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高潮过的眼睛散着焦,看上去多情又醉人,这是另一种状态下的孟易,是彭争从没见过的样子。
从前冷静的、睿智的、阳光的孟易的眼睛,此刻和眼前的他重叠,仿佛穿过千万条时间线后躺在彭争身下的,就是那个一开始意气风发的人。
彭争眼睛一热,将下身用力推了进去。
孟易绷紧了身体,后穴紧紧箍住彭争,两人死死咬在一起,谁都不好受,彭争俯下身轻吻安抚,帮助他放松。
孟易皮肤光滑,小腹等私密部位一如当初那般白皙,暴露在外的地方被镀上了浅浅的古铜色,彭争吻过去,留下濡湿的水痕和湮没的白印。
静下来观察才发现,孟易身上有不少细小的伤口,陈年旧伤早已结成疤,成为他身上永久的标痕。
这都是那七年带给他的,是洛城带给他的,是没有彭争的日子孟易一点点刻上的,时光的刀削掉了彭争的一身肥肉,却带给孟易刻骨铭心的痛。
而他还大言不惭想要感谢这七年。
想到这,彭争的唇开始颤抖,直到肌肤相亲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疼,孟易有多疼。
两滴热泪砸在孟易的肋骨,孟易摸了摸彭争的脸,把人捞起来捧在面前,彭争含着泪花,发现孟易眼角也湿了。
“又哭又笑的,神经病啊……”孟易带着鼻音说他。
彭争破涕为笑,不知道怎么哭意更甚,他吻住孟易的耳后,用力挺动起下身。
适应了粗度之后,褪去了少许痛意的后穴敏感起来,孟易能够感受到肠壁和彭争阴茎相互摩擦的热度,龟头无意间戳到某个部位,他浑身一颤,发出的音调都拐了个弯。
“找到了。”彭争粗着嗓子说,然后朝着那里频繁攻击。
“嗯……啊!”
孟易嗓子微哑,却又忍不住叫出声,前列腺酸胀酥麻的感觉攻陷小腹,刚软下来的阴茎再次颤颤巍巍抬起了头。
彭争奋力往孟易体内进发,紧致的肠道绞得他一阵舒爽,和打飞机的快感完全不同,他似乎被堵住了眼耳口鼻,只剩下下半身的知觉。
润滑剂乳化后在震颤中抖落,孟易的体内已被捣得一片泥泞,他也从中得了趣,双脚渐渐分得更开,脚趾蜷缩着,又难耐地圈住彭争的腰。
他睁开含着水汽的眼睛,看着彭争认真专注的眼,他从没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他朝思暮想的人成为带给他极致欢愉的人,他们从远在天边到近在眼前,从脑海中到床笫之上。
彭争从前至纯的面庞变得刚毅坚挺,此刻正覆在他身上,和他一样深深喘息着。
他们错过了彼此的蜕变,现在却一同长大了。
他们接了很久的吻,久到孟易又哭了起来,眼泪不断被彭争舔净又流出,他太幸福了,觉得如果就此死去也别无他愿。
彭争像是被他的眼泪激怒了,他狠插几下,孟易颤抖着射出来,彭争拔出阴茎扯掉灌满的套子,把孟易翻了个身重新趴上去。
孟易的后背像是微棕的画布,无奈早已有人作了画,彭争发狠地撕咬那些伤疤,渴望咬破这层巧克力脆皮,把里面白嫩的孟易露出来,让他散发乳香,永不腐坏。
齿下的孟易轻轻颤抖着,是和彭争嘴唇同样的频率,彭争在他臀尖上蹭了把脸,又拆一个套,挺起孟易的腰挤了进去。
他们换了很多姿势,孟易再无刚开始时的气势,喉咙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杂音,手臂双腿软软地打开,任揉任操。
最后一次的时候,彭争躺在床上,把孟易放在自己身上,两人张着双腿一上一下,让孟易跳跃的阴茎独享灯光的洗礼。
身上的人已经不会反抗,他只有偶尔受不住时才往下看一眼,而后羞耻地跌回彭争的臂弯。
彭争锁住孟易的腿,脑海中想着那张启蒙的动图,又深又重地顶了进去。
第52章 俩月老
待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人渐渐平复的呼吸,已经是后半夜了。
孟易还躺在彭争身上没下来,浑身酸软,只有肚子起起伏伏,一副累傻了的样子。彭争一只手轻轻在他身上抚摸,另一只手揉着孟易的头发,回味着这一晚的性事,一脸餍足。
见身上人半天没动静,彭争把人放到床上,轻拍他的脸哄道:“困了?洗干净再睡……”
孟易没困,就是有点累,他不出声并且保持不动是因为贤者孟易又出来教训他。
对他的愚蠢表示愤怒,对他的放浪表示失望,对他的欲求不满表示震惊。
他无言以对,更不想和得了便宜的彭争有任何交流,干脆选择装死。
彭争站起来收拾了下自己,又叫了两声孟易无果,想把人抱到浴室去。
他刚把两个胳膊插到孟易身下,孟易就睁开了眼:“我自己能走。”
彭争弯着腰一挑眉:“你说这话我不太爱听。”
孟易乐了:“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很强。”他站起身往浴室走,彭争捡起睡衣裤跟了上去。
两人在浴室又打闹半天,躺上床后彭争搂着孟易,觉得这一晚过于精彩。
他脑海中开始倒带,从浴室里往前回放,孟易柔软的腰肢和小腹,孟易的喘息,孟易可爱的自爆,孟易在微博上的回复……
想到微博,他拿过孟易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的光影响了孟易,他轻哼一声,问彭争在干嘛。
“你微博还用呢啊?那我的留言你怎么从来不回?”彭争问他。
孟易遣散了一丝睡意,睁开眼叹了口气:“刚来的时候密码忘了,等后来想起来登上一看,全是你的评论。”
“我当时愣住了,压根没想到你能这么做,”他稍稍后仰看着彭争,“后来不知道抽什么风,就偷偷看着你留言,你每发一条我就翻来覆去看,猜你那时候在干嘛。”
彭争越听越气:“合着你一直能跟我联系上,但却没联系是吧?”
孟易一怔:“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彭争严肃,“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哪怕回复一句呢?让我知道你好好地活着呢?”
他说得很用力,孟易看出他是真生气了,赶忙哄道:“是是是,我太自私了,我的错。”
他早都后悔没第一时间联系彭争了,他自私地享受着彭争的偏爱和思念,却没想过彭争过得多么艰难。
“我错了,你惩罚我吧,”孟易小猫似的看着他,“我都听你的。”
彭争本来真的很生气,想到自己字字泣血的留言明明送到了,却一条都没有回复,宛若一片真心被人冷眼相待,内心一片冰凉。
可他又想到孟易当时的状态,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仅凭留言汲取养分存活,凄苦的生活中有他一条条留言照亮,也算有了些欣慰。
他心头气消,却没打算放过人。
他关了床头小灯,搂紧孟易说:“罚你这辈子都陪着我。”
过了个年彭争发现自己胖了。
其实那天和孟易抱在一起时他就有所发现,只是当时情况激烈,没工夫细瞅,直到有一天下班孟易接他来吃饭,换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腰上的肉竟然能捏起来了。
体重秤上的数字也印证了这一点,他躺在床上哀嚎半天,然后冲进厨房按住了孟易打算下锅的排骨。
“求你千万别做了!我已经胖了!”
孟易敲了敲锅问:“那这调料怎么办?”
彭争环视四周,最终决定把麻婆豆腐改做糖醋豆腐。
事后两人盯着一盘黑漆漆的豆腐哭笑不得。
“我吃完这顿就得自己做饭了。”彭争又从碗里拨出去四分之一米饭说。
孟易皱着眉问:“你减肥的时候过年也一点不吃吗?”
“吃,躲都躲不掉,刚开始还行,后来瘦下来我爸我妈和那些叔叔阿姨看着就心疼,一过年就开始疯狂喂我,每次都胖。”
孟易:“那怎么办?”
“再减呗,回学校自己控制,我有个食谱,三天就能回到节前体重,百试百灵。”彭争用手指比了个三。
“真的假的?”孟易好奇,“我也想试试,我最近也沉了。”他说着捏了捏肚子。
“你那不是胖,是涨肌肉了,同体积的肌肉比脂肪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彭争想着孟易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眸光暗了暗。
“那我也想试,你告诉我怎么做?”
“行,回头我把菜谱发你。”
第二天一早,孟易按照彭争发来的食谱去想得美采购。
跟以往自助购物不同,今天俞后言不知道抽什么风,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好几次差点踩到孟易鞋跟。
“你什么毛病今天?”孟易把购物筐狠狠一放,“吃错药了?”
俞后言闪烁其词,几次欲开口都憋了回去,孟易指着他:“有屁赶紧放,再结巴信不信我抽你。”
俞后言几番犹豫终于开口:“那个,你能帮我问问彭争,苏杭的电话吗?”
孟易一愣:“你干嘛不自己问?你俩这么久连电话都没有?”
“嗯,不留电话比较方便。”俞后言乖乖作答。
孟易看着他:“意思是,现在不方便了?”
俞后言看了孟易许久,快速嗯了一声。
然而孟易却没能从彭争那要来电话。
“苏杭特意叮嘱我不要给他。”彭争在视频里跟孟易说,着重强调了“特意”两个字。
“为什么?他俩这玩的什么游戏?”
彭争把手机立在一边,边做卷腹边说:“老俞估计有啥想法,呼……苏杭躲呢。”
像苏杭和俞后言这种人,基本上下了床就老死不相往来,下次见面全靠缘分,想留个联系方式根本不可能。
可俞后言却偏偏开了这个口,苏杭如临大敌。
孟易听着彭争的喘息声分了一秒神:“躲什么?他没看上老俞?”
彭争节奏未乱,吐气规律:“如果看不上就不会跟他睡了,就是不信而已。”
“不信什么?感情?”
“嗯,他谈过的都是玩玩,走肾不走心那种,能让他认真起来的我至今还没见过。”彭争说。
“那这倆人可热闹了。”孟易想到俞后言的言论勾了勾嘴角。
彭争做了很久,接着又拿起哑铃做俄罗斯卷腹。
他用力的声音很是性感,孟易听得直皱眉:“您能不能不要发出那种声音?”
彭争笑道:“哪种?”
“就是那种,色色的声音。”孟易一脸嫌弃。
彭争看了他一眼笑乱了节奏,放下哑铃说:“你那什么表情?信不信我冲过去干你?”
孟易面无表情:“请不要使用粗鲁的言辞,我很单纯的。”
“看出来了,”彭争坏笑,“用不用灌肠都不……”
“再见!”孟易没等他说完就挂了视频。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彭争又重复起上班加班的社畜日子,他在工作上的表现愈加出色,握着话筒的手也不再由于紧张而泛白,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在实习结束之前争取做一回直播节目的现场记者。
孟易也恢复了每日训练,与过去不同,现在他每次跑过训练场都会想起彭争强硬无赖的样子,又想到这个人已经成为他的男朋友并且近在眼前,他就无比满足。
大部分时候他俩还是通过视频见面,彭争连夜工作时把手机立在一边,一边和孟易说话一边肝论文,有时突然抬眼会发现孟易已经睡着了,镜头贴着嘟起的嘴唇,彭争随手截下了图。
有时候两人会聊到很晚,同时躺在被窝里絮絮叨叨,孟易觉得从前沉静的自己消失了,和彭争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明知道他已经很累了,可宁愿看他睡着也不想主动挂电话。
两人偶尔会抽出时间见上一面,大部分都是彭争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一小会,两人简单吃个饭或躲在某个角落互相撸一发,闻着彼此的气息纾解想念。
孟易严格按照彭争提供的食谱进食,成功把体重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每当他和彭争小聚后都会用个三天,减脂清肠。
两人见面时绝大多数都会去想得美转上一圈,每次进门俞后言都会期待地看向孟易身后,看到彭争时会嘴角微扬,伸长脖子往他后面看。
然后失望地收回视线,照常和他俩打招呼。
他没再提过任何有关苏杭的事,仿佛那天要电话的不是他,但孟易却发现,那个从没换过的超市牌匾旁多了一个红色标志。
“你说,咱俩要不要帮帮老俞,他那样我看着都难受。”
吃完晚饭,彭争和孟易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电影中有个单恋的角色让彭争又想到俞后言看向他的眼神,忍不住跟孟易说。
孟易盯着屏幕,塞了口薯片说:“是得帮,问题是怎么帮。”想到他和彭争之间全靠这俩人明着暗着撺掇,孟易心里一片软。
他也想让有情人成眷属,问题是苏杭乐意吗?
“苏杭到底啥意思?还躲呢?”孟易转头问彭争。
彭争从他手指里叼走一片薯片说:“别说老俞了,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但是打他电话还是接的。”
“他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我一提老俞他就急,说什么从没见过这样的,睡了几回就要电话,破坏行业规矩。”
孟易一头黑线:“这玩意还有规矩?”
“我也懵逼啊,他还反复强调不让我把电话给老俞。”其实苏杭还有后半句彭争没敢转述,他说的是让彭争也少跟俞后言接触,这人毫无契约精神,是个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