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芝加哥还是热闹非凡,世博会带来了源源不绝的游客,也制造出因为各种原因头疼脑热的病人。如果这种繁荣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我想着,完全忘记了当初根本对它毫不抱有期待。
药店的伙计向我请了半天假回家探亲,我赶到时,他正准备离开。“你在打烊前回得来吗?”我问。他点点头,匆匆走了。我坐在柜台上,戴上眼镜,看记事本上记录的一些个人订单,按需求配好药,等顾客上门来取。第一个来的是一位小个子的老太太,我的老主顾,丈夫在缅因州波特兰经营一家苗圃公司,而她自己也热爱园艺,最初的那些年不厌其烦地教会了我如何将玫瑰种活。
“好久不见,赛德斯先生。”
“好久不见。”我把装好的药连同找零交给她,她没有急着走,转而问我的花怎么样了。“都很不错,只是有时候闹蚜虫。”我说。她说我在谈到花的时候表情总是很温柔。是吗?我自己从来都没有察觉。“说到蚜虫……”她向我讨了纸和笔,写了一个配方给我,说这样可以自制药水来除蚜虫,我打算回去就试试看。
下午六点还差一刻,我的伙计回来了。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我终于可以回家。一想到有办法去除玫瑰叶片上的那些蚜虫,喜悦就涌上心头。
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布彻尔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流理台上,身旁的炖锅冒着热气。“苏伊,”他放下书,“你回来了。”
“嗯。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我应了一声,把那张配方从口袋里掏出来,开始尝试配置药水。布彻尔摇摇头,凑过来在我身上嗅了一下:“你该洗澡了,爸爸。”他靠我太近,我的左边耳朵有些发热。
“知道了。”我说。我从阳台上把浇花壶收进来,打了一点水,去院子里浇花,水珠挂在花瓣上,在淡漠的暮色下微微闪光。我的花种得很好,如果要说我有什么优点,那可能就是这种当园丁的能力了。
忽然,我注意到花圃的角落里有一小丛玫瑰变得萎靡,我一开始以为是蚜虫,捻了捻花瓣,发现卷边微微干涸,不像健康的花瓣那样,摸起来像一层薄而湿润的皮肤。这种状态更接近缺水,只有花店里那些剪下来的花枝会呈现出这种将死的形态,怎么会这样?我戴上厚麻布手套,小心地拨开花丛,这一丛花下的土是松的,表面微微隆起。
我感觉不太对,找来了铲子,翻开松土——底下露出了一片沾了泥土的暗金色的毛发。我愣了一下,惊恐地把土全部拨开,就这样,土里露出了一条狗的全貌,它吐着舌头,嘴角的毛发上沾着已经干涸结块的呕吐物,眼睛还微微睁着,散发出一股不详的气味。
铲子从我手里滑落在地上。
我呆滞地看着这片狼藉,良久,把手套从手上一把脱下来,甩在地上,冲进房门,“布彻尔·赛德斯!”我大喊。
布彻尔·赛德斯正在把汤舀进碗里,头也不抬,只是手抖了一下。“对不起。”他说。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碗,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它托起来,轻轻放在餐桌上。我不确定这是否为一种挑衅。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布彻尔,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总有一天,说不定会把我也杀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不可忍受,手又一次开始发抖。我想说点什么,话说出口,却变成了毫不相干的内容。
“你把我的花全都毁了,你明知道,那是玛蒂尔达……”我说。话说出口就感到挫败。说到底,一切言语在这一刻都不再有意义。我能把他怎么样呢?就算他有一天要害死我,我也只能数着日子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而已。
“我知道,那是妈妈的花,”布彻尔说,“妈妈已经走了,别的那些人也都会离开的。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爸爸。”
他脱下手套,随手叠放在一边,朝我走过来。我看着他,动弹不得,只有双手还在不自控地发抖。布彻尔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肩头很快被打湿了,我不能明白他为何而哭。我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他,而现在已经太迟了。我的所有精力都在无止境的内耗中磨损殆尽,既无力处理任何关系,也不能收拾生活的狼藉。
“先吃晚饭吧。”我说。
第35章
晚饭后,我戴上手套,把那条狗从花圃里挖出来,埋在后院的树下,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七点。月光如雾,更远处的地平线上还有一抹未褪尽的暮色,我听见楼上传来开窗的声音,循声望去,布彻尔从窗户那里支着脑袋看我,把笔夹在耳朵上。
我移开视线,摘下手套放在一边,回到一楼去洗澡,冲去身上的土腥味和隐约的动物尸体的气息。过了一会儿,门上响起转动门把的声音,但我已经落了锁。打开门,布彻尔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注意到我的视线才迟钝地笑了一下。我忍住了后退一步的冲动,告诉他:“我要出去了。”
“你都洗过澡了,要去哪儿?”
“去自首。”说完,我绕开他,把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抖了抖穿上,往门外走去。
“你不会的,苏伊。”
他在身后说。
是的,我不会,我只是不想待在家里。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和老迈的点灯人擦肩而过。又走了一段,路灯下有个人影,是亨特。他把一张纸贴在灯柱上,对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头顶上无数飞虫绕着灯光转来转去。他弯腰从地上提起一只小桶,腋下夹着一叠纸,面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朝我略一点头。
我本想说什么,紧接着就看着他在平地上踉跄了一下,手里的桶翻倒在地,乳白色的浆糊倾倒出来;他急忙去拾起,腋下夹着的纸张又纷纷落在地上。我帮他把纸一张一张捡起,摞成一叠。那些纸是寻狗启示,每张字迹都工工整整,最顶上简笔画着小羊吐舌头的样子,少说有二三十张,足以贴在小镇里每一盏灯下。
“我和你一起,行吗?”我问。
亨特有些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想说你画得很好,很像,又怕这话惹他难过。我们无言地并肩走着,走过每一盏灯,亨特都把浆糊刷在灯柱上,我把纸往上贴,这样枯燥的合作不断重复,到最后我已经记下了纸上的每一个字,一种近乎针刺一般的酸楚涌上心头,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而我不能告诉他。
“这应该是最后一盏灯了,”他转头对我说,“谢谢你,赛德斯先生。你本来要去做什么?我送你吧。”
我随口说:“本来打算去喝一杯。你想和我一起吗?”
亨特摇了摇头:“今天不想见其他人。来我家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亨特跟我说起探长的死讯。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不由得提了一下,故作好奇地追问下去。
“自杀?想来也是,”我说,“好啦,今晚不谈这个。”我转而说起他刚搬来的时候,我说我那时特别讨厌他。亨特抓了抓他的红发,把两手插进口袋,又拿出来。
“你现在还那么讨厌我吗?”他问。
“我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很恼火。”
他笑了一下,好像很局促,紧接着说:“对不起。”
“什么?”我问。
他说:“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的。我也会做苹果派,下次……”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我的鼻腔酸涩,可那种心情我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