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成碧气得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哎,你这个坏脾气的磨人精。"他叹息一声,真会折腾人
"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啊,那我就动口了。"风苍月低头吻住他的唇。
"把我当成那些女人......"风苍月居然就这么光天化日地轻薄他,和平日对那些送上门来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他竟敢这样戏弄他,不,是轻贱他。柳成碧觉得无比羞耻,拼命地想要挣开风苍月的怀抱。
"大少爷,我从来没有这样等待过一个人,你啊......成碧,成碧......"风苍月在柳成碧耳边轻轻唤他的名字。
"我不是什么成碧,我是忘尘真人。"柳成碧还是想推开他。
"去你的忘尘真人,你就是我的成碧。"风苍月却不折不挠地继续吻他,他今天若是还这样让他给跑了,他可就亏大了,用力过猛,竟把。
"我的道袍......"
"我早就想撕烂这件鬼衣服了。"
这样少儿不宜的激情场面,可是偏偏就被两个逛完西市拎着大包小包吃的好奇宝宝撞个正着。
"风叔叔生气了,在咬我舅舅呢。"好可怕,这是传说中的吃人吗?
"就是这样吗,我也要咬一口。"尚书很顺便地就亲了亲身边的人。
"你欺负我?"莫离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那日他在书房看见皇帝欺负爹爹就是这样咬他的嘴
"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怎么样?"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呢,这是疼他好不好。
"不对,我想起来了爹爹说这不是欺负,是因为他们相爱,那我未来的意中人岂不是亏大了,皇上还教我说这里只能留给他的心上人才亲的。"
第 44 章
莫离的生日是大年三十,其实宫中照例需大宴宗室与廷臣,然后君臣一起守岁。这个宴会规模宏大,礼仪严格,用以显示皇帝至高无上的尊严,祈求国泰民安。
然而尚宣和莫轻寒大闹一场,寒夜受了凉,外加上心情不佳,第二天便病倒了。偏他性子倔强,不吃不喝,可把申英等人吓坏了也急坏了,哪还有心思去张罗这些。
申英知道尚宣这病病根在哪里,瞒着尚宣去请莫轻寒,莫轻寒略一沉吟,却道,"我只有一句话劳烦申大总管带给陛下,他只管作践自己身子去,我和新妇自过我们的快活日子,他以后可以眼不见为净。"
他知道尚宣这是苦肉计,他若一服软,前面的心思全都算白费了。
申英知道莫轻寒用意,冒着杀头的风险把话带到,尚宣听了哇的一声吐了血出来,心里倒明白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朕白白死了便宜那女人,申英,拿饭来。"
申英心下暗想,莫相国是知道陛下脾气的,这激将法使得多么恰到好处,陛下哪里是莫相国的对手?
当下命人送上白粥小菜,喂到尚宣嘴边, 尚宣勉强吃了几口,只觉恶心,申英吓了一跳,不敢再喂。
尚宣却道,"停什么,想饿死朕?"
"陛下许久没有进食,肠胃一时不能适应,也是急不来的,先喝点清淡的汤吧,润润肠胃。"
"谁要喝汤,油腻腻的。"
"那杏仁茶好不好?"申英想着杏仁茶是滋润肠胃的,味道也不错,尚宣也许喜欢。
"凑合。"
喝完,又伺候尚宣把粥吃完了,再宣御医,开了方子吃了药。这样折腾了大半天,这才睡下了,申英还在一边守夜,生怕尚宣半夜有什么需要。
过了三更,莫轻寒来了。
"陛下,已经睡下了。" 看见是莫轻寒,申英小声道。
莫轻寒显然已经看到了睡着的尚宣,他竖起食指在唇边,申英点点头,表示明白,只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当初莫相国用内力震断衣袖行那金蝉脱壳之计,也曾经要自己噤声不要惊醒陛下,只是不知莫相国这时的心情还是像当初一样生怕脱不了身,还是怜爱陛下不忍吵醒他?
轻轻走到尚宣床边,莫轻寒用耳语那样低的声音道:"我猜他也差不多该睡下了吧,申大总管,辛苦你了,一定闹了半天吧。"
"那是老奴分内之事,应该的。不过,若是陛下知道相国大人来看他,一定很开心。"
莫轻寒赶忙拦住申英他,"别惊动他,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病情好些了吗,肯吃饭了吗?"
"被莫相国用话一激,跟小孩子似的吃不下也硬赛,老奴怕陛下伤了肠胃,劝了劝,喝了粥。"
"他本来就是小孩子脾气。申大总管也累了,去歇着吧,我来看着陛下。"
"岂敢让相国大人劳累?"r
"没关系的,说起来也是我累得他病了,我看着他也是应该的。"莫轻寒冲申英笑笑,正说话间,尚宣在床上老大动静。
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尚宣一直睡不好, 只觉得全身身上极热,就想踢被子!
莫轻寒一发现尚宣动,就把他抱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让他动!这样胡闹,怎么好得了,一定要捂汗才能好。
尚宣察觉到身上的重量,忍不住想要用劲踹开重压的东西,只听到耳边温柔声音:"小楼乖,别乱动,你受了凉,再踢被子会烧得更厉害的。"
尚宣朦胧中也认得那是莫轻寒的声音,听这声音又是高兴,又是恼怒,竟然把自己当作孩子一般,很想马上睁开眼睛来抗议,怪他为什么没有马上来看他。偏偏眼皮却沉得灌了铅似的,死活睁不开,只得努了努嘴角,却也不再不乱动了,沉沉睡去。
"果然还是相国大人有办法。"申英这才放心退下。
莫轻寒给尚宣盖好被子,看他瘦了一些,莫轻寒忍不住心疼地伸手摸摸他的脸,见尚宣竟然嘟着嘴,说不出的孩子气,心底温柔涌都涌不尽,低低道:"让你受苦了,说来你也许不信,我是真的为你好......"
夜深了,莫轻寒就坐在尚宣床边,就这样守了他一夜,即使是隔着被子的抱拥,也是安心。
翌日清晨,见尚宣发了一身汗,知道他没事了。然而大概是太累了,尚宣还没醒,莫轻寒却是不能再留下了,吩咐申英打热水来,然后拿起布巾喃喃道:"出汗一定要擦干,否则会着凉的。"替尚宣擦了一遍,就匆匆离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申英千万别透露他曾经来过。
不一会,尚宣醒了过来,开口就道,"子冷......"
"陛下做梦了吧,相国大人并未来过。"申英回答得小心翼翼,
原来只是好梦一场。梦醒人不见,只留一室空,可是,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笑的是,为什么梦中那个人还是温柔得一塌糊涂?这是自己的期望吗,内心深处还在贪恋他的温柔,即使知道他对别人也是这样的。
昨夜星辰昨夜风,再怎么柔情万种,如梦似幻,都随着昨夜过去了,现实中那人已经是别人的丈夫,而自己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追到他家中去求他,那人竟然还不肯!
尚宣出身高贵,自小哪里受过半点委屈,登基之后更是贵为一国之君,谁不巴结着他,谁不拿他当宝,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以他的性子,胆敢逆他心意之人只怕连命都没了。可是偏偏这莫轻寒,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若不是为着他这一颗心,他也可以眼也不眨地折磨莫轻寒到死,哪至于现在这般万般小心换来这结果。然而莫轻寒就直当这颗心不存在一般,生生用来践踏。而他这个没出息的,心里就是再恨,却依然舍不得动莫轻寒。所以说,人都是自寻烦恼啊!
"是啊,他现在新婚燕尔,哪里还会得空来看我,不过是我痴人说梦罢了。"尚宣愤然将枕头丢到地上,婉润如温玉的青瓷枕碎了一地,无法挽回的支离破碎。尚宣咬破了嘴唇,血,自他的嘴角涌出,滴到碎瓷片上,那样浓烈的红与清丽的瓷,截然不同,尚宣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第 45 章
这日下了大雪,莫轻寒特意带着孟萍儿赏梅。
孟萍儿穿着猩红的风蓬,比梅花还鲜艳,但是脸却是苍白的,比雪更白,她笑道,"长安城里都说夫君性可比梅,你果然是喜欢梅花的。"
"寒冬清冷,独有梅花傲雪,这份风骨可谓花中之首。"
孟萍儿轻摇着头说,"我倒觉得,梅花添色添香的这份柔情,才真正难得。可惜世人只知梅花傲雪绽放的风骨,却看不到梅花为雪添香的柔情......梅雪争春未肯降,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与不似都奇绝,但是在你身边,梅花和白雪全都失去了颜色。"
"哪有这样夸自家官人的,王婆卖瓜。"莫轻寒闻言浅笑。
"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孟萍儿突然咳了起来。
"冻着你了吧,还是去暖阁赏梅吧。"莫轻寒劝道。
"进了暖阁便闻不着梅香了,如此良辰美景,就由得我任性一下。"
"那也裹得暖和一些。"莫轻寒用自己的狐裘将孟萍儿一并裹了起来。
"好舒服。" 好温暖好舒适,她卷着身子,紧紧偎在莫轻寒怀中,唇边漾起满足的浅笑。但是奇怪,为什么依然还是会觉得有点冷,而且有些困,是因为太疲倦的关系吗?
哎,自己的体力也大不如前。虽然以前也不太好,但现在愈发不堪重负了。上天给她的时间似乎真的不多了。不过,上天也算厚爱她,至少让她有生之年遇到了他。
"夫人,你没事吗?"莫轻寒觉得孟萍儿安静太过。
"没事。"声音微弱。
"要休息一下吗?"
"好像......"将头埋在他袖间,轻轻移动了一下,
"我们还是进去吧。"莫轻寒拥紧她肩膀
"再一会,就好。"很小声,声音愈发轻而慵懒。
"下次吧,我都由你。"莫轻寒道。
孟萍儿却不应,莫轻寒柔声叫她,"萍儿......"
她睡得这么熟吗?莫轻寒轻轻推了推靠在他肩头的她。她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萍儿!"他不肯相信地再次叫她,结果还是一样。
莫轻寒轻轻抱起她,动作温柔,语气更加温柔蚀骨,"我们回去吧。"
一片梅花落在孟萍儿凝着笑容的脸上。莫轻寒的眼角有光芒微微闪动,但是终于没有什么溢出。
青色的衣角,在寒风中孤独飘飞,他白色的狐裘肩上却沾染了一片妖艳的鲜红,漫天大雪依然静静落下......
莫轻寒为孟萍儿下葬之后,散了朝,尚宣把莫轻寒请到御书房,冷笑道,"莫大人素来多情,第一任夫人仙逝后,便不忍再回香闺就寝,如今新婚夫人又驾鹤西去,你是不是要干脆弃官不做,好早些离开这个伤心地。"
"微臣正有此意。"尚宣只是嘲弄莫轻寒,谁料莫轻寒竟真的是来辞官的。
"我不准,我不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你说还乡就可以回去了,那我怎么办,我的家难道在这里吗,你大老远地把我骗了过来,这下好了你要回去了。" 莫轻寒居然说他心灰意冷,要告老还乡,天子当然不准,"我反正不管,当初是你先诱我上了贼船的,所以你要好好地赔偿我。"
内侍们早已经退下,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尚宣一把拉过莫轻寒,牢牢拥住他,捧住他的脸,细细地亲吻,一直一直吻下去,正所谓久别胜新婚,良辰吉日,不能辜负春宵。
尚宣虎着脸,毫不留情地把莫轻寒压在身下,想把这些天来积聚的火气和怒气一齐发泄出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碰过莫轻寒了,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那人温柔的双唇,深情的眼神,宽厚的胸膛,有力的双臂,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还在守孝期间,规矩礼法不可忘。"莫轻寒却用手抵住尚宣的胸膛,阻止了他的猛烈进攻。原本一派的风流旖旎,被他用生疏有礼的语气打断了。
"岂有此理。"尚宣大怒,"她死了,你就那么伤心吗,你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有些真心?" 这些日子,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冷落谁,他就这么希望摆脱自己吗?
他的心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缠绵悱恻的柔情,缠绵的哀伤,明明是那么坚毅的一个男子汉,却又是那么温柔的人,而最该死的是这温柔不仅仅是给自己一个人的。
"我......"
"好了,你不必说了,是我傻,我不该向你要你原本没有的东西,莫轻寒,你多可悲啊,你没有心,你不会爱人,你也不珍惜爱你的人,还是你只是对我这样,我受够你了。"尚宣挥袖而去,两人越闹越僵。
第 46 章
女人真的那么好吗,你会对人念念不忘,我就不会重新找一个?溺水三千,随便取一瓢来饮就是,不要说天下女子,便是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我肯宠幸,又有谁敢不从,还不是一个个都感激涕零的,偏偏只有你那么不识相。
尚宣越想越气,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手上鲜血淋漓。
"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万岁爷,生气要打要骂你只管来找我,何苦作践自己," 花含露见状急忙走了过来,小心替尚宣料理伤口。
尚宣一见是她,心情忽然好了一些,"来,陪朕喝酒。"
这要是莫轻寒必然把脸一板,正经道,"受伤了不能喝酒。"
这花含露却是个千伶百俐的,一门心思只想讨得尚宣欢喜,"虽然大夫都说,受伤了不能喝酒,不然会发起来,不过以我们万岁爷的性子,若是不让你喝,那才真会发起来呢。"
"你这小娘真是惬意(你这小姑娘真不错),总算是个晓得事体的(总算是个明白道理的),比有些个读书读呆的人有趣多了,老酒倒好(把酒倒好)。"尚宣听了哈哈大笑,用明州话说道。
因为尚宣这些时日都和莫轻寒闹别扭,常常找花含露来喝酒解闷,她连用明州话划拳都学会了,胆子也大,魄力也有,和尚宣一阵"八匹马啊六六顺"地乱叫,要是赢了她连尚宣的酒也敢灌,输了她也不推托,爽快地喝下去,为的是知道尚宣其实喜欢爽快的人,宁肯下去吐个半死,这样酒量练出不少。若是真的喝醉了,在尚宣身边有什么好怕的,焉知不是天赐良机。
喝得次数多了,她也知道尚宣喜欢麻将,也学着和尚宣打两人麻将,今日喝了一会,也就和尚宣玩了起来。
尚宣有这么一朵解语花费尽心机地取悦,焦躁的心绪看似稍微平复了些,道,"宣莫轻寒。"
莫轻寒来到尚宣寝宫外,内侍进去通报,却久久没有回音。莫轻寒只好等待着,过了良久,去通报的侍从才出来,"莫大人请进。"
莫轻寒一推开门,就看见尚宣和一个女子浑身赤裸在床上纠缠不清,那女子在尚宣身下娇笑着道,"陛下......"。
莫轻寒如遭雷击,愣在那里,饶是他什么大风大雨都经历过,却也只能呆呆站著那里。
尚宣却抬起头来看着莫轻寒,那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来啊,冲过来啊,把我抢回去啊。
然而莫轻寒生性温和拘谨,他什么都不说,反而替尚宣掩上门,一言不发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就走了出去。
既没有尚宣期待的变脸,也没有显露出任何遭受打击的样子。
真是令人憎恨的冷静,尚宣推开怀中的花含露,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擦身穿衣。
尚宣就是为了气气莫轻寒,所以故意让莫轻寒看见。他看见了,他明明就看见了,可是他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不说。
"相国大人,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差?"有宫中侍卫见到莫轻寒脸色惨白,关切地问。
"我没事。"莫轻寒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没事,怎么会没事,看到尚宣与女子亲热的画面,坦白说,莫轻寒非常震惊。