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针对樊快雪个人的新一轮攻击和诋毁已悄悄在网上开始传播。
等到八点钟戚白结束会谈的时候,樊快雪早年拍摄电影里的暴露图片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图片,还有很多黑子即兴编辑出的黑料。
常泽和陆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陆平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了戚白。
常泽在一旁补充说:“孙总刚才打来电话,说已经在删帖了,还有,樊先生公司那边几分钟前已经发出了律师函,将会追究始作俑者和肆意传播者的法律责任。”
戚白一字字看完那篇黑料,朝下滑动,在樊快雪的裸露图片撞入眼底时眯了一下眼,然后他的眉头就死死拧在了一起,锁掉屏幕,把手机递回给陆平,看着常泽说:“让孙柯去查。”
常泽答应一声,走去一边打电话,戚白掐了掐眉心,靠进了沙发里面。
大概十几分钟后,常泽拿着手机返回戚白身边:“孙总已经查清楚了,是褚溢晟。”
戚白撩起眼皮看了常泽一眼:“确定吗?”
常泽颔首:“可以确定。因为最先发布图片和最开始发布假料的几个营销号要么是跟他公司有过合作,要么压根就是他工作室养的小号。其中一个号跟我们合作过几次,孙总让营销部去问了,对方说不知道樊先生和羲安有合作往来,不然给多少钱也不会发那些东西,一直道歉。为了表达歉意,他朝找他的营销公司问了,那家营销公司承认是褚溢晟那边做的,不光找他们这些大V,还买了很多水军。”
戚白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紧了紧。
常泽又接着道:“还有就是,孙总也找人在褚溢晟公司那边打听了一下,听他公司的人说,在那部剧情片和樊先生签约后,他就放出话说要……要报复,所以,昨天晚上发布泼酒视频乱带节奏,应该也是他。”
褚溢晟的原话是要弄臭那个敢抢他资源的垃圾,常泽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戚白略点点头,声音低沉冰冷,脸上写满了疲倦和厌恶:“本来,如果他识趣的话,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这样,你让孙柯把他……”
陆平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样一来,姓褚的要彻底被金主和资本抛弃了!
第40章
【吃瓜三人组】
孔琳琳:快出来吃瓜了,新鲜出炉的大瓜!
孔琳琳:图片
孔琳琳:图片
孔琳琳:视频
……
李然:我擦!女友怀孕被逼打胎,这真的挺渣的了!
孔琳琳:关键是已经六个月了啊,小孩都成型了吧,我记得新闻上有过这么大月份的小孩子早产成活下来的案例,啧啧啧,太造孽了。
李然:我就喜欢这样的瓜,前因后果清楚,不卖关子,料一次性放完,不光有录音还有视频,直接把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渣男锤出天坑。
孔琳琳:褚渣男这次完了吧,天天作秀说什么自己现在事业为重不谈恋爱塑造单身人设,让女友粉氪金,想不到背地里交往嫩模女友,还让人家放弃工作,在家里照顾他老母,最后不光搞出孩子还搞出人命。
李然:你说这件事是巧合吗?
孔琳琳:什么巧合?
李然:那什么,昨晚和昨天夜里不是一堆针对咱们樊哥的乱七八糟的热搜黑帖嘛,现在渣男前女友突然出来锤他,早不锤晚不锤,偏偏这个时候,所以是不是咱们刘总又出手了?
孔琳琳憋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你已经不叫刘哥了,你个舔狗!
李然:我佩服他嘛,想不到他这么牛逼,这次真的太解气了,吃瓜也吃得超爽。
孔琳琳:这个前女友没什么名气,在渣男单身人设面前一直都是隐身的,估计之前是没人替她撑腰不敢出来锤渣男,怕被渣男掌控舆论反泼脏水吧。虽说咱们置身瓜圈,不过这个瓜我以前还真不知道,渣男瞒得可真好。
孔琳琳:不过刘总就不一样了,他消息肯定比咱们灵通啦,估计早知道有这么件事,这次正好拿出来反击对方。不然,难道还会有天降正义?
李然:分析100分,我也是这么想的。
……
此刻,刘焱会议室里。
樊快雪听着一会儿一震的手机,实在忍无可忍,把震动给关了。
坐在他对面的刘焱挑眉问:“怎么了?谁一直跟你发信息?”
樊快雪把手机丢回身侧的沙发上:“小孔和李然群里吃瓜呢,你接着说。”
刘焱扔着打火机,刚抽完一根烟,还是一脸虚无的表情:“晚会的举办方我联系过了,说起视频的事情,他们说晚会是他们承办的,出了昨晚那么大的误会,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一下,所以发布了现场的监控视频。”
听上去也是合情合理,樊快雪点了下头:“嗯。”
刘焱又说:“第二波黑料,昨天半夜开始传播的那些图片,应该是被微博归类为色情图片,所以被删掉了,公司这边看到的时候,只剩一些黑料贴子了,就联系他们删了,没费多大劲儿。”
色情图片几个字让樊快雪蹙了下眉,他又‘嗯’了一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刘焱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叹口气,若有所思说:“至于褚溢晟前女友锤他这事儿,应该是个巧合。女方可能是因为昨晚视频打脸的事情受到启发,想要在热油上面再浇一瓢凉水,毕竟姓褚的形象一直比较正面,人设几年来屹立不倒,如果在没有任何舆论基础的情况下女方贸然爆料,效果可能没那么好,所以选择了这个时间节点。”
樊快雪放下水杯,揉了揉额角:“我知道了。”
刘焱倒是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重新抽出演点上,隔着桌子,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抛给了樊快雪,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这对咱们都是好事儿,现在公众的视线已经被吸引到这上面了,这瓜的热度至少得持续个三五天吧,等舆论冷却下来,可能又有新瓜了,瓜圈嘛,一茬一茬的,到那时,你那些乱七八糟图片啊黑帖啊,就算彻底过去了。”
樊快雪再次点头。
刘焱调整了一下坐姿:“那行,废话说完了,咱们来说正事儿,这里有个电视剧,本来已经拍完了,但是有一部分戏份因为演员爆出丑闻得重新拍,加一块儿半个小时的出场时间吧,一周多的拍摄时间,飞外地,你接不?”
樊快雪把烟拿开,吐出一图白雾:“角色是什么样的?”
……
直到樊快雪从刘焱办公室出来,群里那俩蹲在瓜田的猹还在咯嘣咯嘣吃得起劲,其间夹带着吹一波刘总的彩虹屁。
樊快雪从卫生间出来,他上个厕所,手机就没停止过震动,终于忍无可忍,甩掉手指上的水珠,掏出了手机。
樊快雪:我问了,刘总说不是他。
孔琳琳:我擦!
李然:我擦!
孔琳琳:原来真的有天降正义!
李然:原来真的有天降正义!
樊快雪看两人复制粘贴,算是明白他们那动辄99+的消息是怎么水出来的了。
樊快雪:刘总刚才看到你们夸他了,对你们的赞美之词,他表示惭愧的同时也感到欣慰,他还说既然大家这么喜欢他,他以后争取把自己活成金主,不辜负你们这些事业粉对他的厚爱。
孔琳琳:切,谁粉他?别自作多情好嘛。
李然:是啊,我只是樊哥的颜粉,老刘是谁,不认识。
孔琳琳:我也是樊哥的颜粉。
樊快雪看两人立即调转矛头,开始对他吹起了彩虹屁,他顿感无语,把手机锁了丢进口袋,想了想,又拿出来,圈了孔琳琳:下班了,送我回家!
毕竟现在风口浪尖,还是不要自己打车回去了。
·
樊快雪在回程的路上收到了戚白的电话,他迅速朝开车的小孔看了一眼,看完一愣,何必这么心虚呢,于是摁下了接听。
戚白:“你回去了吗?我忙完了,接下来几天都比较闲,终于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樊快雪在后视镜里和孔琳琳莫名其妙对视了一眼,对视完,为了避免再次对视,他望向车窗外面,低声说:“嗯,在回去的路上。”
戚白立马捕捉到了他嗓音的异常:“你嗓子不舒服?感冒了还是上火了?”
从昨天到今天,网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之前樊快雪不确定戚白是否看到,但现在听他的话音,戚白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没有,我助理开车呢。”樊快雪不想戚白担心,只得解释一句。
戚白了然:“哦,好的,要我顺路带点菜吗?”
樊快雪:“不用。”
挂了电话,孔琳琳立即一脸八卦地从后视镜里瞥向他:“啊哈,樊哥有情况哦!”
樊快雪笑了笑,没否认。
孔琳琳忍不住嚎了一嗓子:“真的有情况啊?对方也是圈子里的吗?”
助理是没办法瞒的,现在工作少,以后忙起来,天天都跟助理在一起,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樊快雪清了下嗓子:“不是圈子里的,暂时还没确定关系,你也先别跟老刘他们讲。”
孔琳琳忙松开方向盘举手做保证状:“知道,知道,保守秘密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
樊快雪笑了笑,没接言。
过了一会儿,孔琳琳长长地叹了口气。
樊快雪不明所以:“怎么了?”
孔琳琳哀嚎一嗓子,又丧丧地说:“就类似于,圈里最肥最美那头猪被拱了,哎,这种心情你不懂的啦。”
樊快雪不觉哼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猪被拱了,是没法懂。”
孔琳琳反应过来,发出一串响亮的‘哈哈哈哈’。
·
到了樊快雪的公寓楼下,孔琳琳提醒他说次日上午九点钟来接他去机场,一起飞外地拍摄,让他今晚在家里先收拾一下行李,樊快雪戴回口罩帽子,把那半小时戏份的台词本夹在胳膊下面,推开门下了车。
这两天气温回升了一些,小区里的望春花树已经含苞待放了,樊快雪乘电梯上楼,拧开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又收到一通电话,是刘晓茉的。
“哥,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一下上次那件事情。”刘晓茉开口就这样说。
明天就要出发去外地,只有今晚有时间,樊快雪想了想:“我明天要出去,要不你现在过来?”
刘晓茉立即道:“好,我已经到地铁口了,四十分钟后到。”
樊快雪换好鞋:“嗯,到了直接上来,对了,你对戚白还有印象么?”
刘晓茉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才说:“戚白哥哥吗?你们现在有联系上了?”
樊快雪合上门,把几页台词扔在沙发上,朝厨房走去:“嗯,他待会儿也过来。”
电话里,刘晓茉的声音明显欢快了许多:“太好了,好对年没见过他了,好了,不说了,我要过安检了。”
“嗯。”
·
刘晓茉到的时候,戚白还没来,樊快雪给她打开门,又返回了厨房,刘晓茉换好鞋,把来的路上顺手买的水果放在餐桌上,也跟进了厨房。
“哥,戚白哥哥还没来吗?”刘晓茉四处张望着问。
砂锅里炖着牛尾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樊快雪凉拌了一盆黄瓜,烧好了一盘菜心,正在拿他前些日子卤好的猪肚炒青椒。等猪肚出锅,再来一道腊肉炒辣椒,最后切一盘酱牛肉就够了。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就是吃这些家常菜长大的,后来读书住校,学校食堂饭菜种类丰富一些,他最爱的依然还是家常菜,对西餐甜品什么的一直不感冒。
“嗯哼,”樊快雪颠了下锅,“你给我拿个盘子过来,要大号的。”
刘晓茉拉开橱柜,拿了个盘子放在身后的台案上面:“戚白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樊快雪关掉火,一手持锅,一手把着铲子,把菜盛到盘子里面:“投资。”
刘晓茉眨了眨眼:“具体是哪方面的?”
樊快雪微怔,手不由得僵了一下,铲子上的一滴油就滴落在了台案上面,樊快雪把铲子丢进锅里,抽了张纸巾把油滴揩掉,团了团,转身丢进垃圾桶里面。
刘晓茉好奇地看着他:“哥,你在听我说话吗?”
樊快雪依然没看她,摇了下头:“不太清楚。”
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他和戚白重逢也有一个来月了,关系也已经进展到了如此亲密的程度,可是两人并没有说过多少关于彼此的话题。
虽然如此,但,他的一切,如果戚白想了解的话,百度百科和微博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而戚白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却是秘密的,未知的。
只是戚白不说,樊快雪也不想去问,那样显得他有窥私欲似的,当然,工作并不算多隐私的事情,但他还是觉得,戚白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可以等他。
平时他都把这些问题丢在一个角落里,从来不会让自己去琢磨,所以刚才刘晓茉突然问起,樊快雪有点失神,也有点不太舒服。
只听刘晓茉又问:“那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A市吗?”
樊快雪把空锅放进水槽里面,拧开龙头:“他说是最近几年才过来的。”
刘晓茉对戚白的出现充满好奇,脸上闪着若隐若现的兴奋光芒,丝毫没有察觉樊快雪低沉下去的情绪,继续追问说:“他是看了你那个获奖感言之后联系你的吗?不对,那个都有两年了,你们是最近才联系上的吧?”
在哗哗刷锅声中,樊快雪随便“嗯”了一声,刘晓茉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他也不知道戚白有没有看过那通感言,他也不会去问这件事。既然想好了要好好相处,那一切让彼此不舒服的问题就忘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