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没答,也没起身相送,刘焱自己拿上包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俩人没再约,李然的工作也都是在A市,偶尔能在公司里碰见,刘焱有时候看到他,也会想,李然看着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然而实际上却挺能扛,是个硬骨头,都伤成这样了,还坚持上班,一天也没耽误。
后来他带伤拍的那则广告播出,刘焱还盯着上看下看反复看,愣是没看出来李然是有伤的,要说这小子的演技真是可以的,可是他却不愿意接电视剧电影,只想混综艺,刘焱琢磨来琢磨去,也搞不懂是为什么。
大概就是从那次之后吧,李然在刘焱心里慢慢就变得不一样了。
以至于后来每次约炮,刘焱都挺殷勤的,在心理上,不再仅仅是把李然当炮友,想方设法想去了解他,给人鞍前马后伺候好。
刘焱这个人,做炮友是无情了点,你可以说他挺渣的,提上裤子大家各奔东西,但是做男朋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说通俗点就是特别顾家小,有点什么好东西,恨不得都捧给另一半。
久而久之,李然也发现了不一样,索性就把话说明白了,说刘焱活还不错,如果想做炮友,可以继续,如果想发展别的关系,那是没戏,这下刘焱不干了,他索性把压在心里很久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说自己就是想发展别的关系,想和李然成为长期稳定的伴侣,李然转头就走了,刘焱再打电话发信息李然一概不接,在公司碰见,实在没办法了才应酬一下。
后来有一次,刘焱把人堵在办公室里,问李然为什么,李然说不为什么,说自己就是个烂人,让刘焱冷静一下,别头脑发热,刘焱当然不信,李然就说这样混下去没意思,想找个金主,你不是说什么都帮我做嘛,那你给我安排啊。
当然这在刘焱看来是赌气,是李然想证明他自己是个他口中所说的烂人,刘焱也不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当时被李然激怒,就答应了。
虽然转身就后悔了,不过刘焱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他恶心反复无常食言的人,最后就安排了李然和樊快雪一起去见了那个朱总,虽然最后都没成就是了。
接下来李然为了撇清和刘焱的关系,就去撩樊快雪,没撩成,索性打算去约别人,其实他这个职业,在外面约人是有风险的,万一被人拿着证据威胁要钱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挺巧的那段时间他之前的固定炮友们要么找到对象固定下去了,要么换了新的,反正就是约不到人。
这么折腾了一圈,俩人又莫名其妙回归了炮友关系,刘焱也不再提发展成男朋友了,就这么混着,只是威胁李然不许再在外面约,否则把他搞得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刘焱后来也问了几次李然当初那身伤是怎么回事,李然说是被前男友的现男友揍的,说话的语气特别卑微,虽然前男友抛弃了他,他还不离不弃,刘焱听了窝火,后来也不再问了。
俩人就继续保持着在公司里是经纪人和艺人,私下里是炮友的关系,至于刘焱什么时候能转正,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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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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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番外2
探望过李艳过后,樊快雪也只是在A市戚白家里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飞去片场了。
这一晚住的是朝雪小区,真正的戚白家,因为戚白路上就说了刘焱家在隔壁,以至于樊快雪怕碰到自己经纪人,不敢在院子里下车,一直到车库里面才推门出去,然后径直进入别墅内,再不肯出来,也渐渐理解当初戚白何以不敢带他来这里了。
且说樊快雪回到片场后,戚白也被诸多工作缠身,一直忙了一个月,都不得空去探班,这一天,从外地出差回来,常泽忽然说:“戚总,要不要去片场看一下?”
戚白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这次出差开会时的几个问题,就信口说:“快雪早晨还给我视频来着,也没说片场有什么事儿,怎么了?”
常泽一笑,道:“是没什么事儿,这不是那边要拍男女主之间的戏份了嘛,我寻思着戚总可能会感兴趣。”
戚白猛然想起来,这部电影由于女主戏份不多,所以前期女主的演员接洽了好几个,直到开机才定下来,是业内一位以性感著称的实力派演员,叫于蓓。虽说是女主,但在警匪剧中,戏份并不太多,跟樊快雪的对手戏应该也没几场。
“有亲热戏?”戚白直接问道。
常泽目视着车子的前挡风玻璃,语调平静地说:“嗯,有一场吻戏,其他也没什么了。”
戚白心中动了动:“你订票吧。”
常泽忙道:“好的。”
戚白知道樊快雪选择这个行业最初的目的可能是来钱更快一点,他心里喜不喜欢这一行,戚白就不太确定了,他们也总没有机会坐在一起仔细地聊这些东西。樊快雪以前拍的那部电影,后来的采访,综艺,他都有仔细反复看过,但要说在旁边看樊快雪拍戏,这还是第一次,就像他不确定樊快雪爱不爱这一行,他也不确定樊快雪介不介意他在旁边看着,尤其还是亲热的戏份。
虽然果断让常泽订好了行程,可是直到车子驶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之前先给樊快雪打个招呼?
樊快雪此刻正在酒店改成的医院片场听导演讲戏。
这一场戏是樊快雪演的警察,和两位同学一起来医院看一位以前院校读书的时候的老教授,偶遇他们局里一个同事和一位线人受伤,送来抢救,这桩案子因为和他大哥有牵连,他是一直处于回避状态的,现在看到自己人流血,他忍不下了,决定回局里向领导请命去做卧底。
同时又在走廊里碰到了女朋友,女朋友是一位急诊科医生,正好赶来救治他的同事,两人有短暂的交流和告别。
由于在走廊里这一场戏参演的人不少,导演讲过一遍戏后,众人走了一遍位,有两个机位要稍微调整,这边调整着,那边樊快雪一拿着台本找到导演。
“导演,这个吻戏借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导演一愣,瞪着眼说:“谁跟你说要借位?”
樊快雪也是一愣:“这种情景下,吻戏本来就有点夸张了,不借位难道还要给特写?”
这些天在剧组里跟导演混熟了,樊快雪知道这个导演没什么架子,虽然爱讲道理讲原理了一点,但是从来不拒绝任何人任何形式的讨论,所以樊快雪就直接把疑问说了出来。
导演:“你以为我拍吻戏是为了票房?”
这话樊快雪不怎么好接,就一脸求教的表情,等着导演自己往下讲。
“虽然咱们定位是商业片,但这个戏他真不是为了吸引眼球,你想啊,戏里面陈征和赵医生是热恋的关系对吧,陈征性格本来就有点不服管教,我行我素,再加上对面是他大哥,所以这次的案子才不让他参加。他虽然不是那种能忍得住的性格,但他不是没脑子,他很拎得清,所以这个吻戏,他其实是很激烈的,因为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同时,他还有眷恋,一边,女朋友刚认识没多久,这么好,第一次约会就给他包饺子吃。另外一边,他同事和那个线人受那么重的伤,那么惨烈,他这么冲出去了,能不能回来,就算能活着回来,伤了惨了,是不是?赵医生还没给他准话儿,如果他伤残了,人家还能接受他?还有他大哥,小时候他大哥很顾他,前面说过,他之所以喜欢上赵医生,是因为那顿饺子,让他想起来他大哥。而他这么冲过去,他和他大哥之间的亲情也就彻底到头了。这种种的因素叠加在一起,你觉得,轻描淡写一个借位,够吗?”
樊快雪被导演这长篇大论一席话说得怔了怔,虽然导演说得有点乱,但意思他都懂了。
导演以为他还有困惑和犹豫,又补充说:“从另外一方面说,观众怎么看这一场戏,一边是小情侣热恋,一边是流血牺牲,愈是眷恋,才愈能衬托他们逆行的伟大。”
樊快雪听导演说完,重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于姐那边?”
导演朝不远处的于蓓看了一眼:“她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待会儿咱们先走一下戏,你跟她配合一下,可以让她先主导,你再揣摩一下,等下机器调好先拍一遍看看效果吧。”
樊快雪点头,导演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朝监视器那边走了过去。
剧组里知道樊快雪和戚白关系的,也只有制片人,今天这戏制片人恰好也在,猛地看到戚白和常泽一前一后走过来,他瞥了眼监视器里正在拍着的,只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站起身刚要叫人,戚白抬手示意他不用出声,制片人只得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地闪开了一点位置,让戚白能看到那一方小小的监视器。
而浑然不知情的导演和副导演还在低声讨论着。
“小樊有点放不开。”导演说。
副导演:“他放在于老师腰上的手还握着拳,估计一紧张忘了,让他们再来一次吧。”
导演点头说:“我也觉得要再来一次。”
制片人小心翼翼觑了觑戚白的面色,虽然没看出什么异常,还是站出来打岔道:“我觉得挺好的,这条就过了吧。”
导演就不干了:“老高你现在的标准是越来越低了。”
制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有吗?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这……”
导演这时忽然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戚白,忙站了起来,就要让位置:“戚总。”
戚白道:“你们忙吧,我就随便看看。”
导演陪着笑脸答应着,直到戚白走开了,才把目光投到监视屏上。
制片人虽然知道戚白和樊快雪的关系,可这种事情不好往外说,就没有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阻止导演把这一场吻戏又重新拍了两遍。他觑见常泽引着戚白去了一侧的房间,知道那房间的窗户能看到那边,更不好跟过去,看着监视器里两位演员越吻越激烈,制片人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只能灌几口矿泉水给自己压惊。
戚白透着单面玻璃望着那边,心里狠狠抽了一下,他和樊快雪从来没有过这么激烈的亲吻,更遑论在人前这样亲吻,他们的关系不能让家里亲人知道,身边的朋友同事也多需要隐瞒起来。
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他其实想了很多,包括樊快雪以前的取向,戚白清楚地知道性向很难强行扭转,或许樊快雪是双,所以能接受他,但他更多的应该还是喜欢女生的吧,他那么善良,喜欢照顾人,甚至有点爱逞强,应该更喜欢柔软温婉的另一半,而自己与那个形象却相去甚远……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到演女主角的于蓓身上,虽然于蓓的形象跟柔软温婉也相去甚远,但她性感妩媚,虽然穿着白大褂,但一个眼神一丝面部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有震慑人心之感,任何一个喜欢异性的男人,都不能对这样的眼神免疫吧。
戚白知道自己在吃醋,不过他也知道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等到那一场短暂又漫长的吻戏终于拍完,他看到樊快雪朝监视器那边走去,就回过头看了常泽一样,常泽会意,推开门,两人一起往那边走廊走去。
樊快雪看到戚白,有些意外,大步走了过来,倒是旁边的孔琳琳想到什么,朝监视器瞥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今天拍完了没有?”戚白从常泽手里拿过水,当着片场的工作人员,拧开递了过去。
樊快雪很自然地接过去:“嗯。”
一旁的导演看到了,登时目瞪口呆,制片人默默叹了口气,白了他一眼,意思是刚才我让你不要拍,你偏要反复拍,现在知道了吧?
戚白出现在这里本来就非同寻常,不认识他的人不会过来,认识他知道他身份的除了制片人,也没人敢过来打招呼,而眼下,制片人也不太敢上前了,做人不能太没眼色不是。
倒还是戚白先招呼了制片人一声,便和樊快雪朝片场外走了。制片人讷讷地应着,半晌才反应过来,追上落在后面的常泽:“常助……”
常泽淡淡一笑:“戚总就随便来看看,没事,你们忙吧。”
制片人满腹忐忑,满口应着,讪讪退开了。
到了车上,戚白关上车门,就把樊快雪压在了座椅上。
樊快雪莫名其妙地推了他一把:“干嘛?”
戚白抓住他的手:“我要帮你覆盖一下记忆。”
樊快雪知道他是看到了方才的吻戏,顿时哭笑不得:“拍戏呢,你不会当真了吧?”
外面孔琳琳没眼力劲地敲了敲车窗,戚白只得松开樊快雪,降下车窗的同时送了送领口:“你自己回吧。”
孔琳琳朝他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扭身走了。
戚白瞧着她的背影,故意道:“你这助理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回头换了吧。”
孔琳琳听到了,又扭身回来,樊快雪很是无奈地冲她挥挥手:“你快走吧。”又丢给戚白一个威胁的眼神,戚白悻悻然闭嘴,孔琳琳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得意洋洋走了。
“你就帮着外人。”等到车窗再次合上,戚白老大不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