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剥。
他慢慢拿起一只小龙虾,左瞧瞧又看看,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给。”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只Q弹白嫩的龙虾肉从对面凑了过来。
姚景容的脸上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实?在难以琢磨,他到底是好意还是嘲笑。
文熙淳脸色变了变,本来不想接,但姚景容就跟故意的一样,对方不接他就一直伸着手,闹得?周围顾客已经频频看向这边。
文熙淳没办法,抬手想先?拿过来让这人消停了再说。
结果手指刚碰到虾肉,姚景容马上缩回了手。
脸上还是那?种意味不明的笑。
“你干嘛。”文熙淳压低了声音,眼神四处乱瞟。
姚景容再次伸过手:“张嘴,我喂你。”
“快放下,你不要脸我还要。”
“好啊。”姚景容坐直了身?子,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你不张嘴我就一直举着,看谁先?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对面的文熙淳嘴巴一张迅速咬过虾肉,双手捂着嘴还生怕别?人看见一样。
“嗯~这才对嘛。”姚景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以后,都让我剥给你吃好不好。”
“姚景容。”文熙淳终于忍无可忍,他匆忙摘下手套,将双肩包扯过来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摸出一只眼熟的丝绒蓝色小盒子,往桌子上一拍。
尽管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恕我直言,你的玩笑很没品,我一点也不喜欢,希望你自重,毕竟我们?还要一起工作,别?闹得?双方都尴尬。”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结果对方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死样子,看的文熙淳火气更大。
他干脆站起身?:“戒指还你,你自己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怒火肆虐,文熙淳气得?浑身?发抖,就这样低着头往外冲。
刚走到门口,“哐当”一声,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一只酒瓶滚落在地?,里面剩了一半的啤酒顿时倾泻而出,顺着地?砖缝蔓延开来。
“不好意思。”他匆匆道了歉,继续往外走。
“等一下!”后面有人喊住了他。
四五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缓缓站起身?,眼神犀利,一副“这事?没完”的表情。
几人围了过来,将文熙淳团团围在中间。
“怎么着,踢翻了兄弟们?的酒就想这么走人?”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实?在有够强壮,往那?一站跟座铁塔一样,挡住了塑料棚上的小吊灯。
文熙淳不想和?这些人纠缠,从包里摸出钱夹抽出两张一百的放下:“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不好意思?”铁塔男一挑眉,“你他妈长嘴连句对不起不会说?需要兄弟们?教教你?”
文熙淳皱了皱眉,心情愈发烦躁:“那?你们?想怎么样,我已经道歉了,钱也赔了。”
“瞧你那?高高在上的德行,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铁塔男从桌上拿起那?二?百块钱,扬了扬——
忽然一个使劲,二?百块钱直直摔在了文熙淳脸上。
“有钱他妈的了不起是吧?!”几人不依不饶,叫嚣声震天响。
所以文熙淳才非常讨厌来这种地?方,和?这些人讲不通道理的。
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二?百块钱重新塞进钱夹,语气生硬:“不要就算了。”
说罢,转身?要走。
几人迅速冲过来再次将文熙淳团团围住,本就因为?喝了酒有点上头,被文熙淳这么一刺激更是激动的头皮都是粉色的。
“今天你要是不跪下挨个给兄弟们?磕头认错,老子打的你亲妈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眼见着几人吵吵嚷嚷惹了周围顾客的白眼,老板龙哥赶紧带着伙计过来赔不是:
“不好意思几位大哥,这位客人他赶时间,不小心踢翻了你们?酒瓶,这样吧,今晚你们?桌所有的东西算我请,你们?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样吧。”
龙哥生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又凑到几人耳边多嘴多舌来了句:“这位是警察,别?惹他。”
“草!警察了不起?谁他妈不知道你们?那?狗屁警察都是明码标价拿钱办事?的?少在这里装尼玛高贵!”
不说还好,一听是警察,铁塔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过一只酒瓶子往桌上一砸,酒瓶碎了半截,露出参差锋利的碎边。
而那?锋利的边缘后面,是文熙淳不耐烦到极点的脸。
“各位兄弟,有话?好好说,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哦。”一抹修长的身?形从人群中冒出来,脸上带着阴阳怪气的笑容慢慢向这边走来。
“你谁啊你,关你屁事?。”其实?踢翻酒瓶子事?小,前不久负责运货的兄弟被警察逮了导致他们?损失了十几万才是大事?。
本就恨不得?把这些警察抓出来生吞活剥,这倒好,还主动往枪口上装,当然得?杀鸡儆猴让那?些只会坐办公室的警察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姚景容以为?,这些人之?所以不依不饶说白了就是为?了钱,干脆将钱夹拿出来,把里面一千多的现?金以及一张小额银行卡一并放在桌上,笑吟吟道:
“这里一共是一万多点,我朋友不小心惹怒了各位,我也替他给大家?赔不是,对不起,既然大家?都是出来开开心心吃饭的,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一人退一步,你们?有钱拿也开心,我们?也去?忙我们?该忙的,对谁都好,对吧。”
铁塔男那?小眼神不停朝现?金和?银行卡上瞟,怒气消了三分,冲着文熙淳嚷嚷道:“你瞅你这朋友,就比你上道,多跟人家?学学吧,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本来也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文熙淳在听到这句话?后,心头突兀的像被人拧了两下,紧吧的难受。
他一个眼疾手快在铁塔男拿到钱和?银行卡之?前,就把两样东西抽了回来,往姚景容怀里使劲一塞:“谢谢你好意,犯不着,你该干嘛干嘛。”
铁塔男的大胖手刚摸到银行卡的边边,银行卡便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一扭头——
他妈的怎么还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卧槽他脑袋是猪食做的么?
“你他妈!看来今天老子不把你脑壳打爆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铁塔男一把钳住文熙淳的脖颈将他拉到墙角,后面几个大汉见势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为?了增添气氛直接把桌子掀了,上面的东西瞬时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有话?好说别?动手!有话?好说!”龙哥现?在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甚至已经不清楚这两方人到底是哪方更不怕死。
但是跟警察硬碰硬完全是自寻死路,文熙淳抬手用手肘痛击按住他的那?男人的肚子,趁男人因为?吃痛松了手时,文熙淳一个过肩摔,男人应声落地?。
他欺身?压在男人身?上,表情是是说不出的漠然:“不是告诉过你,不如就这么算了么。”
却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那?张高高举起,下一秒便会砸下来的塑料板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3 22:12:19~2021-06-24 23:5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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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渡鸦(18) 做了一个连环套,让她一步步套了进去。
“小心!”人?群中?响起尖锐的喊声。
文熙淳猛然抬眼, 这才意识到后背遭了埋伏。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后背留给敌人?。
他的余光瞄到了那?只白色的塑料凳,即将要落在自己那?不结实的脑袋上, 脑海中?甚至已经出现了自己绑着纱布惨兮兮躺在医院的场景。
这时候再躲已经来不及, 剩下的只能全凭天意。
“邦”的一声巨响,塑料凳和肉.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随即而来的,文熙淳感到一阵重力压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开始肆意尖叫,跌跌撞撞往后跑,踢翻了椅子撞到了桌子,现场一片混乱。
“杀人?啦杀人?啦!”
“叫屁啊你, 没见?过是咋的?”
文熙淳慢慢回过头,眼睛睁到了极致,瞳孔随着强烈的惊愕而剧烈扩张——
“啊, 原来被塑料椅子打, 也很疼……”
姚景容眨巴眨巴眼,紧接着,浓稠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
“姚……姚景容……”文熙淳将手中?的人?扔到一边, 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额头血流如注的男人?。
就见?他因?为?剧痛一度失去了意识,高?大的身形抵着墙慢慢滑下——
“姚警官姚警官?!赶紧打急救电话!”龙哥带着伙计过来扶住姚景容, 顺势又?对着那?几位始作俑者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滚蛋,不然一会儿警察来了就很难收场了。
“走,走走走!”几个混混一见?这架势,唯恐真的闹出了人?命, 赶紧提着喝剩的酒屁滚尿流往外面挤。
但马上又?被人?群推了回来:“打了人?就想?走?我们已经报警了,兄弟们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一旁的姚景容已经失掉了浑身力气, 只能窝在墙角捂着伤口,眼前一片模糊。
“我已经打了120,你再坚持一下。”文熙淳手忙脚乱从?书包里翻出急救医疗包,找出双氧水和棉签,轻轻扒拉开他的头发替他擦拭伤口消毒。
一条三公分?长的血口就这么碍眼地霸占在额头。
“你没事吧……”姚景容慢慢抬起手按住文熙淳的手,气若游丝地询问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别人?做什么。”文熙淳急了,说话也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
姚景容勉强扯起一丝微弱的笑意:“你受伤了,我会心疼啊……”
嘭咚——
心脏剧烈一跳。
这人?是SB么?这个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挺身而出的,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划过混乱闹市,最后在拥挤的路边摊前停下,火速下来几个医生,小心翼翼将姚景容抬上了担架。
派出所?的警车也紧随其后,本以为?又?是哪个混混在这闹事,结果就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文队?怎么是你?”民警愕然。
“说来话长,等到了派出所?再详谈。”文熙淳现在脑袋乱作一团,硬要他解释他也解释不出什么所?以然。
“那?行,您先随我过去做个笔录。”
文熙淳点点头,拿过书包刚要跟着上车。
“好痛。”一声夹带哀怨之意的呻.吟悠悠传来。
文熙淳愣了下,马上循着声音看过去。
姚景容躺在担架上,哀怨的能滴出水来的小眼神正一动不动地看向这边,似乎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文熙淳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先陪他去趟医院,一会儿再去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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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避开了要害,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皮外伤,不过还是建议伤者住几天院观察一下后续情况,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医生推推眼镜,目光诡异地落在了姚景容脸上。
明明就只是皮外伤,伤口也很浅,回家歇两天就屁事没有?,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强烈要求住院,是因?为?病号饭好吃?
“好的,麻烦医生了。”文熙淳冲他微微鞠了一躬。
病床上的姚景容看起来依然是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模样,额头缠了厚厚一圈纱布,苍白的面庞我见?犹怜。
文熙淳抱紧书包,在他身边拘谨地站着,没敢抬头。
今晚这件事的导.火索可不就是自己,他爱开玩笑,自己最多骂他两句得了,把他一个人?撂那?就罢了,踢翻了别人?的酒瓶也不会好好道歉,不知道在那?心高?气傲个什么劲儿,还要连累姚景容受伤住院。
“你就这么站着,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文熙淳手指缩了缩,半晌,颇有?诚意的对他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只有?一句对不起?”
话是如此,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怎能去弥补他人?身负所?伤,但文熙淳在这种事上一向木讷,任凭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我不是逼迫你一定要说点什么,只是希望你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即便是警察也不要莽,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姚景容探出身子,从?椅子上抓过自己的外套摸索半天,之后手上便多了一只蓝色丝绒小盒子。
他将盒子递过去,不发一言,想?对文熙淳说的话似乎已经全部记载在了盒子里。
文熙淳望着那?只丝绒盒子,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接下吧,我不是一定要你接受我的感情……这戒指里装了定.位器,我必须随时知道你的动向,这点容不得你拒绝,必须接受。”
文熙淳愕然,睁大了眼睛:“你说,在戒指里装了定位器,监视我的一切动向?”
姚景容回过头,脸上是不同寻常的漠然:“是。”
“为?什么。”
“保护你。”简洁明了的三个字,却加重了文熙淳心头的疑云。
虽然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文熙淳自认已经没有?和姚景容谈条件的资格,他额头那?道三公分?长的伤痕就是证据,所?以对于他提的一切古怪要求自己必须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